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媒CNN报道,当她第一次走进他的酒吧时,她感到一阵兴奋——渴望见到这位她在网上关注多年的帅气迷人的年轻男招待(charming young host)。
在去年1月那个寒冷的夜晚,他们边喝香槟边聊天——这是令玉(Yu)迅速坠入爱河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她后来坠入深渊的导火索。
41岁的余是一名临床医生,也是带着两个孩子的离异母亲。很快,她就开始在东京主要红灯区的酒吧里与他共度每一分钟的空闲时间,并在价格大幅上涨的酒水上花费了数千美元。
作为回报,他给了玉很多关心和小礼物,还陪她一起庆祝生日,甚至承诺给她买一枚戒指。
玉说,“他对我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相信了他。”CNN为了保护她的隐私,使用了化名。
当时这位20多岁英俊帅气的男招待鼓动她在酒吧里消费,结果很快(她的消费)就失控了。
然后,当她的钱花光了,一切都变了(Then, her money ran out ,and everything changed)。
由于玉没有办法支付她欠酒吧的2500万日元(约合115万元人民币),那个年轻招待说会帮助处理这笔债务。但现在,情况变成了玉必须要偿还他这些费用,而性工作是唯一的偿还方式。
专家告诉CNN,玉是数百名经常光顾日本所谓的“招待俱乐部”后而被迫出卖身体的女性之一。
在东京霓虹灯闪烁的歌舞伎町区,有300多家这样的场所,为孤独的女性提供男性陪伴(offering male companionship to lonely women)。
虽然不是所有的招待都会剥削(exploit)女性客户,但当局表示,一些俱乐部与有组织的犯罪有关,而活动人士表示,(有关部门)对该行业的宽松监管导致了这类行为的恶化。
一群男招待在陪同女性顾客
根据日本现行法律,任何年满18岁的人都可以进入这些俱乐部,立法者提出更强有力的保护措施的努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
活动人士表示,在2023年取消新冠肺炎限制后,极端债务、剥削事件和性交易案件激增,在经历了连续几年的商业关闭和社交隔离之后,女性纷纷涌向这一类招待俱乐部(host club)。
据日本放送协会(NHK)报道,去年,东京警方逮捕了140名涉嫌在歌舞伎町从事性工作的人,比前一年增加了三倍。据NHK报道,在被拘留的人中,40%的人告诉警方,他们是为了偿还在招待俱乐部欠下的债务。
随着此类案件的增多,当局为受害者设立了帮助热线,并逮捕了涉嫌强迫负债客户从事性工作的招待(and arrested hosts for allegedly coercing indebted customers into sex work)。
据NHK报道,去年12月,东京警方检查了歌舞伎町的176家招待俱乐部,发现其中75%的场所违反了监管规定,主要原因是没有清楚地标出酒的价格,以及把菜单放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
“这基本上是一个浪漫骗局。”日本上院议员盐村绫罗(Ayaka Shiomura)说。盐村曾推动加强防范招待俱乐部剥削顾客的措施,但没有成功。
“其中一些女性被洗脑,认为她们在和这些男招待约会(Some of these women are brainwashed into thinking they’re dating these hosts)。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爱的代价
对于许多受害者来说,这个恶性循环是从网上开始的,尤其是在社交媒体上——当疫情限制迫使俱乐部关闭时,招待者们在社交媒体上建立了自己的粉丝群。
28岁的三上留衣(Mikami Rui)在过去的10年里一直担任招待,他说在他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这些俱乐部都不是很出名。但他说,由于Instagram、TikTok和X等平台在日本的流行和发展,“一些意识正在日本传播”,在这些平台上,招待者们“非常努力地提高知名度”。
现年28岁的Rui已经做了10年招待
虽然他坚称自己从未强迫他的顾客从事性工作,但他承认自己以前曾说服过女性进行远远超出她们能力的消费。
如今的他声称,“我现在招待女性,不会向她们要钱……我坚持只让她们负担能负担得起的消费。”三上留衣在18岁时被招募,已经做了10年的招待。
为那些性侵受害者和帮派暴力受害者提供上门咨询服务的东京维权人士Hidemori Gen说,在这些应用程序上,招待会识别潜在客户,并与他们调情,吸引他们来俱乐部。
Gen说,通常情况下,招待会以脆弱的年轻女性为目标,榨干她们的积蓄,然后强迫她们从事性工作来偿还酒吧债务。
