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放激越, 慷慨激昂。8首《满江红》首首饱含国破家亡的悲壮深情

荔枝姑娘诗词2024-05-30 14:29:00  125

满江红·丁未九月南渡泊舟仪真江口作》

宋·赵鼎

惨结秋阴,西风送、霏霏雨湿。

凄望眼、征鸿几字,暮投沙碛。

试问乡关何处是,水云浩荡迷南北。

但一抹、寒青有无中,遥山色。

天涯路,江上客。肠欲断,头应白。

空搔首兴叹,暮年离拆。

须信道消忧除是酒,奈酒行有尽情无极。

便挽取、长江入尊罍,浇胸臆。

丁未年,即公元1127年,这一年北宋王朝遭遇靖康之变,两位皇帝被金人掳走,标志着北宋的覆灭。

同年,赵鼎南渡长江,泊舟于仪真的江口,目睹家国破碎、流离失所的景象,内心无限感慨,于是挥毫泼墨,成就了这篇抒发国破家亡之痛与个人流亡之苦的词章。

(南宋初期著名的政治家、词人赵鼎与宗泽、李纲同为中兴名臣,只可惜最后为了惨遭秦桧的毒害,自己绝食而亡)

空阴沉愁云盘结多悲惨,西风凄凉吹送满天细雨湿江舟。抬眼望风雨凄迷归雁结成人字队,暮色里振翅兼程投宿沙漠和荒丘。

铁蹄下请问我家乡在何处,江上云水相连浩浩荡荡不辨南北迷双眸。我只见一抹寒冷的青色时隐现,想必是江对岸遥远的山峦峰头。

国家破我南渡天涯飘泊江上成难客,时危艰我寸肠欲断满头白发生忧愁。

空悲叹我心烦意乱搔首踟蹰郁苦恨,谁料到晚年竞与家人分散避寇仇。

该相信唯有酒能消忧闷,却无奈饮酒有尽情不休。便只有引取江水入酒杯,以浇我胸中块垒万古愁。

词的开篇,赵鼎以“惨结秋阴”描绘了一幅阴沉压抑的秋日景象,西风夹杂着细雨,营造出一种浓厚的悲凉氛围。

随后,他借“征鸿几字,暮投沙碛”之景,对比自己身为“江上客”的无处归依,鸿雁尚且能在黄昏找到栖身之所,而自己的故乡却在战火中变得模糊不清。

一句“水云浩荡迷南北”,道出了对故土的深切怀念和方向的迷失,情感深沉而悲壮。

“天涯路,江上客。肠欲断,头应白。”赵鼎在此直抒胸臆,表达了身为流亡者的孤独与绝望,内心的痛苦几乎让他肝肠寸断,早生华发。

他无法改变现状,只能无助地“空搔首兴叹”,对于晚年被迫与家人分离,更是添了几分无奈与悲哀。

面对无尽的忧愁,赵鼎在词的尾声处表达了试图借酒消愁的念头,但即便酒能暂时缓解愁绪,也无法从根本上消除心中的无限哀愁。

于是,他幻想将长江之水引入酒杯,以此来浇灌心中难以平息的忧国忧民之情。这一想象奇特而大胆,既体现了词人的豪放之气,也映照出其内心深处的苦楚与挣扎。

整首词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南渡后的苍凉景象,融情于景,情景交融,赵鼎将个人命运与国家兴亡紧密相连,展现了一个忠臣在国家危难时刻的深沉悲痛与坚贞不屈。

词作情感真挚,意境深远,读来令人心生共鸣,是一首富有强烈人文关怀与历史厚重感的佳作。

《满江红·写怀》

宋·岳飞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栏 通:阑)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满江红·写怀》是南宋著名将领岳飞留下的传世名篇,这首词以其激昂的情感、豪迈的气概,成为了中国文学史上不朽的爱国篇章。

绍兴三年至四年间,正值岳飞率军北上,成功收复襄阳六郡之后,他的英雄事迹和这首词一同,成为了激励后世的宝贵财富。

我愤怒得头发竖了起来,帽子被顶飞了。独自登高凭栏远眺,骤急的风雨刚刚停歇。

抬头远望天空,禁不住仰天长啸,一片报国之心充满心怀。三十多年来虽已建立一些功名,但如同尘土微不足道,南北转战八千里,经过多少风云人生。

好男儿,要抓紧时间为国建功立业,不要空空将青春消磨,等年老时徒自悲切。

靖康之变的耻辱,至今仍然没有被雪洗。作为国家臣子的愤恨,何时才能泯灭!我要驾着战车向贺兰山进攻,连贺兰山也要踏为平地。

我满怀壮志,打仗饿了就吃敌人的肉,谈笑渴了就喝敌人的鲜血。待我重新收复旧日山河,再带着捷报向国家报告胜利的消息!

