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后武工队》是原武工队小队长冯志根据自己抗战时期在冀中清苑、之光县战斗经历写下了脍炙人口的小说。既然是小说,就是许多实际事件、人物和战斗经历的浓缩与提炼,有些战斗、人物在小说里就没有提及。
比如冯志一次与日军狭路相遇,从路上跑入刚收割的麦田,躲入一群麦秸垛里,日本兵用刺刀一个一个扎,冯志听见脚步过来了,就对准响声处开了枪,但是枪却没有打响,奇怪的是日军偏偏没有扎这个麦秸垛。等日军走了,冯志一看原来是麦秸秆卡住了机头。还有一次战斗就很精彩,武工队没有伤亡,打下了一个炮楼,俘虏、击毙了60多个日伪军。但蹊跷的是,小说作者冯志当面枪毙一个特意镇压的汉奸特务居然没有打死,直叫战友埋怨。
武工队小队长冯志
这是一次偷袭作战。1943年11月25日夜里,武工队队长杨寿增(即小说中的武工队长杨子曾的原型)带领下属3个小队五十余人悄悄来到东石桥村,入村后先潜伏在村里,派上暗岗封锁消息。他们此次行动是要端掉东石村炮楼。
东石村炮楼就在东石村外不远,位于保定东南三十里的保高(保定至高阳)公路边上。这里驻扎有两个小队警备队伪军和一个班的特务便衣队还有几个日本指导官共60多人。其中几个便衣特务尤其凶恶,老百姓说他们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探听抗日活动不说,动不动就以“抗日”分子的名义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据点周围的百姓就像《敌后武工队》里描写的那样找到武工队,都说便衣特务班长杨特最坏,要求给百姓除害。
武工队等到下半夜两点,武工队趁着云彩遮月,摸到炮楼壕沟外。内线已提前把据点里的日本狼狗给药倒了。武工队来到壕沟外,站岗的内线在炮楼最上面,用抽着的烟卷向东石桥村方向画了三个圈圈,武工队员拿出早就点燃遮盖的线香,也朝岗楼画了三个圈圈。
东石村炮楼有五层十米多高,周围有三栋平房,是警备队员的宿舍,炮楼的底层枪眼因天气凉了被堵住了,从缝隙透出几丝马灯的亮光。里面的敌人绝大多数都睡了,只有几个便衣队的特务因为经常夜里出去活动,颠倒了黑白,还在打麻将,夜里声音传得远,武工队清楚听见那几个特务的说话、嬉笑和麻将牌的稀里哗啦声。
武工队员轻轻挑开敌人设置在沟沿上的枣枝、蒺藜丝做成的鹿砦。把四条长长的梯子竖到二、三丈深的壕沟外侧,小队长魏树槐(魏强原型)带领贾正喜(贾正原型)魏云山、朱风鸣等二十多名精干队员,轻捷下到沟底,又把梯子靠在壕沟内侧,悄然登上了壕沟里地面。
冯志与战友合影
魏树槐命令几个队员放下连接壕沟内外的吊桥,其余由他领着向炮楼里冲去。与此同时,杨寿增队长也率待在沟外的队员轻手轻脚通过吊桥,尾随冲了进去。
杨寿增战前给队员做过分工,哪些人干什么事,抓住杨特就地处决,便衣特务能抓就抓。
30个人分别冲向三栋平房,解决宿舍里的敌人;20人进炮楼,解决炮楼里的敌人。虽然队员们都是走惯夜路的,但50个人来到炮楼院子,武器什么的还是弄出一点动静,几个特务立刻屏声惊疑了。杨寿增一挥手,贾正喜一脚向门踹去,一下把门踹开了。贾正喜、魏云山、朱凤鸣手持快慢机冲了进来。四个特务刚想掏枪,贾、魏、朱三枪对准特务连发扫射,“哒哒哒……”作恶多端的特务身上布满弹孔,血流遍地倒下。
其他队员按照布置,冲上炮楼各层。当贾正喜他们开枪时,冯志带几个人冲上三层,对着一张大床上睡着的人大喝一声“别动”。昏暗的油灯下,床上的两人惊得跳起来,似乎还尖叫一声,其中一个说:别开枪,我们不动。
