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政府对日态度逐步强硬, 近卫内阁组成后为挽救自身危机而侵华

史海撷英2024-07-07 10:20:22  98

自从广田内阁实行华北强化增兵以来,无论日本内阁的对华外交唱什么调子,日军在华北的实力却一直在加强。

七?七事变发生的背景

外国军队在华北驻扎始于八国联军强加给中国的《辛丑条约》。至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春,日本驻军早已超过原规定的各国驻军总数与驻兵范围,而且强化了组织,增强了作战能力。驻屯军司令部为最高机关,配属有步兵、辎重兵、炮兵、工兵、电信兵和北平、天津、山海关三个守备队,以及宪兵队、骑兵、坦克车、航空、汽车、摩托、化学兵等,并配备有军犬、军鸽、无线电台、军用艇等,具备了发动大规模军事行动的能力。

在日本国内政潮澎湃之际,日本不少报纸大肆刊登主张“讨伐”中国的文章。

4月15日,《读卖新闻》刊登消息,称中国正对日备战,将对日宣战。还煞有介事的刊登一幅所谓中国对日作战图,以煽起日本国民仇视中国的情绪。16日,又刊登消息,称南京政府操纵伪国、蒙古、朝鲜的反日运动。《夕刊帝国》于4月15、16两日连续发表号外,捏造事实,称中国藐视日本,鼓吹对中国要实行讨伐。《日日新闻》于4月18刊登《反对吾人的大陆政策,断不能容许》的文章,称中国正促请英、美等国组织太平洋集体安全保障制度,构成了对日本安全的威胁,故日本要坚决予以排击”。日本报纸甚至把冯玉祥离泰山、宋哲元回山东老家,都说成是中国对日备战的举动。这种吠影吠声的宣传已将战争气氛造得十分浓重了。

近卫以贵族的地位、军部的支持而出任内阁首相。但是,他也无法解决政治经济危机。军部、政党、军阀、财阀、官僚、地主之间的矛盾,在国内范围已经无法调和了,只有发动对中国的全面侵略战争,让这些势力在侵略战争中去满足各自的欲望,才能把它们结合在一起。这样,由日本国内动荡而造成的华北局势的一时平静,到近卫内阁组成后仅一个月,便出现了第二个“九?一八”。

抗战的舆论准备

五届三中全会标志国民党政策开始转变。全会确定的一些积极原则在慢慢实现,全国政局为之改观,向着团结抗日的方向迈进。

张群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3月3日,国民党中央常会决定外交部长张群改任中央政治会议秘书长,以王宠惠任外交部长。外交部亚洲司司长高宗武、情报局长李迪俊连带辞职。交通部长顾孟余辞职照准,由俞飞鹏接任。亲日派的权力开始受到限制,汪精卫影响政局的力量削弱了。

三中全会决议提出,对日外交“如果让步超过了限度,便只有出于抗战之一途”。这是国民党对日本政策的一大进步。

由于南京政府态度坚定,绥远抗战取得了胜利。3月15日,在归绥举行盛大的追悼抗战阵亡将士军民大会,国民党中央特派中政会主席汪精卫前往参加,蒋介石、孔祥熙也派代表出席。蒋介石、汪精卫、林森、阎锡山、傅作义等人都以不同方式热情颂扬了抗敌将士保卫祖国、为国捐躯的牺牲精神,鼓励将士为开辟中华民族的新路而献身。

蒋瑞元

6月4日,蒋介石在庐山表示,国内军事已经结束,要集中全国人才,调整机构,增进效率,统一建设,改革教育,筹开国民会议。

国民党中央由中政会、教育部发出二百余份聘书,邀请大学教授、各界领袖参加暑期庐山谈话会。周恩来、董必武代表中共中央,以各界领袖的名义受到邀请。双方对如何实现国共合作的具体办法,已经进行了多次讨论,对红军的改编、边区的建立等问题都有了初步一致的意见。

内政的逐渐统一

蒋介石对陕西善后的处理是极不公正的,耍了很多手腕。不过他也注意到了防止内战再起,采取了一些照顾各方利益的措施,使东北军、西北军在整编及换防过程中未发生武装冲突。

东北军的安置虽有很大的强制性,但仍留有相商的余地。杨虎城将军协助中央对西北军作了劝说工作,服从统一安排。

3月17日,东北军发表《致西北同胞告别词》,表示:“我们今后决将以埋头苦干的精神训练自己,充实自已,期望在最短期间成为国家劲旅,以备将来在政府整个国策之下,效命于国际战场的最前线。”“我们希望……大家一致地努力为国家民族的光明而奋斗”。4月27日,行政院会议决定:(1)甘肃省府委员兼秘书长周从政呈请辞职照准,任命贺耀组为甘肃省府委员兼代主席。(2)任命于学忠为江苏省绥靖主任,王树常为豫皖绥靖公署副主任,何柱国为军委会委员长西安行营副主任。(3)派刘峙、王树常、于学忠、商震、陈诚、孙连仲、庞炳勋、卫立煌、何柱国、刘茂恩、沈克、檀自新、缪徽流、刘多荃、吴克仁、董英斌、米春霖、胡宗南、曾万钟为豫皖苏军事整理委员,以刘峙为主任委员,整理委员会设在开封。

