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证研》南方资本中心-财报解读 泊楠/作者 南枝/风控
随着国内公募基金行业的快速发展以及资本市场的平稳运行，公募基金产品为提升投资者长期收入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与此同时，公募基金行业内还存在着产品费率水平偏高、收费模式单一、投资者投资体验感不佳等情况。在上述背景下，2024年初以来，监管层聚焦投资者关注的问题，针对公募基金费率、金融文化、从业人员管理、薪酬结构及支付等方面，发布了《国务院关于加强监管防范风险推动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意见》（以下简称“国九条”）、《关于加强证券公司和公募基金监管加快推进建设一流投资银行和投资机构的意见（试行）》（以下简称《意见》）等一系列文件。
成立于2003年8月5日的广发基金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发基金”），其于2023年实现净利润19.5亿元，在国内公募基金公司的排名第4。值得注意的是，2023年，广发基金旗下近五年成立且尚在运行中的基金中，亏损的基金占比超过六成，且逾100只权益类基金收益率告负。而广发基金亏损基金收取的平均管理费或高于盈利基金，其管理费或“旱涝保收”。
2024年，近几个月以来，公募基金薪酬改革的市场传闻不断，继“基金经理限薪”的传言之后，“300万以上部分年薪需全部退还”的传闻再掀起广泛热议。而早在三年前，广发基金或“提前做准备”，即2020年12月，旗下多名基金经理通过持股平台间接入股广发基金，其中两家持股平台合计对广发基金持股超5%。据不完全统计，2023年，两持股平台通过持有广发基金的净利润或可获得大概的收益即浮盈上亿元，而具体分红情况，可能只有广发基金知道。而时至今日，间接入股的基金经理中，不乏张芊、李耀柱、林英睿、刘格菘、郑澄然等的“身影”。
一、近两年发行的权益类基金数量下滑，2023年权益类基金规模较同期减少逾800亿元
2024年4月12日，国务院发布了“国九条”并在该文件中指出，要大力发展权益类公募基金，大幅提升权益类基金占比。而在此前，2023年内，广发基金共发行了约42只新基金，其中约有27只为权益类的股票型基金或混合型基金（按证监会基金类型分类，下同）。
2024年初以来，截至查询日6月30日，广发基金新发行的股票型基金及混合型基金约有16只。而回溯2023年，广发基金旗下权益类基金的资产净值及其在所有基金中的资产净值占比，均出现了下滑。
1.1 权益类基金发行速度下降，2023年新发股票型及混合型基金合计约系2021年的一半
在2024年4月12日“国九条”发布前，2022年4月26日，证监会发布的《关于加快推进公募基金行业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已指出，要全面强化专业能力建设，其中，积极鼓励产品及业务守正创新是其重点之一。具体要求包括大力推进权益类基金发展，支持成熟指数型产品做大做强，加快推动ETF产品创新发展，不断提高权益类基金占比。
一般而言，权益类基金主要包括以投资权益类资产为主要投资方向的股票型基金及混合型基金，因此，以下将证监会基金类型分类下的股票型基金及混合型基金合并称作“权益类基金”。
据东方财富Choice数据，2023年，广发基金新发行约42只基金，其中约有27只为属于权益类基金的股票型基金或混合型基金。但从正在运作的基金的数量上看，相较于2021年，广发基金近2年以来发行权益类基金的速度或有所下降。
据东方财富Choice数据截至查询日2024年6月30日的可得数据，广发基金旗下正在运作的权益类基金中，成立于2021-2023年的基金分别约有53只、21只、27只。
换言之，广发基金正在运行的权益类基金中，成立于2022年及2023年的权益类基金合计48只，少于2021年成立的权益类基金。
1.2 按季度划分权益类基金资产净值呈下滑趋势，2023年占旗下所有基金合计资产净值的比例降至27.24%
2021年第二季度末以来，截至2023年四季度末，广发基金旗下权益类基金的规模呈现出下滑趋势。
数据显示，按季度划分，2021年第二季度至2023年第四季度的各季度末，广发基金旗下全部基金合计的资产净值分别为10,255.47亿元、10,295.41亿元、11,068.82亿元、11,324.13亿元、12,663.14亿元、12,924.46亿元、12,182.89亿元、12,606.08亿元、12,787.32亿元、12,633.04亿元、11,771.06亿元。
按季度划分，2021年第二季度至2023年第四季度的各季度末，广发基金旗下权益类基金的资产净值分别为4,421.02亿元、4,170.27亿元、4,693.44亿元、4,094.66亿元、4,362.86亿元、4,076.29亿元、4,007亿元、3,899.53亿元、3,750.9亿元、3,442.59亿元、3,206.51亿元；广发基金旗下权益类基金占全部基金合计资产净值的比例分别为43.11%、40.51%、42.4%、36.16%、34.45%、31.54%、32.89%、30.93%、29.33%、27.25%、27.24%。
