众所周知,在俄乌冲突爆发以后,中俄之间的能源合作被推上了一个新高度,但碍于基础设施的限制,俄方的对华输气量一直没能达到预期水平。当下,中俄之间已经投入使用的天然气管道,仅有“西伯利亚力量1号管道”这一条,尽管俄罗斯多次向中国超额供气,但仍然难以满足中方的进口需求,也达不到俄方的出口预期。
而俄方需要加大天然气出口的紧迫性,远比普京想象中的要更加严重。不久前,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以下简称俄气)出台了一份报告,显示俄罗斯国内消耗的以及出口到中国的天然气数量,距离弥补欧洲市场造成的损失差得很远,导致该公司的去年的年度净亏损达到了70亿美元,这也是自1999年以来俄气公司首次出现亏损。
作为俄罗斯最大的纳税企业之一,俄气公司的利润直接关联到俄罗斯的财政收入。亏损意味着政府将从该公司获得的税收大幅减少,影响公共支出和国家预算平衡。更重要的是,俄罗斯是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气出口国之一,天然气出口是其外汇收入的重要来源,而俄气的亏损可能将进一步导致俄罗斯外汇收入减少,影响国家经济和货币稳定。
【中俄尚未就西伯利亚管道2号建设达成一致】
在这种背景下,俄方拿出了一个新方案,即暂时搁置过境蒙古国的“西伯利亚力量2号”管道建设,并将重心转移到新建一条过境哈萨克斯坦的新天然气管道线路。
这样一来,一方面可以打消中国的疑虑,毕竟蒙古国近年来一直践行的是“第三邻国”策略,加大了与西方的往来,如果中俄将天然气命脉交给蒙古国,不排除蒙古国未来会卡中俄的脖子,作为给西方的投名状。而相比之下,中国和哈萨克斯坦之间建立了长期稳定的关系,哈国在建设跨里海走廊上也有求于中国,所以这条线路的地缘政治风险要比过境蒙古国要低得多。
另一方面,从经济投入方面来考虑,这条管道的性价比也更高,因为哈国目前已经具备一些能源输送管道支线,俄方仅需在现有的基础上进行升级扩建,就能实现能源出口,节省成本和时间。最重要的是,有了这条管道作为捆绑,俄方将进一步实现与哈国的利益捆绑,避免哈国倒向西方,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西方制裁之下,俄罗斯天然气业务收入锐减】
面对俄方的新方案,虽然中方没有直接表态,但从哈国以及欧亚战略咨询公司首席执行官克里斯·韦弗口中,我们了解到中国并未提出反对意见。但在普京这次访华结束以后,我们却并未听到有关这条新管道的进展。而据韦弗所说,目前中方正在等待俄方做出让步,以便承担大部分建设费用。
此外,据一位熟悉国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战略的官员透露,这条中亚管道被中国视为能源和地缘政治空间的一项基石投资,是一个具有战略价值的供应渠道,其价值超越了商业考量,但目前双方还在仍在就价格进行探讨。
其实类似关于价格的讨论,在“西伯利亚力量2号管道”的推进过程中就出现过,主要围绕两个方面,一方面是项目的建设到底该由谁来出资,另一方面则围绕天然气价格的制定。
【中国和卡塔尔签订天然气协议】
而对于中国来说,在任何大型跨国基础设施项目中,投资回报率是一个核心考量。但考虑到全球能源市场的不确定性、项目本身的巨额投入以及长期的建设周期,中国在评估了项目的成本效益后,认为直接出资参与建设的经济回报不符合其预期,或者只选择承担其中的一小部分投资。
与此同时,任何大型跨境天然气管道项目都伴随着高昂的建设成本、技术挑战和环境影响,这些都可能增加项目的风险。
此外,中国一直在努力实现其能源供应的多样化,减少对任何单一来源的依赖。尽管俄罗斯是一个重要的能源供应国,但中国也在积极探索和开发其他能源进口渠道,包括中东、中亚和其他地区的天然气项目,以及可再生能源的使用。这种战略上的考虑可能使得中国对于大规模投资特定的能源进口项目持谨慎态度。
话说回来,之前俄罗斯坚持要过境蒙古国的时候,中国最后也松了口,现在俄罗斯要更换线路,中国也没有反对。但在价格上,俄方却迟迟拿不定主意。如果这样的话,不管更换几条线路,其实结果还是一样的。到底是打持久战维持企业运行,还是追求短期利益导致双方彻底谈崩,这是普京政府必须要做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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