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烨: 拒绝躺平

北京日报客户端2024-03-24 21:25:28  110

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刘烨卡在中点。3月23日过生日的他,把自己称为“行将46岁的老文青”。

2024年,刘烨有一半时间投入央华版话剧《悲惨世界》。3月初,该剧在上海大剧院开启全国巡演。一直到5月,刘烨几乎每周都在登台,秋天还将在中法两地再次演出。

连续主演主旋律电影《望道》《守岛人》《钢铁意志》后,刘烨在舞台塑造冉阿让。他说,“这是一个被太多次演绎的经典角色,背负悲悯、原谅、真、善、美等等的大词儿、好词儿。我隐约感到它后劲会很大。后劲有多大,舞台上见吧。”

刘烨在《悲惨世界》

“危险”的舞台

舞台之于刘烨,犹如一次主动“出卖”自己的机会,“能不能讲好台词,能不能把握好节奏,会不会演戏,这些都会在舞台上暴露无遗,随时有关掉美颜瘦脸的幻灭,所以它是危险的。”

上观新闻:这些年,很多知名影视演员跨界演话剧,但是像您这样高强度巡演的人少之又少。从上海出发,到5月,您要在全国十多个城市登台,漫长又忙碌。

刘烨:《悲惨世界》有影视剧、音乐剧等很多版本。中国演员来演,那就是我们自己的剧目。因为巡演密集,我更想在50岁以前完成。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了50岁时有没有这样的体力。46岁是非常好的年龄,我能做让自己兴奋的工作。

我从1998年开始拍戏,第一部戏到现在已经26年,越来越能发现最重要的就是能做一个好作品。将近30年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很多想法——我取得什么样的成绩,曾经和谁合作,演过什么样的角色?这个戏一定是以后我跟人聊天时,特别自豪的一件事情。

有时候我真不敢想,干嘛要给自己找个话剧。我们用了190分钟时间在舞台上浓缩雨果小说,其实很困难,因为小说内容太多了。190分钟里,我大概有165分钟都在场上,一直在讲话。就算没有我的台词,我也不能放松,得绷着,和在后台候场,完全是两回事。

剧组在排练

上观新闻:是什么吸引您在话剧舞台投入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刘烨:2021年,我们有想法策划话剧《悲惨世界》,正式演出在2024年。我们一直想找最好的导演,谈过几个导演。让·贝洛里尼是当下法国戏剧市场最受年轻人欢迎的导演。我和我太太去法国见导演,留了联系方式,后面换手机了,找人又经历一些波折。

让·贝洛里尼在国际戏剧界的地位,也需要一部在巨大的中国市场能够引起反响的作品,这能反哺他在法国与欧洲的导演事业,所以我们一说,他马上答应了。

紧接着遇到的问题是,让·贝洛里尼很忙。排演话剧很少分成两段,中间隔了几个月再排,会影响演员的情绪连贯。但是让·贝洛里尼有重要工作,那我们接受导演的时间调整。2023年,他来中国排戏,所有演员调整行程,按他的时间来。他还为话剧写了19首歌,歌词出自雨果原著。

上观新闻:冉阿让这个角色打动您的特质什么?

刘烨:不管哪个版本《悲惨世界》,他都是雨果写的冉阿让,关于爱,关于宽恕与救赎。我饰演的冉阿让,有中国人特有的对爱的表达,对宽恕的表达,对感伤的表达,与其他所有版本冉阿让都很不一样。

导演让·贝洛里尼在剧中用了戏剧大师布莱希特的间离式表达。在台上,我是冉阿让,又是作者雨果。我在演冉阿让,我也以作者视角给观众讲述冉阿让这个角色。

我在国内几乎所有的戏都是沿袭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我就是演角色。在中戏读书时,我学的也是体验派,如果演员一边表演一边去看观众,这是最大的忌讳。但在这次的话剧里,我要演角色,同时一直与观众交流,要把故事讲得很好听。观众不只是观众,他们也参与到故事里来。

刘烨饰演冉阿让

刘烨在剧目舞台合成中

上观新闻:您提到冉阿让的后劲很足,后劲在哪里?

刘烨: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相信在3个月全国巡演、去法国演出后,平静下来,我能慢慢消化这段时间的收获。在忙碌的巡演中,自己是没有太多感觉的。当一个人很投入做一件事,所有汗水、精力、能量都放在一个地方,又快乐又痛苦,确实压力很大。

话剧这件事不是一次就结束了,要经历过挺长一段时间,在整个过程结束之后,它一定会给你反馈。就像我看了一本书,感觉好像得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经过一段时间,我才发现,啊这本书其实影响了方方面面。冉阿让的后劲,可能是巡演结束后,我休息半年,再面对新的角色会想起他。

给年轻人做榜样

刘烨没想过自己还会成为话剧监制。他说,之前太习惯过纯粹演戏的简单生活,新身份更像是笼罩着他的使命感,“让我面露纯净并抛掉了一些陋习,至少得给剧组里的年轻人做个榜样吧。”

上观新闻:您说过监制有使命在,还要做榜样,具体是怎么做的呢?

