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草垛几被刺死, 躲井洞几憋死, 被包围几战死, 因未死拼死工作

晚上回忆这百年2024-05-10 00:50:21  126

李真,1920年11月出生,寿光市化龙镇张屯村人。李真家境富裕,又是家里的独苗,承载全家的厚望。县城高等小学堂毕业后,李真想继续深造,走“学而优则仕”之路。恰此时,传来了卢沟桥的炮声,寿光很快沦为了敌占区。

李真面临人生最大的抉择:一是当顺民,在家为农,撑持门户,既可照顾家人,自己也相对平安;另一条路是拿起武器,刀对刀枪对枪,与鬼子血拼,将鬼子赶出中国。李真的性格是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他没有多少犹疑,就抛别妻女,丢下偌大家业,到了“四边”根据地,参加了八路军。

“四边”就是位于寿光、益都、临淄、广饶四县的边界之地。地方很小,只几十个村子,被当时人们形容为“一枪就能打透”,是个弹丸之地。此处距四座县城均不远,且周边的几个大村,如丰城、大王,均设有鬼子据点。敌人把“四边”视为眼中之砂,必欲除之而后安。他们三日一清乡,五日一扫荡,使我根据地鲜有宁日。

来到“四边”,李真被分到县大队。他算是个文化人,被安排做了大队文书。就这样,他抗日生涯。

此时,“四边”尚处初创阶段,条件极差,各种军需物品基本为零。李真虽当了兵,却既无武器,也无子弹,连军装也没有,其装备仍是个老百姓。但这一切并没影响李真的革命热情。

第二天,李真受领了任务,与其他两个战友,到边区边缘的吕村郇宣传抗日。三人高高兴兴地到了吕村郇,一到村内立即动手,用石灰浆往墙上涂刷大字标语:“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正干的起劲,忽听人喊:“鬼子来了!鬼子来了!”撤退已经不及,鬼子已从四围上来了。手无寸铁,也无法抵抗。三人匆匆商议,决定分头藏匿。

该村僻静处,有一闲置场院,李真躲了进去。院内有一敞棚,棚内有一垛谷草,很是脏乱。李真钻进谷草藏了起来,拨开一个小缝,观察着外面情况。一会儿,远处冒起了几缕黑烟,这是鬼子在烧毁民房。这处长远却特别安静,一只觅食的老母鸡,慢悠悠地踱进了敞棚,啄食着谷草垛周围的谷粒。

李真庆幸自己选对了地方。然而,没多久,“咣”的一声院门被撞开,两鬼子闯了进来。鬼子直冲草垛走来。李真大惊,草垛很小,很容易会被发现,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但鬼子被母鸡吸引,内心开花,脸露笑容。两鬼子咕噜了几句,蹑手蹑足走向母鸡。李真稍稍松了一口气。但鸡却制造了惊人的险情。

它见人靠近,左跳右跳,竟跳上了谷草垛顶,恰巧停在李真头顶上方。李真的心格登一下,糟了,完了。这个预感成了真,鬼子挺起刺刀,猛向草垛刺来。只见白光一闪,唰的一声,刺刀就从李真头顶刺过。幸亏李真胆大,既没惊叫,也没颤抖。鸡吓得大叫,咯咯咯地飞出了敞棚。两鬼子只顾抓鸡,不再留意草垛,追着母鸡跑了出去。

母鸡救了李真,大鸡大吉。

李真确实是幸运的。他的两位战友藏身处就被鬼子发现,牺牲了,而凡墙上写有标语的几户人家,房子也都被烧了。这些使李真很是沉痛。

李宗白,与李真同村,也在“四边”工作,1940年9月20日(农历),二人受上级委托,潜回老家张屯,完成一项任务。张屯属敌占区,二人非常小心,于天黑街上无人后才回到村内。完成任务后,各自顺便回家,看望一下妻小。

妻子见到李真,久别重逢,十分高兴,忙前忙后,想好好招待丈夫。李真虽也很高兴,但仍保持着冷静:“你别忙活了,我来家看看你和妮子,知道你们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稍坐坐我就要回去了。”妻子一听,急了,无论如何也要他住下。

妻子说:“庄里又无鬼子,又无汉奸,谁还能怎么着你了?你住下,好好歇一歇,天不明我就叫起你来。你早走,耽误不了你的事。”李真参军后,妻子成了“匪属”,受尽欺凌,李真不忍心再予拒绝。

