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红山大队不富裕,给知青们准备的宿舍就有些潦草,只有一间半破房子,能称得上一的屋子还没有窗。
此刻正是人间三月,春寒料峭,风呼呼往里灌,吹凉知青们的心。
认清现实·许淑宁:“一步一步来吧。”
可怜巴巴·齐晴雨:“哥,现在怎么办?”
任劳任怨·齐阳明:“放心,有我一口不会饿着你。”
娇生惯养·陈传文:“这儿不会有蛇吧?”
乐于助人·郭永年:“墙要怎么砌来着?”
女士优先·梁孟津:“哦,看来要打地铺。”
【主CP:许淑宁x梁孟津】
【副CP:齐晴雨x郭永年】
PS:日常慢热向,超级人多嘴杂,纯谈恋爱不结婚,考上大学就结局,本文约等于七十年代校园文。
试读:
介绍
三月的天,细细密密下着雨。
许淑宁一夜就听着声看天花板,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不怨她娇弱,而是这批知青们是十天前从西平出发的。
一路上跟蚂蚁似的挤着,三天后下火车后以为能松口气,结果又被肩挨肩塞进客车里,颠簸大半天才到盘古公社。
名字嘛,起得是开天辟地。
地方嘛,不提也罢。
所谓的知青接待处,前身不知道是什么,就有间挂着牌子的办公室,偌大的空地上全是积水和泥,本来搭好的台子要举办欢迎仪式都临时取消。
许淑宁毕竟生长于工业发达的西平,父母又都是食品厂的职工,家里四个孩子,境况还算过得去。
她哪怕做好心理准备,十六岁的年纪还是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况且离开家本来就难。
可也没办法,毕竟下乡哪有挑挑拣拣的份,她要有这本事,不会到这儿来。
她能做的只有硬着头皮,听指挥每顿领地瓜吃,跟其她女知青们在仓库里打地铺暂渡,等着山路通。
按工作人员的说法,本地雨季多塌方,基本上十天半个月后能好。
听上去像是一眨眼,其实难熬得很,尤其还不让随意走动。
许淑宁这种活泼的个性,仿佛被关进牢里。
她又有点怕生,几天下来没交上什么朋友,只能孤零零地待在角落里,盼着快点下大队。
老天爷兴许听见她的心里话,渐渐放晴,原本百来个知青们走得都差不多。
到最后,女生宿舍里居然只剩下她跟齐晴雨两个人。
铺盖中间隔着五米远,透着一种生分。
齐晴雨本来有心跟唯一的舍友打交道,但看她成日里抿着嘴的样子,想想还是去隔壁找她哥齐阳明玩。
人一走,许淑宁失落之余松口气,盯着门的动静,把衣角的缝线挑开,从里头掏出张卷得仔细的五块钱。
这是出门前她妈给狡兔三窟放的,说穷家富路的要小心。
不过她从前最多就是到西平郊区学农,哪里跑过这么远的地方,一路上小心翼翼到看谁都像贼。
现在拿出来,是想着趁还没去大队,在供销社买点东西。
供销社就在接待处的门口,这几天被知青们几乎一扫而空。
许淑宁去得太晚,捏着票居然看不到什么东西。
当然,处处供应都紧张,她也不挑剔,逮着什么算什么,说:“你好,要一包糖。”
售货员眼皮一抬,指着边上的木板,上书“普通话不会”几个字。
这下许淑宁是结结巴巴,其实她平常也是说方言为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在玻璃柜台上戳两下。
售货员手往里一伸,跟着她点头摇头的动作挪着,表情虽然不耐烦,好歹完成了交易。
许淑宁就是去西宁百货大楼试进口货,都没见过这么多白眼。
她忍耐地咬咬牙,气鼓鼓地回宿舍,里头齐晴雨正在打包东西,看到她说:“叫集合了。”
许淑宁顾不上那点脾气,手忙脚乱起来,把所有行李塞进袋子里,才想起来回头道:“谢谢。”
齐晴雨正在跟被子搏斗,心想来的时候分明是这样,怎么现在装不进去。
她心烦意乱,只随意笑笑。
许淑宁有点敏感,要交好的心思又歇下来。
她把袋子上的抽绳绑得死死的,左拎着右提着,背上还有个大包,慢吞吞往外走。
不高的个子,远远看像是行李自己在动。
男知青郭永年路过,忍不住道:“同志,要不要帮忙?”
