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你腹中长了肿瘤,需要开刀切除。”。
1937年夏,经过几个月的奔波,奉延安之命,负责去上海接运国际共产组织送来的资金的毛泽民、危拱之、钱之光、钱希均四人终于抵达目的地。
长时间的奔波,让已怀有5个月身孕的危拱之病倒了,头晕目眩呕吐不止,送去医院一检查,肚子里竟然长了一个肿瘤。
这个消息,让危拱之心头一沉。
这次来上海,他们四人的任务繁巨,不仅要接收资金,还要把这笔资金给兑换成民国政府的法币,以便延安的同志们,能够用来购买根据地积蓄的各种物资。
这时候身体出了状况,无疑会耽搁任务的进程,晚一天回去,延安的同志们就要多困难一天,怎么办?
思索片刻,危拱之便有了决断,肿瘤要切除,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要了,如此一来,回去的时候,就不会拖累大家。
听危拱之这样说,毛泽民三人心头一惊,这可是孩子啊,还能说不要就不要?
但危拱之却不听他们的劝阻,坚决如此做,很快,她被推进了手术室,饶是危拱之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但在失去自己骨肉的那一刻,也不由落下泪来。
她之所以要打掉自己的孩子,一是为了能按时完成任务,第二,则是因为丈夫叶剑英的前妻曾宪植写信联系他了。
曾宪植,危拱之也认识,她们都曾是黄埔军校武汉分校女生队的成员,是关系莫逆的战友,她不想成为他们复合的阻碍!
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谁都不怪,只怪自己命太苦。
危拱之,原名危玉辰,河南信阳人,出生当地一个破落的书香门第,父亲危尚忠是清末秀才,以教书为生。
危尚忠虽学的是“八股”,但却思想开明,他对腐朽的清政府不抱一点希望,反而很支持革命。
沾了父亲的光,危拱之虽是女孩,但7岁时就进了私塾读书,9岁时又转到教会学校学习。
小时候的危拱之酷爱体育,为了不让“小脚”束缚自己,她毅然扯掉了裹脚布。
1924年,19岁的危拱之考入了河南第一女子中学,在这里,她接触到了《新青年》,读了不少鲁迅、郭沫若等人文章,渐渐开始关心时政。
1925年,五卅运动爆发,愤慨不已的危拱之,跟同学走上街头,痛斥北洋政府的可恶行径,并参加了学生代表团,去郑州宣传慰问。
1926年11月,危拱之跟10多名男女同学,一起来到武昌报考黄埔分校,并成功进入黄埔军校史上唯一一期女生队。
在这里,她跟来自湖南的曾宪植成为好友。
与危拱之不同,曾宪植是真正出自书香门第,她的高祖父,是曾国藩的九弟曾国荃,她的家族在湖南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幼时的曾宪植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后来,他考入了湖南师范,是在“延安五老”之一的徐特立的影响下,走上的革命道路。
进入黄埔分校不久,曾宪植便被调到了叶剑英所在的军官教导团担任文书,二人相识相恋并结为夫妇。
二人的恋爱,危拱之也算是见证者之一。
二人成婚之时,正是革命最艰难的时候,婚后没多久,曾宪植被派到了上海做地下工作,叶剑英则前往苏联学习。
1929年5月,曾宪植因从事革命活动,被国民党当局逮捕,组织将她营救出来后,决定让她前往日本留学。
1931年,回国的曾宪植跟叶剑英重逢,他们本想着一起前往苏区,但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行,再次各奔东西。
在此期间,奉命返回老家河南从事地下活动的曾宪植,也找到了自己的爱情,与时任河南省委书记的张景曾结为夫妇,并一起前往苏联求学。
可惜,危拱之跟张景曾未能长长久久,到苏联不久,他们便遇到了肃反,张景曾被打成“拖派”,然后就“失踪”了。
而危拱之,也因为替自己丈夫说话,被开除党籍,去了一家印刷厂劳动。
1931年2月,危拱之离开苏联,来到了闽鄂赣军区搞宣传工作,在军区参谋长肖劲光的过问下,她恢复了党籍。
紧接着,她来到了瑞金,进入红军学校工作,并与李伯钊、伍修权等人一起,组建了红军历史上第一个正式的文艺团体——八一剧团。
后来,她又为红军组训了十几个剧团,培养了一大批文艺人才。
