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武新作《首》,上线流媒体平台,该片于去年在戛纳首映单元上映,据说,是北野武封笔之作。
北野武《首》,根据日本真实历史事件“本能寺之变”改编,颇具史诗气质。同时,《首》以其独特的黑色幽默解构历史,通过限制级场面,天马行空的想象、禁忌,解构织田信长、明智光秀等历史人物,嘲讽武士道,戳穿权力与欲望的伪装。可以说,在《首》里,北野武玩疯了,从织田信长与明智光秀“断臂”可见一斑。
想要观看《首》,得先大致了解“本能寺之变”。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被誉为“战国三杰”,其中,织田信长是另外两位的大哥。织田信长乃一代枭雄,极有可能一统日本,然而,他却死于“本能寺之变”,被其得力部将明智光秀背刺。织田信长死后,丰臣秀吉、德川家康在其基础之上一统日本,民间有“信长做面,秀吉揉面,家康吃饼”之说。明智光秀为何叛变,幕后是否有黑手,是日本历史上的悬案之一。北野武的《首》取材于这段历史,以个人“恶趣味”书写“本能寺之变”前因后果。故事发生于16世纪,日本战国时代,群雄割据,以织田信长势力最为强盛。北野武《首》中,织田信长性格乖戾,喜怒无常,犹好“男色”。织田信长与家臣荒木村重、明智光秀陷入一段三角恋中。
荒木村重与明智光秀是一对恋人,但织田信长以其主公之位,强势插足其中。
荒木村重不堪忍受织田信长的暴戾,以及织田信长对恋人明智光秀的“觊觎”,起兵谋反,但谋反失败,四处逃亡,他被明智光秀救下,藏匿于家中。
织田信长还喜欢画饼,他向部下说,自己的孩子无用,这天下,会传位给属下。暗地里,他写密信交待儿子,明智光秀、德川家康要除掉,丰臣秀吉只需安抚即可。这封密信被丰臣秀吉(北野武饰演)截获,丰臣秀吉便借此挑拨明智光秀、德川家康谋逆。
明智光秀谋逆,不仅有丰臣秀吉的挑拨,也有恋人荒木村重的教唆,恋人吃醋,害怕织田信长将明智光秀据为己有,便一再吹枕边风教唆明智光秀谋反。
明智光秀谋反,最重要的原因,还属织田信长扭曲的爱。织田信长喜欢明智光秀,却喜欢用凌辱的方式表达爱意,常常对明智光秀拳打脚踢,明智光秀是否喜欢织田信长,不得而知,二人之间的情愫非常隐秘,至少荒木村重怀疑,明智光秀喜欢织田信长。因此,明智光秀杀织田信长,可能有一种“占有”的心态,因为织田信长虽然喜欢光秀,但其身边男宠无数,光秀无法独得此爱。
权力斗争,被北野武戏化成“争风吃醋”,不得不说,这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与禁忌。除了这些脑洞,北野武在《首》中,也以“相声演员”的方式,调侃、讽刺武士的虚伪、贪婪,战争令人性的扭曲等。
譬如,丰臣秀吉看武士切腹,大骂,怎么磨磨唧唧的,手下解释,这是一种仪式,丰臣秀吉不屑,我是农民,不懂武士道。丰臣秀吉手下去劝降,城主贪生怕死,与丰臣秀吉手下演戏,诱骗武士主动切腹,计谋得逞之后,城主得意地吐舌头。丰臣秀吉被轿子抬着过河,竟然吐了,一代枭雄的形象被解构,也只不过是“胆小懦弱”的鼠辈,谁不怕死呢,那些将领看似威风,打仗时,其实只是躲在安全之处,让手下卖命。丰臣秀吉残忍无道,为其立下汗马功劳的属下,他忌惮其聪慧,过河拆桥,说杀就杀,即便是亲弟弟,他也想杀,因为他觉得弟弟聪明过头。北野武是个面瘫,面瘫的属性,却恰好能展示出丰臣秀吉的残忍无情。德川家康偏爱“年老色衰”的老妇。
北野武《首》中,采用了多重视角,除了这些大人物,也加入了“茂助”的视角。茂助是一个农民,渴望建功立业,成为大将军。他愚蠢、残忍,为了独占功劳,他毫不犹豫就刺死了同乡。影片结尾,他运气好,抢到了明智光秀的首级,但他很快就被其他想要抢功的士兵刺杀。小人物,在战争里,没有童话,下场就是死。总的来说,北野武的《首》,既有历史的厚重感(战争的残酷、无情),又有情欲的纠缠(以小见大,以狗血的三角恋,解构历史的厚重感),既真实又荒诞。历史在其镜头下,更像是相声演员的段子,好笑、残酷的段子。北野武,玩疯了,用黑色幽默解构了人性,扒尽了欲望的伪装,这世上哪有英雄豪杰,都是一群虚伪贪婪的小人罢了,胜利者属于“最小人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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