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世称“诗佛”,唐代宗封他为“天下文宗”。源于他代表了唐代山水田园派诗歌的最高水平。其诗清淡雅秀,超逸绝尘,古今共赏,莫不欣悦诚服。
这是王维在大唐高层政坛的第一次亮相。
开元八年(720年),王维踌躇满志,首次应试,结果落第。
王维“九岁知属辞,工草隶,闲音律”,在京城颇有些名气,经常出入权贵之家。他和宁王、歧王关系颇好,“待之如师友”。他就有了经常出入王府的机会。为了求得科第门路,王维在岐王李范的帮助下决定走玉真公主的路子。
到了玉真公主举行歌舞宴会的时候,王维就怀抱琵琶,混站在岐王所带的乐工队伍前面,等待献艺的机会。该王维上场了。只见他“妙年洁白,风姿郁美”,“独奏新曲,声调哀切,满座动容”。王维的亮相可谓光彩炫目,先声夺人。见多识广的玉真公主不曾听过王维演奏的曲子,问王维,王维说是《郁轮袍》,是自己的新作。正当公主惊讶之际,王维不失时机地献上自己的诗卷,并且说,这才是自己最擅长的。公主看了几首,大惊,以为自己平常喜欢的那些诗都是古人的作品,原来竟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写的。于是,让宫婢将王维带入室内,换上华丽的衣服,然后置办酒宴,安排王维入席,并且坐在了贵宾席位。席间,王维风流蕴藉,引得公主一再瞩目,不由得问王维,如此文采,何不参加科举。话终于转到了正题。如此这般,王维果然一举及第。
王维的这次亮相,既惊艳,又实惠。虽然剑走偏锋,毕竟有真才实学作依凭。在才能和胆识的支配下,智慧的能量才有了爆发的机会。否则,唐朝就又多了一个怀才不遇的落魄诗人。
诗歌,不仅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精神风貌,更为那个时代注入了灵气,灌注了诗性,培育了令人神往的浪漫气质。文人的智慧在那个时代得以充分施展,得益于时代的恩赐。如果缺失诗歌的装点,诗意的渲染,诗情的激荡,唐朝又何以让我们激情澎湃,神采飞扬,无限神往?
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就是他最初留在我们记忆深处的诗: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亲情的恒久性穿越时空,一直抵达我们的内心。
亲情同样具有强烈的感召力,小小年纪就被亲情打动,小小年纪,尚未遍历沧桑,他的灵魂就感知到了亲情的力量。
长安的繁华,更见诗人的孤独;熙攘的人流,更加重了诗人的落寞。恰在这本该亲人会聚、携手登高的日子,“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无奈催生了他对亲情的渴望,倍生对家人的思念。
没想到,王维17岁就写成了这首诗。尤其第二句,引起了古今华人的共鸣,并成为炎黄子孙共同的文化记忆。
同他的《红豆》诗一样,这首诗有着强大的号召力、感染力,赢得了广泛的认可度,获得了高密度的点击率、引用率。
“每逢佳节倍思亲”,因为“遍插茱萸少一人”。这“一人”就是常常在梦里游走、徘徊,就是食不甘味、寝不安然的那一人;当享有团聚时,这“一人”却远在天涯;当分享幸福时,这“一人”却独处孤寂。这“一人”就是全部的牵挂,全部的忆念,全部的祝愿。
少了“一人”,这个节日的滋味就有些变味。这个本该全家欢聚的日子,竟让人索然无味。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也漂浮着浓浓的忧思。仅仅“少一人”,就令人黯然伤神,这种遗憾就成了永久的缺失。
因为,这“少”掉的“一人”,这不该缺席的“一人”,就是诗人自己!
传统佳节,这两句诗成了我们表达思念的最佳用语。有了这两句诗,也宠坏了不少的文人。他们惰于自创新语,疏于再赋新词。一则,可能是自觉功力不逮,与王维相较,差距太远;一则,虽是自撰佳辞,可能也难尽其义。于是,待到用时,便信手拈来,既不必担心别人笑话,也不必考虑自己是否已穷其意。当然,还不必担心王维老先生来找自己索要版费。
杜甫在《月夜》中写下了“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有评家说与王维句有异曲同工之妙。其实有一定距离,摩诘句认可度更高,引用率更大,共鸣波及的范围更广。
当“兄弟”的内涵在无限的拓展、无限的丰富时,“兄弟”成了全球炎黄子孙共同的牵挂。亲情、友情就浓缩在这一声简单而又意味深长的“兄弟”里。
既然上苍安排我们相识,相依,相忆,我们就该倍加珍视已有的情谊,倍加珍视这难得的情分!因为,普天之下皆兄弟!
王维这个少年游子的牵挂因此定格成永恒。
转载此文是出于传递更多信息目的。若来源标注错误或侵犯了您的合法权益,请与本站联系,我们将及时更正、删除、谢谢。
https://www.414w.com/read/84722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