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明宏
编辑|李春晖
乍看到“谭松韵收视女王”这个热搜词条,扑面而来的年代感不亚于看到了“收视造假”——其上一次大规模登上新闻头条,还要追溯到2018年郭靖宇导演炮轰卫视要求自己购买收视率。
而这几年,随着广电渠道式微、有线电视开机率跌破30%、长视频成为更主流的剧集播放平台,电视收视率越来越不被群众关心,自然也就少谈“收视女王”了。很多人心中的收视女王,恐怕还停留在孙俪、海清、刘涛、马伊琍乃至杨幂。
但“收视女王”显然仍是一个相当具有吸引力、值得争一争的名头。眼见谭松韵收视女王了,#杨紫今年三部破万剧#跟着就上了微博热搜。谁才是当今的“收视女王”,看来仍值得我们评议一番。
鉴于当前网播数据体系的混乱,权威的广电官方CVB收视率更方便我们找出“收视女王”。硬糖君总结2022年1月-2024年6月CVB(中国视听大数据)成绩,粗略采用以下算法:
基础分10分。单集收视份额,央视破5%算5分,卫视破2%算3分,每高一个百分比加1分;群像剧不算扛剧实绩,一番女主加权重多3分;有两部及以上爆剧加3分,有央视低于2%、卫视低于1%的扑剧减2分。
据此算法,近三年排名靠前的收视女王分别是:谭松韵(26)、赵丽颖(22)、杨紫(24)、热依扎(32)、周迅(23)、童瑶(21)、海清(28)。
黄金时代的选手仅剩海清还在牌桌上;热依扎靠着两部CCTV8播出的《无所畏惧》《情满九道弯》独占鳌头;紧随其后的正是群众体感扛剧的谭松韵、杨紫、赵丽颖;童瑶靠《心居》《小日子》上榜,周迅则有赖于《小敏家》《不完美受害人》的可观收视洗刷硬糖君认知。
电视端受众更钟爱怎样的长相与戏路,就让我们走近各位“收视女王”。
圆脸更讨喜
和丈母娘喜欢的女婿长相一样,电视端更讨喜的是谭松韵、赵丽颖这样的圆脸。直观印象是苹果肌充盈笑起来好看,娃娃脸显小,眼睛有神,五官比较紧凑,第一眼给人亲和感。
硬糖君曾把谭松韵、鞠婧祎、赵露思等川渝女星归为长江类脸型:短宽为主,部分短而圆,额头宽大,幼态感比较强。用四川方言说就是“小乖小乖”的女孩,不是艳压群芳的大美女,但也有别样的玲珑可爱。
从戏路上来说,圆脸美女除了无年龄感少攻击性,还特别适合演电视端喜欢的“倔强甜妹”。谭松韵演《最好的我们》时已经25了,但穿上校服说是高中生一点毛病都没有。
但不知是不是类型依赖了,无论谭松韵演什么戏,片方都会莫名其妙地加一些学生时期画面。早年间还行(分界线是《以家人之名》),这几年也是年龄感上来了,深感谭松韵演大学生出现些许疲态呢!
不少网友认为谭松韵身高虐,长得也不算惊为天人,却能把许凯、宋威龙、张新成、井柏然、林更新迷得七荤八素,简直算是一桩影视悬案。但就硬糖君看,爱上她的霸总们恐怕是智性恋。不喜欢风情万种的职场玫瑰,就爱这一款小巧便携、业务精干、勤恳又倔强的“职场栀子花”。
《你比星光美丽》说好听是养成系,说难听那就是投资人对创业者的骚扰哟!许凯手握充足资金,但就是不投谭松韵的公司,非要看她走投无路后才过瘾。让下属安排谭松韵给自己汇报工作,半小时不够直接示意改成两小时。咋说呢,谭松韵的女主总给人一种很好欺负,但你又不忍她让别人欺负的感觉。
和林更新搭的《请叫我总监》也是如此。林更新本来觉得小谭不咋滴,可是10分钟不见她就已经宣告霸总职业生涯走到尽头。有这么一个把日程表安排得天衣无缝,且提供“任意压榨不反抗”情绪价值的小秘书,还要啥大女主?大女主知道霸总爱喝哪种烘焙程度的咖啡豆吗,知道哪种眼神是骂人哪种又是挑逗吗?