不难看出，截至2023年第四季度末，广发基金旗下权益类基金的规模，较2022年第四季度末减少800.49亿元，较2021年第二季度末减少1,214.51亿元。且广发基金截至2023年第四季度末的权益类基金规模占全部基金合计规模的比例，较2022年第四季度末下降了5.65个百分点，较2021年第二季度末下降了15.87个百分点。
不难看出，自2021年四季度末以来至2023年第四季度末，广发基金旗下权益类基金合计的资产净值占广发基金旗下所有基金合计资产净值的比例，呈现出下滑趋势。
二、近5年成立的基金在2023年超六成收益率告负，权益类基金超八成亏损
对于广发基金而言，除了规模的变化，其旗下各类型基金，特别是权益类基金，在2023年获得的收益率同样值得注意。2023年内，广发基金旗下数据可得的成立于2019-2023年的211只基金中，亏损的基金占比超过六成；这211只基金中共有137只权益类基金，其中116只权益类基金在2023年内亏损。
2.1 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行中的基金约211只，其中2023年内收益率为负的基金超六成
2024年3月15日，证监会发布的《意见》指出，在促进行业功能发挥方面，要提升投资者长期回报。要督促行业机构强化服务理念，持续优化投资者服务，严格落实投资者适当性制度，健全投资者保护机制，切实提高投资者获得感和满意度，持续维护好社会公众对行业的信任与信心。
先来看看广发基金旗下成立于2019-2023年的且截至2024年6月30日仍在运作中的基金，此类基金在2023年内的收益率情况。
据东方财富Choice数据，经测算，截至2024年6月30日，广发基金旗下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基金共有211只。按成立年份计数，211只基金中，成立于2019-2023年的分别有29只、37只、66只、37只、42只；按东财基金一级分类划分，211只基金中，股票型基金、混合型基金、债券型基金、FOF、QDII基金、另类投资基金的数量分别为53只、84只、46只、19只、7只、2只。
收益率方面，在2023年内，广发基金旗下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基金中，股票型基金、混合型基金、债券型基金、FOF、QDII基金、另类投资基金的平均收益率分别为-10.39%、-11.47%、2.21%、-6.71%、-4.6%、14.69%。
值得注意的是，据东方财富Choice数据，在2023年内，广发基金旗下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基金中，大约有68只基金的收益率为正，占比32.23%，其余143只基金的收益率为负，占比67.77%。
也就是说，截至2023年末，广发基金旗下211只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基金中，在2023年内亏损的基金占比超过六成。
2.2 近5年成立的权益类基金中超八成发生亏损，且2023年平均收益低于-10%
值得注意的是，在“国九条”指出要大力发展权益类公募基金、大幅提升权益类基金占比之前，广发基金旗下权益类基金在2023年的收益率情况如何？
据东方财富Choice数据，经统计，广发基金旗下近5年成立的53只股票型基金中，普通股票型基金、指数型股票基金分别有10只、43只；84只混合型基金中，灵活配置型基金、偏股混合型基金、偏债混合型基金、平衡混合型基金分别有1只、58只、21只、4只。
截至2023年末，广发基金旗下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基金中，普通股票型基金、指数型股票基金、灵活配置型基金、偏股混合型基金、偏债混合型基金、平衡混合型基金在2023年内获得的平均收益率分别为-20.43%、-8.05%、-23.58%、-15.09%、-0.82%、-11.78%。从合并类型看，53只股票型基金的平均收益率为-10.39%，84只混合型基金获得的平均收益率为-11.47%。
从数量上看，截至2023年末，广发基金旗下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基金中，137只权益类基金中的116只在2023年内亏损；占137只权益类基金的84.67%。
简言之，广发基金旗下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权益类基金中，超过八成在2023年内发生亏损，且平均获得的收益率均低于-10%。
三、基金管理费或“旱涝保收”，2023年权益类基金管理费收入占比超八成
2024年3月15日证监会发布的《意见》指出，要提升投资者的长期回报，其中“扎实推进公募基金行业费率改革，稳步降低行业综合费率水平”是重要举措。
过去两年，广发基金的营业总收入及净利润连续下滑，但2023年，广发基金以19.5亿元的净利润在国内公募基金中排名第4。而这背后，广发基金亏损基金收取的平均管理费或高于盈利基金。
3.1 营业总收入及净利润连续两年“双降”，2023年以19.5亿元的净利润在公募基金中排名第四