刘烨:《悲惨世界》剧组里,除了两位演员,我是年龄比较大的人,算一算自己也快50岁了。以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年轻演员,突然发现,剧组来了好多90后、00后演职人员。我就想,作为监制,那就给他们做个榜样。

十多年前,我演过孟京辉执导的《琥珀》。这次再登台,相比《琥珀》最大好处是成熟了,能应对各种各样的环境。演《琥珀》时,我更多靠着年轻人的冲劲,现在我有很多经验,可以调整自己的状态,比以前更从容。

2006年《琥珀》编剧廖一梅、主演袁泉、刘烨在新闻发布会 新华社记者王建华摄

刘烨和袁泉在《琥珀》彩排后接受采访。 新华社记者王建华摄

刘烨在《琥珀》 新华社记者王建华摄

袁泉、刘烨在《琥珀》 新华社记者王建华摄

上观新闻:您在《悲惨世界》台词特别多,一上场就是8页纸,早上5点开始背台词。有观众开玩笑说您应该上《最强大脑》。

刘烨:导演选择大段台词还原小说情景。当然我们也不能全部都演,否则演完雨果一本书可能要10个小时、15个小时,我们选择书中的一些观点,这对我来说是个挑战。小说背景描述很长,我需要不断跳进、跳出角色,给观众完全不一样的体验。观众看《悲惨世界》是一种放松,也是一种修行。

演电视剧、电影还是话剧,没有太大区别。它们有最重要的共同点,贯穿所有表演形式的就是真诚,不管演什么都要真诚。话剧要注意的是,肢体、表情、台词可能要夸张一点,因为舞台与观众席有距离,但是演员的真诚一模一样。

上观新闻:都说表演是真听真看真感受,这么多场话剧演下来,您会不会“麻木”,需要用技巧去调动情感?

刘烨:态度特别重要。这个剧需要我有时在演,有时候又要讲给观众听。如果我单纯地背台词,不够投入剧情,观众能一眼发现,感觉到不同。

这是演员的态度问题,认真演出,真的很累。比如下半场开始,观众陆续从场外回来,可能有20%的人动作没那么快,我已经开始对着他们讲述了,我有意识地停顿,等他们全部坐回座位,再讲下一句。观众也许认为演员忘词了,其实不是。

我也遇到过观众在开场前发生小争吵,开场了,我不讲话,就站在台上,等一切恢复安静再开口。台上停顿是蛮可怕的,需要演员有强大的心脏,“逼”一千多人坐着盯着我,这是舞台有魅力的时刻。

上观新闻:如果您觉得观众应该笑的时候,他们没有笑,该悲伤时没有悲伤,您会感到挫败吗?

刘烨:我不会。如果演员与观众纯互动的话,感觉话剧变成了相声,要掌声,要反应。我们还是在做一个完整的剧目,演员有自己的节奏。巡演每到一站结束,我们会检讨自己的表现。有时候,舞台上“拖”五六秒钟,物理时间很短,心理时间极长,我们可能调整一下节奏。其他部分,只能相信演员。到了台上,演员主宰一切,包括导演在内的其他人都不存在了。

来上海前,我们因为春节那几天排练中断了,大家回家过年,走亲戚。我和我太太带着孩子去度假,不像一月初剧组在苏州合成以后,到北京演,一直在话剧的节奏中。所以春节后首站上海,宣传活动一结束,我们当天就到上海大剧院排练,跟大伙说,“好呀,都紧张起来了”。要等最后一场演出结束,我才敢说成功,因为每一场面对新的观众,要对得起这些观众。

上观新闻:您主演过话剧《琥珀》,每一轮都是五六十场,汲取到什么经验吗?