词的开篇,岳飞以“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勾勒出一位忧国忧民、热血沸腾的英雄形象,风雨停歇的瞬间,却未能让心中的怒火平息,反而是“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那份对故土的思念和复国的决心,如同江河奔腾,不可阻挡。

他感叹自己的“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功名如尘,道路漫长,却无怨无悔,只愿不负韶华,不空留遗憾。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这不仅是岳飞个人的痛,更是整个国家和民族的耻辱,字字千钧,表达了他对金人侵凌的刻骨仇恨和急于雪耻的迫切心情。

而“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则展现了他誓要驱除鞑虏、收复失地的壮志,那份豪情,即便是跨越时空,依然让人感到震撼。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几句不仅仅是对敌人的痛斥,更是岳飞及其军队高昂士气和必胜信念的体现,展现了他们不畏强敌、敢于斗争的英雄气概。

结尾“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则寄寓了岳飞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表达了他期盼胜利后向朝廷汇报战果、重振国家的愿景。

这首《满江红》不仅是一首诗词,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它承载着岳飞对国家深沉的爱、对民族尊严的捍卫,以及对胜利坚定不移的信念。

其简洁有力、情感真挚的文字,让每个读到它的人都能感受到那份穿越历史的共鸣,体会到岳飞那颗赤诚的爱国心。

它不仅是对岳飞个人英雄事迹的颂扬,更是激发后人爱国主义情感的不竭源泉,提醒我们珍惜和平,勿忘历史,永远保持对国家和民族的忠诚与热爱。

《满江红·汉水东流》

宋·辛弃疾

汉水东流,都洗尽、髭胡膏血。

人尽说、君家飞将,旧时英烈。

破敌金城雷过耳,谈兵玉帐冰生颊。

想王郎、结发赋从戎,传遗业。

腰间剑,聊弹铗。尊中酒,堪为别。

况故人新拥,汉坛旌节。

马革里尸当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说。

但从今、记取楚楼风,裴台月。

淳熙四年(1177年)春,彼时,他正由京西路转运判官转任江陵知府兼湖北安抚使之职。

春风和煦,却也伴随着一次离别的序曲——他的一位李姓挚友即将踏上前往汉中的征途,肩负起军中的重任。

这首词,便是辛弃疾为这位友人壮行的佳作,既是对友人家族英勇传统的颂扬,也是对友人未来的深切期许。

汉水滔滔,向东流去;它冲净了那些满脸长着胡须的敌人嘴上沾着人民的膏血。人们都说:当年你家的飞将军,英勇威烈地打击敌人。

攻破敌人坚固的城池的时候,迅速勇猛,像迅雷过耳那么快;在玉帐里谈论兵法或者是研究战术的时候,态度激昂兴奋,语言慷慨激烈,两颊都结了冰。

回想王郎,你才到结发的年龄,就从事戎马生活。继承着先人的事业。我腰里悬挂的宝剑没有用了,只有在无聊的时候,把它当作乐器,弹着剑柄唱唱歌。

今天拿着酒杯,喝着酒为你送别。况且这是我的好朋友你,又是重新被任用,你簇拥旌节的仪仗,登上了拜将坛,封你为统率大军的将军。

你是大丈夫男儿汉,应当把马革裹尸当作自己的誓言,为了消灭敌人,为国捐躯是最光荣的。

有些人,贪图安乐,迷恋女色,是自伐生命,引以为戒,再也不要说它了。从今后,要牢牢记住:咱们在楚楼、庾台吟风赏月的这段友谊。

词开篇便气势磅礴,以“汉水东流,都洗尽、髭胡膏血”勾勒出一幅历史长河荡涤侵略者痕迹的画面,寓意着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辛弃疾巧妙地借“飞将”典故,赞美友人的先祖,那位如同汉代名将李广般英勇善战的英雄,其事迹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

