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少奇的遗孀王光美拿到中央转交的参加追悼会人员名单后,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遍,突然她眉头一皱,从上衣口袋拿起了钢笔,利索地划掉了几个人的名字。
儿子刘源非常不解,就悄悄问了一句“为什么?”王光美严肃地对儿子说:“这几个人,对你爸爸太过分了。”说完,刘源又见母亲手握钢笔,添上了“陈士榘”的名字。
疑惑的刘源又问了一句:“那为什么要添上陈叔叔呢?”王光美则回答道:“陈叔叔,对咱家有恩,让他参加追悼会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一段姻缘
王光美,1921年阴历八月二十五在北京出生。王家在北京隶属名门望族,各行各业都有杰出的人士。
王光美前面有六个哥哥,她是家中第一个女娃,俗话说“物以稀为贵”,人也一样,王光美小时候十分受宠。
童年时,王光美上的是北师大附小(如今北京第二实验小学),她聪慧伶俐,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常受表扬。
小学毕业,王光美考上了师大男附中,享誉世界的杨振宁、吴健雄也是这学校的毕业生。
本来男附中是不招收女学生的,幸运的是这一年男附中加了个女生班,王光美才顺利入学。
1937年7月爆发了卢沟桥事变,王光美就迫不得已因战事中断了学业,一同在家的还有王光美的四哥王光杰,他是地下党发展的进步学生。
闲着没事,王光美就在家里帮四哥装收音机,收听、记录苏联伯力一家电台的对华广播,为地下党作抗日宣传用。
几个月后,王光美转到了志成中学,考上了辅仁大学。辅仁大学是德国人兴办的天主教大学,王光美上的是数理系,系主任是一位学究气十足的德国人。
毕业后,大约是在1945年6月,经过嫂嫂王新的介绍,王光美认识了地下党崔月梨,从崔月梨晓得了许多马列主义理论知识,顿时茅塞顿开,寻到了人生的意义,便走上了革命之路。
起初,王光美在北京军调部工作,之后于1946年夏天前往了延安。
起初,王光美住在王家坪,和毛主席的警卫参谋龙飞虎在一个食堂吃饭。
龙飞虎曾在北平担任叶剑英的秘书,因此和王光美结识。
有一天,龙飞虎找到了王光美,说晚上杨家岭有个舞会,你可以去看看,王光美就跟着去了。
参加舞会的还有刘少奇,龙飞虎就将王光美介绍给了刘少奇,说:“这是北平的翻译王光美,北平军调部的,刚来到延安。”
刘少奇刚结束自己的婚姻,就问了一些北平的情况,谈话结束,还问了问王光美是不是党员?
当时,王光美刚毕业不久,思想上还不成熟,尚不是党员。稍有些难为情的王光美还是据实以告,大大方方说道:“目前,我还不是党员,只是个翻译。”
兴许是不好扫兴,王光美又补充了一句:“这个问题我还有点看法,不知道中央领导同志能不能对我们这些才到解放区的青年给予一些帮助?”
刘少奇则敷衍回答:“那得看看我有没有时间了,现在不好给你准确的答案。”
这就是王光美第一次见刘少奇的场景了,当时王光美并不知道刘少奇在党内的具体职务,不过她也有所耳闻。
在北平,地下党组织曾给王光美看过党内的一些文件、理论著作。包括《新民主主义论》、《论联合政府》、《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和党的七大报告等等。刘少奇这个名字,王光美是知道的,但也仅限于此。
第一次见面,王光美只觉得刘少奇十分严肃,话里话外都是工作,也不风趣幽默,就感觉刘少奇是一个大领导,谈不上有多么好的印象。
1947年3月5日,军调部新闻处长黄华找到了王光美,说:“少奇同志请你去一趟,约你谈一次话。”
王光美作为初来乍到的大学生,不了解农村,心里胆怯,本来不想去,便以自己找不到去枣园的路为由,想推拖过去。
可黄华识破了王光美的担忧,就拉来了一匹老马,对王光美说:“你跟着它走,老马识途,它能把你带到枣园。”
到了枣园,进了窑洞,见到了刘少奇。这次谈话,是关于给予青年帮助的,刘少奇记在了心上,这让王光美产生了好感。
随后,两人在工作中互生情愫。1948年8月21日,刘少奇和王光美在西柏坡正式结为夫妻,没有举行什么像样的结婚仪式。
一来,是解放战争处于最紧张的阶段,二来是两人都很低调,不愿大张旗鼓。这就是王光美和刘少奇从初见,到结婚的全过程。
