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编号：A489/0523
刊发时间：2024年10月29日
市场重回基本面后沙特阿拉伯还能挺多久？
以伊年内第二轮紧张局势消散，10月28日国际油价跌超6%，重回基本面的国际石油形势向何处去，沙特的政策动向将成为主要的风向标。
王能全
10月28日，国际石油价格大跌超6%，以伊紧张局势阶段性消散之后，国际石油市场重回基本面主导，疲软的需求使得2024年最后两个月和2025年国际石油价格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作为欧佩克+事实上的领导者和减产数量最大的国家，沙特阿拉伯何去何从又成为市场关注的重点，以及未来国际石油形势如何变化最主要的风向标。
沙特阿拉伯一再警告国际石油价格可能跌至50美元
早在一个多月前的2024年9月26日，英国《金融时报》刊登了“沙特准备放弃100美元原油目标夺回市场份额”一文，称据知情人士透露，沙特阿拉伯准备放弃每桶100美元的非官方原油价格目标，准备增加石油产量，表明该国已经接受了油价将会下跌一段时期。这篇文章见报后，国际石油价格当天午后快速下挫，日内跌近2%。
当地时间2024年10月1日晚，为报复以色列对黎巴嫩真主党的空袭，伊朗对以色列发动了导弹袭击，共向以色列发射了181枚导弹，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誓言将进行回击。正是由于这一事件，国际石油价格立即扭转了持续的跌势，10月7日布伦特原油期货价格自8月底以来首次涨破每桶80美元的水平，国际石油形势进入由中东地缘政治主导的阶段，市场一直在紧张地等待着以色列对伊朗的反击。
当地时间10月26日凌晨，伊朗首都德黑兰听见爆炸声。10月26日，卡塔尔半岛电视台报道称，伊拉克与伊朗边境附近也传出爆炸声。10月26日，以色列军方宣布，以军对伊朗军事目标实施一系列精准打击，而伊朗军方晚些时候称，以军行动对伊朗造成的“损失有限”。这样，让国际石油市场担惊受怕近一个月的2024年第二轮以色列-伊朗紧张局势告一段落，10月28日国际石油价格随之大跌。
2024年只剩下2个月的时间了，重回由基本面主导的国际石油形势向何处去，又成市场关注的主要话题，其中沙特阿拉伯的政策是重中之重。
2024年10月2日《华尔街日报》发布消息称，据参加欧佩克电话会议的代表透露，在2024年9月底举行的一次电话会议上，沙特阿拉伯能源大臣阿卜杜勒·阿齐兹·本·萨勒曼亲王警告欧佩克+成员国的部长们，如果其他产油国继续无视减产视协议中的产量配额，油价可能会跌至每桶50美元。
一位参加会议的代表对《华尔街日报》表示，沙特石油大臣传达的信息是：“如果市场没有空间，增加产量就没有意义。”据消息人士透露，欧佩克最大产油国和领导人沙特阿拉伯发出的信息是：“一些国家最好闭嘴，尊重他们对欧佩克+的承诺。”
《华尔街日报》的消息人士称，欧佩克+联盟中最有影响力的部长发出的警告，被其他产油国解读为一种含蓄的威胁，即沙特阿拉伯受够了配额作弊者，可能会发动价格战来捍卫其市场份额。
不过，欧佩克秘书处驳斥了《华尔街日报》报道中提到的说法，称《华尔街日报》提到的电话会议从未发生过。
一年多来，沙特阿拉伯一直在不遗余力地限制石油市场的供应。除了2023年夏天以来参与欧佩克+的减产之外，沙特阿拉伯还自愿每天减少100万桶的产量。沙特一直严格遵守其“约900万桶/天”的产量计划，在过去的一年里，一直与目标石油产量保持一致。另一方面，伊拉克和哈萨克斯坦，一直是超额生产石油的主要国家，它们没有遵守减产的协议。
据报道，在这次电话会议中，萨勒曼特别提到了这两个产油国，即欧佩克第二大产油国伊拉克，以及非欧佩克产油国的哈萨克斯坦。非欧佩克石油生国俄罗斯，也一直没有遵守欧佩克+的减产协议。
