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特务韩冰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得不到才是真的”,老年间还有一句调侃的话:“跑了的鱼,都是大的。”
如果韩冰和郑耀先三十年前就结婚,而且婚后也没有那么多麻烦,最后可能整天争吵不休甚至离婚了。跑了的鱼在水里看起来挺大,如果真钓上来,也可能被嫌弃太小,不如昨天跑掉的大。
失去了才知道可贵,比如曹操失去了关羽、没得到赵云,在他看来是挺遗憾的。作为一代枭雄,曹操最多只会遗憾半个时辰,然后就会问自己:如果关羽一直留在我这里,还能显出他的忠义吗?如果赵云在长坂坡抱着刘备的儿子投降,我会怎么看他、用他?
我们看史料,就会发现很多悖论和二难推理,有些没有发生或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留下遗憾的同时,也提出了很多深刻的问题。
深刻的问题就像卖酒带货一样,笔者累嘎了也把握不住,只好去想两个简单的问题:关羽留在曹营不走,最后的官爵能否超过张辽?赵云到了曹营,是跟许褚一样当保镖,还是跟于禁一样受封四方将军并假节钺?
曹操并不反感降将,他的“五子良将”有四个是降将或叛徒:张辽前后经历丁原、何进、董卓、吕布五个主公,眼见吕布打不过曹操,就率部主动投降了(白门楼骂曹纯属虚构);张郃是袁绍军中排名第四或第五的大将(曾与曹操袁绍并为西园八校尉的淳于琼地位高于张郃高览),在官渡之战中见战事不利,也主动带队投降了;于禁原本是济北相鲍信的手下,徐晃是车骑将军杨奉的骑都尉。
曹操的五子良将有四个“叛将”,刘备的五虎大将也不全是从一而终:关羽自不必说,马超曾与韩遂结盟,也曾投靠张鲁,在攻打刘备的征途中倒戈投降,黄忠在刘表手下是中郎将,投降曹操后“假行裨将军”,也就是在考核期的代理裨将军,还猛等转正,就在刘备南定诸郡时跟着韩遂一起投降了(魏延脑后没有反骨,也没杀过韩遂,诸葛亮很欣赏并重用魏延)。
招降纳叛原本就是汉末群雄招揽人才的惯用手段,一个出色谋士或勇猛斩将要是没有几个枭雄惦记,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优秀。
如果把当时的刘协比作大汉集团公司董事长,那么曹操就是总经理兼中原分公司经理,刘备就是荆州益州分公司经理,孙权就是江东分公司经理,荀彧诸葛亮鲁肃五子良将五虎大将都是分公司的部门经理和业务骨干,在分公司之间跳槽,心理不会有太大负担,也不会受到很多严厉指责。
关羽降曹并没有约三事,他只身出逃并没有带着糜竺的妹妹和刘备的儿子(当时在下邳被曹操俘虏的,除了糜夫人还有刘禅的一个或几个哥哥,最后这些人都消失了),但这都不影响他被后世尊为武圣人,赵云曾在公孙瓒麾下效力,那段履历,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提起,更没人在乎。
既然战败投降在汉末群雄争霸时是家常便饭,那么关羽留在曹营不去找刘备,赵云在长坂坡抱着刘备的儿子阿斗投降,也就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在那场溃逃中,徐庶就抛下刘备投降了曹操。
演义说法不足为信,我们看史料就会知道,徐庶曾与诸葛亮一起辅佐刘备直到建安十三年当阳长坂之战:“荆州内附(刘琮投降,荆州纳入汉丞相曹操管理范围),孔明与刘备相随去,福(徐庶原名徐福)与韬(石韬石广元)俱来北。至黄初中,韬仕历郡守、典农校尉,福至右中郎将、御史中丞。”
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是不可能的,汉末三国两晋的御史大夫不常设,御史中丞为言官之首,在任何一个集团,言官必须是话多的。
