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解放军第二炮兵部队迎来了第七任政委,58岁的彭小枫。1959年,我国第一支地地战略导弹正式组建,面对风云突变的国际政治形势,以及自然灾害的严峻考验,这支年轻的部队实现了创建初期的艰难起飞。
随着我国导弹技术取得突破性进展,60年代中期,经毛主席批准,周总理亲自命名,第二炮兵部队正式组建,进深山、上高原、入荒漠,这支肩负着特殊使命的部队,踏上了为新中国砺剑铸盾的历史征程,对维护国家利益和世界和平做出了突出贡献。
中央之所以委任彭小枫担任二炮政委,正是相信他的能力。而彭小枫走上工作岗位之后,也一直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2006年,彭小枫晋升上将军衔,担任了更高的职位。
对于自己这一生的成就,每当别人问起时,彭小枫总是动情地说:“我能有今天,多亏了张叔叔。”彭小枫口中的“张叔叔”,就是大家所熟知的张爱萍将军。
1963年,从小受母亲教导影响的彭小枫,决定报考哈军工。结果由于当时母亲被错划为右派,彭小枫的政审并没有通过。张爱萍将军得知此事后,亲自找到负责政审的工作人员,怒气冲冲地问道:
“你们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吗?难道彭雪枫的儿子也不能信任吗?”
在张爱萍的帮助下,彭小枫如愿进入哈军工,被分到一系搞常规武器。后来张爱萍到哈军工检查工作,特意将自己的儿子和彭小枫叫出来一起吃饭,在听说两个孩子都想去最时髦的导弹专业学习时,张爱萍指着自己的儿子认真说道:
“小枫我可以给说句话,但你,不行!”
十年政治风暴期间,彭小枫由于妻子的原因,曾经受到组织上的审查。张爱萍听说之后,特意叮嘱军区负责人:
“审查可以,但不能在身体上、人格上折磨人家。”
在当时的政治形势下,张爱萍的这一句话能够起到的作用可想而知。
为什么张爱萍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帮助彭小枫,甚至不惜违背自己的原则?因为彭小枫是彭雪枫的儿子,在众多的高级干部中,张爱萍唯独和彭雪枫的关系不一般。
1934年9月,张爱萍和彭雪枫在中央苏区召开的军事会议上第一次碰面,两个相互仰慕对方很久的战友,见面之后谈了各自对于斗争时局的看法。在娄山关战役中,张爱萍和彭雪枫相互配合,为之后攻占遵义城打下了基础,连毛主席都不禁感叹:
“彭雪枫、张爱萍真是两员虎将,有他们二位强攻,还有什么雄关攻克不下呢?”
1935年6月,彭雪枫和张爱萍率领红十三团爬雪山、过草地,由于彭雪枫伤口发炎,警卫员牵来团里唯一一匹骡子让彭雪枫骑,结果彭雪枫却坚持让给张爱萍。
“你身体刚好一点,就听我一句劝,骑上吧!”张爱萍生气地说道。两人相互推让半天,警卫员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后骡子还是让给了伤病员,彭、张二人相互搀扶着继续前行。
红军到达陕北后,彭雪枫调任陕甘支队司令员,张爱萍则调到军委骑兵团当政委。两位老战友自此分别,直到红军大学开学,两个人才又凑到了一起继续学习生活。
1936年,彭雪枫被委派前往山西,参与与阎锡山的谈判,争取阎锡山合作抗日。临行前,彭雪枫特意去向张爱萍道别,在陕北的黄土地上,两人久久握手不愿松开,依依惜别之情溢于言表。
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后,彭雪枫已经是豫皖苏地区游击支队司令员兼政委,而张爱萍则是豫皖苏边省委书记。在一次碰头会上,彭雪枫提出游击支队向西发展的想法,建立根据地趁势控制河南,而张爱萍则想要向东发展,深入敌后开辟根据地。
两人意见相左争执不下,话顶话多少带点火药味,结果大家都不高兴,会议出现了沉默。
“对路东你了解吗?坐在这里空谈是没有用的。”彭雪枫忽然问道。张爱萍顶真地回答说,自己愿意走一趟,带几个人先去默默情况,最后再做决定。张爱萍据理力争,让彭雪枫也感到有些为难,便提出请示中原局之后再说。
经刘少奇批准,张爱萍前往皖东北地区开展工作。临行前,张爱萍和彭雪枫又凑在了昏暗的油灯下,这一次两人没有争吵,只有互祝安顺,彭雪枫还特意让供给处给张爱萍赶制了一双新布鞋:
“吵归吵,闹归闹,鞋子还是要穿的。”
“还是你留着吧,我不要。”张爱萍看着彭雪枫说道。彭雪枫将鞋子一把塞进张爱萍的怀中,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生气啦,将来让时间来检验吧!”
