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德鲁克对于风险早有提示——“最大的危险不是动荡本身,而是仍然用过去的逻辑做事。”随着行业趋势掉头,上半场的增长逻辑悄然变化,最先做出转变和适应的企业,往往会脱颖而出。
早先一段时间里,环保红线不断收紧,整个化工行业都遭遇了“拷问”。几场大的治污活动下来,市场整合加剧,大量企业关停、整改,但有的企业却利用“大环境不好”实现了弯道超车。
湖北振华化学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振华股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在经历过技术更新升级、行业整合壮大之后,如今的振华股份,是全球规模最大的铬化学品和维生素K3生产商,产量占全球的四分之一。作为我国唯一以铬化学品为主业的上市公司,总市值超60亿,是行业的“隐形冠军”。
刀刃向内,环保短板“百炼成钢”
铬盐,是一种重要的化工产品,与制造业10%的产值都有关联性。在我国新能源、合金新材料新兴领域开始扩张后,铬盐越来越被广泛地应用在金属表面处理、耐火材料及陶瓷色料等领域,铬盐市场需求也水涨船高。
但是,6价铬作为有毒重金属,如处置不当,铬对人体健康和生态环境有不可忽视的危害。在绿色发展理念尚未普及的年代,铬盐行业简单粗暴的扩张和排放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环保,是“木桶最短的那块板”,也将是下半场竞争的核心要义——长江沿岸,湖北黄石,振华股份很早就意识到环保是企业生存、发展的基石,并预判到市场必将淘汰环保管理混乱、环保治理水平低下的落后产能,铬盐行业必将实现产业升级换代、逐步淘汰有钙焙烧等落后生产工艺。
上世纪80年代开始,铬盐生产突破国外技术封锁后不久,当时还是黄石无机盐厂的振华股份,就着手与天津化工研究院开展无钙焙烧试验,成功掌握这项技术,并在2001年获得了国家颁发的优秀科技攻关奖。在这之后不断精进,废除旧产业线,开启了一些列技改项目。
铬渣等废弃物的处理,一直是一个国际性的难题。振华股份投入巨资,建立了铬渣无害化、资源化综合利用处理系统、废水处理系统、废气回收处理系统等,实现了历史遗留堆存铬渣的全部处理,内部工业废水实现循环使用,所有烟尘、废气都先通过除尘或回收装置处理,实现超净排放。
上半场,混乱、粗放、低质量是打在产业史上的标签。而环保这柄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终于落下。
政策限制划定的“环保红线”比预想中来得更早。2003年,黄石无机盐厂改制为振华股份。也是这一年开始,一系列政策出台,对铬盐产业进行优化。
尤其是2011年,连续出台了《铬化合物生产建设许可管理办法》、《产业结构调整指导目录(2011年本)》、《关于印发铬盐等5个行业清洁生产技术推行方案的通知》,淘汰落后工艺、产能。
正如振华股份所预见的那样,在《产业结构调整指导目录(2011年本)》中,有钙焙烧、少钙焙烧列入淘汰、限制工艺,无钙焙烧成为主流工艺。
随之而来的,是市场的出清、工厂的关闭和整改。大家像是站在正在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中间,眼看着危机到来。走在时代前列的振华股份,早已将短板化为优势,更高的环保指标和成熟的工艺技术要求为他们带来了机遇,逐渐领跑行业。
如果说,上半场是生意人的狂欢,那么下半场就是实干家的修炼场。振华股份采取内部整顿措施,理顺企业发展的思路。一方面,强化内部管理,将原材料的采购从原来的中间商采购,转变为直购,降低采购的成本。另一方面,通过技术进步与技术改良,进一步降低生产成本,让综合成本得到进一步的下降。同时,出台激励政策,调动员工的劳动生产积极性,生产力得到逐步提高。
当我们仍以“环保”对其发问时,这家化工企业“轻舟已过万重山”。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资源化,是企业增效的另一个重要的途径,通过增值实现增效。
对于重点排污企业来说,污染治理的终极结果不是排放,而是资源化,说资源化是走向高质量发展的进阶之门也不为过。
在污染治理的链条上,很大一部分价值沉淀在废弃物、污染物当中,污染治理结果的资源化甚至成为一些企业起死回生、逆势增长的关键。
在对话的过程中,振华股份多次提到铬污染跨介质深度治理与资源化利用技术的研发及成果化应用,实现了多种废弃物深度处理、就地高效转化、商品化的成功案例。
振华股份现已建成含铬芒硝精制元明粉、含铬铝泥精制氢氧化铝、铬渣联产冶炼调渣剂等多条副产物资源化利用生产线,公司的环保深度治理水平及环保源头减量化、末端资源化技术行业领先,为中国铬盐行业的发展提供了很好的示范作用。