虽然欧佩克秘书处对10月2日《华尔街日报》的消息进行了否认，但这一消息可以与9月26日英国《金融时报》的文章进行对照参考，正是因为一些欧佩克+产油国持续的超配额生产抑制了国际石油价格，因为市场认为，欧佩克和非欧佩克+的供应足以满足疲软的石油需求。正是这一局面，让沙特阿拉伯在政策上可能会掉头，重新夺回市场的份额，放弃其非官方的100美元油价目标，愿意忍受短期油价和收入下降的痛苦。而沙特阿拉伯上一次发动价格战是在2020年疫情的前几个月，当时沙特和俄罗斯在石油需求崩溃的情况下争夺市场的份额。
在欧佩克成员国280万桶/天的减产中，沙特阿拉伯目前就承担了200万桶/天，欧佩克+的减产总额为315万桶/天。从本质上讲，沙特的贡献是整个欧佩克+国家的两倍，目前只有沙特和科威特将产量削减了两位数。事实上，其他欧佩克+成员国减产的很大一部分不是自愿的，而且也没有遵守减产的配额。
2024年7月，俄罗斯、伊拉克和哈萨克斯坦，向欧佩克秘书处提交了2024年上半年原油产量过剩的补偿计划。根据欧佩克的说法，到2025年9月，整个超额产量将在未来15个月内得到充分的补偿，俄罗斯累计“偿还”48万桶/天，伊拉克118.4万桶/天，哈萨克斯坦62万桶/天。根据提交的减产计划，三个欧佩克+成员国的补偿性减产，将在10月份总计减少37万桶/天，然后在2024年11月至2025年9月份减少16.2万桶/天至20.6万桶/天。如将补偿计划添加到宣布的减产目标中，由于减产的继续推迟，将导致欧佩克+在2024年第四季度的产量下降53万桶/天；如果所有承诺都得到履行，2025年第一季度和第二季度将减产54万桶/天，2025年第三季度将减少56万桶/天。
目前，市场人士普遍认为，超配额生产国家的补偿不会减少，其他欧佩克+国家将其看得很重，而且沙特阿拉伯不太可能接受超配额生产国在承诺上的任何进一步倒退。正因为如此，市场认为，上述有关沙特阿拉伯石油政策转向的消息，是其对欧佩克+所有超配额生产国的警告，警告这些国家要遵守欧佩克+的减产纪律。
持续的减产给沙特阿拉伯带来越来越大的经济压力
本轮欧佩克+的减产，起自2022年10月5日的欧佩克+第33届部长级会议。在从2022年11月起实施每天200万桶的新冠疫情之后第二大规模减产行动后，面对不振的需求，2023年4月2日，沙特阿拉伯、俄罗斯等8个欧佩克+国家，宣布自2023年5月起至2023年底再自愿每天减产166万桶。这样，就形成了欧佩克+整个组织的强制减产、沙特阿拉伯等国自愿减产的格局，并一直持续到目前。
正如上文所谈到的那样，在从2022年11月以来的欧佩克+减产行动中，沙特阿拉伯承担了主要的减产份额，并且一直较好地遵守了减产的纪律。但是，持续的减产，对于严重依赖石油生产和出口的沙特阿拉伯，其负面影响正在不断显现，其所面临的经济压力越来越大。
（一）从石油产量来看，2024年7月，沙特阿拉伯的原油出口已跌至11个月来的低点
2024年9月19日，联合组织数据倡议（JODI）的最新数据显示，沙特阿拉伯2024年7月每天出口574万桶原油，比6月份减少30.6万桶，为2023年8月以来的最低出口水平。
作为全球最大的原油出口国，沙特阿拉伯通常会在夏季降低原油出口量，因为它在国内使用更多的原油用于发电厂的直接燃烧。炎热的夏季里，沙漠地区的电力需求飙升。
根据联合组织数据倡议的数据，2024年7月份，沙特阿拉伯的原油直接使用量增加了21.1万桶/天，达到77万桶/天，为7个月来的最高水平。
沙特阿拉伯7月份的原油产量增加了11.1万桶/天，达到894万桶/天。尽管产量增加，但出口量却出现下降，说明沙特阿拉伯增加的石油产量被直接用于发电的原油所消耗。
尽管7月份原油产量有所增加，但沙特阿拉伯履行了将产量保持在“900万桶/天左右”的承诺。
（二）从石油收入来看，沙特阿拉伯石油出口收入2024年8月降至三年来最低水平
2024年10月24日，沙特阿拉伯统计总局公布的数据显示，2024年8月，沙特石油出口额为174亿美元（653亿沙特里亚尔），比2023年8月的206亿美元（773亿里亚尔）下降了15.5%。
