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年4月,随着大同守军一万余人起义,山西全境宣告解放。这个时候,刚刚参加完太原战役和大同战役的华北20兵团收到了来自毛主席的紧急电报:
第20兵团暂不执行进军大西北的任务,转向北平、天津一带不放,杨成武速到北平接受新的任务。
杨成武司令员和李天焕政委随即乘坐火车开赴北平,来到北京前门火车站后,在接待人员的带领下,杨成武来到中南海,见到了等待已久的周恩来和聂荣臻。
几句寒暄后,周总理向杨成武介绍了他的最新任务:“我们马上就要召开全国政协了,还要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首都就定在北平,以后改名北京。你们20兵团的任务,就是保卫首都的安全。你除了担任兵团司令员,还要兼任天津警备区司令员,这是一个光荣又重要的任务。”
接着,周总理向杨成武传达了毛主席的意见,将20兵团的3个军的驻防位置一一标出,并再次强调:“20兵团的任务,就是包围平津以及渤海湾,随时准备粉碎敌人的突然袭击。”
当时渤海湾的情况非常复杂,有美国人和蒋军的军舰不断游弋,随时都有发动大规模偷袭的可能。毛主席把20兵团布置在北平的东西两侧,体现了对杨成武和20兵团莫大的信任。
据杨成武回忆,由于20兵团承担着保卫京畿的重要任务,平津的人民群众当时都称呼20兵团为“首都兵团”,毛主席私下里也曾称呼杨成武为“首都兵团司令”。尽管这两个称谓都不是正式命名的,但杨成武还是感到了莫大的光荣,以及这份光荣背后沉甸甸的责任。
在20兵团按照部署布防的同时,还有一项重大的任务在同时进行着,这就是开国大典上的人民解放军阅兵仪式。
这是人民解放军历史上最盛大、最庄严的一次阅兵式,为了确保完成任务,毛主席亲自指定朱德总司令担任阅兵司令员,聂荣臻出任阅兵总指挥,杨成武等人为阅兵副总指挥,杨成武同时还兼任阅兵指挥所主任。
在完成了这个任务后不久,杨成武这个“首都兵团司令员”很快又接到了下一个任务:负责护送毛主席到苏联访问的沿途安保工作。
其实,早在1948年的时候,毛主席曾有访苏的计划,当时他也是找到杨成武,让他带着一个熟悉的、战斗力强的旅,执行这个特殊任务。然而,在杨成武准备就绪后,毛主席却因为身体等原因取消了这个计划。
这次新中国成立后不久,毛主席重新把这个计划提上了日程。为了确保这次行程的绝对安全,周总理召集罗瑞卿、杨成武、滕代远等人开了一个会议,大家商讨后决定:从香山到前门火车站这一段路,由中央警卫团负责;从丰台到山海关这一段路由杨成武派部队警卫;山海关外则由东北部队负责。
12月9日,在杨成武的陪同下,毛主席从前门火车站登上了9002次专列——这趟专列,原本是杜鲁门送给蒋介石的礼物,蒋介石还没有坐上,就被我军缴获了——开始了他的访苏之旅。
当火车来到天津站时,警卫部队报告,前方路基上发现一枚破旧的手榴弹,已经处理完毕。但罗瑞卿和杨成武都不敢掉以轻心,立即下车亲自检查处理。在接下来的每一站,两人都要下车,听取警卫部队的汇报,以避免任何一点失误的发生。
在完成护送任务后,杨成武就返回北京了,直到2个多月后,毛主席访苏归来,杨成武再次来到了山海关迎接主席,并和他一起返回北京。
杨成武当年在闽西的时候就是红四军的战士,参加过一到五次反“围剿”,17岁就当上了主力团政委,毛主席对他是非常熟悉和信任的。在专列上,毛主席和杨成武谈起了傅作义和董其武,又说到了和平解放和“三种方式”。
听到这个话题,杨成武便向毛主席汇报了部队目前存在的一些思想问题,希望毛主席解答。他说:
我们的不少同志认为,北平方式之后,傅作义的旧部被大量保留了下来,分散到了我们的部队,尤其是董其武的部队和绥远各级政府,几乎是原封不动保留下来的,很多原来的国民党军官一律保留原有职位和待遇,变成了我军的高级将领和干部。比如傅作义、董其武、孙兰峰、邓宝珊等等,他们不仅是全国政协委员,有的还是中央人民政府委员,而我们的很多老革命,参加了几十年的革命,都没有他们的职务高。
杨成武还把大家编的顺口溜讲给了毛主席:“老革命不如新革命,早革命不如晚革命,不革命不如反革命,小反革命不如大反革命……”
毛主席听后说道:“大家的意见蛮尖锐,还有什么说法吗?”
杨成武坦诚地说道,不仅大家想不通,就连他这个司令员心里也有不少疑惑。过去解放战争期间,他长期在华北指挥作战,和傅作义是老对头了。
“过去傅作义太猖狂了。解放战争初期,我们打大同集宁战役,没有达到目标,聂老总命令我率领主力部队赶往张家口,掩护中央局和军区撤退,开辟第二战场。当时我们3纵的胡政委看到敌人进入张家口,都忍不住哭了。”
“此战失利后,傅作义不可一世地给主席写公开信,说消灭了我们的主力,还撒传单说要是我们能赢,就要给主席当秘书。当时这样的传单撒的到处都是,战士们都拿来擦屁股,印象太深刻了。可现在呢,大家说傅作义是升官又发财,当上了水电部部长,董其武也是,又是司令员又是省主席……”
听杨成武说完,毛主席点了一支烟说:“北平和平解放和绥远和平解放,傅作义和董其武是立下大功的,仅保护了北平这座千年古城一件事,傅作义的功绩就可以名垂青史。早革命不如晚革命,这个说法不好。全国胜利了,我们的新中国就像一座大厦,这座大厦不能空洞洞的,里面又有各种的陈设,要摆椅子沙发,字画鲜花,这样家里才好看,才舒服。我们不能只要自己的陈设,不要别人的陈设,这样是做不好统一战线工作的。要团结各党派,各界知名人士,不要单调,不要清一色,这样是搞不成一个繁荣富强的新国家的。”
毛主席的一番解释生动又形象,立刻就化解了杨成武心里的疑惑,毛主席问了两遍他有没有想通,杨成武都回答想通了,毛主席又说:“那好,你回去以后要向同志们讲清道理,我想大家都会明白的。”
回到北京后,杨成武便把他和主席的这番谈话汇报给了聂荣臻(时任解放军代总参谋长兼华北军区司令员),并专门指示《华北解放军报》发表了一篇评论文章,向大家说明和解释了这个问题。毛主席看到这篇文章后赞赏地说:“华北军区这个工作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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