陈诚

陈诚专程赴开封,与东北军将领商讨整编办法。6月1日,召开苏皖豫三省整军会议,决定东北军按中央统一规定整编,各军长为:四十九军长刘多荃,五十一军长于学忠,五十三军长万福麟,五十七军长缪徽流,六十七军长吴克仁。编外人员分别安置在河南、江苏两省绥靖公署。

6月29日,杨虎城由上海乘船出洋,西北军也按南京的统一编制整编。

南京政府对四川军队也进行了整编。7月6日,在重庆召开四川整军会议,决定在重庆设川康整军委员会,以何应钦为主任委员,重庆行营主任顾祝同和川康绥靖公署主任、第六路军总司令刘湘为副主任,委员有重庆行营参谋长、代主任贺国光,第六路军副总司令、四十五军军长邓锡候,二十四军长、西康建省委员长刘文辉等川康各高级将领。四川是全国军制最杂乱的个省,经过整编,实现了“国军化”。

在停止内战,准备抗日的形势下,这种统一是积极的、必要的。

南京政府为统一财政金融,着手整顿并安定各省财政,制定了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下半年全国预算,以求工业发展、农业复兴。着重整顿了粤、桂、湘、豫、陕、晋、甘、川等省财政。久未统一的广东货币,也于6月19日起将广东历年通行的毫洋券,以国币照加比率于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底以前陆续收回,与全国货币统一。经过整顿,金融组织愈见健全,市场流通趋向稳定。

逐渐强硬的外交交涉

日本报纸赞扬五届三中全会宣言中“彻底肃清共产党”,“不改变对外政策”两点,但同时又引起日本的极大不安。上海《每日新闻》评论称:“国民党三中全会决定对日政策,是外表退让,内容强硬之政策”。“三中全会系使中国坚决准备对日抗战之转变关头”。

儿玉秀雄

近卫内阁以假象示人,外相佐藤在议会上大讲中日和平亲善。儿玉秀雄率日本经济考察团来中国,曾引起南京对日本的和平幻想,给以周到的接待,但也保持了一定的警惕。

4月12日,日本再次与宋哲元交涉修筑沧石铁路问题,宋哲元极力回避。同时于4月14日组织了冀察赴日考察团,由张自忠率领赴日考察。此后,又以中日经济合作名义组织惠通公司,张允荣为董事长,儿玉秀雄为副董事长。该公司在华北各大城市设立机场,日本在该组织的掩护下刺探军事情报。这说明国民党当局对日本虽有警惕,但尚缺乏足够认识。不过对明显侵犯中国主权的事件,南京政府没有再对日本妥协,而是采取了维护主权的措施。

6月18日,王宠惠在南京接见日本记者,全面回答了中日关系问题,着重表示:(1)中国宣传抗日精神并非提倡无原则的排日,两国感情不能专责一方。苟有侵略中国者,不论何国,我国民必起而主张抵抗。(2)对正在进行的日美谈判问题,强调如果涉及中国,第一须尊重中国领土主权行政之完整。第二须征询中国意见。(3)北方冬省与其他各省一样,均为中国领土,国家法令自当同样推行。尊重各国在华北的权益。(4)中日关系调整应本尊重中国领土主权行政之完整、平等互惠精神,循外交途径解决。(5)华北应先解决走私问题,至于政治问题的处理,只须日本具有解铃系铃之决心,解决至易。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实为南京政府外交上的一大进步。

华北抗战局面的形成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春,日本也在与英美拉关系。

由于日德签订反苏公约。使英国担心日本利用这一条约既对付苏联,也对付英国,因而幻想通过谈判“重开远东新政”,与日本协调关系。

日英接近却引起了南京的不安。美国在中国的竞争当时处于劣势地位,所以对日本企图限制它在中国的发展表示不满,一再警告日本,不得危害美国的在华利益,强调尊重中国的主权,保障门户开放政策的实行。

孔祥熙

南京政府为争取英美的援助,孤立日本,先后派出中国参加英国国王加冕特使孔祥熙、国民政府秘书长翁文灏等赴英,商洽中英关系。同时也进一步密切与美国的关系。

5月19日,中美无线电话开通典礼在上海举行,两国关系在向前迈进。中日关系的徘徊与中美、中英关系的进展,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西安事变后,刘少奇按照中共中央的指示,不仅在华北加强了东北救亡组织,而且也大力加强了对二十九军的争取、团结与教育工作。

宋哲元及其将领们处在中日矛盾最尖锐的环境中,走了一段两边取利的道路:对日本表示友好,给日本政治、经济、军事活动一些方便条件;日本给了他们一些武器,派日本陆军中佐中岛、少佐松井充当顾问。对南京政府一再表示服从,以受日军压迫为名,向中央要编制、要装备、要军饷、要修筑国防工事经费等等。