据彭博社估计，2024年8月的沙特阿拉伯石油出口收入也比7月份下降了6%，达到2021年6月以来的最低水平。
由于对全球石油需求的担忧加剧，油价在整个2024年8月和9月的大部分时间里下跌。统计数据显示，由于8月份油价徘徊在70美元的低位，沙特阿拉伯的石油出口收入受到了影响，该国的整体商品贸易出口也受到影响。
2024年8月，沙特阿拉伯商品出口比2023年8月下降了9.8%，原因是石油出口下降了15.5%。沙特统计总局表示，石油出口占沙特总出口的比例，从2023年8月的75.1%下降到2024年8月份的70.3%。
为了吸引更多的亚洲客户，沙特阿拉伯不断降低出口石油的价格，也影响了其出口的收入。2024年9月初，由于中国和整个亚洲地区的炼油利润率不断恶化，以及迪拜基准原油价格走弱，沙特大幅下调了10月份对亚洲的原油官方销售价格。与9月份的价格相比，沙特阿拉伯10月份向亚洲出口的旗舰级阿拉伯轻质原油价格，每桶下调了0.70美元。
（三）从经济形势看，沙特阿拉伯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作为海湾合作委员会最大的经济体，沙特阿拉伯需要每桶96.20美元的油价来平衡其预算，其原因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为实现其雄心勃勃的《2030年愿景》。过去几年里，这个石油资源丰富的国家承担了欧佩克+减产的最大份额，但这一事实无助于改善局势。沙特目前的日产量为890万桶，为2011年以来的最低水平。实际上，沙特阿拉伯一直在以较低的价格出售石油，进一步加剧了收入的短缺。
《2030年愿景》旨在实现沙特阿拉伯经济的多样化，使其不易受到油价的冲击。沙特阿拉伯经济和规划部透露，2023年，非石油收入达到了该国国内生产总值的50%，是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在出口、投资和消费支出稳步增长的推动下，沙特非石油经济按不变价格计算，价值为1.7万亿沙特里亚尔（约4530亿美元）。
2023年，沙特私营部门投资增长了57%，达到9590亿沙特里亚尔（2540亿美元）的历史新高，而艺术和娱乐以及实体服务出口分别增长了三位数，分别达到106%和319%，反映了沙特向全球旅游和娱乐目的地的转变。与此同时，食品行业增长了77%；运输和仓储服务增长了29%，卫生和教育增长了10.8%，贸易、餐馆和酒店增长了7%，而运输和通信增长了3.7%。
不过，迅速实现经济多元化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表示，沙特阿拉伯现在需要的油价，比目前水平高出20美元/桶以上。有专家表示，至少到2030年，沙特将有巨大的预算需求，因为需要在关键的2030年愿景项目中展示一些重大的成果，并为大型体育和文化活动做准备和举办。更有专家认为，如果石油市场拒绝合作，沙特阿拉伯有可能简单地对2030年愿景踩刹车，甚至可能将其转向2040年愿景，甚至2050年愿景。
2024年7月8日至22日，路透社对24位经济学家进行的一项调查预测，2024年，沙特阿拉伯的经济增速仅为1.3%，低于4月份调查预测的1.9%，更大大低于1月份预测的3.0%。
国际石油市场已经在为未来的动荡做准备
目前，时间已进入10月的最后几天，2024年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根据2024年9月5日欧佩克官网发布的消息，自2024年12月起，欧佩克+8个自愿减产国家的石油产量将逐渐恢复，国际石油市场将面临越来越重的供需失衡，加之沙特阿拉伯的一再警告，2024年最后两个月和2025年国际石油形势可能会出现较大的动荡。
（一）机构和投机者对于短期国际石油形势普遍悲观
