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左权在战争中牺牲,他年幼的女儿左太北没了爸爸,是在党中央和战友们的关怀下长大的。尤其是彭德怀,被左太北视为“第二个爸爸”。
1962年,左太北去看望彭德怀,彭老总掏出一本存折递给左太北,并说道:“你以后别来了。”
这成为左太北与彭德怀的最后一面。
这本存折是什么?彭德怀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一、左权的“国”和“家”
1939年4月16日,34岁的左权与22岁的女同志刘志兰结婚,二人婚后十分恩爱,不久刘志兰就怀孕了。
左权虽是个男人,却十分细心。不管多忙,他每天都会抽时间去看妻子,知道妻子是初次怀孕,难免紧张忧虑,会耐心地宽慰她,照顾她的生活和情绪。
终于,他们的女儿降生了,左权因为军务缠身没能及时去看望,过了几天后才来医院把妻女接了回去。
彭德怀是左权十分尊敬的副司令员,于是左权对彭老总说:“彭司令,你帮我的女儿取个名字吧!”
彭老总想了想,随后说道:“刘师长(刘伯承)的儿子叫太行,你的女儿出生在太行山北,就叫太北吧。”
就这样,“左太北”这个名字定了下来。
孩子出生后,左权自觉承担起照顾妻女的责任,给小太北换尿布、穿衣服,做得都十分娴熟,小太北哇哇大哭时,左权也会不厌其烦地哄女儿,为妻子减轻了很多负担。
在高级军事干部中,像左权这样细心体贴的男人实在少见。
后来战事吃紧,为了妻女的安全,左权只能把她们送去后方。
当时左权忙着准备百团大战,无法陪在妻女身边,但他还是抽空去看了她们。妻子虽然理解他,但是不免有些小埋怨,而左权默默拿着盆子去给女儿洗尿布。
做完这些事后,刘志兰的气早消了,短暂而温馨的团圆过后,左权继续奔赴他的战场。
左权爱他的家,但也不会放弃对“国”的责任。
1942年5月25日,日本“扫荡”时,为掩护大部队转移,左权在山西辽县十字岭被炮弹击中,壮烈牺牲。辽县人民为了纪念他,将“辽县”改名为“左权县”。
刘志兰当时才25岁,和左权结婚仅仅三年多,听到心爱的丈夫牺牲了,她经受不住打击当场晕倒。
听到左权牺牲的消息,彭老总也悲痛不已,但他无力改变这个结果,于是将对战友的情谊都倾注在他的女儿左太北身上。
二、左太北的成长故事
左太北的名字是彭老总取的,她来到世上看见的第一个男人是彭老总,两人确实有缘分。
左权牺牲时,左太北只有两岁,彭老总怜她年幼,回到延安后,每逢周末,都会和妻子浦安修一起,把左太北接到自家的窑洞照顾,彭老总虽然脾气暴躁,又是个大老粗,但对左太北细心又耐心。
年幼的左太北有些小任性,经常会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但彭老总从来不曾发火。
彭德怀弥补了左太北缺失的父爱。
左太北上中学时,刘志兰要调到其他地方工作,而左太北要留京读书,刘志兰不放心女儿,于是去找彭老总,说道:“以后我不在北京,太北就麻烦您多照顾了。”
彭老总说道:“太北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以后就让太北住我家吧!”
刘志兰推拒道:“这怎么能行呢?”
为了打消刘志兰的顾虑,彭老总说道:“太北和彭钢(彭德怀的侄女)差不多大,她来了刚好可以和彭钢作伴。”
就这样,左太北中学时期住在了彭德怀家中。彭老总经常对彭钢说:“你比太北大,要多让着她。”
彭老总在军中就是个“活阎王”,脾气爆,说话冲,但面对左太北时总是一脸慈爱,从来不对她大声说话,俨然就是个“女儿奴”。
左太北说:“在那里我有了家的感觉。”
三、最后一面
庐山会议后,彭老总的人生迎来大转折,他不仅在党内的地位岌岌可危,更是成为被批判的对象。只是外界还不太清楚事态的严重性。
1962年,趁着放寒假的时候,左太北特地去看望彭德怀,见到左太北,彭老总心中自然是高兴的,但他仍萦绕着几丝愁绪,他的处境让他很难再笑得出来。而左太北并不清楚她的彭伯伯遭遇了什么。
左太北拉着彭德怀的手,说道:“彭伯伯,我好久没来看您了,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彭老总虽心事重重,但仍挤出一丝笑容,慈爱地说:“彭伯伯一切都好,这么久不见,我们的小太北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两人寒暄了一阵后,彭老总说道:“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只见彭老总拿出一本存折,放到左太北手中,说道:“这是这么多年来你领的烈士子弟费,我都给你存着,现在你长大了,也该交给你了。”
作为烈士遗孤,左太北每个月有20块的抚恤金,这些钱放在彭老总手中。
直到看到存折,左太北才知道,当年抚养她时,彭老总都是自掏腰包,他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亲女儿在养,他家的条件并不宽裕,却从没亏待过自己半分,这种父爱般的温暖再一次让左太北感动不已。
可是离别时,彭老总却对左太北说:“你以后就别来了。”
此前已经有很多人因为彭老总的关系受到牵连,这让彭老总感到很内疚,面对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战友遗孤,彭老总又怎么舍得让她受到伤害呢?
当时的左太北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她也没想到这是她与彭爸爸的最后一面。后来每次想起,左太北都后悔不已,自责道:“我当时怎么就没注意到呢?怎么就没有多关心关心他呢?”
后来,彭老总的境遇越来越糟糕,甚至被监禁起来,不能与外界联系。左太北曾向组织申请过见彭老总一面,但被驳回了,他们就这样被切断联系,互相不知道对方的消息。
直到1976年,左太北见到了浦安修,高兴地迎上去,喊道:“浦阿姨!”
浦安修也慈爱地回道:“是太北啊!”
左太北问道:“彭伯伯他现在怎么样了?”
浦安修顿时变了脸色,眼眶发红,哽咽地说道:“你彭伯伯他……两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由于彭德怀身份的特殊性,他去世的消息只有一些中央领导人和亲属知道,骤然得知这一噩耗,左太北犹如晴天霹雳,忍不住当场痛哭流涕。
左太北哭着说:“怎么会这样呢?彭伯伯把我当亲生女儿,可我竟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左太北得到了“两个爸爸”的爱,也留下了来自他们的两份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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