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一位叫杨勤冀的老人跳海自尽,留下了一纸遗书。遗书里,他大加斥责刘德华的“冷血无情”,一时间,娱乐圈沸沸扬扬,刘德华更是被架上了舆论的火炉。这位老人是谁,为什么会自尽,为什么他又会斥责刘德华?一切还得从他的女儿杨丽娟说起。
(1)
1994年,16岁的杨丽娟在梦中梦到了一张帅气的面孔,或许是在梦里与帅气的面孔有了一些超现实的互动,让她在早上起来后莫名地感觉到汹涌澎湃。她觉得帅气的面孔很熟悉,肯定是在电视或者杂志上见过,于是她把家里的杂志翻了翻,终于确定了帅气面孔主人的名字—刘德华。
想来那时候四大天王的名头已经随着1993年春晚赵丽蓉、郭达、蔡明联合出演的小品《追星族》的爆火进一步在内地观众心里生根发芽。当时的刘德华唱歌好听,演戏好看,在娱乐圈还有着非同寻常的人缘,吸引了包括杨丽娟在内的无数少男少女。
那时候的杨丽娟,还未成年,10几岁的少女心中,本就充满了对艺人的崇敬,在这种偶像滤镜的加持下,特别是在梦境的暗示下,杨丽娟逐渐把刘德华代入到自己的生活,她觉得自己在刘德华生命里也是很重要的一个人。
辍学后的杨丽娟并没有选择工作或者外出去学一门技术,她也不爱交朋友社交,她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刘德华”身上,每天最重要的就是看刘德华的电影,听刘德华的歌,搜集刘德华的种种新闻和资料。这么形容吧,今天所谓的“私生饭”在杨丽娟面前都是小巫见大巫,杨丽娟已经把“追星刘德华”当成一种终身事业。
(2)
慢慢的,杨丽娟已经不满足这种只能和刘德华隔空相对的日子。她觉得自己就是刘德华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自己想要在现实生活里见到刘德华。
杨丽娟的父母虽然很难理解杨丽娟的这种行为,但疼爱女儿的他们还是选择迁就她,用实际行动支持女儿的愿望。1997年,20岁的杨丽娟在父母的支持下,掏出来9900元参加一个香港的旅游团。要知道,这将近1万元的开销在1997年是多大的开销,令杨丽娟感到失望的是,她虽然来到了香港,但并没有见到刘德华。不过她自己还是感到很欣慰,因为自己毕竟离刘德华又近了一步。
而伴随着自己年岁的增加,杨丽娟对刘德华的迷恋越来越痴狂,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每天她都盼望着见到刘德华,甚至每天焚香拜神,求神灵保佑自己能早点见到刘德华。而因为女儿的病态痴迷,杨丽娟的父母看在眼里愁在心底却毫无办法,为了早日帮助女儿走出心魔,父母只能在物质上给与杨丽娟最大支持。2003年,父母为卖掉房子,租住在400元/月的出租屋里。2004年,刘德华正在甘肃拍摄《天下无贼》,杨丽娟几方打听搬到剧组附近,每天埋伏在剧组附近,为的就是和刘德华能巧遇。
但可惜的是,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剧组都离开了甘肃,杨丽娟还是没能见到刘德华。也许正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执拗的杨丽娟又花费不少挖来了刘德华在香港的居住地址,这一次,她自己一人赶赴香港在刘德华家门口蹲守,但还是没能见到。
女儿的追星,几乎掏空了家庭。但父母似乎无怨无悔,杨丽娟也把这种父母的支持当成了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觉察到即将到来的悲剧。
(3)
2006年3月,杨丽娟再次向父母提出要去香港找刘德华的要求,这一次,父亲母亲都沉默了,因为杨丽娟不工作,加上家里要吃要喝,还要负担她花在追星上的各种开销,家庭已经四处负债,亲戚们也把他们躲得远远的。无奈之下,父亲杨勤冀想到了卖肾。
在杨勤冀的认知里,人有一个肾就够了,也还能活得好好的,再说卖肾能获得一笔不菲的费用,他希望有了这样一笔钱,女儿能见到刘德华,那么未来女儿就能好好过日子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卖肾的事情并没能让女儿醒悟,反而在几次往返香港花费完卖肾的钱后,见父母再也拿不出钱,杨丽娟借起了高利贷。
2007年3月,杨丽娟在借了高利贷后再赴香港。这一次她终于见到了刘德华,并且和偶像还合了一张影。
按理来说,杨丽娟已经见到刘德华,并且还合了影,在合影里,两人的动作还有一些互动,这属于刘德华对粉丝的最好关心了。但杨丽娟并不满足现状,提出了要和刘德华单独见面和签名的要求,被直接拒绝。这下,让杨丽娟又不高兴了。
让她更悲痛的事情发生在后面。因为杨丽娟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来源,高利贷的背后又和一些黑恶势力相关联,就在她在香港追星的日子里,催债人把所有催债的压力放到了她的父亲身上。就在杨丽娟和刘德华合影的第二天,父亲杨勤冀因为不堪压力重负,选择跳海身亡,自杀前他还留下了7页的遗书,遗书中全部都是在斥责刘德华,斥责他没有单独和自己的女儿见一面。
(4)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无疑是各方都不愿意见到的。但事情发生了,似乎事情的最大责任方并不在刘德华,事实上,好像刘德华也是受害的一方。但当年的舆论环境并不像今天这么透明,艺人并不完全拥有传播的主动权。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在指责刘德华的不是,一时间刘德华手足无措...
每天他都会接到无数粉丝的“威胁”电话,让他和粉丝单独见一面,否则自己就会去死。这对虽然在娱乐圈翻滚数十年的刘德华也是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处理,每天心事重重,不得不和经纪人商量暂时告别娱乐圈,降低自己的曝光。同时,自己也不得不接受心理治疗,以使自己尽快走出这段阴影。
而面对杨勤冀的遗书指责,杨丽娟的咄咄逼人,以及大众的误解和极端粉丝们的行为,刘德华还是选择了平息事端,匿名帮杨丽娟还清了高利贷。这一段描述,在《南方周末》的报道里写了出来。
可以说,刘德华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致。而杨丽娟,也在风波的舆论平息后慢慢归于生活,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
(5)
十多年后,媒体突然采访了杨丽娟,试图再度挖掘当年风波里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人们这才知道,杨丽娟这时候已经40多岁,没有成家,只是在一家超市里工作,虽然收入不高,但是有了真正意义上平静的生活。
而在主持人问及她年少时期让她疯狂的偶像,杨丽娟似乎有所逃避,不愿意提及他的名字,只用“那个谁”来代替。
当然,父亲当年的自尽,也让她陷入深深的忏悔里。当时父亲去世后,杨丽娟就把父亲的骨灰撒入黄河中,每年的清明节等重要节日,她都会去黄河边祭奠父亲,她也在内心说了无数次“爸爸请原谅女儿”。
而在问及她未来的打算,杨丽娟说自己的前半生已经一塌糊涂,她的后半生,“安静地过日子,好好照顾好母亲”。
访问到此戛然结束,杨丽娟的故事似乎也到此划上了一个并不圆满但还算完整的句号。对不追星的大部分人来说,杨丽娟的疯狂行为确实很难让人从心底认同,但有时候看看现在经常被媒体报道的明星“私生饭”,似乎又能理解杨丽娟当年的一些想法。但人终究是属于自己的个体,希望杨丽娟在经历前半生的荒唐后,能向她自己希望和追求的一样,“安安静静地过好下半生”,相信只有这样,父亲杨勤冀在天之灵才能得到一丝宽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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