一段时间以来，作为全球能源市场两大著名的机构，国际能源署和欧佩克，对于短期国际石油形势的看法日益悲观，且逐渐趋同。在2024年10月的最新一期市场报告中，国际能源署连续第三次下调了对2024年石油需求的增长预期，仅平均增长86万桶/天，比之前预测下降了4万桶/天，而且第三季度全球石油需求每天仅增长68万桶，为2022年第四季度以来的最低增速。在2024年8月12日发布的《月度石油市场》报告中，欧佩克自2023年7月份以来，首次下调了对2024年世界石油需求增长的预测。在2024年10月的最新一期市场报告中，欧佩克又调低了预期，认为2024年全球石油需求仅增加193万桶/天，低于8月预期的203万桶/天。
面对中东局势的阶段性缓和，机构纷纷下调了对短期国际石油价格的预测。其中，花旗集团大宗商品团队发布的报告，因中东地缘政治风险驱动下的风险溢价逐步消退，下调了对布伦特原油价格的预测，将三个月布伦特油价的展望从74美元/桶下调至70美元/桶，6-12个月展望从72美元/桶下调至60美元/桶。
而在国际衍生品市场上，面对不断传出的以色列降低对伊朗报复强度的消息，多头已经提前开始撤退离场。根据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发布的有关数据，2024年10月22日当周，投机者所持有的美国纽约商品交易所WTI净多头头寸，减少超过15000手，至113773手合约，为六周的新低。
（二）俄罗斯已经在为未来的低油价做准备
作为世界最大的能源出口国，石油生产和出口在俄罗斯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是国家出口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俄乌战争爆发后更显其重要性，国际石油价格保持在较高的水平并维持稳定对俄罗斯至关重要。
面对进入2024年以来持续疲软的国际石油市场，俄罗斯已经在为未来三年国际石油形势的进一步恶化做准备。
据彭博社援引的一份三年预算草案报道称，俄罗斯正准备应对油价低迷导致的石油收入下降。根据该文件，如果国际油价保持疲软，俄罗斯的石油收入将在未来三年内下降14%。
该文件预计，2025年，俄罗斯的石油收入约为1200亿美元（约合10.94万亿卢布），较2024年下降3.3%。这种温和的下降将延续到2026年和2027年，根据俄罗斯政府的预测，届时石油收入将降至1100亿美元。
由于油价走弱，2024年俄罗斯的石油收入已经大幅度下降。据彭博社的估计，自2024年6月以来，尽管俄罗斯出口的原油数量有所增加，但俄罗斯的原油进口收入却下降了30%。期间，俄罗斯旗舰原油乌拉尔的价格，跌破了七国集团每桶60美元的上限。
出于预算的目的，俄罗斯的油价预测倾向于看跌，以最大限度地减少负面价格出现的意外因素，抑制其对支出的影响。这种方法在过去效果很好，在价格向不利方向移动时，使得俄罗斯不必采取临时性的紧缩措施。
为了与这种方法保持一致，俄罗斯2024年的预算假设布伦特原油平均价格为每桶70美元，2025年降至每桶69.70美元，2026年降至66美元，2027年降至65.5美元。
未来4年，俄罗斯对天然气价格的预期也将下降，从2024年的每1000立方米279.90美元，降至2027年的每1000立方米240.20美元。
低油价对俄罗斯预算收入的拖累，可能比西方的制裁更大。如果油价在供应充足的情况下大幅度下跌，俄罗斯的石油出口收入可能会受到巨大打击。考虑到石油和天然气收入约占俄罗斯预算收入的30%，低油价可能会大大削弱莫斯科的收入，及其继续向乌克兰战争投入大量资源的能力。俄罗斯自己也表示，将寻求减少对石油的依赖，以尽量减少石油和天然气价格波动对其预算收入的影响。2024年10月，俄罗斯财政部长安东·西卢安诺夫就表示，几年前，石油和天然气收入占俄罗斯预算收入的35-40%，2025年这一比例将降至27%，2027年将降至23%。
