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爽文——《和亲草原之后》

冰冰评小说2024-07-13 09:10:00  101

文案:

【清醒理智中原美人×腹黑糙汉狼王可汗】

【体型差强取豪夺,雄竞修罗场,他追她逃】

司露本是中原第一美人,一朝家族落难,被被迫远嫁草原和亲。

北戎王庭历经九世,各部落间明争暗斗不断,可汗年迈,七位王子皆对王位虎视眈眈。

来到王庭的第一日,一席汉家霓裳入殿的司露便让众王子惊为天人,中原神女之名自此在草原上流传。

后来,老可汗无故暴毙,王庭群龙无首,各部落群雄逐鹿。

司露更是成了人人垂涎的中原明珠。

在这混乱的时局中,司露无时无刻不在计划着逃回中原。

可刚逃出城就落入了反叛部落的手中,为首的酋长将她视作天赐神女,二话不说扛入林中便意图染指,司露挣脱不过陷入绝望,却见一只冷箭贯穿了酋长的胸膛。

酋长倒下去,司露看到不远处端坐在马背上的男子。

他穿着胡装,袒胸赤臂,精壮虬实得像一座大山,手持一把铁弓,面容深邃俊朗,恍若睥睨天下的苍神。

他含笑望着她,目光中毫不掩饰的侵略和占有:

“中原神女,你让本汗好找。”

司露认出他,先前北戎王庭的五王子,亦是被人称作草原狼王的——呼延海莫。

他翻身下马,一步步朝她走来,高大的身躯令人感到压迫。

“我是新王,按照北戎习俗,可继承先王的一切。”

他用中原话一字一顿道:

“也包括你。”

【女主聪慧坚韧,他追她逃,追妻火葬场,1v1】

试读:

觊觎

草原的夜寥廓而深远,月色如清霜照在大地上,带来无边的冷意。

司露身披素绫氅衣,提着一盏羊角琉璃灯,立在毡房外,听着里头传出巨大的响动。

哭泣和哀求声此起彼伏。

和亲这一路,司露见了太多,她同情这些女人,但却能力有限。

她看着胡人的军队四处抢掠商队,残忍嗜杀、毫无人性,只能尽力保全那些弱女子,以收作婢女为由,留她们在帐中。

可这样的法子终归是杯水车薪,救不了太多,更多的女人,终还是沦为胡人的玩物、女奴。

终于,毡房里的动静结束了。

女人们被裹了张草席丢出来,月色下,露出奄奄一息的惨白面容,很快又被人拖走,带去专门关押女奴的毡棚。

司露悲悯叹息,不忍卒看。

有个配刀的胡人侍卫走出来,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昭乐公主,王子说,您可以进去了。”

司露颔首,深吸一口气,掀帘入帐。

帐中灯火幽暗,明灭跳动,给人森然之感。

二王子呼延海逻立在光影下,高大结实得像一座山。他赤膊着精壮的胸膛,由一旁的侍女替他擦拭身体。

他是北戎太子,有勇猛悍强、百夫莫当之名。北戎人慕强,故尽管他性子残暴,嗜杀嗜血,还是有大批追随者,跟着他四处征伐、劫掠。

也正因为他是王庭太子,老汗王才会将迎回汉室公主的重任交付给他。

这一路,司露仅仅与他打过几次交道,便看出此人极其自大,且对女人毫无尊重。

甚至,他对她有觊觎之心。

就像此刻,他分明是故意让司露进来,看他鱼水之后,大汗淋漓的情状。

滴答滴答,烛火掩映处,汗珠顺着他虬实的肌肉线条滚落。

他不仅上身不着半缕,下半身也只裹了一条薄薄的软巾,可见若隐若现的大腿线条。

见到司露,他弯唇一笑,深邃立体的面庞笼在阴影下,鹰隼般幽深的长眸在她身上来回滑动,打量猎物一般。

这种感觉让司露后背发寒。

“中原公主深夜找我,可有什么事?”