许淑宁看他称得上轻装从简,期期艾艾说:“那麻烦你了。”
实在她这身板,想硬气都很难。
郭永年生得五大三粗,爽朗道:“没事,以后大家都是战友。”
说完轻飘飘一抬。
许淑宁整个人也轻松起来。
她深吸口气跟着走,在泥地上左顾右盼,心想怎么没看到来接知青的车。
前头几个大队,好一些的还有拖拉机呢。
这种前提给她错误的想象,以至于看着红山大队的大队长赖大方一个人站着,还伸长脖子看他后面。
赖大方抽两口旱烟,看着面前这六个年轻人,脸上的沟壑好像更萎靡。
他道:“老陈,这比讲好的多啊。”
满公社就数他们大队最穷,多这么几个分口粮的,还不得闹翻天。
老陈急着把事情都了结,推脱道:“谁让你来得晚,先这样吧,你们快点走,待会天就黑了。”
赖大方是个不擅长争取的,叹口气操着不熟练的普通话说:“走吧。”
走,并不叫人惊讶。
许淑宁在学校拉练的时候也走过二十里地,但负重这么多对她太有难度,只好大着胆子问说:“大队长,远吗?”
赖大方踩灭烟头道:“三四个钟吧。”
他也不知道带着这帮生瓜蛋子要走多久。
许淑宁心想自己最多能撑半个小时,一脸惊惧,看他不像是好讲话的样子,不安地咬嘴唇。
赖大方看她小孩子样,下巴一抬说:“你包放一个。”
地上有两个筐,上头横着根扁担,他本来以为就三个人,以为自己能搞定,现在倒成个问题。
空间有限,许淑宁踌躇着是放轻一些但鼓鼓囊囊的包,还是重却扁扁的手提袋。
就放个东西,她纠结得跟什么似的。
赖大方不耐烦道:“快点,要走了。”
许淑宁是个催不得的,马上就把手提袋往筐里扔,齐晴雨见状,把自己的东西搁上面。
如此就还剩个筐,四个男知青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谁来省这个事。
不过沉默两秒,行李最多的陈传文已经一马当先。
他出头,别人也没甚么机会,一行人算是集合完毕,队形散乱往外走。
许淑宁轻松许多,扭过头道:“同志,我自己拿吧。”
郭永年只有个大背包,也不知道他怎么把所有东西放一起的,说:“没事,等我提不动再给你。”
许淑宁特别感激,都想原地给他磕个头,心想还是好人多,不过慢慢拉开男女之间的距离。
西平那边抓得紧,红袖章一天到晚吹口哨,她平常也不跟男生多来往。
但另一边的齐晴雨就没有这个顾忌,她跟在哥哥旁边谨慎道:“会不会有蛇啊?”
齐阳明心想那打死还能混顿蛇羹吃。
他好久没沾过荤腥,瞅着树枝都跃跃欲试,走近一看发现不是,失落道:“怎么不是蛇啊。”
这人,齐晴雨悄声说:“到了先换个鸡蛋吃吧。”
接待处天天就是地瓜和野菜汤,吃得人比黄花瘦,里头估计就搁半滴油,要不是还有家里带的一点干粮撑着,加上不用干活,兄妹俩早东倒西歪的了。
齐阳明听见蛋这个字就咽口水,不过说:“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他在西平的时候就听说这边穷,耕地少,但心底可以估计的情况没这么差,这会已经不抱什么期待。
齐晴雨心中一惊,讷讷道:“不至于吧。”
整个人脸跟苦瓜差不多。
但这种最坏的预料,还要等到目的地才知道结果,眼前最重要的是爬山。
许淑宁先开始还觉得能背得动包,慢慢的气喘不上来,落在队伍的最后面,准确来说是之一。
她余光打量着已知姓名的梁孟津,看他大包小包的,额角青筋都蹦出来,一股文弱的书生气,心想大家都不容易。
可她愿意助人为乐,也无能为力,猛地往前跨几步,追上跟大队长活泼唠嗑的郭永年道:“同志,包我拎吧。”
浑身是汗还逞强,郭永年甚至拎着包甩两圈说:“小事一桩。”
赖大方最看好壮劳力,挑着担很是赞许道:“好伙子。”
他普通话说得也不怎么样,毕竟建国至今才二十三年,文盲的问题都还没解决,更别提推行什么官方语言。
哪怕在西平这种省会城市,老一辈都只说方言。
因此郭永年比较能从语气和表情品出对自己的夸奖,嘿嘿笑说:“发扬精神嘛。”
勉力跟上来的陈传文插话道:“郭,能替我也发扬一下吗?”