刘烨:《悲惨世界》190分钟,《琥珀》135分钟,时间短了很多,不过《琥珀》11幕,我有9幕在台上,时时刻刻也是压力巨大。

时隔12年,我重回舞台,刚好也是十二生肖的小轮回。我需要在12年之后重新锻造自己。这么多年,我在影视剧表演投入更多,但我是学戏剧出身,对戏剧有一种没登过台的人理解不了的热爱。话剧带给我很多自信,让我重新成长。

我现在的年龄,碰到突发状况不怕了。上回《悲惨世界》演出,有一个麦克风坏了,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看得出有点慌,好在我现在四十几岁,过了四十不惑,思路更坚定了。个别演员受影响没关系,我作为主演,要把自己的相信与坚定传达给大家,掌控全场。

是夫妻,还是合伙人

《悲惨世界》是刘烨与妻子安娜伊思·马田首次真正以合作者的身份共同工作。妻子是该剧总制作人,也是他每次表演的第一位观众。刘烨说,“这次合作让我从我太太对工作的敬业和专注中发现了她不一样的美。”

上观新闻:安娜伊思·马田提到,她虽然看您演戏,但不太提意见,怕影响到您。她说,演员非常脆弱和敏感,所以话剧最终靠导演与演员去磨合。

刘烨:排演话剧,我太太做了挺多工作,因为她的中文和法文都好。我们不但是夫妻,还是合伙人,有自己的优势。剧组有大量中方和法方工作人员。我和我太太在一起18年,我特别懂法国人的表达方式。他们说话经常带着手势,我知道手势背后想表达什么样的情绪。我就和中方工作人员说,“你看,导演现在在给我们讲什么,包括他用一些像诗一样的语言。”

我和我太太真正合作的时候,更加发现对方身上以前看不到的优点,是一次非常美妙的体验。她看到我站在台上,可能也重新认识了我。

2023年7月,刘烨与安娜伊思·马田出席《悲惨世界》北京发布会。 新华社记者 金良快摄

上观新闻:《悲惨世界》从萌发想法到最后落地演出,您和妻子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什么?

刘烨:我们是完全原创,最开始剧本选的是雨果儿子的作品。导演来中国之后,我们重新创作,从规范的中文翻译本里选取语言,构成剧本。整个创作方式独一无二。别说从法文到中文了,中国南方北方的表达方式都不一样。从法语翻译过来的剧本,我们尽最大努力保留原汁原味的雨果。

我来演,有自己的表达方式,被冤枉,我会怎么样,愤怒悲伤时,我会怎么样。不同艺术版本之间肯定有对比,我不担心。作为中国创作者,我挺有成就感。中法合作,我们自己的元素也要很强烈,才能对得起“合作”概念,不是去迎合,而是合作。

剧里冉阿让一直在原谅,一直在宽恕。有时,我和我太太聊,家庭生活会有各种各样的小事,我会向她吐槽,某某事怎么这样啊,然后我们就会聊起戏,冉阿让遇到这种事会怎么样。

2024年2月底,刘烨与妻子在上海宣传《悲惨世界》

上观新闻:您觉得法国观众会怎么看刘烨主演的《悲惨世界》?

刘烨:我是中国人,我在表达愤怒,表达原谅和爱的时候,有着特有的东方文化,这是这版《悲惨世界》的最大特点。我们把话剧作为一个礼物,用中文去法国人民剧院演出,明年计划在巴黎歌剧院与蒙彼利埃戏剧节演。

北京首演时,让·贝洛里尼导演的父母专门从法国飞过来看戏,看完特别激动,他们理解每个角色。不管换成哪种语言,话剧讲的都是人的事。法国观众不需要去看翻译字幕。他们对雨果作品比其他任何地方都熟。

我们先选择《悲惨世界》,让法国观众对中国戏剧团队有了解,在真正的大众市场建立起信任。他们接受中国团队的演绎后,我们再有新作品,他们会主动去了解故事背景,我觉得得一步一步来。

上观新闻:去年7月,观众在上海YOUNG剧场看到诺一与霓娜演的话剧《本草纲目》,什么样的契机促使您和妻子把孩子也送上舞台,接触戏剧艺术。

刘烨:我的两个孩子对我的了解,最多的是电影、电视剧,他们从小有先天的熟悉感。我的妻子一直参与舞台工作,她创作、唱歌,也表演。小朋友有机会成立自己的剧团,我觉得挺好的,除了日常的生活、学习之外,让他们的思维能够更拓展。

不管戏剧还是音乐,小朋友能站在舞台上,都挺不容易。我闺女第一次正式上台才八九岁,面对一千多观众表演,锻炼她的小心脏。

珍贵无比又小心翼翼的共鸣

少年成名,人到中年,刘烨对于名声、职业的认知,有变化,也有不变。他说,“演员被观众环绕,讲自己的感受,表达生活中羞于表达的愤怒和热爱,大家共同完成某种情绪,珍贵无比又小心翼翼。”

上观新闻:您提到,现在的戏更像是对自己某一时期的一种纪念,自己干过的事儿里面,能被深藏心底去记忆的,其实不多。回顾从艺路,您觉得现在算是成熟的中年人了吗?