妻子赶紧扫炕铺设被褥,但这一点李真却不答应,他说要是敌人来了,那可就被堵在窝里了,一抓一个准,坚持要睡在道门里。

半夜,朦朦胧胧中,李真突然听到“扑嗵扑嗵”几声响。他马上清醒了。紧接着,就听到北屋门被人撞开:“抓住李真!抓住李真!”“别让他跑了!……”许多人在院中和屋内喊叫着,嚷嚷着。李真大惊,立马蹦起,来不及穿鞋穿衣,拔开门栓,敞开院门,赤身逃跑了。

敌人本来是越墙而入,直扑北屋,谁知却扑了个空。正在找人,大门口传来了喊声:“李真跑了,快来追!”原来是有个敌兵因小便掉队,走到门口时恰遇李真窜出,一把没有拽住,便大喊了起来。

大队敌兵马上窜,沿街急速追捕。手电筒的光柱扫来扫去,搜寻了许久,无影无踪,只好悻悻收兵了。

此时的李真就躲在秫秸攒里。敌人的搜索追捕,他看得清楚听得清楚。过了许久,万籁俱寂,他确信敌人已走,这才出来,到本族一个大叔家,借了衣服和鞋子,连夜赶回了部队。

李真脱险了,李宗白却在当夜被捕,被活埋在寿光蔡家营。李宗白比李真大9岁,是李真的族叔,时任益北行署文教科科长,是李真的领导。他文化水平高,参加革命早,很受李真所尊敬。他的牺牲,让李真非常悲痛。

事后查明,二人潜回张屯,被村内一坏人所窥知,并立马报告了丰城,遂酿成此祸。解放后,此坏人被处决,为烈士报了仇。

“四边”根据地内,有个较大村子——段村。该村已建立了半公开的党组织和政权组织;为应对鬼子的反复扫荡,还构建了井内藏身洞等部分简易工事。

为了浇田,段村村内村外都开有水井,井深在三四米或五六米,用辘轳提水。段村群众在井内水面上方,向井壁侧挖出一洞,在内藏人,地面上很难发现,被称之为井内藏身洞。井径一般一米左右,手脚并用,撑持着井壁,无须他人帮助,人即可随意上下,出入较方便。

1940年冬天某日,李真奉命来到段村,找到村干部,商量动参工作。四边县的武装部长也在,他带着警卫员,来找村干部议事。几人正在商议,忽有村民跑来,说鬼子又来了。

三人跑到村口,见鬼子离村已近,若冒然出村,野无遮拦,定难逃脱。于是,便隐蔽在村口一民宅内,观察鬼子动向。很快,鬼子来到了村口。鬼子个个耀武扬威,骄横狂妄,不可一世。三人很愤怒,决心教训一下鬼子。

待鬼子走近,三人突然子开火,有两鬼子被打倒。鬼子立马以战斗态势散开,齐向三人开火,火力甚猛。战斗不长时候,三人子弹打光,只得向村内撤退。依仗情况熟悉,翻越了几堵院墙,很快脱离了战场。三人紧急商议,觉得止呕藏到井洞一个办法了。三人迅速来到一个偏僻处的井洞,依次躲入其中。

洞不大,刚刚能塞入他三人。武装部长幽默的说:“看来这个洞就是为咱三个准备的。”停了一下,又得意地说:“鬼子再鬼,也猜不到咱钻到了地底下。这下子可真是平安大吉了。咱在这睡上一觉,鬼子就撤走了。”也可能是太累了,松弛下来之后,他果然很快倚着洞壁入睡了。

但好景不长,不久,就觉出不对劲。开始,只觉有点闷,渐渐地,呼吸越来越难,胸中像塞满了棉花,吸不进气。武装部长也被憋醒了。三人嘴唇发紫,大张着嘴,呼哧呼哧地喘着。原来,初次挖洞无经验,不懂通风之重要,三人呼出之二氧化碳比重较大,填于洞中,也填满了井底,而上面新鲜空气的比重较小,不能下沉,形不成对流,致洞中憋闷至极。