转眼间,张爱萍只身深入淮北敌后近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时间以来,张爱萍四处游说,八方联络,终于将我党的影响在皖东北扩大,将各方面力量都团结在了一起,打开了皖东北团结抗战的新局面。
刘少奇在得知张爱萍在皖东北的情况后,立即责成彭雪枫支持一个团过去,让张爱萍摆脱孤军奋斗的局面。同年,新四军游击支队改称新四军第六支队,张爱萍拉起的武装被编为第六支队第四纵队,彭雪枫担任支队司令员,张爱萍担任总队长,两位老战友再一次走到一起,并肩抗击日军。
1941年皖南事变爆发,新四军部队开始进行整编,彭雪枫部被改编为新四军第四师,而张爱萍则被调到了第三师工作。当彭雪枫部不敌国民党顽固派失利之后,被迫撤到了皖东北,张爱萍奉命指挥部队接应。彭雪枫见到张爱萍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到你这儿避难来了!我是败军之将啊!”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到这里来不就是给你搞后方根据地的嘛,这里就是你的地方。”张爱萍知道彭雪枫对当年二人的争论还心有余悸,便十分坦然地宽慰道。两位老战友相视一笑,携手前行。
随后,在总结战斗失败的会议上,有人主张张爱萍接替彭雪枫的工作,但张爱萍坚决不同意,还挺身而出为彭雪枫辩护。
1944年8月,彭雪枫奉命回师津浦路西根据地。在河南夏邑八里庄的战斗中,彭雪枫亲自走上前线指挥战斗,全然不顾满天飞的散弹、流弹、冷枪。正当警卫员和团长七手八脚将他拉进半掩体的工事里时,一记冷枪破空而来,彭雪枫的身子晃了两下,颓然倒在了地上。
彭雪枫牺牲的第二天,中央军委下达调令,由张爱萍接任彭雪枫,担任新四军四师师长一职。张爱萍接到电报后顿时泪如雨下,强忍着悲痛立即动身前往四师。
时隔三年,张爱萍又回到了自己亲手开创的皖东北根据地,但一想到和彭雪枫的往事,张爱萍就泪水潸然,整整一天,张爱萍都很少说话,彭雪枫不在了,他的心里话又能对谁说呢?
彭雪枫牺牲不久,妻子林颖在医院生下了一个男孩,并取名小枫。彭雪枫牺牲之后,上级为了让林颖安心养胎,并没有将噩耗告诉她,因此张爱萍便以彭雪枫的名义,多次写信慰问,并指示对林颖和彭小枫多加照顾。
一直到彭雪枫牺牲五个月之后,张爱萍才向林颖揭开了这个谜,并许诺林颖母子一定照顾好他们。张爱萍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甚至不惜违背自己的原则,他说:“彭雪枫死了,而我还活着,我就是为他们而活着的。”
参考文献:
[1]袁兆华.张爱萍彭雪枫互让师长[J].炎黄春秋,1998,(02):52.
[2]岳纲瑚.忆张爱萍将军在四师的一段经历[C]//老兵话当年(第七辑).[出版者不详],2004:3.
[3]杨西彩著. 血火双雄 彭雪枫与张爱萍. 南京:凤凰出版社, 2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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