词中“破敌金城雷过耳,谈兵玉帐冰生颊”,生动描绘了战场上的雷霆万钧与运筹帷幄,展现了英雄们果敢决断与冷静睿智并存的风采。

在这样光辉的家族背景下,辛弃疾对友人的期望溢于言表。“想王郎、结发赋从戎,传遗业”,他期待友人能够承继先辈的遗志,从年轻时便投身军旅,续写家族的荣耀篇章。

然而,词中亦透露出作者自身壮志未酬的无奈,“腰间剑,聊弹铗”,空有宝剑在手,却无处施展,只能借酒浇愁,为友人践行。

然而,词的基调并未因此而低沉,反而激越昂扬。“况故人新拥,汉坛旌节”,辛弃疾对友人的晋升充满了喜悦与自豪,鼓励他要以马革裹尸的壮志,摒弃“蛾眉伐性”的诱惑,展现出男儿应有的刚毅与担当。

最后,“但从今、记取楚楼风,裴台月”,词人温情脉脉地提醒友人,无论前路如何,都莫忘彼此间的深厚情谊,以及共度的美好时光。

整首《满江红·汉水东流》不仅是一首深情的送别词,更是辛弃疾借古喻今,抒发自己对于国家兴亡、英雄气概的深刻思考。

通过赞颂友人的先辈,激励友人建功立业,辛弃疾其实也在抒发自己渴望为国效力、收复失地的强烈愿望。

词中既有对友人的深情厚谊,也有对英雄主义的热烈颂扬,更蕴含着作者对时局的深沉忧虑与个人抱负的不尽情愫,展现出一种超越个人情感的宏大情怀,令人读来既感慨又振奋,美得壮丽而又悲凉。

《满江红·中秋夜潮》

宋·史达祖

万水归阴,故潮信、盈虚因月。

偏只到、凉秋半破,斗成双绝。

有物揩磨金镜净,何人_攫银河决。

想子胥、今夜见嫦娥,沈冤雪。

光直下,蛟龙穴。声直上,蟾蜍窟。

对望中天地,洞然如刷。

激气已能驱粉黛,举杯便可吞吴越。

待明朝、说似与儿曹,心应折。

《满江红·中秋夜潮》是宋代词人史达祖的一阙壮美之作,以其独特的视角,将中秋夜的钱塘江潮与月色奇观并举,展现了大自然的雄浑之美,同时寄寓了词人的豪情壮志与深刻感悟。

滔滔江河归大海,而海水的潮涨潮落,皆与月亮的圆缺有关。偏偏只等到,过了半个秋天的时候,拼成明亮的圆月和壮观的潮水。

这时,月亮好像经过什么人把表面重新揩磨以后,越发显得明亮澄圆。江潮到来就像银河被人挖开了一个决口那样,奔腾而下,想起冤死的伍子胥便看看月宫中的嫦娥。

月光普泻,直照海底的蛟龙窟穴。潮声直展蟾蜍藏身的月官。月夜太空素光皓洁,而浩瀚海面又白浪如雪,广阔天地间洁净澄澈,

犹如用刷子刷洗了一般。一腔激气直冲云霄,似乎能驱走月中的粉黛。他举杯酌酒,似乎一口气就能吞下吴越两国。

若是明日把我今夜观潮所见之奇景与所生之豪情说与儿辈听听,那他们也会为之心胆惊裂啊!

词的开篇便以哲理性的语言,揭示了江潮与月相之间的神秘联系,强调了中秋月圆之夜,潮水与月光的双重奇景构成天地间的“双绝”。

史达祖以浪漫的想象描绘月轮如同被精心擦拭的金镜,清澈明亮;而钱塘江潮的汹涌,则仿佛银河决堤,气势磅礴,两者相得益彰,引人入胜。

在这壮丽景象中,词人巧妙融入了伍子胥的典故,寓意其沉冤得以昭雪,嫦娥与子胥在中秋之夜的“相遇”,增添了神话色彩,深化了词的意境。

下片则进一步描绘月光直射海底蛟龙之穴,潮声震撼月宫的蟾蜍窟,天地间一片晶莹剔透,仿佛被彻底洗涤。

这样的壮丽景色不仅令人赞叹,更激发了词人的豪情壮志,使得儿女私情显得渺小,激发出吞吐吴越的英雄气概。

史达祖通过这番描绘,不仅展现了对自然奇观的敬畏,更借此抒发了个人的抱负与胸襟,体现出一种超越个人情感、胸怀天下的豪迈情怀。

全词通过月与潮的交织,构建了一个既唯美又壮阔的场景,不仅生动展现了中秋钱塘江潮的壮观,更深层次地挖掘了人文情感与自然景观的内在联系。

词人在赞美自然的同时,也借由这番奇景抒发了自己对理想、抱负的追求,以及在壮丽自然面前,人类应当有的激昂与进取精神。

史达祖的《满江红·中秋夜潮》,以简洁而不失力度的语言,成功地将读者带入了一个既梦幻又激昂的艺术世界,让人在赏月观潮之余,也能感受到词人那份深邃的情感与高远的志向。