在去他的俱乐部之前,玉已经在YouTube上看了两年这位年轻招待的视频——第一次见面为两人之间一段虚假承诺的单方面关系奠定了基础。
维权人士Hidemori Gen
那天晚上之后,他主动联系她,要求再见到她——于是玉又一次来到了俱乐部。玉说,很快,他就在餐馆和水烟酒吧招待她,对她的关注“超过了其他女孩”。他还谈到了玉一直想去的地方,比如迪斯尼乐园或日本著名的冲绳岛。
国会议员盐村说,男招待们的这种特别的关注导致女性受害者——有些受害者年仅18岁——常常真的认为帅气的招待就是她们的男朋友。
她说,招待可能会“早早”与顾客发生关系,以建立彼此的亲密关系,他们会说“我爱你”、“我们结婚吧”之类的话——有些招待甚至会去见她们的父母。
一直以来,玉都在积累她无法支付的账单(The whole time, Yu was racking up bills she couldn’t pay)。
这些招待俱乐部通常会为新顾客提供大幅折扣,用便宜的饮料吸引他们,一旦他们上钩,就会抬高价格——俱乐部里一些酒的价格高达6000美元(约4.34万元人民币)。
盐村绫罗
许多招待还鼓励客人一次把酒吧间的账单开好几个星期——这就是一些客人的债务膨胀到看不见的原因。
玉说,“他问我:你打算怎么还我钱?当我说我不知道时,他居然说,去国外做性工作吧。”
“我不想。但他说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做这个,我每个月可以赚800万日元(约合37万元人民币)。”
在充满绝望和耗尽积蓄的情况下,玉开始在日本以及中国的澳门和香港地区从事性工作。她说,她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我们每天工作10多个小时。每小时都有一场演出,我被选中,然后被买下。看到包括我在内的大约100个女孩被买下,我真的很难过。”
“当我的身体疲惫不堪或感到虚弱时,我想这样会更容易死去。我想了很多很多(When my body was exhausted or I felt weak, I thought it’d be easier to die. I thought about that a lot)。”
由于对自己感到羞愧和愤怒,她没有把自己的困境告诉朋友和家人。
国会议员盐村说,即使受到剥削,许多女性仍然把招待视为自己的男朋友,想要支持他们。
“我认为这表明了这种精神控制是如何深入人心的(I think it tells you how this mind control runs deep)。”她说。
没有规定,就没有缓解
负责为性侵受害者提供咨询服务的Gen说,仅去年一年,他就看到像玉这样的案件增加了五倍。
他说:“去年春天,当我们摆脱疫情,摘下口罩时,有关招待俱乐部的咨询急剧增加。”
法律滞后于案件的激增,允许剥削存在的招待俱乐部继续着他们的阴暗做法。
盐村去年在国会提出了一项法案,呼吁当局进行调查,提高公众意识,为受害者提供咨询服务和就业援助。
由于日本当局的拒绝,该法案未能通过,一些批评人士认为,女性顾客本身就对光顾招待俱乐部和不负责任地消费负有责任。
盐村绫香(Ayaka Shiomura)是日本国会上院议员,她一直在为限制剥削性的招待俱乐部的存在和帮助受害者的法律而努力。
这意味着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招待者们和招待俱乐部的自我监管——一些招待已经承诺要这样加强监管。
自今年4月以来,东京十多家招待俱乐部的经营者(每个经营者都拥有几家场所)表示,他们将拒绝20岁以下的女性进入,以防止顾客欠下难以偿还的巨额债务。
招待者三上留衣对这一措施表示欢迎,称违反规定的俱乐部应该被关闭(Rui, the host, welcomed the measure, saying clubs that break the guidelines should be shut down)。
但除了13家运营者拥有的俱乐部之外,还有更多的俱乐部承诺遵守新的自律规则——而此前在日本全国范围内没有过这样的承诺。
即使在东京,盐村也对俱乐部是否会履行承诺表示怀疑,并表示如果问题继续存在,她将重新提交之前被否决的法案。
“很多人说这是女性的自我责任。但我不敢这么想,”她说。“我认为日本社会有一个问题,就是把十几岁和二十几岁的年轻女性的身体视为产品。”
对于那些生活已经被颠覆的受害者来说,几乎没有什么缓解她们的痛苦(And there is little relief for victims whose lives have already been upended)。
玉现在不再和招待者见面,她说在她偿还了大部分债务后,招待者免除了她的债务。但由于已有的账单和沉重的信用卡债务,现在的她仍然感到身陷困境。
“我还在从事性工作,因为我不能离开。但是我不想做这份工作,我觉得我要崩溃了。我已经跌进了谷底。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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