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从阿富汗撤军为何如此“混乱仓促”

参考消息网4月10日报道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网站近日刊发题为《国务院官员告诉众议院调查人员，他们从零开始制订阿富汗撤军计划》的报道，记者是凯莉·阿特伍德和珍妮弗·汉斯勒。文章摘编如下：

美国国务院三名高级官员数小时的闭门证词揭示了美国从阿富汗撤军前夕出现的“前所未有的”局面。这些官员在几乎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匆忙赶到阿富汗，当时根本没有完善的紧急撤离计划。

这三名官员分别是约翰·巴斯、吉姆·德哈特和杰妮·豪厄尔。由于拥有在阿富汗工作的丰富经验，他们都是从其他任务中被抽调来的，在喀布尔被塔利班占领后迅速赶到阿富汗。

美国众议院外交委员会对这三名官员进行了采访，这些采访是该委员会共和党籍主席迈克尔·麦考尔对2021年美军撤离阿富汗调查的关键部分，撤离过程中有13名美国军人死亡。

“从零开始规划行动”

在塔利班占领首都喀布尔前后几天，这三名官员匆忙抵达，与美国军方一起匆忙制订计划，其间不断收到关于外界情况的信息和华盛顿的指令。在美军撤离前曾在使馆工作的官员在另外的采访中告诉委员会调查人员，“非战斗人员撤离”计划始于4月或5月。但8月抵达阿富汗的官员表示，没有这样明确的计划作为指导。

豪厄尔在2023年的一次采访中说：“我再怎么强调也不为过：情况每一分钟都在发生变化。”

全世界的美国大使馆都必须有一份可以在紧急疏散情况下使用的“非战斗人员撤离”计划，但官员们解释说，任何预先制订的计划都不适用于危险且过度拥挤的喀布尔机场，他们只能不断适应。

德哈特说，他们不得不“从零开始规划战术行动，让我们的重点人员进入机场”。他补充说：“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基本上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曾任国务院地面疏散工作最高协调员的巴斯对此表示赞同。巴斯说：“我们执行的撤离行动的范围和规模大大超出了预期。”

在抵达阿富汗之前，他们没有时间做准备。巴斯说，当时他在美国外交学院任职，时任副国务卿温迪·舍曼要求他前往阿富汗，他在接到通知后八到十个小时内就启程了。德哈特当时是巴斯的副手，在华盛顿担任北极事务协调员。豪厄尔当时是高级领事官员，她从土耳其直接前往阿富汗。

他们在抵达阿富汗之前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情况介绍。巴斯在2024年1月的证词中说：“考虑到当地局势的不稳定性，我不确定额外的准备时间是否会有很大用处。”

“几万人冲了进去”

对于领事官员来说，挑战过于严峻。他们负责审查那些试图乘坐美国航班离境的人，但在谁可以撤离、有多少人可以撤离等问题上，他们接到的指令不断变化，导致工作气氛很沮丧。

对此，德哈特说：“从人性的角度来看，这是非常令人沮丧的……情况要求如此。”有时，新的政策方针意味着他们刚刚拒绝的人本来是可以进入机场的。

豪厄尔指出，“（进入机场的）所有大门都打开的情况非常罕见”，因为人们拼命试图闯进机场，情况太混乱、太暴力。豪厄尔解释说，当军方认为不安全时，就会关闭大门。

2021年8月26日，“伊斯兰国呼罗珊”组织在阿贝门发动致命的炸弹袭击，造成13名美国军人死亡。豪厄尔说，阿贝门“一直是暴力最严重、与塔利班的矛盾最多、人群控制问题最突出的大门”。

由于机场大门周围的危险和混乱，美国官员试图通过其他方法把美国人和阿富汗弱势人群送进机场。但遭到塔利班的阻挠。

豪厄尔谈到一件事：她被告知，塔利班同意“以一种可控的方式允许美国人进入一个航站楼，但他们什么也不能做，然后几万人冲了进去”。

豪厄尔说，“告诉人们‘你可以信任塔利班’，这有点疯狂”，但鉴于当时的情况，这是必要之举。

总的来说，在“谁应该为最后几周的混乱负责”这个问题上，观点基本是按党派区分的。关于启动美国撤军的协议，共和党人指责拜登政府，民主党人指责特朗普政府。

在撤军问题上，政府（特别是国务院）受到批评最多的方面在于撤离行动的处理方式，因为一些美国人和数千名与美军共事的阿富汗人被留在了阿富汗。

在撤退期间负责领导美军的时任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克·米利和时任美国中央司令部司令肯尼思·麦肯齐指责国务院没有尽早下令“非战斗人员撤离”。麦肯齐说：“2021年8月中下旬发生的事件是推迟启动‘非战斗人员撤离’好几个月的直接结果。计划启动时，我们已经处于极端状态，塔利班已经占领了这个国家。”

关于这些证词，美国国务院副发言人韦丹特·帕特尔表示：“大使馆保留了积极的紧急行动委员会规划程序，在2021年多次召开会议，以评估当地局势。”他在上个月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说：“有充分记录表明，美国不想公开宣布‘非战斗人员撤离’计划的存在或启动，以免削弱当时阿富汗政府的地位，因为（宣布撤离计划）可能表明美国对阿富汗缺乏信心。”

前述三名国务院官员没有就若更早启动撤离计划是否会产生重大影响发表意见，因为这些影响会在他们抵达阿富汗之前产生。他们告诉国会调查人员，他们不确定额外的计划是否能减少他们面临的不断变化的挑战。（编译/熊文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