《满江红·夜雨凉甚,忽动从戎之兴》

宋·刘克庄

金甲雕戈,记当日、辕门初立。

磨盾鼻、一挥千纸,龙蛇犹湿。

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

有谁怜、猿臂故将军,无功级。

平戎策,从军什。零落尽,慵收拾。

把茶经香传,时时温习。

生怕客谈榆塞事,且教儿诵《花间集》。

叹臣之壮也不如人,今何及。

这首词是刘克庄于年迈之时,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所作,其内心涌动着难以平息的从军抗金之志。

词中既有对往昔英勇岁月的追忆,又饱含壮志未酬的悲凉,字里行间透露出作者对国家命运的深切关怀和对个人遭遇的无奈叹息。

想当初,在帅府,穿金甲持雕戈;军中作檄,挥笔写完千纸,笔墨都还未干。天刚黎明,寒气侵人,披着铁甲的战马已嘶鸣起来,奔赴战场;黑夜里,狂风呼啸,怒涛奔腾,高大战船正在抢渡。

当年李广建功无数终降为庶人,有谁对这种不平之事表示同情呢?

那些抗敌恢复方略,记录军中生活的诗篇,只好任它散失殆尽,而懒得收拾了。只能靠焚香煮茗来打发时光了。

现在就怕人谈边塞的事,暂且教儿女们诵读《花间集》吧。只是感叹自己壮年时就不如人,何况现在呢!

上阕以豪迈的笔触展开,回忆了词人三十一岁那年跟随李乐将军抗金的光辉时光。

"金甲雕戈"描绘出军旅生活的庄严与荣耀,"磨盾鼻,一挥千纸,龙蛇犹湿"则展现出他文采飞扬、才思敏捷,即使在紧张的战事中,也能迅速起草千字文稿,笔力遒劲。

"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两句话,将战场的壮烈与紧张气氛刻画得淋漓尽致,让读者仿佛置身于那金戈铁马、楼船破浪的历史瞬间。

然而,正当读者沉浸于这份辉煌时,词锋一转,"有谁怜,猿臂故将军,无功级?"借李广之典,表达了自己虽有不凡之才,却未得应有赏识的遗憾与不平。

下阕则转入对现实的无奈与自我慰藉。"平戎策,从军什,零落尽,慵收拾",过去的军事策略与从军诗词,如今只能散落尘埃,无人问津,透露出对时局的失望与对自身境遇的自嘲。

"生怕客谈榆塞事,且教儿诵《花间集》",看似淡泊避世,实则蕴含着对国事的忧虑与无奈,以及对下一代教育方向的深深忧虑。

最后,"叹臣之壮也不如人,今何及",既是自嘲年迈体衰,又暗含讽刺,表达自己并非无能,而是未逢其时,无法施展才华的悲哀。

整首词情感跌宕起伏,先以高昂的战事回忆引发共鸣,随后急转直下,展现壮志未酬的哀愁,最终以自嘲与不平收尾,形成强烈的情感冲击。

刘克庄借助词句,不仅表达了个人的英雄迟暮之感,更反映了那个时代许多爱国志士共同的无奈与苦闷,字字句句都渗透着对国家、对民族深沉的爱与期待。

通过这首词,我们仿佛能穿越历史的长河,看到一位老将心中不灭的烽火,以及他面对现实的无尽唏嘘。

《满江红·送李御带珙》

宋·吴潜

红玉阶前,问何事、翩然引去。

湖海上、一汀鸥鹭,半帆烟雨。

报国无门空自怨,济时有策从谁吐。

过垂虹亭下系扁舟,鲈堪煮。

拼一醉,留君住。歌一曲,送君路。

遍江南江北,欲归何处。

世事悠悠浑未了,年光冉冉今如许。

试举头、一笑问青天,天无语。

吴潜在嘉熙元年(1237年),任职平江知府期间,为送别友人李珙所作。

这首词不仅是对友人的深情告别,更是对当时朝政昏聩、忠良不受重用的社会现实的深刻控诉,展现了作者忧国忧民的深厚情感。

好端端地在朝廷里做官,因为什么事要翩然辞官引去?遥望湖海上满滩沙鸥白鹭,远处船儿微露半帆笼罩着烟雨。

报国无门空自怅怨,济时有良策又能对谁倾吐?路过垂虹亭下不妨暂系小舟,那里著名的鲈鱼堪煮。

我甘愿拼死一醉,真诚地挽留你住。我将含泪高歌一曲,送你踏上归乡之路。踏遍江南江北,你将要归向何处?

