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再道从小父母双亡,受尽人间疾苦。他是个没文化的大老粗,但是他17岁就参加敢死队,在血与火的边缘学到了军校都学不到的战争知识。他不畏强权,更敢于反抗,还有着一是一、二是二的直率认死理的性格。
1967年,“七二零”事件发生后,陈再道被召到北京做解释和检查。在北京,他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不过是不好的欢迎。打倒他的吼声,响彻北京大街小巷。期间发生一次数万人,公然突破警卫,闯进宾馆质问陈再道。
陈再道幸好得到周总理和北京卫戍区司令傅崇碧的保护,躲到楼层间的电梯里,这才躲过一劫。陈再道后来再回忆此事,苦中作乐地开起了自己的玩笑:“真没想到,当时我都快60岁的人了,还玩了一场躲猫猫。”
之后,开了一场碰头会,开会通知上还写陈再道为“同志”。陈再道一开始不理解,后来才知道,远在南方的毛主席,特别关注此事;毛主席在批阅中央复电时,原本陈再道后面没有“同志”二字,毛主席亲笔添了上去。
正因为毛主席这一笔,陈再道没像一些老干部那样。
碰头会召开后,陈再道等武汉军区的高层,就不被允许坐下,要他们站着“听话”。会议一开始,谢富治抢先说话,给“七二零”定性,讲故事。紧接着的就是吴法宪,他的发言气势汹汹,还把贺龙、陶铸、刘志军也牵扯进来。
因为他的发言越来越不像话,愈发偏离主题,周总理实在听不下去,接二连三地打断,要他讲主要问题,不要扯东扯西。然而,吴法宪这时又把徐向前扯进来,说他早在二月份,就听说徐给陈打保票,所以徐要负连带责任,这个责任还得追究。
前面的话,徐向前都可以当吴法宪,仰仗后面之人打击异己,但他说到自己怎么保人、有责任要追究,徐再也忍不了了。徐向前说了一句,“我是讲过,但是根据当时情况讲的,都有记录”,说完他给周总理写去一张条子便离场了。
但是吴法宪没有因为徐向前的愤然离场而收手,而是更加过分地动起手,狠狠地给了陈再道一巴掌。虽说类似的事件不是没有过,但像这样当众打的,真是闻所未闻。在场的陈毅、谭震林等人,实在看不过眼,但他们自身难保,无法阻止,只能选择离席表示反对和不满。
对于这一记巴掌,吴法宪有个来龙去脉。他在回忆录中自称跟陈再道的交往很少,对“七二零”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开会之初,没打算发言的。但他想到周总理的专机,改降山坡机场的事,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如果飞机出个什么意外,自己就成千古罪人了。吴法宪当时是空军司令。
于是,一气之下的吴法宪,箭步冲到陈再道面前,说如果周总理的飞机出了什么差池,你我都要掉脑袋。说完就打了陈再道一巴掌。
当然,这只是吴法宪的说辞。会后,周总理对吴法宪进行了批评,并要他在第二天做检讨。几十年后,吴法宪对这个巴掌感到十分后悔,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不理智了:周总理专机不能降落在原定机场,是因为数十万、上百万群众的一致行动造成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控制的;更何况,群众冲进机场、占领机场,也不是陈再道指使的,闹成那样他也始料未及,不想看到。
还有一点是吴法宪没有说的:在“七二零”前不久,周总理乘机要来武汉这事,吴法宪的空军系统没有事先通知陈再道等武汉军区高层,直到周总理到武汉后,提出要见陈再道,陈才知道周来武汉了。
总之,这段历史扑朔迷离,即便是当事人也摸不清头脑。“九·一三”后,吴法宪沦为万人唾弃、人人喊打的阶下囚;陈再道却在台上,已成军委顾问。在清算吴法宪的罪行时,有人说吴打过陈再道两个耳光,罪大恶极。陈再道在听说这事后,多次站出来声明:“是一个,就打了一个。”
一个、两个区别大吗?对一般人来说,这事能不提就不提,毕竟是倒霉伤心事。但对陈再道而言,差别太大了。他就是这样一个耿直的革命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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