陈士榘和刘少奇夫妇的交情
多年以后,王光美和儿子从开封领会了刘少奇的骨灰,坐在飞机上,王光美一言不发。
回想起几十年的点点滴滴,王光美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陈士榘的身影,身为遗孀的王光美忘不了的是陈士榘对夫妻二人的帮助。正因如此,王光美才会决定在追悼会名单上加上陈士榘的名字。
在抗战相持阶段,刘少奇任华中局书记,还兼任新四军政委。为了处理山东地区宗派主义浓厚的弊病,中央派刘少奇主持工作。
1941年3月18日,刘少奇化名胡服,来到了山东分局驻地。一落脚,刘少奇就先找了党政军负责人,了解情况。
他召集山东分局委员及115师的高级干部开了一次座谈会,陈士榘作为师参谋长出席了座谈会。
会后,刘少奇还找到了陈士榘谈了一次军事工作。陈士榘提出了一个“大山东”的概念,即根据山东的地理环境和群众基础,以现有的根据地为依托,集中115师、新四军一部、山东纵队和地方抗日武装为一体,向四处辐射,重点开辟和建设山东解放区的构想。
刘少奇对陈士榘的构想十分赞赏,说:“这已经不单单是军事设想了,上升为一个大胆的战略方案。陈士榘,你可真不简单啊,有元帅的风采了。”
那几个月,刘少奇和陈士榘形影不离,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刘少奇临行前,陈士榘还专门派了一小队战士护送刘少奇返回延安参加“七大”。
命运就是如此的不可捉摸,陈士榘送走刘少奇没几年,抗战胜利了,陈士榘也就有了其他的工作,被调到北平,任军调部的参谋长。
“军调部”全称“北平军事调处执行部”,上级是由国、共、美三方的三人委员会,成员包括中共代表周恩来、国民党代表张治中、美国代表马歇尔将军。
“军调部”对三人委员会负责,陈士榘先后担任整军处长和“军调部”参谋长。
前文说过,王光美受到革命的号召,和友人的劝说,也参加了革命,在中共代表团,负责英文翻译工作。
陈士榘久在农民出身的部队熔炉里,见到这位时髦的年轻大学生,十分感慨。
王光美和陈士榘也有过几次交谈,慢慢的互相就熟悉了,成了身份不同的好友。“军调处”的工作结束时,陈士榘还赠送了王光美一块手表。
改革开放后,王光美很快就离开了监牢,陈士榘就去探望了多年未见的老友。
当陈士榘看到十多年前,英姿勃发的王光美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竟情不自禁留下了眼泪。
遥想30年前,在军调处,王光美和陈士榘都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如今垂垂老矣,真是感慨良多。
1980年,刘少奇追悼大会在规格最高的人民大会堂举行。王光美在参加追悼会的名单加上陈士榘的名字,还特意给陈士榘发来了请柬。
其实,中央对陈士榘的审查还未结束。王光美理解陈士榘,知道陈士榘并未干过过分的事情。并且在追悼会的前几个月,王光美从郑州抱回骨灰时,陈士榘还带着孩子前去机场迎接。
王光美走下舷梯,一见到陈士榘,就主动握手,说:“谢谢,还劳烦你跑一趟。”
可以说,王光美让陈士榘参加追悼会,也是为陈士榘打包票,证明陈士榘是忠于党组织的干将。
15年后,陈士榘去世。彼时,王光美还在外地,但还是特意向陈士榘的孩子陈人康打去了电话,表示了深切的哀悼。
老一辈的情谊还传到了下一辈,2006年10月13日凌晨,王光美安然离世。
陈人康听说了消息,也赶去吊唁,见到刘源,陈人康自报家门说:“我们是陈士榘家的。”
刘源则回答:“我妈妈给你爸爸当过翻译。”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进灵堂,陈人康向王光美鞠躬默哀。
结语:
几十年的蹉跎岁月,王光美仍旧光彩依旧,她和陈士榘的友情也维持到了生命的终点,并延续到了下一代,这不就是典型的患难见真情吗?
参考资料
《对话王光美》人民文学出版社 黄峥
《回忆我的父亲——开国上将陈士榘》人民出版社 陈人康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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