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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芬(左)与周继红)
于芬是名副其实的金牌教练,培养了伏明霞、郭晶晶、孙淑伟、劳丽诗、肖海亮等多位奥运冠军。
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之后,于芬担任清华大学跳水队总教练。
于芬是中国跳水界的铁娘子,一直想回国家队执教。然而中国跳水队另一位铁娘子周继红,一直阻止于芬回归,导致两人矛盾逐步升级。
于芬与周继红是湖北老乡,两人还有师徒情谊,周继红为何阻止她回归国家队执教?
01
要回答这个问题,先要从于芬的人生经历说起……
(于芬年轻时)
于芬1962年出生于湖北恩施,父亲是老革命,母亲是知识女性,家中共有兄弟姐妹4人。
于芬在家里排行最小,从小集家人的宠爱于一身,有着很强的个性。
于芬在湖北恩施读初一时,湖北省一支排球队来学校打表演比赛,学校组织文艺汇演表示欢迎,于芬是合唱团中的一员。
湖北省媒体记者来学校进行报道,拍了合唱团的照片。相关文章在报纸上刊发后,湖北省跳水教练肖爱山从照片中注意到了于芬,觉得这个漂亮且身材娇小的女孩适合练习跳水。
(功勋教练肖爱山)
于是肖爱山赶到恩施,要带于芬去省跳水队试训一个月,如果她是好苗子就留下来,不适合当专业运动员就送回来。
于家父母起初不答应,经肖爱山反复做工作,他们作出了让步。
于芬从未练过跳水,基础差,但她争强好胜,不想输给其他队员。
她跳水天赋很高,又加班加点训练,肖爱山觉得于芬是可塑之才。试训一个月后,肖爱山将她留在了专业跳水队。
当时国内的跳水教练崇尚大运动量,但训练不科学,很多队员早早受伤。于芬尽管年龄不大,身上也有老伤。
(于芬(左)接受记者采访)
1975年,于芬入选国家跳水队,主攻女子3米跳板。入队不久,于芬获得全国跳水冠军赛女子跳水3米板亚军。
就在于芬向全国冠军发起冲击的时候,由于训练不科学,她的视网膜出现了破口。
医生凝重地说:你不能再上跳板了,否则双眼很有可能失明。
1979年,17岁的于芬早早结束了跳水生涯。办完退役手续后,于芬哭得很伤心。
退役后,于芬在父亲的要求下进入武汉体育学院深造。
(年轻时的周继红)
从武汉体育学院毕业后,于芬进入湖北省跳水队执教,成为跳水队最年轻的教练。周继红进入湖北省跳水队时,于芬还代替肖爱山指导周继红,两人有短暂的师徒情谊。
02
1987年,于芬执教的弟子李青入选国家跳水队备战汉城奥运会,于芬也被借调到国家队。
1988年,李青获得汉城奥运会女子跳水3米板银牌,于芬也被更多人所熟知。
伏明霞、肖海亮、郭晶晶等奥运冠军,也是于芬一手带出来的,由此奠定了于芬金牌教练的地位。
汉城奥运会之后,于芬留在国家队执教。
(于芬(右)与伏明霞)
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伏明霞夺得女子10米跳台冠军,于芬升任国家跳水队副总教练。
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伏明霞夺得女子10米跳台,女子3米跳板两枚金牌。
然而于芬个性极强,与同事和上级领导关系紧张。亚特兰大奥运会选拔赛上,伏明霞在女子10米跳台、女子3米跳板项目上都获得第二名。
但于芬坚持让伏明霞出征亚特兰大奥运会。这就影响了其他教练和省市运动队的利益,于芬与他们之间的矛盾公开化了。
(于芬(右)与伏明霞)
虽然结果证明于芬的坚持是对的,但她与方方面面的矛盾不可调和。只因为于芬是副总教练,同事和省市运动队奈何不了她。
亚特兰大奥运会后,国家跳水队解散了,教练全部回到地方队执教。
1997年跳水世界杯、1998年跳水世锦赛,参赛队员都是从国内选拔上来的,由地方队教练带队参赛。
由于训练不系统,中国跳水队成绩惨淡。
(早年周继红)
1998年,国家体育总局再次组建国家跳水队,周继红担任领队。国家跳水队采取领队负责制,周继红成了中国跳水队的掌门人。
奇怪的是,原中国跳水队总教练徐益明功勋卓著,还是周继红的恩师,但周继红一上任就将徐益明排除在外。
另一个被周继红排除在外的,是金牌教练于芬。于芬大惑不解:自己培养出了这么多奥运冠军,为什么不能进国家队执教?