他真是受老鼻子罪,都想找根木棍给自己撑一撑。
男知青们这几天也是住一个大仓库,说起话来自然比较熟稔。
但郭永年不太愿意接他的茬,反而目光一转说:“梁子,哥给你搭把手。”
又道:“他才十五,咱们多照顾点。”
其实几个人年纪都差得不大,但陈传文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他还大两岁。
郭永年见他话堵住,往后挪道:“你啊,脸皮太薄,下回吱一声就行。”
梁孟津生得唇红齿白,穿了件打满补丁的旧衣服,都掩盖不住气质。
他有一种虚弱的疲态,咬牙道:“还能坚持一会。”
男人嘛,逞英雄是正常的。
郭永年直接抢过他的行李说:“大队长说还有半座山呢。”
半座山?许淑宁耳朵尖,听得真真的。
她一脸自己即将下地狱的表情,双手叉腰仰头看,然后有些艳羡的望向郭永年。
同样被帮扶的梁孟津也不例外,他捏捏被勒得发红的手,和许淑宁对上目光。
这是头一回,两个人冲彼此微微笑。
合伙
不过很快,许淑宁就笑不出来了。
一是饿的,毕竟午饭都没吃,二是因为刚下过雨的地泥泞,塌方后还有很多碎石,越往上走,她几乎是每迈出一步就要停下来大喘气。
几个知青们的表现都差不多,连看上去孔武有力的齐阳明和郭永年也不例外。
因为前者负担着兄妹俩的行李,后者对许淑宁和梁孟津伸出援助之手。
两个人大包小包扛在身上,脚底和泥地更加黏在一起,越发显得举步维艰。
梁孟津心想自己也是个爷们,咬咬牙说:“年哥,我自己提吧。”
他还没抽条,长得跟瘦竹竿似的,风一吹衣服都鼓起来,好像连人都会倒。
郭永年看着不忍心,手上用力道:“没事。”
许淑宁其实也觉得不好意思,提议说:“要不我们俩拎一袋吧?”
一人拽一边,好歹分担点。
郭永年虽然是扛不太住,可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男人一口唾沫一口钉的,他还是再逞强说:“不用不用。”
许淑宁听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一开始掷地有声,坚持道:“我们可以的,真的!”
她说着话递一个眼神给梁孟津,有点怕他无法理解。
好在梁孟津只是年纪不大,不具备什么社交技巧,该机灵的时候脑子还是能动起来。
他直接伸手,半抢过来说:“可以的。”
郭永年手上一松,陡然充满力气,索性半推半就,只是不忘嘱咐道:“提不动就叫我。”
许淑宁悲壮地想,今天就是死,也得把它扛上去,眼神里透出视死如归的坚定。
梁孟津也被感染,最后的力量燃烧起来说:“我提右边。”
包是他的,他最清楚两边的分量。
许淑宁看他的样子,心想两个人半斤八两,估计也称不上是谁照顾谁。
她道:“换着来吧。”
梁孟津抿抿嘴,只是沉默地保持着同样的步伐。
他不足月就出生,小时候又跟着父母颠沛流离,伙食上只有稀菜汤,一直比同龄的伙伴们弱。
大院里人人都从军,能走路就可以跑操,只有他坐在房间里读圣贤书,成绩向来是冒尖。
自打学校停课后,他生活唯一的选项好像也失去,父母操心着他的将来,好几次长吁短叹。
梁孟津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当兵是不可能的,但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因此悄悄去报的名。
落子无悔,家里不同意也没办法,甚至出于种种原因,只能让他听安排到偏远的盘古公社。
来的时候多少壮志,现在都成笑话。
梁孟津觉得自己第一步就走不大好,脚下已经像有千百根针在扎,头回觉得自己很有军人家庭的风貌。
尽管如此,一行人看上去还是萎靡不堪。
就这状态,大队长赖大方回头催促之余,很想去公社问能不能退货,他已经不指望知青们能开多少荒,心想还是得给小队里多搭几个壮劳力。
但这种搭配干活,别人可不是全听指挥的,还得讲一点策略。
赖大方仅有的那点心眼全在搞生产上,寻思要从哪揪出两个倒霉蛋来。
但要齐晴雨说,不用特意去找,在场简直都是。
她虽然有哥哥帮忙,自己也是累得够呛,连抱怨都没力气,头回知道什么叫望山跑死马。
不过马在这年头比人珍贵,肯定不会叫累成这样。
人就不如牲口了,连住所都凑合。
要将之称为房子,其实也不准确,毕竟遮风挡雨这样最基本的都做不到。
虽然从痕迹看得出原来是大户人家,但现在拢共剩下两间屋,一间只有两面墙,另一间的墙倒是都在,但门摇摇欲坠,该是窗的地方剩个窟窿,以至于齐晴雨疑心大队长是在开玩笑。
她积蓄的疲惫全部爆发道:“这怎么住人?”
山里头本来就温度低,现在往这一站风都嗖嗖吹,再晚一点还得了。
但赖大方也没办法,他根本没拿到补贴,队里穷得叮当响,一分钱他都要掰成八瓣花,哪有这个余粮搞什么知青宿舍。
他只能打哈哈道:“你们收拾吧,天快黑了,待会去刚刚路过的房子里领干粮。”
许淑宁觉得他是落荒而逃,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哭腔道:“现在怎么办?”