他的中原话说得并不好,语调有些奇怪。

说话间,侍女替他擦好身子,披上了外衣,司露这才得以直面他。

她努力保持冷静,与他交涉。

“我的侍女病了,高烧不退,巫医说,用珍贵的药材,给下等人看病,需得经过王子同意。”

呼延海逻轻笑,打量她的眸子直勾勾的,没有半点掩饰。

中原女人一直都是他的心头好,劫掠多了,自然也见得多了。

可像昭乐公主这样美的,他还是平生头一回见。

烛光融融,她穿着烟纱汉裙,身姿俏丽,倩影婀娜,乌发半挽,露出干干净净的一张面庞。

冰雪般的肌肤,明月般的眼瞳,樱花般的唇瓣,不需装饰,不需华服,就能美到人的心坎里,像是不染尘埃的神女,浑身上下有种超凡脱俗的美。

只消一眼,便能让人丢了魂、失了魄。

可偏偏他眼下尝不到。

只能先便宜便宜那老东西,太可惜。

不过,那老东西总有归西的一日,到时候,按照北戎风俗,他能继承先王一切,也包括她。

她终归会是他的。

呼延海逻心绪翻涌,佯装踱步,缓步经过她时,毫不顾忌地轻嗅她发间的香气。

既然尝不到,先闻闻味道也是好的。

中原的女人同胡族那些骚臭的女人不同,自带甘甜香气,而司露身上的,尤其甘冽清新。

他状若贪婪、渔色顿显。

突如其来的唐突之举,让司露面露惶色,她慌忙退开几步,避开他的视线。

知道呼延海逻有色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不过,她很清楚,眼下他还没这个色胆。

司露掐了掐掌心,让自己冷静,用胡语追问一遍:

“王子可有听清我说方才说的中原话?”

胡语是来和亲前,太后派人亲自教的,为了方便她在北戎生活。司露心智聪慧,学起来也快,短短半月就学会了基本的用语,可以跟胡人做简单的交流。

见她避让,呼延海逻也不再相逼,只轻挑眉梢,用中原话说道:“一个奴隶罢了,可敦竟也这么用心。”

在他们眼中,奴隶不配称作人,跟货物无异。

“奴隶也是人,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虽然知道这些的道理与他说也是对牛弹琴,但司露还是忍不住有些悲愤地说道。

呼延海逻轻笑,似是觉得她的言论很可笑,旋即转过身来盯她,眼神贪婪又轻浮。

“既然可敦有求于我,是不是也要拿出些诚意来?”

司露心下恶寒,面上却还是保持着镇静,与他斡旋。

“我此番和亲所带来的农书典籍、布匹绢帛,医药经书,二王子尽可挑选。”

“哈哈哈。”呼延海逻大笑,旋即调侃道:“本王子对这些可不感兴趣。”

他狂傲得让人生厌,可司露不能表露,唯有耐着性子,问他:“那你想要什么?”

呼延海逻缓步靠近她,一言不发,眼神却是赤裸裸的,如狼似虎。

“我想要什么,可敦难道不明白吗?”

司露忍无可忍,她倒退几步,眸中寒星烁烁,拔高嗓音与他对峙:

“我对贵国敬重有加,二王子却与我斤斤计较,不肯让步,是何道理?”

“二王子可忘了可汗的嘱托,我是中原公主,是你们北戎最尊贵的客人。”

义正词严的一番话,不仅是威慑,更是警醒,提醒他不要忘了身份。

呼延海逻收敛了笑意,变得严肃。

“可敦多心了,方才只是玩笑,可敦既然亲自登门请求,儿子怎么敢吝啬?”

听他自称儿子,便是知道界限了。

司露稍稍放心了些,看起来,目前他对老可汗还是畏的,只要搬出呼延约卓,对他还是有些约束的。

“这是儿子的手令,往后随行巫医,可敦随意调用就是了。”

呼延海逻递了手令给她,态度也相当客气。

“二王子,有人找您。”

毡房外,侍从传话。

呼延海逻眸光微动,却未发话。

“既然二王子还有客,我便先告辞了。”

司露得了手令,片刻不想多留,转身掀帘而出。

迎面撞见一人。

身形高大,长衣及膝,腰束皮带,脚蹬皮靴,明明是普通的胡人装扮,却偏偏戴了顶极大的胡帽,帽檐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面孔,只能瞧见高挺如山的鼻和棱角分明的下颌。

应是方才那侍从传禀之人。

他与她擦身而过,掀开帘子入了帐中。

司露不以为意,许是当地的部落中人,平日里,二王子帐中的来客诸多,没什么稀奇的。

司露没多想,匆匆提灯而去。

毡帐内,司露带着巫医走进来,春熙正在照顾病榻上高烧不退的春草,满面焦灼。

见司露带着巫医来,她喜极而泣。

“公主,这下春草有救了。”

春草烧得厉害,苍白的小脸上半点血色也无,有些神志不清,喃喃说着胡话。

司露刚走过去,她便紧紧攀住她的手,如攀附救命稻草一般。

她哽咽着,气息微弱:“公主……我……是不是要死了?”

