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广西河池山区读书工作的聂震宁先生，创作的首部长篇小说《书生行》，2023年4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小说以中国上个世纪60年代初期为背景，书写山区县城一个初级中学的校园生活，着重表现教师的信念才华和性格特征。他们在爱才惜才的韦校长的带领下，怀着挚爱学生、为国家培育人才的理念，进行一系列教学实验，忘我地投入山区中学的教育事业，同时反映了特殊环境下人与人之间相依为命或勾心斗角的现象。
作者60年前萌发写作动机，直到近年动笔完稿。书中有亲身经历，也有天马行空的艺术翱翔。小说以现实主义为基调，浪漫主义为翅膀，情节细节扣人心弦，人物形象栩栩如生。贯穿全书的理想主义和人文主义精神让人警醒，让人羡慕。综合来看，这是一本知识面广，艺术性高，审美性强，蕴含真善美、耐读的书。
01名家点赞好评如潮
《书生行》问世后，该书在北京—上海—广州举办过多场读书分享会、研讨会，得到多个权威机构推荐，在各种图书排行榜上名列前茅。读者认为，《书生行》是一部教育小说，也是爱情小说、青春小说，更是伦理小说、励志小说。男主秦子岩原是北师大助教，他毅然决然地回到母校沂山县一中任教。他的爱人舒甄好是江苏人，武汉大学图书馆系毕业后先行一步分配到同校工作。他们的爱情非常纯真质朴，与事业融为一体。小说讲述这段爱情受到了各种各样因素的干扰，但他们始终相爱相敬，相互支撑，一心扑在教书育人的事业上。甚至在舒甄好因家庭出身将被下放到公社中学时，秦子岩要求放弃教导处主任的职务，相伴而行，无怨无悔。
作家评论家、专家学者纷纷对本书给予高度评价。人民艺术家、著名作家王蒙说，这是一本诚恳的、谆谆教育小说，如实的全文现实主义，淳朴善良的历史主义，这样一部诚恳的展现教育思想、教育目的、教育追求的小说是非常有新鲜感的。著名评论家、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李敬泽指出，《书生行》不仅是一部教育诗、教育史，它既是对历史经验的记忆和书写，同时对新时代文化的发展有非常重要的启示。著名评论家、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陈晓明说，这个小说让1963年、1964年的历史像“映画”一样出现在文学史中，非常鲜明，非常生动，非常具象，非常有力度，这些笔法当然是白描，很朴实，但是非常有力道。著名作家梁晓声认为放在整个文学史来看，这是可以填补空白的。著名作家张平谈及小说细节描写，认为是出神入化的，对人物刻画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著名评论家贺绍俊说《书生行》里边几次吃饭写得很生动，让我们身临其境，很有性格冲突。
有的学者认为，《书生行》是一部新中国的教育心史，呈现了共和国经验里的一条宝贵脉络，散发着苏俄经验所影响的人文主义理想，这是对共和国精神发展史的重要补白。有的谈到题材的独创性，“他用平实的眼光去看当时的青年知识分子的经历、性格、人格的塑造。关于上世纪60年代初期的教师青年知识分子，在文学当中表现还是接近于空白，这部书有补白之用”。还有的联系上个世纪20年代我国著名教育家叶圣陶的《倪焕之》、30年代苏联教育家马卡连柯的《教育诗》，认为《书生行》可以称之为当代中国的《倪焕之》《教育诗》。
02聚焦图书馆的书生行
图书馆是搜集、整理、收藏图书资料以供人阅览、参考的机构，具有保存人类文化遗产、开发信息资源、参与社会教育等职能和社会记忆（通常表现为书面记录信息）的外存和选择传递机制，能够发挥社会知识、科教信息、文化记忆的传播、教育作用。中学图书馆是个教辅机构，其职能主要是购置新书、管理报刊、借阅图书，辅助教学和教职工学习。在《书生行》中，一中图书馆不仅是帮助师生扩大知识面、学习社会和书本知识的园地，而且成了书生们展示聪明才智的第二课堂，交流研究成果和培育人才不可或缺的场所。
这部小说中人物塑造，事件叙述，矛盾斗争，情节变化，教改试验，往往离不开图书馆的存在和功用。小说女主舒甄好是图书馆学专业人士，担任校图书馆专职管理员（馆长）。沂山一中虽然馆舍条件较差，经费缺乏，但1929年建校以来，还是积累了大量宝贵图书，藏书超过3万册，生均60多册。在校领导和教导处支持下，舒馆长和谭助手立足于“让学校图书馆在教学中发挥更大的作用”，管理好图书，办起阅报栏，定期举办阅读名著教学讲座。这个讲座不简单，首次计划就近30讲，兰副校长打头讲《为革命而读书》，接着教师们有的讲革命文学《把一切献给党》《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国传统名著《西游记》《三国演义》《阿Q正传》，中国当代小说《暴风骤雨》《红岩》《林海雪原》，外国小说《牛虻》《静静的顿河》，外国科幻文学《八十天环游地球》，还有的紧密配合教学讲《十万个为什么》，以及艺术家故事《历代画家故事》《近世西洋十大音乐家故事》等。