天下大事那么多全没有解决,大好年华就在这无结果中渐渐消逝。举头一笑问湛湛青天,青天也只沉默无语。

词的开篇便以问句引入,对李珙的辞官之举表示不解,但实际上,这种疑问正是作者对时局的无奈与讽刺,他知道友人离开是因为在朝廷中报国无门、济世良策无人倾听。

接下来,词中描绘了李珙辞官后悠游江湖、与鸥鹭为伍的景象,表面看似洒脱,实则暗藏内心的苦闷与愤慨,这同时也是吴潜自己心境的写照。

在词的下半部分,吴潜通过设宴留客、举杯共饮、高歌相送的情景,流露出对友人的深切挽留和依依不舍。

但他也明白,尽管江南江北广阔无垠,对于像李珙这样的忠良之士而言,却似乎并无容身之处。

国家大事纷乱未解,时光荏苒,年华易逝,这让吴潜感到焦急和无奈。

最终,他只能抬头向天发问,而青天无言,似乎是对人间疾苦的漠视,也映衬出作者内心的沉重与悲凉。

整首词在情感上波澜起伏,既表达了对友人的深情厚谊,又寄寓了对国家前途的忧虑和对个人命运的感慨。

语言优美而不失质朴,情感深沉而富有哲理,尤其是结尾处“试举头、一笑问青天,天无语”,既是对上天无声的控诉,也是对现实无奈的叹息,留给读者无尽的思考空间。

这首词以其真挚的情感和深邃的主题,展现了作者对国家、对朋友的深厚情谊,以及在时代洪流中的孤独与挣扎,是一首充满人文关怀和时代责任感的佳作。

【07

《满江红·燕子楼中》

宋·文天祥

和王夫人《满江红》韵,以庶几后山《妾薄命》之意。

燕子楼中,又捱过、几番秋色。

相思处、青年如梦,乘鸾仙阙。

肌玉暗消衣带缓,泪珠斜透花钿侧。

最无端、蕉影上窗纱,青灯歇。

曲池合,高台灭。

人间事,何堪说!向南阳阡上,满襟清血。

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分明月。

笑乐昌、一段好风流,菱花缺。

《满江红》这首词,是文天祥以南宋忠臣的身份,身处困境中对国家忠诚不渝情感的深刻表达。

词中,文天祥巧妙地借用了唐代张惜尚书宠姬关盼盼的故事,将自己的遭遇比作一位忠贞女子的不幸,以此映射出对南宋覆灭的哀痛及自身不改初衷的坚毅。

燕子楼中,又煎熬过去了几度春秋岁月。怀念青春美好时光,正像美人乘鸾上仙阙,都已梦幻般飘逝。

容颜悄悄地枯萎,衣带渐渐地宽缓,成串的珠泪滚落,湿透了花钿鬓侧。最无缘无故的是,芭蕉叶影倒映上窗纱,青灯又恰恰熄灭。

曲池合拢,高台倾毁,人问万事,哪能一一诉说。面对着南阳阡墓,襟袖上洒满了泪血。人情世态,就像变化无常的风雨;我矢志不移,本来就是一轮不变的明月。可笑乐昌公主,曾有过那么一段美好风流的时光。最终不免铜镜残缺。

开篇“燕子楼中,又捱过、几番秋色”,描绘了词人在囚禁中的漫长岁月,一个“捱”字透露出无尽的煎熬与苦楚,秋色连年,更添心中萧索。

回忆往昔“青年如梦,乘鸾仙阙”的美好时光,与当下困顿形成鲜明对比,展现出词人对过往荣耀与自由的无限怀念。

而“肌玉暗消衣带缓,泪珠斜透花钿侧”则生动描绘了身心的消磨,象征着国家和个人命运的双重陨落。

“最无端蕉影上窗纱,青灯歇”,夜间孤独的景象,进一步加深了词中的悲剧色彩,暗喻着国家倾覆后的绝望与孤寂。

随后,“曲池合,高台灭”以自然景观的变迁,比喻朝代更迭,暗示南宋的灭亡,引出词人对世事无常的感慨。

在绝望中,文天祥坚定了自己的立场:“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分明月。”通过将自己比作始终皎洁明亮的月亮,表明了即使世事如风雨般变化莫测,他对国家的忠诚依然如明月般坚定不移。

