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国时期,有一个胡人建立的政权,名为后赵。后赵的第三任皇帝名叫石虎,他算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第一位尊奉佛教的皇帝。可是这位一心向佛的后赵皇帝,却和慈悲为怀没有半点关系,他的残暴嗜杀和荒淫无度,古今罕有。
石虎出身羯族,放在当时有一个名称,叫做“杂胡”。石虎性格暴戾,喜欢滥杀取乐,遵奉强者生弱者死的部落法则。后赵皇帝石勒觉得石虎太凶残,将来可能为患,想要杀了他,但他的母亲王氏从中阻拦,说石虎是一位悍将,可以为他打天下。
石虎确实是一位能征善战的猛将,但他的性格,注定不会屈居人下。石勒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天经地义,石虎却觉得自己功劳大,想要夺取皇位。石勒一生中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没有除掉石虎,结果等他病重的时候,已经掌控不了局势了。
石虎率兵包围了皇宫,不让群臣知道里面的实情。太子石弘胆小懦弱,父亲一死,他当即表示愿意让位给石虎。可是石虎偏偏要当一把曹操再说,他扶持石弘即位,自己则把持着大权。等到他玩够了,再将屠刀挥向石勒一族。石虎尽杀石勒后代,并霸占了他的后宫,自己登基为帝,成为后赵的第三位皇帝。
石虎荒淫好色,他下令全国二十岁以下、十三岁以上的女子全部做好入后宫的准备,只要是美女,都必须是他的女人,要是敢嫁人,都要处以严厉的刑罚。石虎命令一下,地方豪强们借机掳掠百姓家中的美丽女子,有许多良家妇女在胁迫下只得自杀。
石虎的后宫人数达到数万人,而这些女子在他眼中都只是玩物而已,他还未当皇帝时,就连杀了两任妻子,成为皇帝后,杀死后宫妻妾更是家常便饭。
石虎的一大快乐就是杀人,在他的心中没有滥杀无辜这个概念,因为普通人尤其是汉人在他眼中根本就不能算人,他打猎常常以人为猎物,有时还会把宫女放在猎场,供自己和随从猎杀。
石虎穷奢极欲的程度,历代帝王中很少有人能超过他。石虎所建造的宫殿,全部由大理石砌成,规模庞大的宫殿下面还要再挖一个地下宫室,安置卫士数百人。宫殿的砖瓦全部由金子构成,柱子是用银浇灌的,墙壁上镶嵌着数不尽的宝石。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石虎还建造了九座宫殿,里面安放着一万多名宫女。就连石虎的卫队,也由一千名长相貌美的女骑兵组成。
正当石虎大兴土木的时候,后赵发生了严重的旱灾,百姓们颗粒无收,食不果腹,但石虎仍下令让他们上贡粮食,献出女儿,征发劳役。“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正是后赵百姓们凄惨生活的真实写照。
石虎的儿子们似乎也遗传了父亲变态的基因,太子石邃尤为甚。石邃残忍好杀,他喜欢将美丽的女子打扮起来,再斩下他们的首级,盛放在盘子里给宾客们传阅,然后再煮食姬妾们的身体。如此变态,实在令人发指,朝中有人看不下去,向石虎奏请约束石邃,石虎却扬言说司马氏父子自相残杀,丢了天下,让自己得到皇位,他绝不会干父子相残的事情。
可是石虎嘴上这样说,实际上他却喜怒无常,动辄打骂太子石邃。石邃本就心理变态,凶狠至极,父亲对他再一欺凌,他竟有了杀死父亲篡位的想法。然而太子石邃的政变没有成功,石虎杀了石邃和他的妃子孩子共二十六人,并斩杀了太子党上百人。
上天对石虎降下的责罚远没有结束,石邃死后,石虎立石宣为皇太子。后来石宣又渐渐失宠,石韬得到父亲石虎的宠爱。嫉妒让石宣变得疯狂,他命人暗杀石韬,将石韬砍掉手足,刺瞎双眼,然后剖腹杀死。兄弟间相残到这个地步,只能用没有人性来形容。
石虎得知是石宣杀死自己宠爱的石韬,还准备在葬礼上弑父后,十分愤怒,他命人将石宣带来,以铁环穿过石宣的两额锁住,让他像猪一样进食。然后石虎对石宣施加了严苛的刑罚,等到石宣奄奄一息的时候再将他活活烧死。石宣死后,石虎又屠尽了石宣的妻子和儿子,而他们其实都是石虎的子孙。
作为一位暴君,石虎可以说完全丧失了人性,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嗜杀、好色的皇帝,却是一位佛教的推崇者。
石虎统治时期,建造了数不胜数的寺庙,而且他规定,只要是出家的僧人,一律不用从事生产,还可以免除沉重的徭役和赋税。后赵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尤其是汉人,是社会的最底层,性命朝不保夕,所以有大量的人为了活下去,选择出家为僧。早在后赵以前,佛教的僧侣还被中国称为“胡僧”,但石虎统治的时候,佛教却成了国教。可以说,石虎对佛教在中国的发展所作出的贡献,比得道高僧还要高出许多。
然而,石虎这个残暴的皇帝,尊奉佛教与佛家所宣扬的慈悲为怀没有任何关系,他所看重的,不过是佛教作为统治工具的作用。汉人们为了求生纷纷皈依佛门,自绝于华夏且不再生育,这从短期来看,会减少后赵的税收,但从长期来看,有利于减少汉族人口,以达到羯族掌控天下的目的。
然而,虚伪而残暴的石虎没有实现这个目标。正相反,他的天下因为他的残暴和荒淫,很快就走到了尽头。石虎死后,他的儿子们为了争夺皇位自相残杀,冉闵趁机起兵,颁布杀胡令,并杀尽石虎的子孙。
石虎曾嘲讽曹操和司马懿,但他远不能和这两位相比,他为后赵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杀戮,而他的所作所为,也注定让他和后赵被钉在耻辱柱上。
参考资料:
《资治通鉴》
《十六国春秋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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