齐晴雨没好气道:“人都走了,当然是我们自己办。”
她无故踹一脚院墙,灰哗啦啦往下掉,尘大得迷人眼,一时寂静无声。
齐阳明拽妹妹一下,打圆场道:“先进去看看吧。”
里头还算干净,虽然没有家具,好歹也没有蜘蛛丝,叫人稍觉得安慰。
最乐观的郭永年也缓过劲来,调动着气氛说:“起码地面是夯实的。”
但这种幸好,陈传文没办法接受。
他是大孙子,家里爷爷奶奶的命根子,只听这个话音,就知道晚上不仅要打地铺,还得半露天。
这天气,他是一刻都受不了,赶紧道:“咱们屋里挤一挤呗,跟火车上一样。”
知青专列把座椅拆掉,大家都席地而坐,夜里你靠我我挤你的,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性别。
但那会人多,现在就六个,也不知道此地民风有多保守。
许淑宁下意识咬着嘴唇,垂头不说话。
但齐晴雨有自家哥哥在,立刻道:“先这样,收一收吧。”
要做的事情还很多,郭永年想想说:“我去领地瓜。”
也就他还有点力气。
这个头一开,大家纷纷开口找活,各自忙碌开来。
许淑宁戴上手套,清理着院子里的杂草。
因为地还有点松软,对她而言勉强能应付。
另一边齐家兄妹去挨家挨户打听情况,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堆柴火,说:“回头我们得还。”
大队的规矩他们还不是很清楚,看到山也不知道往哪里上去,但开门七件事又是必备的。
只要不是以物易物就行,毕竟大家都不容易,这时代物资是最让人吝啬的东西,只有捡石头的梁孟津财大气粗说:“我有油。”
许淑宁都替他急起来,心想真是不会持家。
她到底有一种患难之交的感觉,深吸口气说:“我有糖。”
这样一来,就成了大家凑家底,蹲在屋檐下的陈传文看出她是故意帮腔,撇撇嘴说:“我的是辣椒油。”
又强调道:“很辣。”
虽说都是初来乍到的,但齐晴雨可不怕得罪人,她白眼一翻说:“辣的才好,驱寒。”
又代表哥哥道:“我们有个罐头。”
恰在此时,郭永年挑着担进院子说:“我跟队里赊了两棵树。”
一草一木归集体,队里什么都要工分换,赖大方不给他们修,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生怕队员有意见。
新知青对此还不大清楚,他们只是拍拍灰席地而坐,商量着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郭永年从大队长那里套话不少,说:“往下走两里地的天山大队有代销点,日常用品都能买,咱们两棵树跟别人换晒好的先用,就是大小上吃点亏,门窗家具应该能凑出来。”
不过墙成大问题,乡下盖房子都要张罗个十年八年,从挖泥制砖开始,他们这一时半会的,真是头疼。
总之一句话,钱肯定要花的,许淑宁捏着口袋问道:“大概要多少?”
她现在觉得前路茫茫,多留一点保命要紧。
郭永年颇有些为难道:“十来块。”
这还只是起灶台垒屋子,零零碎碎加起来,每个人最少要花四块钱。
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恐怕就梁孟津不觉得难办。
他刚想开口,看到满屋子的沉默,还是乖巧地闭着嘴。
许淑宁就在他边上,没留意到微妙的变化,只是头越发垂下去。
她上头有个姐姐结婚了,大哥前年刚去的东北插队,家里还剩上小学的弟弟,以及病弱的外婆。
父母供着一家子,这些年一直没攒下什么钱,这趟她出门本来就添不少东西,兜里揣着的二十块钱还是街道的补贴,现下真是一丝都不宽裕。
一九七二年,穷是正常的,人人都有苦衷。
齐家兄妹对视一眼不开腔,只有陈传文嘟嘟囔囔道:“本来知青就归大队管。”
道理是这样没错,执行起来差异很大。
郭永年道:“咱们公社没钱。”
他融入还挺快,都用上咱们了,许淑宁不想让他太难堪,说:“只能出了。”
大家其实都知道是这个结果,毕竟风餐露宿不现实,哪怕陈传文也不再有异议。
郭永年道:“那我去把东西买回来。”
再下去天该黑了。
出力的时候齐阳明是不含糊的,说:“我也去。”
他俩算是壮劳力,剩下的全跟小鸡仔差不多,还眼巴巴地盯着他们出门。
郭永年本就是爱牵头的,生出为人父母的责任感道:“看好门,别乱跑。”
院门大开,能看住什么?别人家的鸡鸭都来去自如。
齐晴雨看它们活蹦乱跳的样子就咽口水,扭过头道:“哥~”
齐阳明心中了然,嗯一声算是回应,只盼着代销点能搞到点油水,不然连他都快成人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