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部队好容易煮顿饺子, 却突然接令出发, 有战士看着饺子哭了

晚上回忆这百年2024-06-06 00:52:44  131

八路军吃饭

1938年农历十一月底,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二支队的几个连队冒着寒风、踏着雪路,连夜从泊儿镇奔赴日照县的石臼所海港。该港是朱信斋(后当汉奸)的老家所在地,当时朱曾有意欢迎八路军进驻,但等王传斌军赶到时,已被国民党军队占据。

青年干事王传斌随部队走过了日照大半个县境,见到当地有水牛、竹子,村舍田园里多有可以嫁接橘子的橘科植物,景色和北部各县大大不同。夜间王传斌队伍在港口外等待,天气很冷,有的战士还未领到棉裤,穿着单鞋,冻得脚疼。李贵德连长便领着大家喊口令、跺脚取暖,只能奏效一时。

以二支队此时的兵力装备状况,武装夺取该港是不可能的。于是,部队撤到一个叫上元的大村镇,全营住在一家大地主的十进(即进其大门后,可以看到东西南北各有十间房屋的大门连开)大院里,地主早已逃跑。

罗绩伟营长忙着到各连队指导煮大米饭。大米饭是红的,王传斌还是第一次看到。菜是虾酱。把死鱼烂虾放入院中一个水坑,加盐腌着,捣碎即成虾酱,这是穷苦人才吃的东西。富人们吃的是另外加工的。这里的咸菜都是鱼腥味的。

部队回到泊儿镇后很快召开了由我军发起的“抗日联军司令员会议”,邀请驻诸城附近各路地方的部队头脑参加,其实都是一些当地的“地头蛇”,各有各的旗号和后台。刘涌司令做了认真的准备,书面文字材料由时任宣传科长的李向群同志写好。

刘司令是东道主,对各方进行招待、交谈,做主题发言,表示了愿与各方合作联合进行抗战的诚意。会议最后还通过了一个联合宣言、声明之类的文件。这些头头们的消息也灵通,知道最近在沂水县东里店,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沈鸿烈已经和当地八路军召开过类似的会议,听说还要“划分防区”等,但是会后,沈照样对八路军打击、压制。

我方召开此次会议的根本目的,是借此宣传我们的政策主张、疏通关系,至于是否行得通也不抱多大希望。

时间已近除夕,各连队都忙着包饺子,这让王传斌想起在家中过年的情景。到了除夕之夜,大家忙得正欢,司令部突然发出命令:当晚七点钟立即出发。有连队眼睁睁地看着包好的过年饺子,却吃不到嘴里去,很不是滋味。事后,该连指导员说,战士们坚决执行命令,只是有的战士都哭了。

部队连夜行军北上,到达了胶县南部的相公庄。部队突来,老百姓都在过年,村长即分派各家各户分别向部队送饭,王传斌吃到的有米面、豆沙包等。

为使老百姓了解八路军,王传斌动员几个青年队员到各家拜年以联络感情,效果不错。有一个小青年愿意和王传斌结交兄弟,以后部队第二、三次再来该村驻扎时,他还向我方报告了附近其他军队的情况,刘涌司令员对此很高兴。

部队在胶南、高密、诸城等地游击,和汉奸张步云部有些小战斗。此时天气已较暖和,有利于部队行动,我军无损失,敌人也不愿恋战。

二支队在此活动近月余,然后返回泊儿镇。王传斌曾在墙上用石灰或黑灰书写“一切服从统一战线”“一切经过统一战线”的大标语。他听说,在山纵驻地附近也是这样宣传的。

在泊儿镇,很快宣布了上级的命令,部队奉命将现名二支队的番号缩编为第八支队(司令员马保三)第二营,刘司令员担任营长,现在的营缩编为连,原来的营长担任连长。

许多人对这次的改编迷惑不解,相互打探究竟,有人甚至为此离队而去。

此时,部队又接到向西开拔的新命令,目的地是何处也不宣布。部队转移是常事,但这次有“大搬家”离此不归的意思,这就引起了大家的猜疑,特别是一些在当地新入伍的战士为此逃跑了。

