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5月,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会议,就即将召开的“十大”会议,以及国民经济振兴计划展开讨论。
会议期间,开国上将杨勇将军被周总理单独接见,并获悉自己即将上任新疆军区司令员,将一力挑起军区建设和地方生产问题。
不料,向来谨遵军令的杨勇却提出异议,希望将地方职务交予他人。
那么,周总理如何劝说杨勇走马上任?
边疆有变,老将出马
1969年,中苏在珍宝岛爆发冲突,两国关系降到冰点。
苏联社会帝国主义霸权面目毕露,领土扩张的野心暴露无遗,百万大军直逼中苏边境。
对我中华大地虎视眈眈,一时间中苏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眼看着中国北疆告危,向来能够驾驭战略全局的毛主席,立刻调兵遣将,全面做出准备守卫疆土的人事安排,提防外敌可能沉底发动的军事行动。
在这一背景下,一大批开国老将再度披甲上阵,走向保家卫国的一线阵地。
开国上将杨勇就是其中一员,并且负责坐镇北疆一线重镇——新疆军区,直面苏联百万大军的威慑。
毛主席分析了苏军的战略企图和兵力部署后,认为我国东北、华北、西北,或将成为敌军潜在的突击方向,并由此得出三军用命、三北为重的结论。
几位共和国赫赫有名的战将,肩负起率领北部四大军区御敌的重任。
郑维山中将坐镇北京,皮定钧中将镇守兰州,陈锡联上将把持沈阳。
而最偏远却也最有可能爆发冲突的新疆军区,则交给了杨勇上将统帅。
1973年5月,时任沈阳军区副司令的杨勇,接到前往北京参加中央工作会议的通知。
此次会议,主要讨论即将召开的十大会议,并聚焦于国民经济复苏计划。
因此各方与会人员,无不是各级各部一把手人物。
各大军区来人,要么是司令员,要么是政委。
唯独沈阳军区多去了一位副司令杨勇,这让他有些纳闷,便问老战友陈锡联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锡联透露道:“你的工作要有变动。”
“到哪里?”
“新疆!”
将杨勇安排到新疆驻防,是毛主席深思熟虑的结果。
这轮人员调动中,军委本想将杨勇安排到总参,可毛主席却把人拦了下来。
主席认为,机关单位的工作不要紧,但新疆局势刻不容缓。
新疆情况复杂,属于国内工作第一线,既要抓紧时间搞生产,又要准备保卫疆土。
苏联一旦动手,最有可能从新疆开刀。
主席表示:“新疆,必须要派一位能打仗的老将过去镇守!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把杨勇放到新疆坐镇,我们西北边境的胜算就大了。”
主席认为,这场仗能不能打起来,不光要看国内外形势如何演进,更要看我们自己准备的怎么样。
只要我们准备充分,对方绝不敢轻易动手。
因此,新疆备战任务,绝不比真正打一场战争轻松。
驻防新疆军区的将领,也就非共和国那批最骁勇善战的老将担任不可。
从当时的情形来看,杨勇无疑足够胜任这项任务。
杨勇将军作为从红军时期一路走来的老革命,经历了中国革命大大小小几乎所有战争,是共和国著名的“三羊”将领之一。
朝鲜战争回国后,杨勇一度被任命为北京军区司令员,镇守祖国京畿重地,这就足以见得毛主席和中央军委对他的认可和重视。
60年代末分配工作时,杨勇曾表达过前往南方几个军区看看的想法,不过后来毛主席点名让他去东北,杨勇二话没说,接到命令就去沈阳军区报道,与陈锡联一起在东北领兵。
短短一年时间,东北大地各处兵营和阵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杨勇向来秉持着“革命不拼命,不算真革命”的劲头,哪怕到了人生暮年,也力求将毛主席“准备打仗”的要求,落实到白山黑水的东北大地上。
眼下中国北疆有变,能征善战的杨勇,自然被立刻被调往新疆工作,当仁不让扛起驻防北疆的重任。
从陈锡联口中听到自己即将前往新疆时,他当即大声说道:“那我得去!”