武装部长年纪大,终于忍受不住了,说这比死还难受,一定要出去。李真坚决反对,说鬼子一定把住各个村口,在挨户搜查,上去就是送死。但武装部长说就是送死也比憋死强。

武装部长坚勉力爬上了井口,警卫员也跟着爬了上去。

李真坚持不出井洞,却难受至极,不仅呼吸困难,头也开始发晕,渐至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似觉有人搬动,待完全清醒之后,已在地面之上了。

上井之后,武装部长和警卫员很快落入敌手。他虽经不住憋闷,但在敌人面前,显示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坚强,任凭折磨,终无半句供词,更没说出李真的藏身之处。鬼子杀害二人后,以为村内八路已除,便撤走了。

鬼子一撤,村民立即将李真救出。若再晚一两个小时,李真也许就憋死在井洞了。

这年,李真20岁。因健壮的体魄,坚忍顽强的毅力,他又挽救了一次生命。

1941年的1月皖南事变后,敌伪顽三股势力相勾结,合力向我根据地挤压进攻,我抗日军民进入了最艰苦的岁月。

“四边”根据地,环境本就恶劣,至此,更是雪上加霜。其周围驻有大量鬼子汉奸,并有数支庞大的国民党土顽军队。寿光的张景月、益北的徐振中、临淄的王砚田、广南的李寰秋,都仇视共产党,不断袭扰“四边”。“四边根据地”就像被群狼围着的一只小鹿,时刻会被吃掉。

从1940年年末起,四边县大队几乎天天有敌情,日日有行动。自卫、反击、突围、转移、行军,连轴转。因常年不得脱衣睡觉,人人身上虱子成堆;常年不得洗澡,个个疥疮流脓。加之年景荒歉,常常吃不上饭。艰苦险危,常人难以承受。有人动摇了开溜了,李真同大多数同志一样,坚定不移,忠贞不渝。

1941年秋,县大队在临淄北羊一带转战,无法立足,便转移到了益北朱鹿,部队甚为疲惫。大队决定,在此安住一天两天,以稍作恢复。刚刚安顿下来,情报员前来报告,东边臧台一带发现敌人。

大队立即开会,研究对策。正在商量,又传来情报:西边的朱良村,有敌东来!南边是土顽徐振中的地盘。大队只好决定,迅速北撤。

根据地太小,撤了不到二十里,即到了北部边缘广南的刘家集。北边即是大王村,有鬼子据点。被逼无奈,部队只好驻了下来。有人戏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情绪的乐观改变不了形势的危险,休息了没几个小时,半下午时,发现敌人已四面围了上来。此时,撤无可撤,逃无可逃,只能就地抗击。

全大队立马投入了战斗。双方力量悬殊,人人明白,这是最后的战斗,个个都想在死之前,尽量捞个够本。人人都在拼死,个个成了猛虎。战斗异常惨烈。身高体壮的李真,当然也是猛虎,他又射击,又投弹,给敌人以很大杀伤。

敌人很久攻不进村庄。一两个小时后,李真站起,瞄准一敌,正想射击,一子弹突然飞来,击中李真右肩臂,打断了大骨(肱骨),打断了血管。李真轰然倒下。这时,无卫生员、无医药,连绷带也没有!一战友爬过来,撕下李真上衣的大襟,草草做了包扎。血继续渗着、滴着。开始李真尚坚持用单臂继续战斗,但身体越来越软,终至倒下,视力也开始模糊,迷迷蒙蒙中,又见几个战友倒在了自己身边,然后就不知情况了。

战斗持续到天黑,县大队大部牺牲,剩下的人员在夜幕掩护下,撤出了村庄。

战斗结束,鬼子撤走,村内党员立即带领村民,查看战场,善后处理。在尸堆中,他们发现我李真身体尚温,一试,还有呼吸,便将他救了起来。

伤愈后,李真成了残疾人,已不适合在部队战斗,便转到渤海军区,在行署工作,继续抗击日寇。又历经多次反扫荡,历经许多磨难,目睹了许多战友的牺牲,终于迎来了胜利。

建国后,李真调入兵器工业系统,一干就是几十年。在国家的兵器工业部,先后担任过多个重要职务。为我国兵器发展付出了大量心血。后,又应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特别聘请,担任了中纪委的特聘检查员。

李真常跟后辈说,与他一块抗日的战友,许多都牺牲了,胜利的代价是多么巨大,真是一寸山河一寸血。他得以幸存,就应好好工作,才能上慰牺牲战友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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