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罗春把王神仙领上堂来。王神仙赶紧给王爷叩头。罗艺不说看病的话,却张口先问:“老先生!一路之上你和谁见面啦?”“回王爷!罗总管陪我一起来的,谁也没有遇上。”“进府之后有谁和你讲过话?”“没有!我们一直来到堂上。”“好吧!你下去给这个配军看一看,看他到底有病没有病?”“是!”王神仙觉得这里的气氛紧张,又看见赵先生站在旁边,知道这里边有事。
当时也不容他多想,忙蹲下身来给秦琼诊脉。罗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这时堂上堂下鸦雀无声,只有杜义、张公瑾、白显道等人心里好像开了锅。就连少保罗成也有点焦急,心说:这回可完了。王神仙一张嘴,这件事就砸锅。大伙儿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王神仙,王神仙不慌不忙,摸着秦琼的手腕子诊脉,诊完了左手诊右手,又翻开秦琼的眼皮看了看,然后来到桌前施礼:“回王爷!小人把配军的病看完了。”“好!你说他到底有病无病?”“回王爷!此人得的是外感伤寒,引起他的黄病复发。”
罗艺听了虽然仍有点怀疑,可是再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杜文忠众人听了可就一块石头落地。大堂上的紧张空气,一下子缓和下来。诸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封建社会当医生的互相都有来往。赵先生和王神仙过从甚密,他们之间都有暗语。不用说话,只要几个手势和眼神,就能传达意思。当时,给大官僚们看病,更要求一致,免得互相拆台,被人家不信任。刚才王神仙来到堂上,发现空气紧张,不同往常,就看了赵先生一眼,赵先生怕他说的和自己不一样,就用手势悄悄地打了暗语。因此两个人说的才一模一样对上了碴儿。
罗艺问了半天,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心里又恼火,又不服气,总感到这件事里有些玄虚,可自己又拿不住证据。心说:任凭你秦琼有天大的能耐,不管你的病是真是假,今天我破例,病人也打,我看你还有什么法子。罗艺刚要发令,忽然管家婆来到罗艺身旁,附耳低言:“王爷!可不得了啦!王妃夫人又犯病了,哭闹得不像样子,您快去看看吧。”罗艺一听这个气可就大了。
心说:我的夫人你也跟着起哄,可又不能不进去看看。只好吩咐一声:“把秦琼发放牢军营,退堂!”罗艺退堂之后,怒气冲冲来到寝室,见王妃秦胜珠哭的好像泪人一般。儿子罗成正在一旁劝解。原来罗成在堂上陪审,一看老爹爹寻根问底,要这么问下去,非把毛病问出来不可。他就急忙回到内室向母亲说:“娘呀!您要再不管这件事非露馅儿不可。那时候我杜大哥和众人可就好不了啦,就连娘您恐怕也要担不是。”王妃一听恨道:“这个老头子,为什么抓住这件事不放呢?”她左思右想别无良策,干脆还是装病吧!她把发髻打开,又哭闹起来。管家婆这才到大堂把罗艺请来。
罗艺忙问:“夫人!你怎么又犯病了?”王妃哭道:“刚才我又作了一个梦,我哥哥秦彝又来了。他又说咱的侄儿来到了北平府,一定叫我照顾他。两次梦都一样,我想这一定真是咱的侄儿来了。我且问你,你升堂问案时可有个姓秦的么?”“倒是有一个姓秦的。”“你没有问一问他是不是咱的侄儿?”这时,罗艺也感到,万一这个秦琼真是妻侄,二百杀威棒把他打死了还真不好办呢!
他不免有点内疚地说:“我没有顾上问。”“我们老秦家可就这么一点骨血了,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不能活了。”“夫人!你先不要哭!你哥哥秦彝原来不是镇守马鸣关吗?”“对呀!”“可这个秦琼他是山东人,恐怕和嫂嫂、侄儿无关吧!”“那你没有问一问他的小名叫什么?”“没有。”“你没有问一问他父亲叫什么?现在活着没有?”“没有。”“你这也没问,那也没问,你升堂都问些什么?”
这一下还真把罗艺问了个哑口无言。半晌,罗艺说:“这么办,你也不用怪我升堂问的不对,今天晚上,我升二堂,把秦琼带到二堂审问。你就躲在屏风后边听着,看到底是不是咱的侄儿。你看如何?”王妃点头答应,这才停住哭泣,重新梳妆。晚饭后,罗艺命罗春拿着大令到牢军营去提秦琼二堂受审,又命罗春传呼一应人等准备升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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