有一个连队,战士中会道门成份较多,白天听指导员上课,晚上则在窗台、墙角偷偷地烧香、磕头。像这种情况,经过教育可以转变,可是由于情况变化太快,听到西行的命令后,还是有不少人逃跑了。

纵使如此,部队仍旧向西开拔,经莒县,到达沂水县的夏蔚镇时稍停数日。刘涌营长到王庄向山纵张经武指挥汇报。山纵政治部举行晚会,对二营表示欢迎,同时也为二营送行。张指挥说了很多,王传斌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说的一句话:毛主席指挥有方,是当代的诸葛亮。

会后,二营继续沿着朱位、旧寨、莫家庄西行。这里已经进行了一年多的根据地建设工作,莫家庄一带的群众特别热情,给部队送茶水表示欢迎。部队再向西北,进入新泰县到达龙廷镇,这是一个大镇,西距新泰县城几十里地,已被日军占领。

部队连续行军近一个月,大家都很疲劳,入夜后即睡觉。就在黎明前大约四点钟,人们睡意最浓的时刻,镇西头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该镇西面地势平坦,小麦已黄,等待收割。二营年轻的值班战士不顾疲劳,以高度的警惕性注视着前方,突然听到在麦地里行走的异常脚步声,定睛一看,是黑忽忽的一群鬼子兵持枪前进!这位战士毫不犹豫,立即开枪射击,日本鬼子马上卧倒还击。

该连闻声立刻派兵支援,阻击日军,并派人报告营部。敌人显然有备而来,而我方对敌情不知,也没有作战准备。为避免伤亡、保存力量,刘营长决定紧急向东撤到一条小河东面的土门村。王传斌所在政治处的同志紧急行动中比较迟缓,李向群科长严加催促,才跟上队伍,没有受到损失。

这次二营被突袭,牺牲一人,牺牲者是沂北步前村附近的刁风山同志,他是最先参加六大队的地下党员。

部队撤至土门村后天已亮,敌人没有再向前进攻。从远处可以看到龙廷镇的鬼子兵在蠕动,镇北面一座不高的山上,日本兵吹着军号,简短而有节奏。当天,日军撤回新泰县城。

营部抓紧时间召开连级干部会,对此次事件进行总结,表扬了值班的连队果断鸣枪应敌,避免了大的损失,表扬了值班的年轻战士。随后王传斌到该连和这位战士交谈并给予表扬。

此次龙廷镇遭遇日军突袭,有很大的疑问,日军为何来得这么快?攻击点又那么准确?二营到达龙廷镇宿营后已近天黑,距次日敌人突袭时间仅十几个小时。1940年秋,王传斌见到刘涌司令时又问及此事,但他也没有明确答案。不仅是王传斌,当时地方党组织也怀疑该镇有敌人的奸细,但抓不到证据,也就始终不能弄清事情是怎么回事。

部队的西行因龙廷镇突袭受阻。前方敌情不明,部队只得停下来,不断向西派出侦察员,了解敌情,以免再次受到暗算。

此时小麦逐渐黄熟,有的已经收割,村边的麦场堆满麦秸,农民在忙着打场。王传斌抽空四处走走,看见农民用加热催生地瓜的秧苗,感到很新鲜。在一个麦场的空地上,他还看到一个战士在烧黄裱纸,边烧边低声哭泣。

王传斌上前询问,战士告知,他是文登县人,姓丛,是胶东61团的,奉命押运黄金来山纵指挥部,完成任务后该团留在沂蒙区。最近调往龙廷镇附近,就在前天早上敌人突袭时,他们的驻地也遭到袭击,和他一起参军的堂兄弟牺牲了。顿时,王传斌对这位战士产生了敬意。1952年,王传斌在山东省团校工作期间,曾遇到一位文登籍姓丛的女学员,无意和她说起此事,巧的是她和那位战士竟然是同宗同族。她说那位战士已经活着回到了家乡。

关于部队此次西行的任务、目的,大家始终没有听到有关正式的命令或解说。但是它导致的后果是显然的,部队减员很大,最为可惜的,是放弃了诸(城)、胶(县)、高(密)等地区,失去了发展壮大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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