同样是圆脸,赵丽颖的职场要比谭松韵下沉一些。她是《幸福到万家》里开民宿的农村小媳妇儿,是《风吹半夏》里去俄罗斯倒卖钢铁的机会主义者。如果说谭松韵的职场是一种刻板的都市影像,那么赵丽颖的就更充满时代况味和传奇色彩。
和村长论理的倔驴样,让人想起巩俐的《秋菊打官司》。和李光洁合伙搞钱的兵行险着,有《过把瘾就死》的潇洒氛围。生活里都觉得圆脸好说话好拿捏,但在影视剧里,圆脸加点倔,还不把霸总和观众都迷死。
哭戏惹人怜
今天的女主需要怎么哭?肯定不能像琼瑶剧那样单边滑落或歇斯底里,也不能学亦舒搞那套永远体面。你得找到大众的共鸣点,把哭变成一种具有深度体验感的情绪消费。
我们推选的收视女王里,有这么几位是很会哭的。首先是杨紫,关于她演技的好评里,有超过一半在夸哭戏。抛开复杂的剧情和人物之间的情感羁绊,杨紫的哭戏是最生活化的。截图时远不如刘雪华、陈德容那样扑簌簌掉珍珠那么绝美,甚至有点丑丑的,但就是能让观众代入。
从未、不懂、不疼,六个字三部剧,杨紫凭此稳坐90花哭戏第一把交椅。《香蜜沉沉烬如霜》里,旭凤问女主可曾爱过她,杨紫的眼睛向下瞥,冷冷地挤出“从未”两个字。一般的女演员处理这段戏,恨不能毁天灭地佛挡杀佛,但杨紫已经在下一个图层,人家揣摩了复仇之后的无尽空虚。对比《长夜烬明》中理直气壮的蚌精白鹿,显然就能分清“太妹的复仇”和“公主的复仇”差别在哪儿。
《长相思》里明明被哥哥玱玹折磨得死去活来,可她偏偏要说“不疼”。杨紫聪明的地方在于,她明白所有剧集里的“虐女主”,本质上都是在“虐观众”,如何建立两者的桥梁才是关键一环。《承欢记》里被傲气的男友家嘲笑弄堂公主,饭桌上从隐忍到发怒,每一个微表情都踩在观众怒点上。
热依扎也很会哭,她并不用坚强去包裹脆弱,而是直白地展现人物被命运摧毁后的无助。《山海情》里的水花,被父亲卖了抵债,想逃跑最后又回到囚笼里。不是一个人的悲剧,而是一个时代一群人的挽歌。后来眼见她把日子越过越好,但我们仍不知道应不应该彻底地为她高兴。
《无所畏惧》里,热依扎从一个失婚被丈夫卷走家产的妇女,变成纵横职场的律师,反复经历着信念的坍塌和重建。还债的经济压力折磨着她的神经,但真正让她夜不能寐的是“丈夫为何背叛”,这让其陷入了无尽的自我怀疑。
杨紫式的破碎是水晶盏哐啷一下碎成无数片,热依扎式的破碎是已经有无数道裂痕了还要坚持盛水装东西。生活还得继续呀,不是你在古偶里黑化吐血就能通关的。
从杨紫、热依扎的热播剧中我们也不难看出,不管互联网再怎么搞政治正确,我们劳动人民就是爱看“虐女主”。当然,旧式连虐四十集不带喘气儿的苦情戏是不中用了,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剧的先抑后扬灿烂转身、古装剧的越爱越虐极限拉扯。
国剧里从不缺乏糟糕的人生,如何唤醒观众的怜爱是成功的关键。杨紫式的共情效应、热依扎式的生活化,可封为哭门二绝。
熟脸仍能打
2021年的白玉兰视后,热依扎的《山海情》输给了童瑶的《三十而已》。惋惜者大多为拽妃愤懑,觉得《三十而已》这种话题剧没有《山海情》高级。然而这也很能够说明电视端的一些“去精英化”和“去宏大化”趋势,老百姓就爱看点家长里短,咋滴啦?
而童瑶也正是在2020年凭借《三十而已》顾佳一角大火,从海清手里接过了江浙沪女儿、媳妇的接力棒。
《小日子》里的上海姑娘安徽女婿,《心居》里的上海女富婆和贫穷白月光,《三十而已》里努力攀登的江浙沪中产主妇和出轨老公。演多了这些角色,感觉童瑶已经变成“话题脸”了。一看她,就知道家里破事不少。婆婆在外面吐槽她装清高,老公怀疑她和客户有暧昧,而出于自尊和嘴笨,童瑶只好生闷气像大如那样百口莫辩。
而上一代战神海清,走得可是舌战路线。《双面胶》里,海清痛斥婆婆:“我吃口肉你都不让,我买两件衣服你都要给我脸色看。”《心居》里,海清对大姑姐也是火力全开:“你当所有人都宠着你,你就是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啦!”
不过,这种斗法虽然过瘾,但总归要着急上火,不符合现代人对情绪稳定的追求。新一代媳妇讲究“文斗”,童瑶让老公给婆婆抱兴趣班,一下子就把矛盾转移了。
群众对家长里短有多热爱呢,就是哪怕是一看就没什么家庭生活的周迅来也行。周迅的《小敏家》(湖南卫视)是2022年卫视剧收视年亚,仅次于东方卫视的《心居》,还要压赵丽颖的《幸福到万家》、谭松韵的《请叫我总监》一头。除了熟脸在电视端依旧是收视保障,恐怕也有周迅没怎么演过家庭剧的新鲜感。
相比海清、陶虹、宋佳、闫妮,周迅演的妈妈显得更神秘更有文艺气质。当时最禁忌的是嗑周迅和周翊然CP,拜托人家母子只是不熟才会因为裤衩子尴尬,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么邪门。
在收视率已经逐渐退出大众口头的年代,谭松韵“收视女王”的加冕也难以兑换出当年的风光。尤其是,收视率这种熟龄观众选择似乎天然就和时尚圈八字不合。新一代的收视女王,少有红毯艳压、时尚感爆棚、商务一骑绝尘的,亲切多一分、星味少一分,也算一种有得有失吧。
毕竟,看电视就等于过日子,评收视女王就像丈母娘找女婿。不要最帅的,只要最有生活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