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纯麟回忆新四军四师骑兵团6: 新四军怎样打造骑兵装备

近代史初绽芳华2024-07-08 10:47:25  128

光有马还不行,很多马的体力太差。

行军跟不上队,打仗冲不上去。

有的马,骨头架子不小,可是没有膘,瘦骨嶙峋,使人看了可怜,回到界头集整训后,周纯麟亲自带各大队干部,一起去检查马匹。

大家发现不少骑兵根本不懂得喂马,饱一顿,饥一倾,愿喂就喂,不想喂就不喂。

大家又去检查马草,看到有的铡得太长,有的甚至不铡,马料不加磨碎,一下子都倒进槽里。

到了五大队,吴先党学着周纯麟的样子,用手去摸一下马草,摸了一手泥巴,还找出石子、瓦片甚至铁钉。

再往马棚里走去,看到马粪没有打扫,有的马匹滚得满身尽烂泥。

有的马被鞍子磨伤了马背,背脊上烂得直流脓。

新买来的马,不合群,又踢又咬。

有个脾气粗暴的骑兵看到马不听他使唤,就把马拴在树上,把马打得遍体是伤, 还用马嚼子左右硬扯,拉得马满嘴流血。

吴先党看到这种现象,既心痛,又恼火,气得脸孔发黄,他把那个骑兵叫到跟前,狠狠地大骂了一顿。

“光批评他一个人不解决问题,我看要上喂马课,先讲清道理。我们总说兵强马壮,马匹要健壮,是要做不少工作的。”

周纯麟一边说,一边回想起自己在新疆时,钻到马房里学习喂马的情况,又对大家说:“步兵的脚,骑兵的马,要马匹强壮,必须要科学的饲养和精心的调理。”

检查过后,周纯麟专门集训干部,给大家上课。

首先说明马匹饲养和调理的重要性,特别从提高骑兵战斗力这个角度讲起,结合打老陈圩子中出现的问题,说明没有强壮的马匹,就不可能有骑兵的战斗力。

接着周又讲了马匹的喂养和调理的具体要求:马草要铡多长,如何淘洗干净,喂草喂料和加水的方法和时机,马草、马料的选择和搭配,夜饲、喂盐,以及马棚的打扫、马匹的清洁和遛马等事项,并且作出具体规定。

马匹要群养、群遛,才能养成马匹合群、恋群的习性。

周纯麟对此特别作了详细讲解:

“骑兵集群冲锋,在敌人没有强固工事和密集火力时, 很容易把敌人的建制搞乱,便于去消灭敌人,这是发挥骑兵战斗力的重要课题。

养成了马匹的合群、恋群的习惯,一旦打仗时,马跑散后,它可以自动找回来。

在平时,除了有传染病外,群养可以使马匹抢着吃,它就吃得快,长膘快,既省草料,又能喂得强壮,养成了合群习惯。”

接着,团部制订了遛马、马厩打扫、马匹洗刷、兽医对马匹的健康检查以及干部对马匹的定期检查等制度,使骑兵对马匹的喂养、调理逐渐走上正轨。

五大队大队长吴先党是骑兵团出名的爱马带头人。

他是湖北红安县四角曹门人。

全家都革命:他的父亲吴惟如、大哥吴子山参加红军后都牺牲了,二哥吴先海负伤成了残废。

吴先觉十五岁参加红军后,当过看护、医生和卫生队长。

骑兵团大队领导在界头集合影,左起:章尘、王孟凡、吴先党、程朝先、展广蕴、李宣化

当年他在红军西路军突围到达新疆以后,又学会了开汽车

他在长期战争环境中得了胃病,常常捂着肚子,脸色蜡黄。

他听了讲课后,执行得很认真,常常半夜披着衣服到处检查马匹。

他心直口快,婆婆嘴。

他一路检查,一路说话,老远就听到他那沙哑的嗓子在唠叨个没完。

除了团里规定的制度外, 他还提出了几个不准:马出大汗后,不准揭鞍;马猛跑后,汗不遛干不准拴起来;马渴时,不准让它猛喝水,而要不断提缰等。

这些,以后都在骑兵团推广起来,成为常识。

吴先党由于学过一点医,他与众不同的是随身带着手术刀和一包长针。

他碰到马负了轻伤,就亲自动手,给马动手术, 清理伤口。

他见到刚买来的公马,就叫人放倒,亲自动手骟马,常常搞得满身是血,满头大汗。

碰到马有病,他有许多土方子治疗,还给马“放血”。

他还掏出针包,亲自给马作针炙治疗。

他一面扎针,一面指点马身上的穴位:气海、通天、三川、三江……。

他一面动手,一面又在唠叨着:

“老百姓都知道,‘铜驴铁骡纸糊的马’,‘马有转缰之症’, 照看不到,就要得病。平时你不好好喂养调理,打起仗来, 你叫爹叫娘也没有卵用!”