周总理劝说杨勇
中央有关杨勇担任新疆军区司令员,兼自治区党委第二书记的命令,是由周总理亲自通知给杨勇的。
中央工作会议前后,总理两次与杨勇谈话。
亲切的问他,去新疆行不行?有没有什么意见?
当时的周总理,已经来到人生最后几个年头,一直处于身体抱恙工作状态。
可他还是专门抽出时间,亲自给杨勇安排工作,这让杨勇百感交集。
随后总理还劝说杨勇戒烟,说这样身体会更好,言语间满是对他的关切。
杨勇当即向总理保证:“身体没问题,服从组织安排!”
那一天,杨勇对总理撒了谎。
总理的身体不好,杨勇又何尝不是?
他患有严重肺气肿,一般的药物根本不顶用,前几年还摔断了腿,留下后遗症,连爬楼梯都困难。
可杨勇很清楚,讲这些病只会让总理为难。
杨勇唯一向总理提的要求,是自己多年没做地方工作,况且现在各地情况与刚解放那会大不相同,自己能不能不兼任党委书记一职,让熟悉工作的王恩茂同志去?
王恩茂,共和国开国中将,同样是老红军出身。
1954年中国成立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后,王恩茂就以一己之力扛起了军区司令员兼政委的重任。
次年自治区成立,王恩茂又将自治区委员会书记、党委书记等多项工作扛于一身。
从50年代中期到60年代中期这十年间,王恩茂在新疆可谓是呕心沥血,为新疆早期生产建设立下汗马功劳。
让王恩茂重返新疆工作,的确是最好的安排。
不过周总理也有自己的难处,中央内部有不小的阻力,暂时还没办法将王恩茂调回新疆。
接着,周总理再次向杨勇强调,中央决定派他去新疆,是经过充分酝酿和慎重考虑的结果。
新疆战略地位重要,又是少数民族地区,情况极其复杂,目前各方面建设尚且存在问题。
需要一个有威望、有水平、善于团结各方的老同志前去,把局面稳定下来。
同时,杨勇熟悉华北,也在东北工作过,这趟再把新疆的情况摸清楚,可以更好的给中央出主意。
说到这里,杨勇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被扫清。
他当即向总理表示:“一定不辜负中央的期望,尽自己的能力把工作做好。”
中央工作会议后,政治局针对新疆又召开了三天会议。
周总理在会议上宣布了杨勇的调令:“杨勇同志就不回沈阳了,会后和新疆的同志一起过去,担任军区司令员兼第二书记。”
新疆工作会议结束后,总理又将杨勇单独留下,进一步向他介绍了新疆的形势和领导干部的情况。
总理再三嘱托:现在是多事之秋,新疆的战备工作很重要,但国家拿不出太多钱,你们要想办法自力更生、独立作战。
最后,总理提醒杨勇,对新疆工作难度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杨勇随同新疆自治区各位同志一起搭乘飞机,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乌鲁木齐。
为新疆呕心沥血
另一边,新疆方面得知杨勇将军即将到来,都很兴奋。
这年6月初,媒体报导出杨勇即将出任新疆军区司令员一职后,军区副参谋长鲁泉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将情况告诉给了副参谋长钟光国。
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鲁泉直接坐车一路开往钟光国家里。
钟光国以为有急事,赶忙披上衣服下床。
两人一见面,鲁泉就激动的说道:“杨勇将军要来当司令喽!”
钟光国一听:“真的?”
“军中无戏言!”
获悉杨勇到来,二人都激动的再也睡不着,一直畅聊到天亮。
很快,杨勇要来军区当司令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杨勇上任,一时成为新疆境内外关注的热点,甚至惊动了苏联克格勃。
不光鲁泉、钟光国,凡是对杨勇有些了解的人,都很高兴这位主心骨的到来。
杨勇讲话,杨勇开会,杨勇勘探地形......
