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照,天下笑!神助拳,义和团!”
前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后有穆桂英挂帅,历朝历代,民间都流传着这些巾帼不让须眉的故事,虽然花木兰和穆桂英只是民间流传的戏本,而非真实人物。
但在晚清时期,却有这样一位真真切切的女英雄,她就是有着“黄莲圣母”之称的林黑儿,但这样一位巾帼英雄却被洋人折磨而终,甚至还被做成标本展示,为何会有如此结局呢?
黄莲圣母
19世纪末的义和团运动中,有这样一些由女性组成的组织,她们不甘向命运低头,组成了红灯照、青灯照、蓝灯照、黑灯照、砂锅照等团体,其中最有名的便是红灯照。
在红灯照中,有一位极为特殊的存在,她只有不到三十岁,名叫林黑儿,更是号称“黄莲圣母”,她是活跃在天津一带的红灯照的领袖人物。
在史料记载中,对于这位神秘的“黄莲圣母”的记载并不多,而我们只能根据史料和坊间传闻中的只言片语来尝试揭下这位“黄莲圣母”的神秘面纱。
根据南开大学的《天津义和团调查》中所述,林黑儿出身天津南运河上的一个船户人家,自小跟父亲学了一些拳脚功夫,长大一些后便和父亲走南闯北卖艺为生,但因卖艺中与西方传教士爆发冲突,父亲被传教士们毒打致死。
林黑儿悲愤交加,但也只能为父亲料理后事,失去父亲之后,尚且年幼的她支撑不起卖艺的摊子,只能以做船妓为生,好在一家贩盐船户看上了她,飘零了许久的她终于算是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
但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家家户户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好景不长,他的丈夫因触犯了洋人设下的教条而被捕入狱,狱中她的丈夫受到非人对待的百般欺凌,抬回家不久便一命呜呼。
林黑儿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因洋人而死,多年前因父亲身死种下的复仇的种子终于在她心底生根发芽,新仇旧恨之下,林黑儿踏上了反抗之路。
1900年,四处寻找反抗途径的林黑儿遇到了进入京津地区的义和团“乾字拳”和“坎字拳”,“坎字拳”大师兄张德成在天津设立义和团总坛,林黑儿加入义和团后与张德成相见恨晚,在张德成的支持下林黑儿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南运河的船上设立了坛口。
因张德成的师兄,也是义和团的发起人之一的朱红灯在山东被山东巡抚袁世凯处死,而朱红灯的名字又恰好对应了运河挖掘时出土的一块残碑上的“这苦不算苦,二四加一五,满街红灯照,那时才算苦。”
张德成将林黑儿的坛口命名为“红灯照”。林黑儿利用跟随父亲卖艺时学习的医术和戏法对“红灯照”进行宣传,在当时的群众之中,武功高强,医术精明的林黑儿与神仙无异,更是有人称林黑儿是仙姑下凡,神功盖世。
“神功护体,天下无敌!”
林黑儿所谓的神功,其实并没有多么的“神”,正所谓“久病成良医”。
林黑儿早在跟随父亲卖艺之时便学会了一些医术,成立红灯照后,巧立名目,将医术和学过的戏法称为“神力”,号称可以用香灰治枪伤,符水防百病,红灯隔空一指便可燃起烈焰。
加上她的医术确实救治了很多人,她在群众中的声望越来越高,使得那些女性都以加入红灯照为荣。
与其他组织不同,红灯照只收12至18岁的年轻女孩,没有经受太多教育的她们更容易被迷信遮蔽双眼,加入之后,这些女孩需身穿一袭红衣,左手红灯笼,右手红折扇,每天练习舞刀剑,轻功,念咒语等等技能。
虽然练习之中即严格又辛苦,但那个动荡的年代,这样每天能够吃饱饭,远比流离失所,沦为娼妓要好得多。
在积累了一定的人数之后,她们要进行“踩城”和“出风”,在公众场合练功,口中高喊“红灯照,穿的俏,红裤子红鞋大红袄,拆了洋楼扒铁道,电线杆子全烧掉,练了红灯照,鬼子见了吓一跳。”
加上清政府想利用红灯照来对抗列强,更是为她们进行了二次宣传,借此,加入红灯照的人越来越多。“人民皆焚香跪拜,不敢仰视,称为仙姑,拳匪遇之,亦跪伏道旁。”可见当时红灯照在群众之中的声望。
凄惨结局
1900年,慈禧太后向列强正式宣战,红灯照联合义和团总坛经常联合作战,在当时的观念中,女子本身污秽,所以不惧污秽,可以抵挡洋人妖术。民间更是有着“妇女不梳头,去砍洋人头,妇女不裹脚,杀尽洋人笑。”的说法。
1900年6月27日,红灯照配合义和团攻打天津老龙头火车站,年轻的女孩们提着红灯冲在最前面,但列强的枪炮无情的摧毁了她们。
据幸存的义和团员回忆“红灯照的那些小闺女们,进攻火车站,都被打死了...”而林黑儿的结局却没有人知道。《天津文史资料选辑》中记载,天津城破之后。林黑儿与她的师妹三仙姑被清政府交给了列强。
据法国作家皮埃尔·绿蒂的作品《北京的末日》中记载,林黑儿与三仙姑在监狱中依旧保持着一种“尊贵的风度”,这大大震撼了洋人们,让绿蒂感受到“中国人民是不可侮辱的。”
吉田太郎译撰的《西巡大事本末记》中记载“帝国主义听说了林黑儿领导义和团和红灯女儿的事迹,很多人都想看看她的样子,于是便将她杀害,后用药水保存好尸身,运送至海外的博物馆中展览,她的身体变成干尸从而长久不衰。”
清末刘孟扬所写的《天津拳匪变乱纪事》中也记载了“黄莲圣母被捕,三仙姑一并就擒,后乃附轮带回外国,此后遂不知其所终。”
而这些观点可信度并不高,如果有标本,在如今互联网如此发达的年代,是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因此历史学者李世瑜展开了调查。
后来在他写的《社会历史学文集》黄莲圣母下落的新线索这一节中记录了这样的猜想,黄莲圣母林黑儿早在天津城破之时就已出城,被捕的是红灯照其他成员,林黑儿离开天津后去往山东成立了“红枪会”。
据1928年谷阳暴动组织者申仲铭所说,红枪会中有一位“白莲圣母”外貌特征与“黄莲圣母”林黑儿神似,但这些都仅仅是猜测,一切的真相早已掩埋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结语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封建迷信固然不可取,但林黑儿如同花木兰一般,巾帼不让须眉,带领着女人们“站了起来”,她们敢于反抗,勇于反抗的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尊敬。
参考文献
[1]1990,天津古籍出版社,南开大学历史系《天津义和团调查》
[2]2003,天津人民出版社,《天津文史资料选缉》
[3] 皮埃尔·绿蒂《北京的末日》
[4]1910,刘孟扬,《天津拳匪变乱纪事》
[5]2007,天津古籍出版社,李世瑜《社会历史学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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