于芬向国家游泳中心打报告,可始终没有收到回复,这让她心里生出疙瘩,无形中与周继红结下了梁子。
03
原来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后,于芬意外接到了清华大学伸出的橄榄枝。当时该校主管体育的党委书记陈希和,邀请于芬来清华大学组建跳水队,探索“体校结合”的路子。
因此于芬没有回湖北跳水队,而是进入清华大学组建跳水队,后升任清华大学跳水队总教练。
亚特兰大奥运会结束后,伏明霞退役在清华大学深造。
1998年,伏明霞找到恩师于芬,说自己想复出。于芬给予她极大的鼓励,随后于芬开始指导伏明霞进行恢复性训练。
1999年,伏明霞经过一波三折的国内选拔赛,入选奥运参赛阵容。
(伏明霞)
但2000年悉尼奥运会增设了双人跳水项目,国家跳水队出了规定:单人跳水选手必须兼任双人跳。
国家队安排伏明霞与郭晶晶配合,这样一来,伏明霞就要进入国家队训练。
按说伏明霞、郭晶晶都是于芬带出来的弟子,她应该跟着去国家队执教。但周继红拒绝于芬进队。清华大学出面与国家队交涉,也没有达到目的。
如此一来,于芬与周继红的矛盾进一步升级。这让伏明霞也很为难,离开清华跳水队时,她流泪了。
于芬知道伏明霞是无辜的,难过地安慰她:你安心去国家队训练,不管你走到哪里,老师永远牵挂你。
(伏明霞(右)与郭晶晶)
2000年悉尼奥运会,伏明霞斩获女子单人10米跳台冠军。她还与郭晶晶配合,夺得女子双人3米跳板亚军。
于芬不是伏明霞的教练,只不过是奥运冠军伏明霞输出单位的教练。
2001年,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在北京举行。于芬手下的队员王睿参加女子10米跳台的比赛,王睿要与国家队选手配合双人跳,要进国家队训练。
这次于芬坚决不让步,结果王睿只参加单人比赛,没有进国家队训练,也没有参加双人跳水比赛。
(周继红)
当时国家跳水队将参赛名单上报了,周继红只得让郭晶晶与蔡玉燕临时配合双人跳。
经历这一次,于芬与周继红的矛盾公开化了。
04
平心而论,于芬为我国跳水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劳丽诗、何姿、林跃、王鑫、周吕鑫等世界冠军、奥运冠军,都是清华大学跳水队培养的,后进入国家跳水队。
为了限制清华大学跳水队,2001年相关部门出台规定,清华大学跳水队失去了双重注册队员的权利。
这样一来,清华大学跳水队的运动员只能参加大学生比赛和国外的比赛,却不能参加全运会、全国锦标赛的比赛。
(于芬)
于是,王鑫、周吕鑫等队员纷纷离开清华跳水队,到地方队注册。
2005年,清华大学跳水队将王鑫及家长、国家游泳中心推上法庭。但清华大学最终败诉,于芬憋屈又纠结。
2007年,国家队如火如荼地备战北京奥运会。于芬向国家游泳中心打报告,要求回国家队执教,原因是现在国家队多名主力队员都是她培养出来的。
周继红向国家体育总局表态:如果于芬进来,我就不干了。这样一来,于芬回国家队执教的路被堵死了。
(于芬与郭晶晶)
鉴于周继红带队的成绩,加上考虑于芬进队后,两个女人水火难容,国家跳水队会乱得一团糟。国家体育总局和国家游泳中心的领导经过权衡后,只有牺牲于芬。
2007年1月,国家游泳中心副主任李维波发表声明,拒绝于芬返回国家队。
于芬不甘心,又与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段世杰等领导进行沟通,似乎又出现了一丝转机。
但2007年2月22日,周继红在跳水世界杯的新闻发布会上明确表态:国家跳水队没有调整教练的可能。
(于芬)
此后于芬直接向周继红开火,说自己的执教能力要强于周继红,说自己的回归会打破某些人的既得利益,因此他们才设置阻力。
于芬还指责周继红:她代表谁呀?我还在等国家体育总局的答复,那才是组织。
于芬还不解恨,又称中国男子跳台队员在动作的稳定性和难度上,已没有优势,还说国家跳水队一些教练员基本功不够扎实。
于芬这样一说,打击了一大片,无形中将自己推到了其他教练的对立面。因此除了周继红,还有教练也不赞成于芬回归。
05
(周继红)
周继红为何阻止于芬回归国家跳水队?主要有3个方面原因:
一是两个女人个性都很强,说一不二,谁也不服谁。要是她们在一起共事,会水火难容。其他教练都服从周继红,要是于芬进队了,当面顶撞周继红,会影响她的威信。
二是于芬的资历比周继红深。周继红没有直接带队员训练,而于芬是一线教练出身,培养了众多奥运冠军,且拿到了清华大学的博士文凭。周继红担心于芬进队,会威胁自己的位置。
三是于芬不好相处,与其他教练的关系也不融洽。到时教练之间闹矛盾,周继红不好处理。如果教练班子不团结,会直接影响国家跳水队的成绩,这个责任周继红负不起。
(于芬(左)与周继红)
2008年1月30日,于芬向国家纪委举报周继红,说中国跳水队的财务管理严重混乱,周继红等人侵吞了她的数百万奖金。
从1998年以来,于芬的弟子伏明霞、郭晶晶、劳丽诗、何姿等人,多次夺世界冠军、奥运冠军,但于芬只拿到15.7万元的奖金。
此事像一枚重磅炸弹,在媒体引起震动,周继红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很多人预言,周继红这一次会栽了,甚至有可能被判刑、入监狱。
(周继红)
很多网友看热闹,在网上分析周继红的结局。然而2008年11月,国家纪委经过反复调查,表明周继红没有财务问题,于芬彻底输了。
于芬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回国家队执教了,便安心待在清华大学跳水队。
由于清华大学跳水队队员不能双向注册,也招不到太优秀的苗子,此后没有为国家队输送优秀人才。
从2010年起,于芬一边在清华大学跳水队当总教练,一边赴国内外讲学。
(于芬、周继红近照)
于芬与周继红的矛盾,让很多弟子很为难:他们是于芬一手培养出来的,可又在周继红的直接领导之下,因此他们在队里非常谨慎,不敢说错话,不敢做错事。
随着年龄增大,于芬好强的性格被磨平了许多,为人不再锋芒毕露,与周继红的恩怨也在心里淡去了很多。
2024年8月,于芬已经62岁了,仍在清华大学跳水队担任职务。
于芬是一位优秀的跳水教练,但因为性格和人事矛盾,未能进入国家队执教,没能实现自己的最大价值,这是她的终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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