各科任老师热烈响应，主动接下额外授课任务，认真备课，发挥特长，精心演讲，“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学生们热心好学，下课以后，纷纷结集图书馆听课。老师在讲座中肯定的好书，下课后同学们抢着借出，争相传阅。馆里的墙报及时刊登学生写的读后感，老师给予点评。图书馆还列举了一份有时代感的阅读书单，引导师生读书。校园里读书成为风气，图书馆成为书生行的热门话题。因家庭问题受到歧视的矮个子男生宁镇扬和秦天民，正是在图书馆成长起来的优秀学生。
作者钟情的图书馆并不是一池静水，书生的思想也不是铁板一块的。在图书馆的讲座上，有青年教师秦子岩对马卡连柯爱心教育思想的真情演绎，也有后来升任为副校长的语文老师林茂坤批判保尔·柯察金与冬妮亚谈恋爱的惊人观点。
在政治风云变幻的年代，图书馆人不畏艰难对莘莘学子的爱心付出，让人动容。现在读书条件如此优越，有什么理由不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自觉好读书、读好书呢？笔者想到这里，就明白作者在《书生行》里大写图书馆的良苦用心了。聚焦图书馆，也就是聚焦全民阅读的平台与智库。近日，笔者随团到广西壮族自治区图书馆调研，向秦小燕馆长建议，提倡读一读对图书馆一往情深的《书生行》，结合网络图书和数字化管理，为正在广泛兴起的全民阅读热潮加温。
03生动精彩的细节描写
列夫·托尔斯泰说：“当我写历史小说的时候，我喜欢忠于现实，直到微小的细节。”细节是小说内容情节构成的基本单位，细节描写是作家创作的基本功之一。如果没有高质量的细节描写，就没有活生生的、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也就没有扣人心弦、打通人性而影响深远的作品。纵观中外名著，曹雪芹的《红楼梦》，吴敬梓的《儒林外史》，鲁迅的《祝福》，巴尔扎克的《欧也妮·葛朗台》，列夫·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等，无一不是以摄人灵魂的细节描写感染打动历代读者。
《书生行》作为一部以学校书生生活教学为主要内容的小说，没有刀光剑影的格斗、惊心动魄的悬念、曲折突兀的桥段，却能够引人入胜，让人爱不释手，从容不迫地读下去，除了人物典型化外，主要在于细节描写艺术的娴熟运用。秦子岩上任伊始，主动要求到各班听课。写照本宣科的课堂教学，是很难出彩的。但在作者笔下，老师讲课各有一招，语文、历史的吸引力自不必说，漂亮的俄语女老师动听的发音、优雅的手势，数学老师独创的大笔板书，体育课足球激烈的对抗赛，这扑面而来的动人细节描述，让人兴致盎然。
至于描绘地域民族特色的细节，展现风俗习惯、人情世故、民间俚语之处比比皆是。“孤寒仔”“打边炉”“压马路”“冲凉”“听壁脚”“马打滚”“爽神”等，使小说充满情趣，让人们记住乡愁，不忘师恩，留住校情。尤其是龙水河岸边的“狗望大水”多次出现，不仅是写故乡的奇特景观，更是小说主人公的梦想与追求的象征。
“此心安处是故乡”。在第二章，土生土长的秦子岩经过繁难的申请获得北师大批准之后，千里迢迢从北京到达沂山火车站，先到沂山一中工作的新婚妻子舒甄好正在等他。秦子岩大包小包从卧铺车厢下车，车上偶遇的绿衣少女玛格丽特送行，爱妻吃醋，夫妻亲吻，幽暗的站台上值班员警惕地喝问“什么人”……凡此种种，细节的真实描摹，烘托了环境的真实性，映衬了人物的典型性格，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作品的审美价值。
在遥远的桂西北山区，笔者曾与聂震宁先生在宣传文化部门共事，结为文友。早在20世纪80年代之初，他在《金城》杂志当编辑时，从小说写作起家，在文学创作上崭露头角。笔者曾写过文艺评论《执着的追求 动人的情愫——评聂震宁的短篇小说创作》，发表在《河池师专学报》1983年第1期。现在看到他用心用情写的这部年代长篇小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作者简介
陈学璞，广西壮族自治区党校二级教授，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全国社会科学普及优秀专家，广西优秀专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转载：红水河副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