石油和天然气销售收入，是俄罗斯联邦预算最重要的现金流。如果沙特阿拉伯真的发动新一轮市场份额争夺战，可能导致油价的暴跌，俄罗斯经济将首当其冲。行业专家们认为，与沙特阿拉伯不同的是，俄罗斯的石油开采并不便宜，这使得它在应对低价条件方面能力不足，由于俄罗斯已经以折扣价和更高的生产成本出售石油，石油市场的低价环境，可能会影响其为乌克兰战争提供资金的能力。
2023年，俄罗斯GDP增长了3.6%，高于全球平均水平。但有专家认为，乐观GDP指标背后的解释很简单：俄罗斯目前处于战时经济，大量资金被输送给签约的俄罗斯士兵，他们中的许多人将在乌克兰丧生；大量资金被用于生产军事装备，其中大部分将在战场上被摧毁。因此，从长远来看，俄罗斯的这两种产出都不合理。
（三）阿拉伯产油国需要更多的石油收入，正给国际石油市场带来越来越大的压力
得益于俄罗斯与乌克兰战争导致的国际石油价格大幅度上涨，2022年，阿拉伯产油国都获得了罕见的预算盈余，但是由于进入2024年以来国际石油价格的不断下跌，目前的油价仍远低于平衡预算所需的水平，大多数海湾合作委员会国家的预算赤字都在扩大。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沙特阿拉伯需要每桶96.20美元的油价，来平衡其预算，实施其《2030愿景》计划。除沙特阿拉伯之外，其他国家的预算油价水平也不低或更高。其中，巴林和阿尔及利亚需要每桶125.7美元的油价，才能实现预算的平衡；伊拉克需要每桶93.8美元，科威特需要每桶83.5美元，以避免出现财政赤字。
在六个海湾合作委员会国家中，预计只有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和阿曼将实现盈余。惠誉预计，2024-2026年，阿联酋的财政收支平衡油价平均为64美元/桶，不过阿布扎比的股息计划可能会造成混乱，因为更高的派息会降低平均价格，综合盈余将在2025年达到GDP的3.3%，在2026年达到2.6%。阿曼虽也将出现预算盈余，但2024年和2025年的盈余，将从2023年的3.2%缩小至GDP的2.2%和0.9%。
2024年7月，路透社对经济学家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由于减产导致的石油产量持续减少，海湾合作委员会经济体2024年的经济增长速度将大幅度放缓，整体上GDP平均增长仅为1.9%。其中，科威特预计仍将处于衰退之中，而卡塔尔、阿曼和巴林预计将分别增长2.2%、1.6%和2.6%。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增长率预计将达到3.7%，主要原因是它很快就会增加石油产量并继续专注于旅游业的发展。
此外，海湾合作委员会国家预计将继续保持温和的通货膨胀率，2024年的中值预测在1.0%至3.0%之间，其中阿曼最低，科威特最高。预计，2024年沙特阿拉伯的通货膨胀率为2.1%。
正是由于持续走低国际石油价格导致的越来越大经济压力，使得伊拉克成为欧佩克+中最主要的超额生产国之一，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因为不满生产配额，不时闹着要退出欧佩克。我们认为，2024年10月1日开始的年内第二轮以伊关系紧张局势，仅仅是暂时性地推迟了沙特阿拉伯可能采取的行动。作为欧佩克和欧佩克+主体构成的海湾阿拉伯石油生产国面临的经济压力，以及由此产生的超配额生产，有可能成为压垮沙特阿拉伯的最后一根稻草，促使沙特阿拉伯在2024年最后两个月或2025年的某个时候，再一次发起价格战，重新争夺国际石油市场的份额，这将会带来国际石油价格又一次的大幅度波动。
在此，我们尊重地提醒国际石油市场的所有参与者，以色列-伊朗2024年第二轮关系紧张局势消散之后，国际石油市场并不会万事大吉，要高度警惕沙特阿拉伯的一再警告，要充分做好准备，应对其可能的政策转向给国际石油市场带来的又一次冲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