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智商只有3岁,数数都数不明白,却办了无数场演唱会,火遍大江南北,出场费不低于五位数,被国际誉为“天才指挥家”。
上过春晚,走进过人民大会堂,施瓦辛格给他做陪衬,刘德华亲自邀请他同台歌唱,“唐氏儿”舟舟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世界都为他所倾倒?
现实生活中哪来那么多逆天改命的传奇,一切美好的背后,不过是好心的世人为舟舟撒下的一场“弥天大谎”。
如今光环褪去、真相暴露,先天不足的舟舟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他会过着怎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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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氏儿”到指挥家
“舟舟他都不是一个正常孩子,怎么可能成得了指挥家呢?”
1997年,一部名为《舟舟的世界》的纪录片将患有先天愚型症的舟舟推到了世人面前,面对如雪花般纷至沓来的演出邀约与记者采访,舟舟的父亲胡厚培如是坦言道:“他都不识谱,更谈不上什么天才。”
舟舟本名叫胡一舟,是武汉交响乐团低音提琴手胡厚培和妻子张慧琴期盼已久的第一个孩子,生下舟舟的时候张慧琴快40岁,是不折不扣的“大龄产妇”。
本以为这个孩子的降生会彻底改变现有的冷清生活,可没想到,出生在1978年愚人节的舟舟,给夫妻二人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小眼睛、宽眼距、塌鼻梁、四肢短小,舟舟生下来一看就与正常孩子不一样,胡厚培和张慧琴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甚至在有人议论舟舟时会立马翻脸,大吵一架。
舟舟一岁半还不会说话走路,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险些要了他的小命,胡厚培夫妇连忙把他送到医院救治,却意外得到了医生“唐氏儿”的宣判。
那一刻,夫妻俩只觉得天都塌了,回去后张慧琴想不开,想要带儿子一起寻死,可看着舟舟纯真又呆滞的眼神,她又犹豫了。
舟舟以后要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思来想去,她还是不能狠下心剥夺舟舟活着的权利,张慧琴和丈夫商讨一番过后,做出了一个残忍至极的决定——他们决定再生下一个孩子,等长大以后好照顾舟舟。
这本就是不公平的。他们甚至不知道第二个孩子是否会遭遇和舟舟一样的厄运,就这样提前给她赋予了使命。
幸运的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很正常,与舟舟截然不同的健康。
妹妹能跑能跳了,舟舟还是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的“巨婴”;妹妹都学会写作文了,8岁的舟舟却连数数都只能从一数到八,没有学校愿意接收他,舟舟还经常被小朋友嘲笑欺负。
一次,舟舟被调皮的小朋友堵在巷角扒光了衣服,只留给他一张报纸遮遮羞。
直到被找到舟舟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遭受了怎样的羞辱,还在傻乎乎地冲着满头大汗的爸爸妈妈笑,把胡厚培笑得心都碎了。
从那以后,放心不下的胡厚培走到哪都把舟舟带到身边,哪怕乐团演出也不例外,可没想到正是他这无意之举,为舟舟绝境中的人生开辟了一条新的出路。
谎言织就的“天才梦”
或许是遗传了父亲,舟舟格外喜欢音乐,每次听到爸爸和叔叔们排练演出都会跟着旋律摇头晃脑,最能吸引他注意力的,莫过于挥舞的小棍指挥全场的“指挥官”了。
舟舟不懂乐谱,但他特别擅长模仿,随手捡起路边的小树枝就跟着旋律挥舞了起来,指挥的动作还真八九不离十,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胡厚培的同事们心疼这个先天残缺的孩子,有时演出结束散场后还会邀请舟舟上台,“配合”他完成一场专属于他的演出秀。