司露摇头,鼻子却一阵酸,春草春熙都是太后赐的陪嫁侍女,跟着她一路从中原来的,这半个月的相处,经历了诸多波折风雨,彼此间都是情谊匪浅。

“公主……我想求您一件事,若是我死了……请把我的骨灰送回中原去……我不想留在这里……”

司露鼻子一酸,握紧她的手,泪却止不住滚落。

“什么死不死的,巫医来了,药到病除,你不会死。”

春草受此病苦,只因昨日去溪边浆洗衣物时被一群胡人拉走,险些遭受□□,好在司露及时赶到,才将人救下。

许是惊惧过度,又在反抗时跌入湖中,泡了凉水,春草回来后便一病不起,还发起了高热。

巫医替春草瞧过病后,用胡语对司露道:“只是高热,开几服药便能好了。”

司露稍稍松了口气,给她些碎银作为打赏,那巫医领了赏,喜出望外地去灶台煎药了。

胡人把侍女视作下等人,不把她们的命当回事,疏忽怠慢也未可知,给些银子是图她个尽心。

一直忙碌到后半夜,春草喝下药,终是平稳下来,慢慢退烧了。

司露放了心,这才回到内帐休息。

夜阑人静,烛火摇曳。

司露凭栏望月,远眺东方,睡意全无。

这茹毛饮血、民智未开的地方,她是一定要离开的。

她要回到长安去。

那里有繁华市井、酒肆茶垆、璀璨灯火、开化民风……

那里的女子可以无拘无束,长街纵马,亦可簪花带笑,肆意逍游,女子可以同男儿一般横槊赋诗、畅快舞剑,可以在春日纵歌、夏日习舞、秋日读书、冬日踏雪……

她怀念从前那些日子。

只是不知,如今远在长安的家人、被派戍边的父兄,眼下过得好不好?

想起太后对她的亲口允诺,会替她照顾好家人,打点好父兄那头的关系,她这才稍稍安心。

她打开桌上妆奁,取出一只雕花黑漆楠木锦盒,打开盒盖。

盒中,静静躺着半枚龙纹玉佩。

她将玉佩握在手中,当日她离京,子瑞哥哥被派去了潼关巡边,也不知他如今有没有回来。

得知了消息,他会不会伤心?

计划

窗外流云翻滚,紫电隐隐闪烁在天际,看起来,是要下暴雨了。

司露将玉佩收回匣中,拉上窗帐,回到榻上,和衣而眠。

“轰隆……”

闷雷翻滚,顷刻间,暴雨如注。

无尽的黑暗朝她涌来。

梦里——

司露蜷缩在偏殿的一角,咬着失了血色的唇瓣,看着面容阴森朝她逼近的老太监,身子止不住得颤抖。

落入掖庭后,她身如浮萍草芥,人人可欺。

老太监是皇帝跟前当差的,颇有权势,明里暗里暗示她对食多回,今日,更是将她逼入了绝境。

老太监的声音阴恻恻的,和着殿外紫电轰鸣,听着格外渗人。

“司姑娘,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管你从前是什么公府贵女、世家小姐,如今遭了难,便只是个最下等的婢子。”

“你若聪明些,跟了咱家,寻处庇佑,往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说罢,老太监眸中精芒一闪,饿狼般朝着司露扑去。

司露身材娇小,很快便被擒住了肩膀,她拼命挣脱,但力道终究不及,后背撞在石柱上,疼得泪眼模糊。

这种情况下要自保,唯有鱼死网破。

她一咬牙,拔出藏在袖中的匕首。

锋芒一闪而过,老太监没有防备,被匕首狠狠地扎进了喉咙。

噗嗤——

腥热的鲜血PanPan喷溅开来。

老太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缓缓倒了下去,没了气息。

这匕首是兄长下狱前送给她防身用的,薄如蝉翼,削发如泥,轻易便可割断人的咽喉。

她一直藏在身上,从不示人。

没想到,却在今日派上了用场。

殿外雨声滂沱,宛如泄洪。

司露抬袖拭去脸上的血,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老太监,只觉脊背发凉。

终是恐惧地哭出声来。

她夺门而出,赤足奔逃在大雨瓢泼的宫道上。

远处一声惊雷,苍穹裂开一道狰狞的裂缺,幽黑深不见底。

宛如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

叫人万分惊惧!

