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太远、美国太近。”
多年来,墨西哥人习惯了仰望它北面的近邻,将其视为经济的楷模与政治的“灯塔”、个人移民梦想的寄托;美国人也习惯了高高在上地俯瞰它的邻居,认定这里充斥着毒品、黑帮、非法移民、落后的经济……
直到最近几天,美国媒体在关注邻国墨西哥总统大选时赫然发现——这个美国人不大看得不起的国家的最新一次大选,竟比美国人自己的大选更具理想主义色彩。
6月2日,墨西哥大选如期而至。人们在这一天涌向投票站,选总统、选议员、选州长……最受瞩目的,无疑是总统大位的争夺。
这场选举在程序上并不复杂,一轮即可定胜负。按照近期民调,最有可能获胜的是执政党所在竞选联盟的候选人克劳迪娅·欣鲍姆,其次是在野党联盟的候选人索奇特尔·加尔韦斯。
即便是此前对墨西哥政坛毫无概念的围观者,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本次墨西哥大选的最大看点:这是两位女性候选人的争夺。
正是这一点,让一些美国人直接破了防。
《墨西哥即将选出第一位女总统,美国不会很快朝这个方向发展》——就在墨西哥大选前夕,美媒CNN网站上刊登了以此为题的评论文章。
文中所言的事实显而易见:尽管美国一直自诩在性别平等这类政治议题上走在世界前沿,但时至今日,它却尚未选出过一位性别为女的政坛“一把手”。放眼西方民主阵营,美国都堪称是“后进生”。
8年前的2016年,人们曾以为希拉里·克林顿有望成为“零的突破”。然而8年后的如今,她老对手特朗普还在美国政坛翻云覆雨,希拉里本人却已淡出美国政坛核心圈,女性担任美国总统依旧遥遥无期。
这样一场“预定”女总统上位的墨西哥大选,既让一部分美国人破了防,又使另一部分美国人捧起了阿Q精神——仅仅是一个女总统而已,象征意味远远大于实质。
墨西哥在民选公职中的性别平等问题上处于世界领先地位,这一点在2019年宪法改革中得到了巩固。在妇女议会代表权方面,它超越了多个国家。然而,墨西哥对女性来说仍然是一个危险的地方,该地区的女性被谋杀率极高……
这些评论倒也并非强词夺理。客观地说,当前的墨西哥的确面临一系列十分棘手的难题。帮派与暴力层出不穷、毒品泛滥,让墨西哥的全体国民身受其苦,也被美国视为拖累自身的一大“毒源”。
过去六年,本届墨西哥政府未能在非法移民的管控问题上交出令美国人满意的答卷,这成为美国舆论批评、甚至鄙薄墨西哥政治的靶点。在许多美国人看来,倘使墨西哥政府能再强硬一点,拒绝让来自中南美洲的非法移民穿越墨西哥领土,特朗普何必费尽周折建造“边境墙”、拜登又何至因移民问题屡屡挨骂呢?
以上种种问题,即便换一位女总统上台,也未必能解决得比现任洛佩斯政府更好。事实的确如此。
可即便如此,面对各方各面“理应”远逊于美国的邻国墨西哥的本次大选,美国人依然有许多破防的理由。
说回到性别议题,令美国女性评论员颇感痛心的是,近年来美国的性别议题走向极端。2022年,美国最高法院推翻“罗诉韦德案”有关堕胎权的裁决,被视为历史的倒退;而墨西哥却在2023 年,从联邦刑法典中删除了堕胎犯罪的条款。
在后罗诉韦德案时代的美国,孕妇经常经历延迟和被拒绝护理,这将使他们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作为回应,自墨西哥堕胎在几个州被合法化以来,越来越多的美国孕妇前往墨西哥进行堕胎。
这的确是荒诞的场景。在一部分美国女性看来,美国的政治制度已经无法维护她们人身权利,她们只得转道墨西哥寻求某种意义上的“庇护”。
与墨西哥对比,美国并不仅仅是在性别议题上褪去了身为“灯塔”的理想主义光环。
尽管帮派暴力屡屡威胁墨西哥政局,甚至发生暴力刺杀的极端事件,让一些候选人因担心生命安全而放弃了竞选,但观察墨西哥大选的人们不难发现,坚持到最后的两位女性总统候选人总体称得上身家清白、形象正面。她们不仅仅承诺维护女性权益,也誓言尽力解决安全和移民等困扰这个国家已久的难题。
与她们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在美国共和党已无对手的特朗普官司缠身,刚刚被宣判了34项“重罪”;谋求连任的民主党总统拜登尽管自己没面临官司,他的长子亨特却也正在应对刑事诉讼。
2024年这场裹挟了司法系统的美国大选,让越来越多的围观者对“公平正义”有了新的理解。而两位候选人极限“扯头花”背后的美国两党政治极化,也正在让越来越多更加事关美国民众切身利益的议题极限拉扯、益发难解——特朗普试图打击毒品和成瘾性药物,拜登所在的民主党却以自由之名对此颇有纵容;拜登想要从严控枪,特朗普身后的共和党却生怕枪支买卖不够兴旺……长此以往,无论墨西哥是否有能力解决“毒品泛滥”、“暴力横行”等问题,美国都仿佛在一步步踏入其近邻的“后尘”。
两相对比之下,难怪有美国人在墨西哥大选来临之际嗟叹自身。也难怪有墨西哥人感慨:“墨西哥正在前进,而美国正在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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