经南京政府批准,二十九军扩编了四个混成旅,得到了一些装备,领到了五十万元的国防事业费。

二十九军的动向直接影响华北的安全。全国抗日爱国运动的不断高涨,限制了宋哲元与日本关系的过分密切。

二十九军是有抗日传统的部队,他们憎恶日本侵略,南京政府也不容许二十九军倒向日本。中国共产党通过各种方式对二十九军作团结工作,在上层与基层都有中共党员开展秘密工作,帮助二十九军克服了时局给他们造成的困难,使二十九军在西安事变后发生很大变化。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春,日军在平津一带频繁演习,二十九军在平津民众的要求下分别在北平红山地区、保定地区举行军事演习,并邀请北平学生参加。

在南苑举办暑期学生军训,有一千多名男女学生参加。共产党员张克侠、冯洪国等都参加了军训的领导或调练工作。七七事变前,三十七师驻守北平,师长冯治安兼任河北省主席。一三二师主力驻扎任丘、保定间,一部驻南苑,师长赵登禹兼任河北省保安司令。三十八师驻扎天津附近,师长张自忠兼任天津市长。一四三师驻防察哈尔省,师长刘汝明兼任省主席。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4、5月间,华北地区开始选举国民大会代表,冀察平津成立国民大会选举总监督处,开始推举代表。这件事对华北有特殊重要意义,引起国内外的关注。它向全国表明,冀察政委会拥护国家统一,华北是中国整体的一部分,不容有任何争议,日本对华北的一切分化手段已彻底失败。

为何发生在七月七日?

近卫内阁登台后,华北局势顿成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惠通公司的飞机在华北各大城市间飞来飞去,但不是为中日经济合作,而是为军事侦察。

卢沟桥

日军在北平周围频繁演习,不断向二十九军北平驻军挑衅。丰台至卢沟桥之间是反应最敏感的地区。丰台是北平的南大门,原有二十九军一个营驻守。经过多次中日武装冲突,二十九军撤退,日军牟田口联队的一木清直大队占据了丰台,北平南大门遂被日军掌握。

平东已经伪化。平北有密云日军的向南威胁。唯有北平西南的卢沟桥及桥头的宛平县城,还有二十九军三十七师一一〇旅扼守,成为北平通向内地的唯一孔道。

宛平城驻军为二一九团的一个营,其余二一七团、二一八团及二一九团一部均驻守在卢沟桥附近。日本欲夺取华北,必先占北平,而欲占北平,则必夺取卢沟桥,以完成对北平的四面包围。

为夺取卢沟桥作准备,丰台日军经常以二十九军为假设敌,侦察地形,构筑掩体,反复进行武装演习。开始,每半月或一月演习一次,后来增加至三、五日一次;由虚弹演习改为实弹射击,不仅白天演习,夜间也演习,甚至多次要求武装部队由宛平城通过。日军还以北宁路局局长的名义要求测量、圈购大井村地区的民田,修建兵营与机场。日本华北驻屯军已经按捺不住武装侵略的狂热了。

近卫刚一上台,日本关东军参谋长东条中将便于六月九日向东京发出绝密电报,力主对华全面开战,反对与南京政府达成任何外交妥协。电报的结论是:“从对俄国备战的观点看来,我坚信,如果军事力量容许的话,我们应该首先打击南京政府,以消除我们后方的威胁”;而华北驻屯军则在北平搞了一次中日军官“联欢会”,与东条的密电形成鲜明对照。6月6日,中南海怀仁堂中日军官对酒欢歌,挥拳舞刀,口唱“中日亲善”,实则项庄舞剑。华北日军制造的这股和平烟幕,正是为了掩护他们谋划事变的阴谋。

卢沟桥

就在这一时期,平津间以至东京的日本军政人士,都在盛传日本浪人要在华北搞第二个柳条湖事件,东京的消息灵通人士甚至预言,“将会于七夕在华北出现”,华北驻屯军参谋长桥本毫不掩饰的说,可能发生事变的传言是确实的,而且有人说出事的时间可能在七月七日。这些表现说明,日本陆军已经有了一个周密的制造第二个“九?一八”的计划。

近卫内阁组成一个月,右派各党争夺激烈,前景暗淡。内阁除商决了一项日“满”一体经济发展方案外,其他均无所为。国家现金外流如故,入超继续增加。近卫为了挽救内阁命运,只有抓住“大陆政策是一切国策的根源”这条救命符,朝着发动对华战争的道路猛进。

7月上旬,南京政府召开的庐山暑期谈话会准备进行,冀察平津地区忙于国大代表的推选,日本认为这是“北支中央化”,实不能容忍。而此时华北当局为日本的和平烟幕所迷惑,缺乏应变准备。宋哲元为躲避日方的压迫,回山东乐陵老家去了。国际上,欧洲忙于内部事务,无力顾及中国。日本军部认为,这正是以反对“华北中央化”为名,占领华北,进兵绥远的最有利时机。于是日寇轰击卢沟桥的炮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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