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秋天,彭德怀离开了中南海,来到了北京西郊的吴家花园,在这里度过了整整6年的闲居岁月。在这6年里,彭德怀勤奋地学习、劳动,他常常感叹说:“我不能白吃人民的小米呀!”
彭德怀
1965年9月中旬的一天,中央办公厅突然派人将彭德怀请到了人民大会堂,他在这里见到了时任中央政治局委员、北京市委书记的彭真,两人聊了一会后,彭真郑重地对彭德怀说:“毛主席让我转告你,让你到成都抓西南大三线的建设。”
彭德怀想了想,然后说:“这事我还不能答应!我早与军队脱离了关系,再也不想搞与军队有关的事,而且不懂工业,这怎么能去呢?我还是不去的好,烦你向主席复命,我会写信给他,希望能让我到外地的国营农场当农民去。”
彭真听后不禁摇摇头说:“彭总,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此后毛泽东又亲自接见了彭德怀,并劝他去西南工作,彭德怀经过再三考虑,终于同意了。这年11月30日,彭德怀抵达成都,并正式就任西南三线建设委员会第三副主任。
毛泽东和彭德怀
彭德怀本来想在大西南好好工作,但树欲静而风不止,1965年11月10日,上海《文汇报》在头版头条发表了姚文元的署名文章《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这篇文章发表以后,全国各地的党报纷纷转载,一场超越学术争论的政治大批判在文化战线上迅速展开。
12月22日,毛泽东对来找他汇报工作的彭真说:“姚文元的文章,好处是点了名,但是没有打中要害。要害是‘罢官’,嘉靖皇帝罢了海瑞的官,1959年我们罢了彭德怀的官,彭德怀也是海瑞。”
彭真听后深感事态严重,他郑重地对毛泽东说:“根据调查,吴晗同彭德怀没有联系,《海瑞罢官》同庐山会议没有联系。”
毛泽东听后说:“吴晗的问题,两个月以后再作结论。”
毛泽东和彭真
1966年2月中旬,彭真以视察西南西南三线建设工作为名,来到了成都,他首先去见了彭德怀。彭德怀一见彭真就问:“党中央下一步要干什么?我实在是被弄糊涂了,批判《海瑞罢官》,怎么把我给联系起来了?”
彭真说:“现在不是吴晗一个人的问题,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而是牵扯到一大批人。所以我这次来,是想请你配合一下。”
彭德怀瞪大了眼睛:“我?我能配合你什么?”
彭真说:“第一,建议你辞去三线建设副主任的职务,从此埋头做一些室内的研究工作,不再抛头露面,这样可以减小目标,少引起别人的注意;第二,我劝你向毛主席再写封信,收回你之前写的申诉书,把自己的功过是非留给后人去说,你服从党的决议就是了;第三,你向中央写个报告,实事求是地说清楚你和吴晗的关系,帮助我们解脱你和他的关系。”
彭真
彭德怀听后激动地说:“彭书记,我是准备忍辱负重的,也准备委曲求全,但我这个人你知道的,宁可让别人把我打倒,自己绝不倒下。第三条我可以照办,我不能让吴晗同志无辜受牵连,第一、第二条我坚持立场!”
第二天,彭真听取了西南三线建设委员会主要领导同志的工作汇报,汇报结束后,会务组组织彭真和大家合影,却发现合影的人中少了彭德怀。
原来彭德怀一直坐在会议室没走,会务组的同志找到他后,动员他到外面参加合影,他却痛苦地摇着头,执意不肯。会务的同志急了,再三动员,彭德怀却说:“你快去吧,不要耽误同志们了!”
彭真见彭德怀一直不来,又让西南局的一位同志去请他,但彭德怀依然不肯出来,最后摄影师没有办法,只好按下了快门。
彭德怀和群众们
没能与大家合影,彭德怀的心情是难过的,但他也是欣慰的,他已敏锐地预感到批《海瑞罢官》之后即将来临的风暴,他不愿意因为一张合影,而连累更多善良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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