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濂万万没有想到,他这颗国民党的将星,会殒落在大渡河畔的一个小镇。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一直追得他惶惶不可住脚的只是一个团,而且只有800人的兵力!
宋希濂
脚底抹油
1949年12月,宋希濂率部按预定方案,离开大路进入雷坡、峨边山区,走弓弦,直插大渡河畔。
他寻思,只要在解放军的“口袋”没有扎紧之前,踏上了乐西公路,在罗文部接应下到达西昌,此着就活了。
宋希濂满怀希望。
下午二时左右,宋希濂来到风景如画的大渡河畔的清水溪镇。可是他已无暇欣赏小镇景色的山清水秀。他急令部下埋锅造饭,准备吃顿饱饭,休息一夜后再行军。
可是,就在这时,解放军一五五团前卫二营经三天行军,以倍于宋部的行程、进至犍为县境,进到原国民党的一个废弃机场,未见敌人踪影。营长下令各连生火造饭,准备饭后急行军向县城出发。
米刚下锅,侦察得知宋希濂已在清水溪镇。军情紧急。大家抓起锅中的夹生饭,边吞边跑步向清水溪镇追去。
宋希濂
清水溪镇,宋希濂正放心地端碗吃饭。忽然,镇上人群骚动,店铺关门,一问,解放军已离镇仅两公里了。他大叫一声:“来得好快!”忙扔掉饭碗仓皇率部向西逃去。
下午3时40分,经半个小时战斗,解放军冲进镇内。
宋希濂跑了,他的马夫被俘。听到背后枪声激烈,宋希濂暗自庆幸自己命大福大。
一五五团团长阴法唐召集干部开会,提出:活捉宋希濂,向新中国的第一个元旦献礼。
经过长途跋涉急行军作战,一五五团掉队减员十分严重。全营参加作战的只有100余人。充其量才编组11个班。可就这100余人,追得宋希濂屁滚尿流。
全体官兵极度疲劳。一次会议上,二营副营长王永祥竟瞌睡得一头栽倒在地上,鼻子被撞出了血,却继续入睡。阴团长逗趣地说:“开门红,必有胜仗可打!”
侥幸脱身
宋希濂从清水溪奔走了10余公里。天已黑了。
那些平日养尊处优的军官,特别是那些官太太,早已累得筋疲力尽,个个龇牙咧嘴,气喘吁吁,纷纷要求在一个小村庄里宿营一夜。
宋希濂毕竟行伍出身,知道情况紧急。他马上下令立即埋锅做饭,然后继续夜行军。
他说:“绝对不行!如果不走,天亮后就都会成为共军的俘虏。”
此刻,在清水溪镇。解放军一五五团的一张铁网正在重新编织。
15日7时,天色微亮,晨雾弥漫山间。阴法唐率部队翻过一个山头,只见山下马边河畔密密麻麻挤满了敌人,有的人在沿马边河行军,有的正在河边挖灶做饭,那稳稳当当的样子,好像认为解放军还在几十里外的清水溪。
阴团长捉摸起来,这一仗怎么个打法呢?半晌,阴团长才命令一营出击敌人。
一营居高临下,如猛虎下山,冲进敌群,双方混战在一起,山下敌人经不起冲击,不大一会儿工夫便开始崩溃,纷纷投降缴枪。
九连战士看到一营七连八连打得那么痛快,也在连长带领下,冲下山去,“捡干鱼”去了。
宋希濂真的还算是个将军。在九连冲下山后,宋命令部队占领了九连无意中放弃的山头,给九连一个回马枪,这一招确实厉害。
但很快,制高点又回到了解放军手中。山下敌人乖乖地成堆成堆地聚集在一起,等候处置。
道路两旁、河滩上,到处挤满了国民党被俘官兵,乱哄哄的人群中却少见解放军的人影。
刘营长边走边大声说道:“原地不动,等一会儿送后方。”
“枪支怎么办?”有人问。
刘营长一看,哎呀,俘虏们的手中都还提着枪呢!
人手本来就不够,哪还有人去管枪呢,刘营长望着哗哗的马边河水,大声命令道:“把枪都扔到河里去!”
这在当时也真是没办法的办法。
俘虏们真听话,更像是卸掉沉重的包袱似的,纷纷将武器抛进了奔流着的马边河中。
这场战斗前后不到两个小时。
可是,由于地形障碍,二营在穿插中顺山梁走上了绝壁,加之山间雾气正浓,一时难以找到可以走下绝壁的道路,眼睁睁地望着宋希濂部正从前面一山脚下通过。一匹大白马前呼后拥,马上的军官分明是宋希濂。
宋希濂安然无恙地在解放军战士的目送下远去了。
宋希濂(三排右一)与陈赓、周恩来等人的合影
穷途末路
15日,解放军前卫二营走在最前面的尖兵五连,与宋希濂警卫团接火了。
五连乘胜追击。
在溃退的敌人中,王副营长发现了一个佩带国民党中将军衔的大胖子,正向一巨石后躲藏,他身边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十分惹人注目。
大胖子举手走出来,连连摇头解释说他不是宋希濂。
王副营长率部冲上山顶,举目四望,看到山下村庄里炊烟袅袅,显然是敌人在做饭。
宋希濂率部在山间小道上逃命。每派出一支阻击分队,方能赢得一点喘息时间,但每次派出的阻击官兵也就再也不复返回。宋希濂所率残部人数越来越少。
刘伯承有句名言:“狭路相逢勇者胜。”
然而,在大渡河狭路上。刘伯承的部下却“勇而难胜”。仅能允一人侧身而过的狭路,多次搭救宋希濂逃出险境。
川南的冬季,阴雨绵绵。
宋希濂残部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已是兵临绝境了。
宋希濂与杜聿明、溥仪合影
19日凌晨,大渡河谷浓雾弥漫,笼罩着奔腾的激流,几只木船停靠在毛坪以北的大渡河北岸。老船工们数着解放军付给的船钱,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他们同声称赞道:这真是当年的红军回来了!
经过激烈战斗,宋希濂终于落网。
一三九团徐团长将阴团长介绍给宋希濂,说道:“十八军的同志看望你来了,一直在后面追你的就是他的部队。”
宋希濂听了这话,毕恭毕敬地立正,问这位貌不惊人的年轻指挥员:“你是军长?”
“不是。”
“那你是师长?”
“我不是军长,也不是师长,我是团长。追击你的就我这一个团。”
宋希濂与家人合影
宋希濂听说一直追得他惶惶不可住脚的只是一个团,而且只有800人的兵力,便长叹一声,懊悔地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我总以为在后面追击我的有几个军,有情报说是9个军。早知如此,就是3个团、5个团,我也有力量……”
宋希濂一听大渡河南岸仅有解放军一个营,便仰天大喊“亏得冤枉”,叫苦不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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