在此期间,她开始了第二段恋爱,恋爱对象是时任红军大学总教官的郭化若。
谁料恋爱没多久,郭化若也被怀疑是“拖派”,那些人还让她跟踪监视他,这让危拱之很不理解。
于是,他找到毛泽东、朱德询问郭化若的情况,二人的回答都很坚决,郭化若是个好同志,没有任何问题。
得到二人的肯定,她就实事求是的告诉了他们郭化若的情况,结果危拱之遭了殃,再次被开除党籍,她也被迫和郭化若分手了。
虽遭遇不公,但危拱之的革命信念并未动摇,长征之时,在老战友叶剑英的帮助下,她跟着长征的队伍离开了根据地。
整个长征的过程中,危拱之完全时靠一双脚走完,不仅如此,她还照顾伤病员、做宣传工作、文艺工作,忙的不可开交。
“红军强,红军强,千难万险无阻挡;行军路上揍老蒋,北上抗日打东洋……”,她编的《凤阳花鼓》,给了无数同志走下去的动力。
1935年10月,红军来到了陕北瓦窑堡,为了做宣传,文艺活动也多了起来,危拱之终于有机会发挥自己的特长了,她一个人编的节目,就足够一场演出。
再后来,西北工农剧社成立,危拱之的工作就更忙了,1935年年底,在朱瑞和谭政的帮助下,危拱之恢复党籍。
紧接着,抗日人民剧社成立,危拱之被任命为社长兼任导演。
1936年7月,负责做东北军统战工作的叶剑英,找到了危拱之,希望危秀英到安塞去宣传“停止内战,共同抗日”,去宣传“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等内容,危拱之欣然同意。
在安塞,二人的接触渐渐变多,叶剑英也喜欢上了这位多才多艺的女同志,已经40岁的他,提出跟危拱之恋爱。
然而,经历了许多磨难的危拱之,却不愿意再恋爱了,因为在她看来,自己就是个“麻烦”的人,她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
但叶剑英却说:“我爱的就是布尔什维克!”。
在叶剑英的追求下,危拱之最终同意了,1937年,40岁的叶剑英和32岁的危拱之喜结连理。
谁料结婚没多久,失去音讯五六年的曾宪植从日本回国了,被调到武汉《新华日报》工作的她,写了封信联系叶剑英。
得知此事后,危拱之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她决定退出,这才有了文章开头,做手术的时候,顺便拿掉孩子的事情。
回到延安后,危拱之便跟叶剑英离了婚。
离婚之后,叶剑英以八路军驻南京代表身份进入国民党统治区,跟曾宪植再续前缘,1938年,曾宪植怀孕,并生下儿子叶选宁。
可惜,因为时局的原因,在一起没多久,叶剑英和曾宪植便各奔东西,各自忙各自的工作去了。
等1941年,曾宪植来到延安,此时的叶剑英,已经娶妻吴博,并且生下了女儿叶向真……
离婚之后,危拱之就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革命事业上,很长时间都没有考虑个人的事情。
1938年初,危拱之被派到河南工作,担任河南省委秘书长、省委组织部长等职,为河南的革命,做出突出贡献。
1940年,危拱之与豫西南地委书记郭以清等人一起奔赴延安,参加七大。
在此后的工作中,她跟小自己十几岁的郭以清相恋,可惜,恋爱没多久,他们便碰上了“整风运动”,危拱之再次陷入“麻烦”之中,他们的恋爱也受到阻挠,无疾而终。
不仅如此,在这场运动中,危拱之受到了极大打击,甚至以自杀做出抗议,幸亏被人及时发现,救了下来。
1945年,危拱之重获清白,她被派去了赤峰担任市委副书记,在指挥反霸和镇压反革命分子的运动中,做出了突出贡献。
1947年6月,危拱之升任赤峰市市委书记,这年秋,日寇撤退时留下的细菌工厂,引发了鼠疫。
为了控制疫情,危拱之亲自背着药箱,去疫区处理死者,安抚家属,给病人打针,当地百姓对她感激至极,称她为“救命的医疗队长”,也是在这场疫情中,危拱之的身体受到侵害,患上了肺病。
1948年11月,危拱之被调到沈阳市北市区当区委书记,可惜上任仅仅几个月,她的病情便发展成了肺结核三期。
1949年1月,危拱之来到北京休养,从此开始了长期的休养生活,没有爱人,没有儿女,晚年的危拱之有多孤独,可想而知。
1973年2月8日,危拱之离开人世,年仅6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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