来到新疆后,杨勇立刻投入工作中,一串串消息不胫而走,各族军民都在看着杨勇的动向和表现。
杨勇的到来,让新疆各族军民为之大受鼓舞,敌对势力开始收敛,新疆的社会稳定也开始出现新的局面。
杨勇时刻遵循着周总理的教导,加强边防备战、抓紧生产建设、围绕天山大搞开发。
一项项工作有条不紊进行下,新疆各方面都在蒸蒸日上的向前走着。
最终由于国内外种种原因,边境到底还是没有爆发战争。
但可以确定的是,促使苏联大军退却的因素,背后必然有杨勇率领下新疆全力以赴的建设和备战。
4年时间一晃而过,杨勇被调回北京,出任副总参谋长、总参党委第二书记。
从边疆到北京,从军区司令到副总长,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次难得升迁。
可杨勇却开心不起来,因为新疆发展建设仍然存在一系列问题。
因此哪怕离开后,杨勇也一直密切关注着北疆局势。
1980年年底,杨勇将年轻干部李宣化调至新疆工作,继续为边疆建设添砖加瓦。
李宣化是杨勇担任北京军区司令员时,很看好的一位新时代青年干部,对他寄予厚望。
临走前,杨勇专门把李宣化叫到跟前,向他传授“真经”,正如当年的周总理一样。
这一天,刚刚接到任职命令的李宣化,就被通知前往301医院,说杨勇首长要与他谈话。
秘书临走前嘱咐李宣化,为了不耽误杨勇的治疗和休息,希望谈话的时间控制在半个小时以内。
当初杨勇接下驻防新疆的命令时,身体就已经亮了红灯。
操劳4年多下来,几乎耗尽了他的心血。
因此回到北京不久后,就住进了医院。
李宣化赶到医院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一下子愣住了。
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开国上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脸色憔悴、双眼深陷,鼻子上插着一根氧气管的迟暮老人。
吊在床头的黄色液体,无声无息的滴落着,将维持生命的能量缓缓输送至杨勇身体。
进门后护士笑了笑说:“首长,谈话不能超过半小时,可不能犯纪律呦!”
李宣化明白,半个小时实际上是说给自己听的。
进病房之前他已经看到,还有五六个人在病员活动室排队,等着进来向杨勇请示工作。
可杨勇却把其他人都排在了后面,直接让李宣化来到跟前。
护士离开后,杨勇摘下氧气管,轻声笑着说:“今天下午不再安排其他人见面了,你马上要去新疆,我把当年周总理交代我的话,好好跟你说说。”
“那几年,我尽力按照总理的指示,摸着石头过河,虽然过程中困难不少,但好在稳住了局势,工农业生产都有一定恢复.......”
李宣化专心致志的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杨勇掐着手指头说:“一晃七八年又过去了,今天想起来那些事好像还在眼前。”
说着说着,李宣化发现老首长不讲了,面色凝重起来。
过了一会,才重续话题,开始了对周总理谈话的深沉回忆。
谈话结束后,李宣化告别杨勇,以乌鲁木齐军区政治部主任的身份,秉承着老首长的意志,汇入到了边疆的发展建设洪流中。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李宣化奔赴新疆不久后,王恩茂也终于获准重返新疆工作。
以新疆自治区第一书记的身份,回归那片阔别了二十年的北疆。
结语
杨勇、王恩茂、李宣化,三人各有不同出身、不同的革命经历,不同的命运轨迹。
但相同的是,三人都有一颗为了新疆发展建设呕心沥血的心。
纵使过程中有千难险阻,也无法磨灭他们秉持为国为民理念、致力于边疆建设的满腔热血。
也正是因为无数位像三位将军一般的革命先辈的付出,才有现如今一片繁荣昌盛的大美新疆。
参考资料
[1]屈全绳.心系天山未穷期(上)——杨勇将军戍疆片段[J].炎黄春秋,2016,(09):34-44.
[2]梅兴无.王恩茂的新疆岁月[J].党史纵览,2017,(09):27-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