不断进取、不断追求更高水平是振华股份的目标。目前铬渣中的铁、铝等副产物的进一步回收和商品化也已列入振华股份发展规划。
实际上,不同领域的不同企业,资源禀赋、能力模型各不相同,进行资源化探索的路径和难度也不相同。目前大型央企、地方国企、民间资本、产业资本等通过项目投资、合作经营、兼并收购等方式扩大市场。
位于重庆的民丰化工,或许称得上振华股份在国内铬行业的老对手。以铬化学品的生产规模统计,振华股份与民丰分列第一、第二。2021年,振华股份实现了对民丰的收购,完成了一场行业标志性事件,放在全球市场上也颇为亮眼。
彼时,监管政策已经进入到推动产业整合的层次上,《关于加强铬化合物行业管理的指导意见》、《铬盐工业污染防治技术政策》均提出进一步提高行业集中度,进行集约化发展。牵手联合,是求强,也是求生。
资源整合有一个“T字理论”,像一根桩子锲入市场需求点,深度链接,再结合面的资源做广做大。“一横”代表面的东西,既要做面,更要做竖,提前布局、储备技术。
毫无疑问,这次收购是对“T字理论”的成功应用。铬,就是那根桩子。随着面的徐徐展开,销售渠道、产品结构、技术交叉、管理、资金等方面全面展开协同,充分释放优势。目前振华股份的铬盐产品实现总产量(折重铬酸钠)约24.5万吨,占据全球整体的1/4,产品远销日韩欧美等海外国家,已然成为了行业龙头。
每一个行业在走向成熟的过程中,都有过一段混战期,往后便是在时间赛道中的长途奔袭,这个过程中黑马会杀出重围。在这个过程中,产品型、技术型企业的时代才真正到来,掌握到自己行业的话语权。
猎寻机遇,下一个风口在哪
从五十年代的铬技术匮乏短缺,到如今的全球行业龙头,振华股份也并非“一口吃成了个胖子”。在迈过技术创新、政策收紧、体量突破之后,企业发展仍不断有新的挑战出现。
此前疫情反复,国内经济运行遭遇“三重压力”,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的日子里,“不确定性”成为了一种确定性,可就像丘吉尔那句“永远不要浪费一个好危机”说的,危机与机会并存。
在俄乌冲突开始后,海外铬化学品市场供需关系发生较大变更,海外市场对中国铬化学品的需求增长较快,而这一块需求恰好由振华股份填补。至此,振华股份的商业版图再次扩充。
逆势增长,究其原因,既是机遇,也有筹措。
预先布局、长期深耕是把握住行业机遇的关键。铬盐是一个非常小众的行业,加之应用广泛,虽然近几年中国经济步入新常态,许多行业受到冲击,但铬盐的行业壁垒高,市场空间一直稳健,受到影响较小。
稳健是优点,也意味着新的增长点难寻。对于行业龙头来说,当规模效应到一定程度,难点便在于“突破自己”。
突破自己,不止是产量更大、质量更优、技术更强,而且更困难的是对行业发展的想象力。
大象起舞,并非易事。振华股份给出的先手棋是,布局全产业链。
我国铬铁矿高度依赖进口,去年振华股份上线了铬铁矿自动化分选装置,并计划在适当时机尝试涉足矿山资源,从源头上保证主要原料的供应安全。
对于已有产品,进行精深加工,拓展联产产品。比如维生素K3,作为龙头产品,未来将加强与碱式硫酸铬的一体化经营,提升全链条的盈利能力。
下游,积极拓展新的应用场景。铬盐之后,金属铬将打开铬产品高值化应用新格局。
新能源,也是距离较近的风口。在公司发展规划中,推动铬化学品在大规模、长时储能领域的产业化进程,也被摆在了重要地位。
伴随着移动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信息化等技术的高速发展,“智能工厂”作为企业智能化发展的较高阶段和标志,已经成为众多企业的追求目标。2021年,振华股份与与科远智慧签订《绿色铬盐智能工厂示范项目——基于工业互联网平台智慧管控系统》项目,开启在铬盐行业智能工厂建设的新篇章。
如今的振华股份,还拥有国家级博士后工作站、省级企业技术中心和省级铬盐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等科研平台,科研能力进一步增强。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振华股份正把新的成功果实悄悄摘下,然后又踏上征程,向着下一个目标和胜利稳步迈进。
结语:
在2022年度石油和化工行业影响力人物颁奖时,获奖者-振华股份董事长蔡再华曾表示,自己一直以“打造世界一流的民族化工品牌”为己任。纵观铬产业的发展经历,从技术桎梏到自主研发,从籍籍小厂到全球龙头,未尝不是化工产业发展的缩影。在化工强国的使命感召下,一批又一批化工人投入建设,可以预见到一批龙头企业将实现对海外化工的追赶和超越,千百个“振华股份”将获得属于自己赛道的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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