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末,随着清查工作逐渐进入尾声,落实干部政策的工作被提上了日程。在中南海毛主席的书房里,一场关于千百万人命运的重要谈话,正在毛主席和周总理之间展开。
“看来贺龙同志的案子是假的。”毛主席听完有关汇报之后,拍案而起。而已经酝酿许久的周总理,不失时机地向毛主席建议:“看来有一个落实干部政策的问题。”
“对,这个问题就由你组织落实吧!”毛主席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
很快,周总理就在政治局会议上传达了和毛主席的谈话,李德生和田维新立即组织专门的班子,开始着手落实干部政策。根据“从上到下,由易到难”的原则,贺龙成为要落实政策的第一位老干部。
次年,毛主席在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的会议上,再一次谈到了贺龙的问题,坦率地承认自己犯了错误。元旦期间,廖汉生带着妻子到叶剑英家中拜年,谈话时叶帅忽然问道:
“你是贺龙那里的人吧?”
“是的。”廖汉生诚实回答道,却不明白叶帅是什么意思。接下来叶剑英的话,让廖汉生顿时激动起来:“毛主席说了,贺龙的问题搞错了,要平反。”
廖汉生出生的时候,贺龙的队伍已经被编入国民革命军,廖汉生的父亲还是贺龙的副官。一次,贺龙带着队伍路过廖汉生家所在的村子,大多数村民都远远地躲开了,唯有年幼的廖汉生迎了上去,还和贺龙聊了起来。在得知廖汉生就是自己副官的孩子后,贺龙高兴地连声称好,自此将廖汉生的名字记在了心里。
就在廖汉生见过贺龙不久,廖汉生的父亲要求请假回家给孩子定亲。贺龙一听当即要给廖汉生做媒,把自己二姐家的女儿介绍给了廖汉生。就这样,还不到10岁的廖汉生成了贺龙家的女婿。
1921年,廖汉生父亲去世,贺龙主动向这个贫苦的家庭伸出援手,将廖汉生送到县城读书。廖汉生知道贺龙的良苦用心,读起书来很是用功。后来贺龙闹革命遇困难,无力负担廖汉生的学费,廖汉生便辍学回了家乡。
1930年贺龙率领队伍东下洪湖,为了培养廖汉生,贺龙让他跟着自己的大姐打游击。廖汉生没有辜负贺龙的期望,贺龙大姐牺牲之后,廖汉生按照贺龙的要求,很快就重建了游击队,而且比原来的规模还要大,之后这支队伍被编入红军,廖汉生也如愿调入红军工作,跟随在贺龙的身边。
在贺龙的亲自教导下,廖汉生的进步非常快,刚刚30岁就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员,参加过不少著名的反“扫荡”战役。在解放战争中,廖汉生更是历任军一级首长。
可以说如果没有贺龙这个“领路人”,就没有后来的廖汉生。政治风暴开始后,廖汉生因贺龙的原因被关了起来。在决定解决贺龙的问题后,毛主席专门针对廖汉生说了一句话:
“廖汉生没有罪。”
自此,被关押了5年的廖汉生获得了自由。回到家之后,廖汉生才知道贺龙夫妇这些年的遭遇并不比自己好多少,所幸在周总理过问下,贺龙的夫人薛明在贺龙去世之后,很快被接回了北京。
就在廖汉生拜访叶帅一周后,王树声病逝。在遗体告别仪式上,周总理单独将廖汉生叫到一边,谈了为贺龙恢复名誉的问题,请廖汉生回忆一下,将几个关键问题核对清楚。
这一年9月,中央开始起草为贺龙恢复名誉的通知稿。最开始的拟稿送呈叶剑英和邓小平之后,他们感觉不甚满意,组织人又重新写了一篇。但结尾关于贺龙的评价,叶剑英还是感觉太平淡,因此便找来廖汉生,请他写一个对贺龙看法的材料。
刚开始廖汉生有些不愿意,觉得自己被“审查”的时候,就在写材料交代问题,现在又要写材料。但叶剑英却态度坚决地说:“正因为这样,才要你写。”接着,叶剑英讲述起他和贺龙相识的经过。
早在大革命时期,叶剑英和贺龙就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将领。两人虽然没有见过面,却已是相互仰慕已久。1927年蒋介石叛变革命之后,曾游说拉拢贺龙,被贺龙严词拒绝,而此时身在江西的叶剑英,也毅然决然与蒋介石决裂。
武汉国民政府召开国民议会期间,叶剑英和贺龙终于有了见面的机会。随后国民政府发动第二次北伐,叶剑英和贺龙都参与其中。在筹划南昌起义期间,汪精卫借张发奎的名义,邀请叶挺和贺龙上庐山,并要求他们将部队集结一处,妄图一举歼灭。
叶挺与贺龙识破了汪精卫的阴谋,商量之后决定都不上庐山,贺龙先行一步带部队去南昌,叶挺留下与汪精卫、张发奎等人周旋。
南昌起义爆发后,蒋介石和汪精卫妄图将革命的火苗扼杀在摇篮里,身在敌营的叶剑英十分担忧,千方百计组织张发奎派兵追击起义军,帮助贺龙的起义军保留了部分革命武装。
从土地革命时期一直到解放战争时期,叶剑英和贺龙虽然各自战斗在不同的岗位,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但友情却不断加深。抗战胜利之后,贺龙的胆囊炎越来越严重,叶剑英坚持请他到北平治疗,还为他安排了最好的医院和大夫。
新中国成立之后,叶剑英和贺龙的交往更加密切,在彼此的岗位上互相关心和支持。
“我与贺龙同志几十年来,个人关系并不是很好。但这不是个人问题,而是为了党的利益。”叶剑英坦率地对廖汉生说道。廖汉生被叶剑英的话所感动,欣然接受撰写材料的任务。
离开叶帅家之后,廖汉生来到薛明家里,将叶帅的话告诉了她,随后又找来王震夫妇和王尚荣夫妇,一起商量如何写对贺龙的评价。根据大家讨论的意见,廖汉生第二天就写好了,给一部分同志看过之后,廖汉生将材料送呈叶帅。
很快,中央就下发了关于为贺龙恢复名誉的通知,但其中并没有采用廖汉生对贺龙的评价。叶剑英随后找廖汉生谈话,说起中央下发关于贺龙的文件时,叶帅无不遗憾地说,这份文件对贺龙的评价不高,但目前也只能也到这种程度了,他写的材料已经交由中办保存起来了。
“那是我的个人看法,中央文件是组织的高见。”廖汉生无所谓地说道。但叶帅却仍旧遗憾地说:“你写的也不高。”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让廖汉生感受到了叶帅急切地心情,中央虽然为贺龙恢复了名誉,但却没有给贺龙作出充分的结论。
1975年中央为贺龙举行骨灰安放仪式时,叶剑英点名已经调往南京工作的廖汉生参加。廖汉生接到军委办公厅的电话后,心里非常激动,叶帅为贺龙恢复名誉做了很多的工作,百忙之中还惦记着让自己参加仪式,可见并非叶帅所说:
“我和贺龙同志几十年来,个人关系并不是很好……”
参考文献:
[1]王勇,那孝伟.叶剑英与贺龙的战斗情谊[J].党史文汇,2003,(04):22-25.
[2]陈立旭.贺龙与廖汉生的不解之缘[J].湘潮,2017,(03):18-23.
[3]廖汉生著. 廖汉生回忆录. 八一出版社, 1993.08.
[4]云香编. 叶剑英. 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 199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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