眼前是天旋地转,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栽去……

急促的呼吸中,司露猛地睁开眸子,惊魂甫定。

周遭暗漆漆的,只有一盏油灯兀自摇曳。

她又做梦了。

那一日,她为自保,杀了皇帝跟前的朱太监。

后又在雨中奔逃,惊惧忧怖下晕倒。

而后她再醒来,便是躺在一张大床上,四周有锦缎帷幔垂下,缀满了珠玑。

华丽的屋子,雕甍绣槛、丹楹刻桷。

有宫婢推门而入,瞧见她醒了,凑上跟前问她:“司姑娘,可觉得好些了?”

司露轻轻颔首,撑着身子半坐起来,问她自己身在何处。

那宫婢看出了她的疑惑,纾解道:“姑娘昨日晕倒在慈徳殿外,是太后娘娘命我等搀你进来的。”

“太后娘娘……”

司露低声喃喃。

那宫婢端来铜盆,扶她起身洗漱。

“是啊,太后娘娘仁善,救了你,此刻你若觉得好些了,便去正殿回话。”

来到正殿,司露见到了太后。

太后萧氏是当今陛下的嫡母,心善仁慈,待人宽厚,平日不理宫闱朝堂之事,一心吃斋礼佛,素有贤名。

彼时她端坐高位,容色端庄秀雅,穿着雍容华贵,手持一串黑檀念珠,静静打量着底下的她。

司露敛衽屈膝,向她行福礼。

“太后金安。”

正值日出之时,曦曦晨光洒落殿内,司露立在那儿,穿着素衣薄衫,通身毫无装饰,却还是瞧出太后打量她的眼神带着欣赏。

她自是知晓自己的美貌。

从前打马过街,那些城中的五陵少年看到了,总会追着她司家的马车跑,将少年人的热情奔放表现得淋漓尽致。

父兄将她宝贝似的护着,每次她出门都要配上四五名壮汉随从,一路相护,方能心安。

“坊间传言不假,当真是个姿容绝色的。”

太后赞了句,又问她:“你从前是安远侯家的,是也不是?”

司露低眉垂首,“正是臣……”

话到一半旋即改口。

“奴婢。”

太后喟叹一声,似有同情。

缓了片刻,她道:“昨夜,皇帝身边的朱太监没了。”

“若是哀家猜得没错,你是为了自保吧。”

司露心头一跳,心知自己是逃不过的,深吸一口气跪下去。

“是。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愿担全部罪责,只求太后仁慈,莫牵累至我父兄家人。”

“倒是个坦诚的孩子。”太后淡淡一笑,说道:“哀家能保你,亦可保你父兄。”

司露惊愕抬眸。

太后泰然若山,端坐着微笑看她,“只不过,你也得替哀家办好一桩事。”

那一日。

司露应下了替昭乐公主和亲北戎的事。

昭乐公主是太后的嫡亲孙女,她如何舍得她嫁去草原,万般无奈之下,她想出寻个聪慧美艳的女子,代替孙女和亲的主意。

她苦寻了良久,终于寻到了司露这个合适的人选。

因为她不光有貌美,还有果决冷静的心智。

这也正是司露此去和亲最重要的一点。

她不可漏出马脚,让北戎王庭察出她是冒名顶替的。

她要让北戎人深信。

她就是昭乐公主。

而她也清楚,太后亲口答应为她父兄保释,派去戍边,并允诺一年后让他们重回长安赋闲,不仅是对她的恩赐亦是对她的约束,即是说,她必须替太后办好这件事,否则,他父兄家人的性命,也只在她股掌一念间。

可司露如何肯委身那年岁已迈的老汗王?

呼延约卓的年岁,当她祖父都绰绰有余了。

故她眼下之计,便是先抵达了北戎王庭,与呼延约卓成婚,达成两国盟约,再作打算。

只要北戎和大夏的盟约成立,她和亲的使命也便完成了。

那到了那时候,她的存亡生死又有什么重要呢?

