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市场“看门人”要看好门

本报记者刘慧实习生胡钟丹

2024年7月，《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提出，健全投资和融资相协调的资本市场功能，防风险、强监管，促进资本市场健康稳定发展。自新“国九条”出台以来，强调资本市场人民性是一大亮点，中国证监会先后推出了40多项配套制度规则，并联合公安部等五部门制定了《关于进一步做好资本市场财务造假综合惩防工作的意见》。

相关部门希望严把资本市场入口关，强化穿透式监管，发挥“吹哨人”作用，从严惩处造假“首恶”，完善行政、刑事、民事立体化追责体系。未来应如何强化监管，切实保护投资者利益，推动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的专家表示，“看门人”要严格履行核查验证、专业把关职责，对拟上市公司信息进行专业审核，还要对公司的风险进行全面地评估，并及时进行风险揭示。此外，持续强化监管要从多个方面综合施策，加强上市公司全链条监管。

监管释放从严信号多家券商领到罚单

2024年上半年，监管部门持续释放严监严管信号，不仅给多家上市公司开了罚单，还对50多家券商开了罚单。据不完全统计，今年上半年，监管部门共开具了200多张罚单，其中大型券商被罚次数居前，投行业务罚单数量占比约三成，33家券商被点名。海通证券、中信建投、华西证券、中信证券、国信证券、东吴证券、招商证券等均领到罚单。同时，还有多家大型会计师事务所领到罚单，如立信会计师事务所。

事实上，“看门人”在资本市场健康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关于进一步做好资本市场财务造假综合惩防工作的意见》中对严惩财务造假和压实“看门人”责任作出了明确规定。

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田轩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表示，“看门人”通常指的是为公司发行证券提供专业服务的中介机构，如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投资银行等。其在上市辅导、信息披露、资产定价、市场交易及后续监督等方面进行全方位审核把关与风险揭示，保护投资者利益。在IPO发行、信息披露等过程中，“看门人”需要利用自身专业优势，严格履行核查验证、专业把关职责，加强自身专业能力建设，完善内部管控机制，对拟上市公司或上市公司财务报表、业务状况、风险提示等方面的信息，进行专业审核。例如，对公司的经营风险、财务风险、市场风险等进行全面评估，并及时进行风险揭示。为投资者提供专业服务，为优质企业引入增量资金。充分发挥监督职责，对违规信息、内幕交易、财务造假等行为精准识别、揭露并纠正，督促上市公司完善公司治理结构、内控机制等，并及时上报，配合监管的取证与查处。

压实“看门人”责任强化监管要综合施策

市场人士呼吁，要加强上市公司全链条监管、压实中介机构“看门人”责任、依法严厉打击各类违法违规行为。

中央财经大学中国银行业研究中心主任郭田勇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表示：“财务造假、欺诈行为是资本市场的痼疾，中介机构作为‘看门人’和企业接触紧密，对防范财务造假、欺诈行为是非常重要的，需要尽职尽责。同时，上市公司还需要严格自身监管，将真实的经营情况透露给投资者，让投资者自行作出选择。”

田轩表示，持续强化监管需要从多个方面综合施策。在全面注册制下，加强上市公司全链条监管要把好“入口关”，并对信息披露、募集资金使用到退市等各个环节都进行严格地监督和管理。进一步压实真实、准确、完整、及时和公平的信息披露要求，精准施策，引导拟上市企业和上市公司树立正确“上市观”，正确识别拟上市企业发展情况，满足不同阶段、不同属性公司上市需求。压实中介机构“看门人”责任，充分发挥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与普通投资者作用，加强对专业机构、专业人员的激励约束，推动中介机构严格核查验证、专业把关。建立监管、市场主体、上市公司、金融机构、投资者等多个主体协同一致的市场与监管体系，通过技术手段和制度设计来加强对异常交易和异常报撤单行为监管等，尤其是对于高频交易，进行严格跟踪与穿透式监管。坚持“零容忍”，对内幕交易、操纵证券期货市场等严重违法犯罪行为，坚决全面查处、从实查办，提升对不法获利者的处罚力度，大幅提高证券违法犯罪的成本，对市场形成有力震慑。

前海开源基金首席经济学家杨德龙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表示，在源头上严把质量关是第一步，申报即担责。要对IPO过程中的公司严格把关，不能让一些不符合上市条件的公司浑水摸鱼。要对上市公司进行严格监管，一旦发现违规违法行为要及时进行惩治。而对于触犯退市新规、不符合上市条件的公司要及时清理出市场。

健全资本市场功能保障发展行稳致远

如何健全投资和融资相协调的资本市场功能，保障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行稳致远？

田轩提出五点建议。第一，以全面推行注册制为引领，统一各市场板块，包括区域性股权市场与高层次资本市场对接、债券市场统一等，完善上市发行标准，优化新股发行定价机制，推动区域性股权市场改革，加强各板块的互联互通，畅通实体企业融资渠道，提高直接融资比重。

第二，进行交易机制改革，丰富多样化的债券融资产品，鼓励FOF、权益等各类产品线不断创新，创新财税制度，促进投资主体结构转变，引导各类养老金、保险资金、银行理财资金入市，进一步推动制度型对外开放，加大吸引外资力度，助力科技创新和新兴产业发展。

第三，严格上市公司持续监管，建立监管、市场主体、上市公司、金融机构、投资者等多个主体协同一致的市场与监管机制，深化地方监管机制改革，落实地方金融监管职责，强化全链条监管、穿透式监管，提升监管成效，促进上市公司进行长远发展谋划，优化公司结构、提升自身治理水平，推动上市公司质量稳步提升。

第四，加大退市执行力度，进一步严格规范类退市标准，压缩功能重叠的退市环节，落实强制退市机制，强化交易所一线监管职能，防止公司“停而不退”；完善吸收合并等多元退出政策规定，让企业选择主动退市；完善退市配套措施和相应的转板机制，畅通企业退市的后续融资通道，加快推动市场优胜劣汰生态的形成。

第五，严厉打击内幕交易、财务造假、操纵证券期货市场等违法犯罪行为，通过加强市场、监管、行业、司法等系统的协同，加强与刑法等有效衔接，全方位立体化追责等方式，确保监管“长牙带刺”、有棱有角。以投资者为本，通过健全中国特色集体诉讼制度、举报机制、民事赔偿机制，全方位保障投资者合法权益。

杨德龙也表示：“要通过全面注册制，让科技创新企业登陆资本市场，进而获得宝贵的资本。同时，要严格执行退市规定，让不符合上市条件的公司及时退市。此外，还要建立投资者赔偿机制，防止‘一退了之’，对有损投资者利益的行为要及时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