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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948年10月,地点黑山、大虎山地区,一场激战过后,海晏河清,天空中的阴霾总算散去,伴随着廖耀湘兵团的全军覆没,廖耀湘本人及数位国民党高级将领的被俘,东北的局势亦是豁然开朗。
据统计,在此战之后,我军不单在兵力上首次超越了国民党军,更是在思想上取得了重大突破,以往从上到下,各级将士们想的都是对抗反动派,与他们做到分庭抗礼,可战后情况就不同了,无数人几乎都想到了一块去,那就是解放全中国,将敌人彻底赶出神州大地!
从这一角度上看,廖耀湘算得上是推动了解放战争进程的“大功臣”,后世也经常有人拿这位战功赫赫的将领开涮,称如果没有他,新中国成立没准儿还会晚上几年。
事实也的确如此,若是没有廖耀湘的一系列严重失误,我军也绝不会如此轻易的赢下战局,至于他究竟错在了哪里,答案也很简单,据台湾方面总结披露,只四个字就能概况,那就是“瞻前顾后”!
敌我双方
相信了解过这场黑山、大虎山阻击战的朋友都能明确一个事实,即,廖耀湘兵团的战斗力并不弱,甚至还要比我军更加强大,作为国民党军中最精锐的王牌兵团,其麾下的新一军、新六军更是堪称主力中的主力!
反观我方呢?负责阻击廖耀湘兵团的乃是我东北野战军第十纵队,也就是抗美援朝名将梁兴初统帅的部队,很显然,当时的梁兴初还并不出彩,没有经过多少大战洗礼的他还算不上名将,无论是军事指挥还是临场发挥,他都比不过身经百战的廖耀湘。
不仅如此,十纵的情况也大差不差,放眼四大野战军,成立于1947年8月的他们可能还算得上是主力部队,可主力与主力之间亦有差距,在东野之中十纵只能算是中游水平,与廖耀湘的美械王牌部队比起来,这就好比是苏联红军与日本关东军之间的差距了。
指挥官名声不显,部队整体的纸面战斗力亦是低于敌军,更有甚者兵力方面同样相差悬殊,十纵的兵力满打满算才能凑出个三万出头,反观廖耀湘兵团呢?却足有十二万之众,四比一的兵力,武器装备、战斗素质还是后者大于前者,难不成是有险可守,黑山、大虎山是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阵地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还可以理解,即便实力有所差距,依托有利地形,以逸待劳,又不是短兵相接的死战,还是有机会完成阻击的,可问题是答案并非如此。
黑山、大虎山说是山,实际上和塔山一样,是“无塔也无山”,既没有坚固的堡垒,也没有高耸入云的山脉,这两座山,一个海拔六百多米,一个海拔更是只有二百多米,说是土坡都有人信,这样的地形根本无法为我军提供有利的地形支持。
这仗该怎么打?站在上帝视角上我们可能觉得没什么,觉得一切皆有可能,但若是我们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下这个命令的人难道真的不是想让十纵去送死吗?
但事实却是,将十纵、将梁兴初派出去的人正是战神林总,他自然是不会让自己的心腹爱将去送死的,至于原因究竟为何,其实也不难理解,只一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要知道,彼时东野的兵力委实太过短缺,各个主力部队都有各自的任务,且都没办法挪用兵力支援,仅剩的,还能算得上主力的部队也就剩下了梁兴初的十纵了,黑山、大虎山又不能不守,这本就是上天赐予的机会,是廖耀湘的踌躇不前、犹犹豫豫,这才给到了我军发动辽西会战的可能,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放跑了廖耀湘的第九兵团,那无疑就相当于是放虎归山,不单东北的解放将会推迟,解放全国的进程更是不知会拖到何年何月。
无奈,林总即便再不放心,也只能将阻击任务交给了尚不成熟的梁兴初,交给了相对弱小的十纵,得到命令后,梁兴初亦是没有推辞,全军将士亦是抱着必死的信念踏上了征程,不仅是他们,彼时全国上下、国共两党都是这么认为,都觉得十纵此行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不敢说全军覆没,损失惨重还是大概率的。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样悬殊的兵力、实力差距,一代名将廖耀湘居然打输了,第九兵团被十纵死死拦在了黑山、大虎山一线整整三天,任凭他如何操作也没能越过雷池一步,士气受到了沉重打击,最终这才落得了个兵败被俘、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无疑是一件令人困惑的事情,一直以来,我党我军宣传的答案也都是模棱两可,称,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十纵战士们的勇敢、意志力,又或是梁兴初将军的英明指挥上,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一个必然因素,毕竟就算敌人再怎么出错,打铁也还需自身硬,没有这个金刚钻也揽不了这个瓷器活啊?
但实际上,我军将士英勇无畏不假,廖耀湘兵团从上至下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恰恰相反,他们的战斗力始终都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真正导致他们兵败如山倒的,其实原因有很多,既有廖耀湘个人的问题,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至于具体为何,别急咱们接着往下看。
廖耀湘兵团败北原因
国民党第九兵团与东野梁兴初十纵,兵力对比四比一,装备对比前者美械王牌,后者从日军缴获的为主,指挥官一个是抗战名将,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后起之秀,地形地势上,黑山、大虎山亦是无险可守,怎么看二者都没有可比性,此战都将是一边倒的局面,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十纵足足挡住了敌军三天三夜,进而导致偌大的兵团全线溃败、全军覆没,就连廖耀湘本人都成了俘虏,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一点其实不单我们疑惑,就连我东野的不少将领也是一样,因此,就在廖耀湘被刘伯承元帅调到解放军军事学院执教之后,便有几名东野的一线将领向他问出了这个问题,问他明明战役最激烈的时候,第九兵团只要再坚持十几分钟就有机会击溃十纵,为何却突然选择了后撤呢?要知道,就算当时败局已定,只要突破黑山、大虎山防线,第九兵团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啊!