徐庶与诸葛亮共事刘备,并在当阳长坂分道扬镳,那是在《三国志》和《魏略》中都有记载的:“琮闻曹公来征,遣使请降。先主在樊闻之,率其众南行,亮与徐庶并从,为曹公所追破,获庶母。庶辞先主……”
徐庶投降曹操是为了母亲安全,这可以理解,后来做了曹魏高官,这也很正常,如果三位枭雄都不招降纳叛,把改换门庭的谋士武将都杀掉,那么曹营的荀彧荀攸贾诩郭嘉都得死,刘备和孙权也得自尽——刘备依附又背叛了多少人自不必说,孙权也是曾臣服曹家父子又自立为王为帝的。
既然刘被孙权都可以朝秦暮楚,那么关羽赵云降曹也算不得品格低下,唯一的问题,是曹操如何使用和封赏他们。
关羽因为“尽封其所赐,拜书告辞”逃归刘备而备受尊敬,但是封金是事实,挂印却不可能,关羽的汉寿亭侯是大汉天子刘协钦封的,关羽终于汉室,汉寿亭侯的爵位伴随了他一辈子。
这里要强调一下:汉寿亭侯是汉寿亭之侯,而不是汉之寿亭侯。汉寿是地名,亭侯是爵位级别,在关内侯、都亭侯之上,都乡侯、名号乡侯、县侯(县侯都有名号,没有都县侯)、公、王之下。
关羽阵斩颜良,从“白身”直接封为汉寿亭侯,跨越了关内侯和都亭侯两级,张辽跟关羽并为曹军先锋时,曹操的安排很巧妙:关羽没有爵位但是偏将军,张辽是关内侯中郎将——中郎将下面是校尉、都尉,上面是裨将军、偏将军、杂号将军,关羽张辽爵位与军衔综合考量,好像分不出大小,但还是张辽稍高一点,这是因为张辽可以被称为“侯爷”而关羽不能。
战后论功行赏,关羽得到爵位而没有晋升军衔,张辽爵位不动而军衔晋升为裨将军。关羽如果一直留在曹营不走,就会跟好朋友张辽、徐晃继续搭档,最后受封县侯、位列四方将军都是可能的,但官爵也只能到此为止——曹魏初期,非诸夏侯曹不得为大司马大将军是铁律,卫将军、车骑将军、骠骑将军也不大可能。
关羽留在曹营,可以位列四方将军、爵封县侯,赵云可能就不会有那么高的待遇了。
首先笔者要强调一点,赵云忠于刘备心如铁石情比金坚,抱着刘备的儿子投降曹操是不可能的,咱们只是探讨他如果投降曹操,会不会跟许褚一样成为曹操最信任的“大保镖”。
有人认为说赵云是“大保镖”不够尊重,其实能当上帝王大保镖,那可是了不得的官职,后来的殿前司都指挥使、锦衣卫都指挥使、九门提督、领侍卫内大臣、御林军都统,那可是连超品王公见了他们也得客客气气的,没有这些“大保镖”允许,很多人连帝王的面都见不着。
曹操最信任的大保镖,是武卫将军、牟乡侯许褚,别说是四方将军、五子良将张辽张郃见曹操得先过许褚那一关,就是夏侯惇曹仁,也不能不给许褚面子。
许褚在曹营,赵云在刘备集团,两人的地位基本差不多,但是赵云进了曹营,肯定比不上许褚那么受器重——赵云能抱着刘备的儿子叛变,也能杀了曹丕曹冲再逃一次。
综合分析起来,关羽赵云即使投降曹操,官爵肯定比不上张辽许褚,其中原因很简单:关羽一直留在曹营不走,最后肯定会与刘备集团作战,您说关羽遇到张飞,是打还是不打?不打,没有战功;打了,就会人格尽毁。
不管关羽打不打刘备,都不会有好结果,作战时束手束脚是肯定的,所以他的战功绝对比不上张辽,而曹操名为汉朝丞相,是一定要按照军功制度执行的,关羽立功不如张辽,官爵自然也不会更高。
赵云如果真抱了阿斗投降,那就比于禁还让人瞧不起,所以他就是进了曹营,也不会得到重用。
笔者认为,关羽留在曹营和再次降曹,跟赵云抱着幼主降曹,都是不可能的,万一他们降曹了,最后会受封什么官爵,那就只能请教读者诸君了:在您看来,曹操看着去而复返的关羽、抱着阿斗投降的刘禅,是冷哼一声掉头就走,还是会喝令刀斧手将他们“斩讫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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