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崇达的书看了三本,也痛痛快快哭了三次,而这一本《草民》,更是让我流泪到半夜辗转难眠。
它是那么沉重,每一页都写满了苦;
它又那么豁达,每一丝的苦中都生出了乐。
而这“苦中作乐”才是最让人鼻头发酸、眼睛发涩、胸口发堵的滋味。
从那本充满了矛盾与抉择的《皮囊》,到书写九十九岁阿太如何抵抗命运的《命运》,再到这本用七个神性与人性交织的故事,串联成生生不息的七篇中短篇小说的《草民》,蔡崇达的讲述虽从未离开过那个福建闽南的沿海小镇——东石镇,却构建出了一个只属于那个小镇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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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没有高贵的出身,腐烂便是生命的母亲。”
刺破人生的苦痛,孤注一掷地对抗之后,《草民》就像是又回到了原点,归于质朴与粗粝,即便命如草芥,即便只是拥有普通人生的“草民”,也一样有名有姓,也终会成为自己的英雄。
就像《曹操背着观音去了》里的曹操,他一生老实巴交,靠讨小海为生,时常给镇上的人卜上一卦。
卖海鲜的时候不着急做生意,总是先问上一句“你今天过得好吗?”
曹操的兄弟姐妹分别叫阿一阿二阿四,只有他拥有了一个“烫嘴”的名字。他被父亲赐予了一个不寻常的名字“曹操”,却并没有活得那么英明神武,但终是活出了父亲口中的那句“人就是应该活出个名字来”,背着观音去了……
每个人心头都有各自的苦头,默默吞咽,而曹操就是那个走进别人心里、看到别人难处的人。
“所以这世间才需要有东石镇的曹操啊。每个人心里都是汪洋,都自个儿在沉浮着,哪有力量看着别人啊。需要有这么一个人,每天每天走到每个人心头里问一句,不管被问的人有说没说,不管那个人是真好还是假好,但听着问这么一句,心里总要好过许多吧。”
还有中年男人们组成的与命运抗争、奋斗到底的“命运慢跑团”;屡受打击、失去希望,在台风天决定去死的蔡耀庭和许安康;内心坚毅倔强,为了子孙能够摆脱苦难命运,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宁可摔得头破血流,也要争得头香的“七朵金花”……
就是那一群人的故事,仿佛无数人的人生缩影,有口难言的苦,难以抵抗的悲,还有纯粹质朴的乐和生生不息的爱。
?????????.《草民》蔡崇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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