闻听此言,廖耀湘顿时有些尴尬,还以为这是想要羞辱自己,还是直到看清对方那清澈、渴求、好奇的眼神后,他这才端正了态度,先是长叹了一口气,随即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廖耀湘看来,己方之所以会功败垂成,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部队的军心已经涣散,至于为何也不难理解,在突围战斗打响的第三天,此时我军的黑山、大虎山防线已然岌岌可危,的确,只要第九兵团再坚持哪怕十几分钟,局势可能都会有极大的不同,可问题是,当时的条件却并不允许。
就在当天,前线的将士正在浴血奋战之际,位于胡家窝棚的第九兵团指挥部竟然遭遇了我军小股部队的袭击,说来也巧,3纵7师21团3营的营长本来只是率部恰巧路过,没想对这个小小的“窝棚”动手,可谁知就是不经意的一瞥,居然让他看到了山下几间大瓦房中竖立的天线!
众所周知,在解放战争时期,即便通讯手段已经很发达了,但碍于经济条件有限,能够配备电台、发报机的部队同样少之又少,无论是我军还是国民党军都是一样,所以,该情况一下子就引起了营长同志的高度关注,本着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看看的原则,他直接率部对胡家窝棚发动了突然袭击,而这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好家伙,这居然是满满一屋子的大鱼,经过审问后,他们亦是清楚了原委,原来这胡家窝棚里竟然就是廖耀湘的兵团指挥部!
这可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啊!虽然没能直接活捉廖耀湘本人,但由于通讯设备基本报废,指挥系统的突然崩溃,整个第九兵团亦是瞬间乱成了一锅粥,我军利用这个时机将敌人的九个师尽数分割开来,前线基层将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廖耀湘已经兵败殉国,指挥官都没了,他们还打个什么劲儿呢?部队的军心快速涣散,而这也就是黑山、大虎山防线即将崩溃前夕,廖耀湘兵团突然开始后撤的原因所在。
可以说,正是这一次的偶然事件,直接导致了廖耀湘兵团的全军覆没,廖耀湘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将战败被俘的全部原因都归结到了天意上,这也难怪,毕竟就差几个小时,甚至是几十分钟就能突出重围,却碰到了指挥部遇袭这档子事,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其他原因
就在廖耀湘兵团即将突破黑山、大虎山防线之际,一支解放军小队的神兵天降,直接捣毁了敌军的兵团指挥部,导致敌方的通讯、指挥系统直接崩溃,进而使得部队军心涣散,失去了最后放手一搏的机会,这算得上是廖耀湘兵团战败的直接原因,不过很显然,除此之外廖耀湘本人犯下的错误同样是重中之重。
其实,就在开战前夕,廖耀湘还是有着很多机会的,他但凡选对了一个,都不至于落得个全军覆没、兵败被俘的下场,不过很遗憾,他的性格害了自己也害了部队。
要知道,在黑山、大虎山阻击战爆发之前,包括蒋介石在内,国民党高层曾向廖耀湘提出过三点具有建设性的意见,首先是不惜一切代价救援锦州,此举堪称希望渺茫,不过若是国军合兵一处,倒也不是没有机会突出重围,其次是要求廖耀湘放弃前线作战,立刻率部撤回沈阳。
这一策略倒是还有点意思,虽然这意味着国军将放弃十余万的前线部队,但若是以廖耀湘兵团的战斗力,大军固守沈阳,就算最终还是难逃被瓮中捉鳖的下场,至少也能够给后方部队争取大量时间,再不济,廖耀湘本人和一些个高级军官还可以乘机飞回北平、天津等地,不管怎么着也比全军覆没要强。
最后则是向营口方向撤离,再乘船渡海回到南方,这是杜聿明的意见,同时也是廖耀湘最为青睐的一种办法,原因很简单,这样做既可以保全自己,也可以保全第九兵团的大部分精锐,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是这个道理。
可以说,这三个选项无论廖耀湘选择了哪一个,都绝对比在黑山、大虎山前线拼命要强,但令人感到唏嘘的是,他居然哪个都没有选,至于为何也不难理解,驰援锦州,他既担心己方部队的伤亡太大,又担心会中了我军围点打援的计策,退守沈阳,他又害怕重蹈长春的覆辙,最终被活活困死,从营口撤军他本人倒是愿意,奈何老蒋却死活不同意。
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廖耀湘却还是害怕,害怕自己战场抗命事后会遭到清算,这也难怪,老蒋的脾气世人皆知,他可以容忍失败却绝不能容忍背叛,张学良的例子就在眼前,谁又敢冒着被软禁、被边缘化的风险违抗他的命令呢?
就这样,廖耀湘陷入了长时间的犹豫,让他杀身成仁他还不敢,让他当逃兵他还瞻前顾后,当然了,也正是在此般纠结的心态中,他和他的部队最终错过了全身而退的最佳时机,等到他想明白一切时,战场的局势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军的支援已经到来,巨大的口袋阵早已合拢,他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无奈,这才只得打算不惜一切代价攻克黑山、大虎山防线。
本来,廖耀湘也是有机会逃出生天的,只是就像前文说的那样,造化弄人,经过三天的奋战,好不容易打开了突破口,一支解放军小队的奇袭又破灭了他最后的希望,一代名将就因为瞻前顾后,就因为刚愎自用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便导致偌大的兵团全军覆没,如此结局也当真是令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