冯志一把扯下一个人,光溜溜没穿衣服,冯志看他赤手空拳,喝到:到下面集合!那人说:我还没穿衣服呢。冯志说:少废话,快走!那家伙被一个队员押下去了。冯志见另一个人用被子蒙着头,瑟瑟发抖。冯志很恼火,上去再扯被子,那人抓住被角求饶道:大爷,你饶了我吧,我不是白脖子(汉奸黑制服上有白领章)呀。
冯志听见是女人的声音,才意识到是女人。他为安全起见,使劲一拉,把被子扯开,那女人一丝不挂。冯志抖了抖被子,没发现武器,掀开枕头,发现一把手枪,冯志把手枪抓到手。对女人吼道:快穿起衣服。女人急忙穿起衣服,还是吓得如筛糠一样发抖。冯志问:干什么的?女人可怜巴巴说:我是唱西河大鼓的,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白脖子把我叫上楼儿为他们唱,我没办法,到了天黑,他不让我走,我也被逼无奈……大哥你饶了我吧,我也是穷苦人,家里老爹老娘还要我养呢……冯志冲她一挥手,好了好了,收拾东西下楼去吧!
武工队打下炮楼
冯志他们把武器弹药收拾好下楼,院子里被俘的日伪军被集中在一堆,大多数人没穿什么衣服。夜晚凉飕飕的,冻得抱胸缩脖,抖个不停。从一个打开的炮楼射孔里透出的马灯照着他们。有几个胆大的伪军开口说:八爷给件衣服穿吧,能不能把衣服给我们拿下来。正说着,杨寿增队长命令日伪军站队。队员们把枪一挥,伪军们不敢再说,立刻站成两排。两个日本人也站在队尾。
杨寿增站着队前问:哪一个是杨特?站出来!
伪军们互相望望,没人应声。
杨寿增问了几遍,仍无人答应。站在一旁看着的魏云山随手拉出一个俘虏,用快慢机指着说:你说,谁是杨特?不说就崩了你!那个伪军吓得直叫:别别!我说我说……我说还不成!他走出队列四下看了看,走到第二排一个低着头的人面前,指着说:就是他。没想到那个被指认的人却连忙否认:你胡说,我不是杨特,杨特还在保定呢,他今儿没回楼住。你是借机报私仇想害我呀,你怎么这么阴毒!
武工队因都不认识杨特,一时不知所措。正想叫内线下来辨认,那个唱西河大鼓的女人,下楼听见杨特、杨特的不停地说,便走了过来,借着灯光看了看,指着那个否认自己是杨特的俘虏说:他就是杨特,没错,今儿是他留我在楼上的,我陪他睡了一夜,还不认识他……这小子顶不是东西,花花肠子可多啦。说完,使劲打了杨特一耳光。
一旁的冯志见女人指认了,一拍脑门:我怎么这么糊涂?能单独跟女人睡觉的除了杨特还有谁?说着一把扯住杨特的耳朵,拉出队列,举起快慢机一枪朝杨特的头打去,杨特扑通倒地。
冯志在创作
见杨特被处决,大家便忙着收拾枪支、弹药、粮食、布匹,准备撤离。忽然魏云山叫出来:嘿!这小子真禁揍嘿!又活啦?冯志上前一看,果然杨特正用手撑住地,晕头晕脑地要爬起来。魏云山说:冯志,瞧你这枪法,死人让你打活了,好枪法呀好枪法!说着横过手中的晋造冲锋枪“噗噗噗”又是三枪,杨特身子一歪倒地不动了。魏云山踢了几脚见杨特不动,以为打死了。
谁也没想到,特务杨特还是没有被打死,天亮后,城里来增援的日伪军把奄奄一息的杨特送到保定,还是死在日军医院里。
冯志以后成为一名作家,根据他在武工队的战斗经历,写下了著名的小说《敌后武工队》。不幸的是,45岁的冯志在因病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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