这一比喻,不仅唯美,而且深刻,展现了文天祥高尚的气节和不屈的精神。

最后,词人以乐昌公主的典故作为反衬,嘲笑那些轻易改变立场、投靠新朝的“风流”之人,他们的忠诚如同破碎的菱花镜,无法重圆。

这里的“笑”,实则是对背叛者的轻蔑与讽刺,强调了自己忠贞不渝的决心。

整首词通过细腻的描绘与深刻的象征,展现了文天祥在逆境中对国家的深情厚谊与个人品格的高洁。

词风既哀婉动人,又不失坚韧不拔,让人在阅读中既能感受到历史的沧桑,也能体会到人文的温情与壮志的辉煌。

《满江红·拂拭残碑》

明代·文征明

拂拭残碑,敕飞字,依稀堪读。

慨当初,倚飞何重,后来何酷。

岂是功成身合死,可怜事去言难赎。

最无辜,堪恨更堪悲,风波狱。

岂不念,疆圻蹙;岂不念,徽钦辱,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

千载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

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

文征明通过对一块刻有宋高宗赐予岳飞手书的残碑的描绘,深刻反映了岳飞含冤而死的历史悲剧,并对其中的复杂情感进行了细腻剖析。

这首词不仅是一次对历史事件的回顾,更是一次对忠诚与背叛、权力与牺牲的深刻反思。

拂拭去残碑上的尘土,当年石刻的宋高宗信托岳飞时的诏书还可依稀辨读,令人感慨万分地是,皇帝当初对岳飞是何等的器重,后来又为什么那样的残酷,难道是功高震主就身当该死。

可惜事过境迁高宗依托岳飞的诏书难赎惨杀岳飞的罪恶,最令人感到可恨可悲而又极为无理的是,秦桧等人一手制造的杀害岳飞的风波亭冤狱。

宋朝的皇帝啊!难道你就不想疆土在逐日散失,难道你就不思念徽钦被俘而去的奇耻大辱,然而徽宗钦宗真正返回之后,赵构的帝位又怎能相属,千年万代的人们啊再不要说不该南渡偏安一隅,当时的赵构啊自己就怕把中原收复,可笑地是区区一个秦桧又有多少能耐,只是他迎合了赵构的心意而已。

在词的开头,文征明以拂去尘埃、重见历史真相的意象,引出了那块珍贵的残碑,上面依稀可见宋高宗当年对岳飞的器重与信任。

这种由显赫到残酷的转变,让人心生疑问:“岂是功成身合死?”岳飞的悲剧并非因为他成功后应得的结局,而是权力斗争下的牺牲。

文征明用“可怜事去言难赎”表达了对历史无法挽回的遗憾与悲哀,特别是提到“风波狱”,直接指向了那场不公的冤案,其中的“无辜、恨、悲”三字,情感层次丰富,引人共鸣。

词的下半部分,文征明没有停留在简单的哀叹,而是深入探讨了事件背后的动机。

他问道,难道高宗真的忘记了失去疆土的痛苦,忘记了徽钦二帝被俘的耻辱?

然而,一旦他们真的归来,赵构的皇位又该如何安置?这样的提问,揭示了政治决策背后复杂的人性纠葛和利益考量。

文征明以一句“千载休谈南渡错”,指出后人不应轻易评论南渡政策的对错,因为当时的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

而“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则直接指向秦桧,认为他只是迎合了宋高宗的心意,真正的问题在于高宗本人的决策。

整首词在情感与理智间找到了平衡,既有对英雄岳飞的深切同情,也有对历史复杂性的理性审视。

文征明通过精炼的语言和深邃的思考,让读者在哀叹历史的同时,也能感受到一种超越时代的正义感与对忠诚的颂扬。

这首词以其独特的视角和深刻的情感,成为对岳飞事迹及其背后历史的又一深情赞歌,让读者在唯美与哀伤中,体味忠诚与牺牲的永恒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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