据广发证券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发证券”）2019-2023年的年报，2019-2023年，广发证券子公司广发基金实现的营业总收入分别为33.04亿元、62.51亿元、93.46亿元、83.92亿元、76.43亿元；净利润分别为11.86亿元、18.24亿元、26.07亿元、21.34亿元、19.5亿元。
经计算，2020-2023年，广发基金的营业收入增速分别为89.2%、49.52%、-10.21%、-8.93%，净利润增速分别为53.76%、42.95%、-18.17%、-8.62%。
不难看出，2022-2023年，广发基金的营业总收入及净利润连续两年“开倒车”。
东方财富Choice数据显示，2023年，按净利润排名，广发基金以19.5亿元的净利润在国内公募基金公司中排名第4。
3.2 2023年近5年成立的基金的管理费或“旱涝保收”，权益类基金管理费收入占比超80%
对于公募基金公司而言，其旗下基金收取的管理费是或是其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
在公募基金的费率改革方面，2024年3月15日证监会发布《意见》后，2024年4月12日发布的“国九条”再次指出，要稳步降低公募基金行业综合费率，研究规范基金经理薪酬制度。
回顾2023年，广发基金收取的管理费值得关注。
据东方财富Choice数据，经测算，广发基金旗下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211只基金，收取的管理费合计约为22.07亿元，其中于2021年成立的基金在2023年内收取的管理费占比超过45%，约为10.24亿元。
需要指出的是，权益类基金需要基金经理进行主动管理，其管理费一般会较非权益类基金更高。
据东方财富Choice数据，广发基金在2019-2023年成立的权益类基金，在2023年内收取的管理费约为17.89亿元，系同期广发基金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基金收取的管理费的81.04%。
按收益率情况分类统计，截至2024年6月30日，广发基金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211只基金中，共有143只基金在2023年内实现的收益率告负，而这149只基金，收取的管理费合计约为18.41亿元，占广发基金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基金于2023年收取的管理费的83.4%，经测算，平均每只亏损基金收取的管理费约为1,287.2万元；收益率为正的68只基金合计收取的管理费约为3.66亿元，占广发基金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基金于2023年收取的管理费的16.6%，经测算平均每只盈利基金收取的管理费约为538.93万元。
简言之，广发基金旗下211只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基金，每只亏损基金平均收取的管理费，或远高于每只盈利基金平均收取的管理费。
四、基金经理“限薪”传闻频出，早在三年前广发基金多名基金经理通过持股平台间接入股
基金经理的收入，一般由固定薪资、奖金、基金管理费分成等构成。换言之，基金经理名下基金规模以及管理费水平，与其个人的收入有一定关系。今年以来限薪、退薪传言不断，而早在三年前，广发基金旗下的基金经理通过持股平台间接入股广发基金，或能“分享”广发基金2023年实现的净利润。
4.1 2023年七名基金经理名下近5年成立的权益类基金合计收取管理费超过2亿元，其中5名基金经理名下近5年成立的权益类基金平均收益率低于-15%
近年来，“公募基金经理薪酬上限”、“限薪令”等传言几经更迭，而流传的“基金经理薪酬上限”从500万元、300万元、200万元到100万元，现多个版本。对此，部分基金公司直言“公司内部完全没听说”、“没有收到通知”等。
此后，“300万以上的部分年薪需全部退还”的消息再度引起广泛热议。
关于公募基金行业的薪资，2024年3月15日证监会发布的《意见》指出，要深入开展中国特色金融文化建设。督促行业机构及从业人员大力弘扬和践行“诚实守信，不逾越底线；以义取利，不唯利是图；稳健审慎，不急功近利；守正创新，不脱实向虚；依法合规，不胡作非为”的中国特色金融文化。坚决纠治拜金主义、奢靡享乐、急功近利、“炫富”等不良风气，坚决破除“例外论”“精英论”“特殊论”等错误论调。
同时，《意见》还指出，在优化行业生态发展方面，还要加强从业人员管理，配合相关主管部门持续完善行业机构薪酬管理制度。
在《意见》公布后，2024年4月12日公布的“国九条”也指出，要稳步降低公募基金行业综合费率，研究规范基金经理薪酬制度。修订基金管理人分类评价制度，督促树牢理性投资、价值投资、长期投资理念。
一般而言，由于公募基金采取密薪制，个人投资者或难以找到与基金经理的薪资水平相关的资料。然而，从基金经理名下基金的规模、基金收取的管理费金额、基金经理是否持有基金公司股份等角度出发，关于基金经理的薪资水平，或也能“管中窥豹”。
