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湾商业观察》施子夫 李镭
作为国内最大的心脑血管中成药生产巨头，步长制药（603858.SH）近年来天价的销售费用引发了外界高度关注。
与此同时，从最新2024上半年业绩预告来看，步长制药净利润更是出现了腰斩式下滑。当销售费用连年止不住越来越高之际，连酒的采购三年都超过5700万，而业绩的差强人意又该如何拯救呢？
01
上半年净利润巨降，多年缩水严重
步长制药日前发布公告称，经财务部门初步测算，预计2024年半年度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约为1.86亿元到2.68亿元，与上年同期相比，将减少4.78亿元到5.60亿元，同比下降64.08%到75.07%。预计2024年半年度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扣除非经常性损益的净利润约为1.78亿元到2.6亿元，与上年同期相比，将减少3.49亿元到4.31亿元，同比下降57.31%到70.77%。
步长制药表示，净利润大幅下降主要原因如下：1、部分产品因医保受限或被部分省份纳入重点监控目录使得销量减少，导致本期收入规模较上年同期下降；2、部分产品中药材价格比上年同期上涨使得本期主营业务成本同比增加；3、营收规模下降导致规模效应减弱，部分产品成本率上升；4、本期政府补助比上年同期减少。
2023年上半年，步长制药实现利润总额8.64亿元，归母净利润7.46亿元，扣非归母净利润6.09亿元。
这份被外界称为步长制药交出的最差半年报，实际上，拉长时间来看，从2015年至今，公司的利润不断缩水，且营收也远不及2020年的高峰。
根据东方财富数据显示，2015年-2023年，步长制药实现营收分别为116.6亿、123.2亿、138.6亿、136.6亿、142.6亿、160.1亿、157.6亿、149.5亿和132.5亿，归母净利润分别为35.37亿、17.69亿、16.38亿、18.88亿、19.46亿、18.61亿、11.62亿、-15.30亿和3.190亿。
也就是说，9年时间，步长制药的净利润缩水了11倍。
今年一季度，步长制药实现营业收入26.41亿元，同比下降24.88%；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1.14亿元，同比下降74.96%。显而易见，无论是短期，还是中长期，步长制药的经营压力都如影随形。
与之相伴随的是，2015年-2023年，步长制药的毛利率分别为82.79%、83.17%、82.35%、82.79%、83.24%、76.63%、73.78%、71.69和68.15%，净利率分别为30.32%、14.37%、11.82%、13.96%、13.77%、11.51%、7.03%、-10.64%和1.15%。不难看出，公司毛利率这九年下降了十余个百分点，净利率又双位数降至个位数，也着实惨烈。
今年7月9日，步长制药回复了上交所对2023年报的信息披露监管工作函。
步长制药回复称，公司毛利率下滑主要原因系部分毛利率较高产品退出各省级医保目录后导致的销量下滑，由于截止2022年底涉及产品已全部退出各省级医保目录，上述原因对公司毛利率的影响将逐步减弱，但公司仍将面临药品降价、中药材价格波动等原因带来的毛利率下滑风险。
步长制药给出的应对措施是，主要产品原材料采取战略储备等措施，以对冲中药材价格变动对毛利率的影响；同时，公司持续加强营销能力建设，自建学术推广队伍，强化临床应用和市场服务工作，不断提升市场竞争能力，从而稳定和提升高毛利率产品的销售规模。
此外，为了适应心脑血管市场的快速增长及中药行业政策的变化，公司坚持研发创新，围绕既定产品线布局，加大研发投入力度，加快创新药品、特色仿制药的开发进度，积极布局化药与生物药，完善质量管理体系，提高产品竞争力和公司产品毛利率水平。
02
销售费用奇高无比背后，三年5700万买酒
监管工作函提出，公司2023年度销售费用63.69亿元，占营业收入比重48.08%，费用发生额及占比均处于同行业较高水平。其中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60.31亿元，占比94.70%，根据公司前期工作函回复，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主要包括市场活动费、市场调研费、学术活动费、学术交流费四大明细类别。补充披露近三年前十大销售费用支付对象、金额、费用性质、是否关联方等，说明公司主要销售费用支付对象是否存在重大变化及其原因等。
很大程度上，步长制药连年居高不下的销售费用，与持续欠佳的净利润表现，似乎形成鲜明对比。
2018年-2023年，步长制药销售费用分别为80.36亿、80.81亿、83.73亿、83.00亿、74.84亿和63.69亿，销售费用率分别为58.81%、56.68%、52.31%、52.66%、50.06%和48.08%。
诚如监管工作函所提及到的，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历来都是步长制药的大头。2021年-2023年，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分别约为79.56亿元、71.23亿元、60.31亿元，占其销售费用比例95%左右。
外界也经常谈及的是，所谓的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主要体现在数十万场的各类会议活动。
据了解，2022年总共开展了超30万场各类学术会议等交流活动。2022年更细来看，市场活动费为31.51亿元，组织市场活动共计21万场次；市场调研费为13.95亿元，组织市场调研共计2万余次；学术活动费为16.27亿元，组织学术活动7万余场次；学术交流费为9.50亿元，组织共计3万余场次。这还是在疫情期间的2022年，平均每天花费近2000万元用于销售，每天开举办各类活动场次超过800场。
著名经济学家宋清辉指出，从近年来公司业绩以及今年上半年预测来看，步长制药显得压力颇大。而从公司销售费用上来看，多年来都奇高无比，也远远高于不少医药上市公司。结合来看，公司的经营发展似乎陷入到畸形状态，即销售费用占比过高，而营收和净利润反而并没有随之向好，公司经营效率出现了不小问题。而且，在医药行业销售费用往往存在不少灰色空间，各种以学术或产品推销名义的费用可谓层出不穷，这也引发了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作为行业龙头企业，步长制药或许该思考靠传统重金砸出的销售费用，是否脱离现实，或无法支撑起公司的健康盈利能力。
步长制药在回复监管工作函中表示，2023年度，公司销售费用主要核算的是公司在组织开展市场、学术推广等营销活动过程中发生的费用，包括市场活动费、市场调研费、学术活动费、学术交流费等，其支付对象为推广服务商；销售费用其余支付对象部分为公司员工，主要为向员工支付的日常报销款等。不论是推广服务商还是公司员工，支付对象均不涉及公司经销商或其他利益相关方。
在回复函中，外界还关注到，2021年-2023年，在前十大销售费用支付对象中，步长制药向贵州名帅酒业销售有限公司分别支付金额2137.52万元、2018.10万元和1576.94万元，3年共计超过5700万元，费用性质为购买商品。
据天眼查显示，贵州名帅酒业的实际控制人为王秀珍（持股97.5%），根据步长制药此前披露，王秀珍为公司创始人赵涛的岳母。
步长制药则表示，基于公司销售业务中的正常接待活动需求等，2023年度公司向关联方贵州名帅酒业销售有限公司、宁波国帅酒业销售有限公司采购酒水。上述关联交易已经公司第四届董事会第三十五次（年度）会议及2022年年度股东大会审议通过（公告编号：2023-061、2023-113），定价公允合理，不会损害公司及股东利益。（港湾财经出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