为了使骑兵爱马成风,团政治处把爱马的重要性和注意事项,编了一首《爱马歌》,要大家天天唱。

有的同志还编了爱马快板:

自古英雄爱战马,

马壮才能杀敌人。

当骑兵,马是命, 不加爱护马会病。

别人打仗上前线,

你只能掉队拉马行。

平时把马调理好,

战时不负有心人。

待到疆场杀敌时,

人马一起立功勋。

……

2

有了马匹,还需要有马鞍、马蹬、马嚼子等一整套马装具。

经过大家讨论,骑兵用铁鞍子,更适合于实战需要,既结实, 前面有个铁环可以抓住。

可是,哪里去找钢铁呢?

那时我们真可说是手无寸铁啊!

人民积极帮我们去找,东找西找,终于让我们找到了。

原来在日寇进攻时,国民党把一大批治理淮河的器材,沉到洪泽湖东南岸蒋坝镇旁的一个大水塘里,已生锈了。

师部专门抽出老红军供给处长李作舟,前去动员老百姓打捞。

说话慢吞吞的李作舟,同当地群众关系搞得挺亲密。

寒冬腊月,塘水冷得彻骨,人们索索发抖。

李作舟作了动员,解决点实际困难,一声令下,长期生长在湖边上的小伙子,水性实在好,只穿短裤,腰系绳索,喝了大碗烧酒, 大叫一声“跳!”一个个跳进深水里,在水底下摸索着,把绳子拴住钢轨、铁车等,浮出水面,又喝上大碗热姜汤,然后许多人拉住绳子,“杭唷!杭唷!”齐声打着号子,把一件件钢铁制品拉上岸来。

有了这批钢铁,不但可以打马刀、 马鞍和马蹬,还可以用来造手榴弹,造掷弹筒,造枪的零件。

有了钢铁,骑兵团供给处的同志忙碌起来,他们分头到高良涧和岔河、青阳等集镇上找能工巧匠。

铁匠铺里燃起熊熊烈火,铁匠师傅们大显身手,按照设计要求,打出了一批批新的铁鞍、马蹬和马嚼子。

骑兵们领来了这些自己制造的马装具后,就自已动手缝制缰绳,编马肚带。

供给处又在洪泽湖西边人迹罕到的白台子,设置了后方,把一批军人家属组织起来,缝马垫子、马被套。

这些装备配套起来后,骑兵的马装具焕然一新。

骑兵们高兴地跳起来:“嘿!咱再也不是稀稀拉拉的熊样子了,是个象样的骑兵了!”

骑兵必须有好马刀。

团部叫各大队把缴获来的国民党骑兵的马刀,日本鬼子的洋刀,各色各样的,都拿来比较,吸取各种刀的长处。

讨论结果是:“我们的马刀要比日军马刀长五公分,比国民党马刀长十公分,也要有个护手圈,特别要十分锋快!”

有人说:要一刀劈下去,就能把敌人的脑袋劈成两半。

于是决定:铁匠打出的马刀,一定要验收。

要一刀劈下去,能把两个叠起的铜板劈成四瓣,刀刃没有一点缺损和卷口,才算合格。

团首长根据大家的意见,要供给处的同志按规定去打马刀,不合格的不收。

一批批崭新的马刀送到骑兵手里,大家在刀把上精心地缠上布条,还给马刀起个名字,叫“雪枫刀”。

团直指导员王开一随口说起快板:

雪枫刀,明晃晃,

千锤百炼是好钢。

一马扑到两阵,

势如破竹谁敢挡,

杀个东西南北趟,

好比关公斩蔡阳,

......

大家在马身上高兴地挥舞马刀。

可是,由于没有很好的训练,有的人用马刀把马耳朵削去半个;有的把马屁股砍得鲜血直流;有的差点砍到自己的大腿上;有的由于手没劲,握得不紧,刀在挥舞时飞了出去几乎掉在看热闹的老百姓小孩身上……

看起来,有马有刀还不够,还得进行严格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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