据东方财富Choice数据，经测算，在2023年，广发基金旗下共有38位基金经理（同一基金受多位基金经理同时管理的，该基金的管理费以总额分别计入各基金经理名下）名下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基金合计收取的管理费总额超过5,000万元，其中有21位基金经理名下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基金合计收取的管理费总额超过1亿元。
若仅考虑权益类基金，据东方财富Choice数据，经测算，在2023年，广发基金旗下共有17位基金经理名下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权益类基金合计收取的管理费总额超过5,000万元，其中有5位基金经理名下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权益类基金合计收取的管理费总额超过1亿元。
2023年，5位名下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权益类基金，收取的管理费总额超过1亿元的基金经理中，刘格菘、王明旭这2位基金经理，名下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权益类基金收取的管理费合计总额均超过1.5亿元，分别为2.81亿元、1.87亿元。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5位基金经理中，王明旭、李耀柱、林英睿、刘格菘、郑澄然这5位基金经理，名下近5年成立且尚在运作中的权益类基金，在2023年内的平均收益率低于-15%，分别为-16.51%、-16.64%、-23.87%、-32.6%、-34.44%。
也就是说，广发基金旗下部分基金经理管理的权益类基金，在2023年内平均取得负收益的同时，整体上还收取了超过1亿元的管理费。
4.2 两家持股平台合计对广发基金持股超5%，其中合伙人包括旗下逾50名基金经理
除了固定薪资、基金管理费分成等，通过持有基金公司股份，基金经理或还能从基金公司的净利润中分得一定收入。
据证监会于2020年12月22日发布的《关于核准广发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变更股权的批复》，嘉裕元（珠海）股权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以下简称“嘉裕元”）、嘉裕祥（珠海）股权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以下简称“嘉裕祥”）、嘉裕禾（珠海）股权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嘉裕泓（珠海）股权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嘉裕富（珠海）股权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成为广发基金的股东。
公开信息显示，上述5家合伙企业为广发基金的员工持股平台。
其中，据2024年7月5日发布的《广发中证国新港股通央企红利交易型开放式指数证券投资基金上市交易公告书》，嘉裕元、嘉裕祥分别持有广发基金3.87%、2.23%的出资比例。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及广发基金官网数据，截至查询日2024年7月8日，共有逾50位基金经理通过嘉裕元及嘉裕祥，持有广发基金的股权。其中，基金经理刘格菘、郑澄然、李耀柱等通过持有嘉裕元间接持有广发基金的股份；基金经理刘格菘、张芊、林英睿等通过持有嘉裕祥间接持有广发基金的股份。
且上文提及，2019-2023年，广发基金的净利润分别为11.86亿元、18.24亿元、26.07亿元、21.34亿元、19.5亿元。
由于上述两家员工持股平台的合伙人具体出资份额的工商登记未披露，但从广发基金的净利润，可不完全统计出广发基金股东大概的收益。
即据不完全统计，2020-2023年，嘉裕元与嘉裕祥合计持有3.87%、2.23%的出资比例合计为6.1%，同期如果不考虑其他分红政策限制，两个持股平台通过持有广发基金股份对应净利润的大概收益，也就是浮盈或分别为1.11亿元、1.59亿元、1.3亿元、1.19亿元。而具体分红情况，可能只有广发基金知道。
值得一提的是，据公开信息测算可知，截至查询日2024年7月8日，基金经理刘格菘、李耀柱、郑澄然、张芊、林英睿通过嘉裕元或嘉裕祥，间接持有广发基金0.3739%、0.1353%、0.0921%、0.3673%、0.0703%的股份。
简而言之，2023年，广发基金在旗下逾八成权益类基金亏损的情况下仍实现了19.5亿元的净利润。此外，广发基金亏损基金收取的平均管理费或高于盈利基金。今年以来，关于基金经理限薪、退薪的市场传闻不断传出，公募基金公司内部管理现状值得投资者关注。而广发基金或“未雨绸缪”，早在2020年，旗下多名基金经理通过持股平台间接入股广发基金，或能从利润分配中分得“一杯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