再加北戎各部落间本就动乱纷纷,王庭局势动荡不安。

若是哪日她出远门遭遇险境,丢了踪迹,生死未卜,人们也会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不会引起太多的猜疑。

如今大夏势强,北戎势弱,老汗王审时度势,自然也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只会对外宣称病故,从而避免夏朝问责,借机提出各种要求。

这也是司露为何敢承太后授命,只身来北戎和亲的缘由了。

一年后,待太后完成允诺,将父兄送归长安赋闲,她再回到他们身边去。

一家人在城郊买个小院,过朝耕暮耘的生活,隐姓埋名一辈子,多好。

只是前路艰险,稍不留神便会前功尽弃、满盘皆输,需得拿出十分的谨慎、定力不可。

*

五月,草场丰茂,流云满天。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无边草原上,苍鹰盘旋,骏马奔驰。

一连行了数日,眼看就快到王城了。

春草的身子基本大好,为防今后再遇危险,闲暇时,她会随春熙学些防身的剑法和招式。

司露乐得见此,有时心情好了,还会替她二人呐喊助威、抚掌助兴。

春熙本就是练家子,家中单传的剑法,舞起来宛若惊鸿蹁跹,极为灵动。

落英纷纷,溪涧清流,一派风光无限。

司露又心念起大夏来。

夏朝民风开化,像春熙这样生动的女子不知几何,她们大可在高台上尽情绽放,博世人敬佩、赞赏。

随她一同来北戎,当真是可惜了。

“可敦的女奴,剑法真是好。”

正兀自惋惜着,呼延海逻这个不速之客却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

此刻他一双不怀好意的眸子,正远远打量着不远处舞剑的春熙。

“二王子来了。”司露道了声,旋即扬声对着不远处春熙喊话,语带叱责。

“衣物还未浆洗,怎么有时间舞剑,还不快去。”

那头的春熙听见了,转头瞧过来,立刻明白了司露的意思。

匆匆收了剑,俯身垂首回到毡房内,去取衣物浆洗。

“明日便可到达王城。”

待春熙进了帐,瞧不见了,呼延海逻的目光重又回到司露身上,他笑眯眯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儿子特来与可敦知会一声,可敦好稍事准备。”

司露攥紧了手掌,淡淡道:“二王子有心了。”

这话让呼延海逻愈发得意,他得寸进尺地上前几步,不着痕迹地去嗅她的体香。

“可敦哪里话,儿子对可敦,那必定是要费心的。”

司露赶紧退后一步,不让他得逞,并用言语警告:

“费心是好事,只是莫失了分寸,越了界限。还请二王子牢记,我是约卓汗王的正妻,亦是二王子的可敦。”

说罢,她冷冷地转身离去,掀帘入帐,再不与他置喙。

呼延海逻气得眼冒绿光,盯着那道钻入帐中的背影,幽幽道:

“你早晚会是我的。”

*

是夜,司露坐在灯下,打开一本牛皮书,用工笔,细细绘下这几日走过的路线。

这一路来,将路线努力还原复刻下来,是她最上心的事。

灯下,她低垂下颌,恬淡楚然,墨发如瀑,披在肩上,杏眸灼灼,一瞬不瞬。

春熙走进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幅美人灯下作画图。

她不由多看了一瞬,旋即端着茶碗走过来,“公主,别熬太晚了,喝点酥油茶安寝吧。”

司露阖上牛皮册,不让春熙瞧见她画的舆图,接过她手中的茶盏,打开杯盖,浅酌了一口。

茶香四溢,暖了脾腑。

酥油茶是北戎特有的差点,用最新鲜的牛乳熬制,最是助眠,可见春熙对她的照顾是格外用心的。

司露喝完酥油茶,突然想起白日光景,抬首问春熙,“我记得你白日舞的剑法,是家传的?”

春熙点点头,状若回忆,“是啊,奴婢出生武将之家,祖上也曾封侯拜将,这剑法是年少时祖父亲手教习的。”

司露轻轻颔首,“那如何会在宫中为奴?”

春熙叹气,“祖父离世后,家道中落,父亲更是惹上了官司,举家受难。”

家道中落。

司露颇有些同病相怜之感。

春熙看司露眉带清愁,知晓她是怜惜自己,宽慰道:“公主,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这日子呀,还是得朝前看。”

春熙性子坚韧乐观,司露一直都知道。

她点点头,不再忧愁,饮尽杯中茶,将茶盏交还给春熙时,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沉沉地叮嘱道:“务必小心些二王子。”

春熙颔首,领会于心道:“公主放心,奴婢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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