刘烨:我是中年人,但成不成熟,我不知道。2000年刚出道那会儿,我年纪小,拍了电影,会觉得自己当明星了。我当过不少年明星,谁都想一直拥有艺术青春,时间能更长,希望有观众的认可,我也是如此,但是没像22岁中戏刚毕业的时候那样强烈了。那时和现在很多东西完全不一样,因为一直在变嘛,一直在往前走,演员要适应不停变化的环境与节奏。

刘烨在第29届大众电影百花奖颁奖典礼暨第17届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闭幕式。 新华社记者 李钢 摄

2016年6月,刘烨凭借《追凶者也》获上海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新华社记者 裴鑫 摄

上观新闻:您说了几次今年46岁了,再不演话剧就来不及了。您属于对年龄的危机意识特别强的人吗?

刘烨:算不上,只是因为话剧真的太累了,巡演一直到5月,我给自己排了一个超强难度的工作。苏州预演那场之后,我回家躺了两天,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说。春节放假时候,脑子里还是挂着戏,心是吊着的。

经纪人本来问我,要不要在巡演中加一个综艺录制,就是完全另一个轨道的工作。我周日演完话剧,周一飞去拍综艺,周三综艺拍完,周四开始演话剧。我说,肯定不行,忙不过来。演话剧是一个挑战,让我特别兴奋。我这人喜欢挑战,战胜挑战的时候,特别有成就感。

上观新闻:上台前,您有哪些特别的准备吗,比如喝个能量饮料?

刘烨:之前我在健身,每个城市演出的空档,肯定所有应酬都取消了,绝不要喝酒。有点意思的是,这么连轴转的高强度工作,反而让我的睡眠变得更好,现在睡眠完全没有问题,不像年轻时总是失眠。二十几岁的时候,我真的睡不着觉,痛苦极了。现在我知道压力在哪里,但是我可以睡觉。

我毕业都24年了,这二十多年里,不停在锻炼。任何工作,只要去做,都能有收获,不仅是现在这么难的话剧。电影、电视剧包括综艺节目,都有各种各样不同的收获。

去年12月,我去清华大学参加活动,现场朗诵了一段毛泽东诗词。我上台时候,同学们问我紧张吗?我说,我一点都不紧张,特别习惯周围都是人,这是演话剧带给我的、长在我身上的东西,我可以从容地掏出来。

刘烨在清华大学 资料图片

上观新闻:观众在网上发了一段小视频,演出结束后,您在演职人员入口给大家签名,人很多,观众说您签得有些手忙脚乱,特别认真,签出了一种“破碎感”。

刘烨:那天天特别冷,我们演完之后,又交流了当天舞台感受,导演总结,然后接待来后台探班的亲朋好友,接着卸妆、换衣服,可能花了一个多小时。没想到走出剧院,观众还在等待。

感谢有那么多人喜欢我,这么多年了,有些是我大学毕业时就看我作品的观众,年龄都挺大的,和现在的年轻观众不太一样,我觉得这是日积月累的感情。

刘烨在《望道》 资料图片

《望道》主创团队与复旦师生见面。 赖鑫琳摄

刘烨在《钢铁意志》 资料图片

刘烨在《守岛人》 资料图片

上观新闻:去年,您和上影合作电影《望道》。再之前,您的获奖电影《守岛人》,还有《钢铁意志》,连续几部戏,都是根据真实人物改编的题材。这是您近年选剧剧本的偏好吗?

刘烨:对,演真实人物难,另一方面这些人物有很多资料可供参考。《望道》《守岛人》《钢铁意志》,都是一些对我们这个时代有特殊意义的人物。作为演员,我有义务、有责任去塑造这些人。

上观新闻:您说过一句话,我印象很深,您说,躺平是一种放弃和示弱。

刘烨:我特别不理解,躺平是谁发明的?做任何事都有困难。如果没有困难就能成功,全世界的人都成功了,所有人都能拿到自己想要的。

事实是做任何事情都有困难,包括演员背台词,像我这样一口气背十多页台词,也是困难。困难再大,至少去试一下,你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机会。所以我觉得,躺平、逃避困难,就是一种放弃、一种示弱。

上观新闻:您是人到中年之后才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年轻时一直这么积极,百折不挠?

刘烨:我不管做什么事,今天要做了,必须尽全力,做到最好,这是我一直的原则。再多困难,我能力能到哪里,我就一定要达到,如果可以再好,我就继续努力。

我不会说,我能力在这儿,但我收着劲。这是态度,态度很重要。我不喜欢躺平,躺平是我特别讨厌的事。

20岁的刘烨在电影《那山那人那狗》

46岁的刘烨在上海

刘烨简历:

1999年因主演电影《那山那人那狗》步入影坛,该片获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最受观众欢迎故事片奖;2004年主演《美人草》获得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主角奖;2016年凭借《追凶者也》获得第19届上海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2023年凭借《守岛人》获得第19届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男演员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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