有一次,湖北电视台的编导张以庆来听演出,好巧不巧就看到了这暖心的一幕,他内心充满了震撼,在张以庆长达10个月的努力之下,轰动全国的纪录片《舟舟的世界》就此横空出世。
《舟舟的世界》一举斩获国内外一众大奖,这个呆傻痴愣的“智障儿”,在拿起指挥棒的那一刻是如此的虔诚庄重,可一旦音乐停止他的眼神又会恢复了呆滞,舟舟对音乐的热爱让每一个看过纪录片的人无不流下动情的泪水。
曾经“人嫌狗厌”的舟舟一夜之间变成了“香饽饽”,被央视春晚邀请,施瓦辛格听说了他的故事亲自来中国探访,就连天王刘德华也真诚邀请他合唱《你是我的希望》。
从1999年到2006年,舟舟被世界各地乐团邀请,每年演出上百场,舟舟是如此的享受表演,舞台上的他是纯粹且神圣的,这一刻,没有人会把他当做一个先天患者来看待。
正如张以庆在纪录片开篇所言:“一切生命都具有尊严。”没有人不清楚舟舟是一个虚假的“天才指挥家”,可是那又怎样呢?他们依旧愿意为了这个孩子可怜的梦想而买单。
舟舟和世人都陷入了这场狂欢之中,可作为“幕后推手”的胡厚培却始终清醒着,他从不承认舟舟是什么“天才”,只是心怀感激与愧疚收下了舟舟的演出费,用来补贴家用。
这些年来,他们为了给舟舟治病已经砸锅卖铁,就在1994年舟舟的母亲还确诊了乳腺癌,如果不是舟舟意外走红,他们一家人恐怕早就流落街头、生死由命。
只可惜,舟舟的乐观与坚强并不能真正改变他的人生,无情的命运终究还是向这个风雨飘摇的小家伸出了“魔爪”。
繁华逝去,舟舟何去何从
2006年,舟舟的母亲永远离开了他。
世界日新月异,每天都有新的焦点出现,舟舟也渐渐从舞台退幕,演出邀约从每年上百场到几十场,再到后来的无人问津,他已经彻底成为了时代的“淘汰品”。
无论他在台上如何尽力地表演他最擅长的《卡门》,台下的反应也只是寥寥,舟舟哪里懂这些,他只是觉得大家是不是都不喜欢他了。
原先高价聘请舟舟的乐团也因经营不善面临解散,胡厚培不忍心看到儿子最后的希望破碎,用多年来积攒的积蓄接手了乐团,但根本不懂经营管理的他显然也无法料理好这一切。
更大的噩耗还在后面。就在舟舟母亲去世的十周年,舟舟本人也被确诊了肺癌,而彼时的胡厚培已经75岁。
他拖着瘦弱佝偻的身型带着舟舟到处求医放疗,当时舟舟虽然已经38岁,但他的心智却还像三岁孩童一样稚嫩,每次接受放疗时都会痛得哇哇大哭。
幸运的是,经过一年的治疗舟舟的病竟然痊愈了,这也被胡厚培称为他人生的“第二个奇迹”,但与此同时,他们也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又回归到了贫穷拮据的生活。
可这一次,再没有人助力他们逆天改命,失去了鲜花与掌声,舟舟只能待在残疾人艺术团里,继续他虔诚又荒谬的音乐梦想。
2022年9月22日,舟舟的社交平台罕见地更新了一条动态,视频中他正在跟工作人员对接当晚演出的曲目。
舟舟虽然反应迟缓,但谈起音乐时却滔滔不绝,很多曲子刚响起前奏就知道是什么曲目。
评论区网友纷纷感慨,那个稚嫩的小男孩如今也变老了,智商只有三岁、从1数到10都数不明白的舟舟,对国内外名曲却如数家珍,又怎么不算是一种奇迹呢?
如今,胡厚培已经83岁了,他已经无力照顾舟舟,甚至自身也需要照顾。
当年他为了一己之私生下了女儿,却也因此和女儿离心,成绩还不错的女儿为了和他们赌气放弃了上大学,而是外出打工草草结婚生子,生活过得不算如意。
妻子去世后,胡厚培对女儿满心愧疚,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资产全部给了女儿,现如今和舟舟每个月只领着600块钱的低保勉强度日。
日子苦不算什么,他实在放心不下舟舟一个人,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再多活十年,能陪他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结语
舟舟这一生毁誉参半,有人认可他的音乐才华,也有人觉得他是哗众取宠的“骗子”,但哪怕历经繁华与冷遇,舟舟依然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是那样圣洁且纯粹。
他的遭遇让人同情,舟舟和父亲之间的父子情令人感动,只愿父子俩能够平安健康,坚强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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