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战争史上,热兵器时代早期的历史往往被人忽视,仿佛西方军队就是一下子有了可以连射的洋枪洋炮,满清八旗军也似乎只会骑射。其实八旗军入关前后,中国军队和西方军队的差别并不大,真正拉开距离的时间段还真就是康乾盛世时期。
满清入关前后,欧洲在同时进行三场影响巨大的战争,它分别是三十年战争、英国内战和波兰大洪水战争(分为俄国波兰战争和瑞典波兰战争,反正挨揍的总是波兰)。在这些战争中,欧洲的步兵火力、战术并不比明清时期的中国军队先进。欧洲步兵同样使用火绳枪,同样按照火绳枪时代的规则排兵布阵。
1642年的埃奇山之战,王党和国会军的配置可远不及松锦之战。在那场大战中,王党集中了1万5,000人,火枪手和长矛手的比例是1:3,这个比例可远不如同时期的明军。王党一方还有数千名拿着大镰刀、干草叉的民团士兵。王党的骑兵是2700,有据可查的火枪手不过是2000人,火炮更是可怜,王党和国会军的大炮凑在一起才40门出头。
法军也好不到哪里,法军的兵力非常混乱,依靠贵族们之间的复杂的附庸依附关系,骑兵也十分缺乏,因为法国佬认定当时陆战的主流就是围城战,一般只给万余人的步兵配属上千骑兵,法军出动11万5000步兵作战时,骑兵总数也只有9500人。法军也有严重的欠薪问题,罗克鲁瓦战役后,击败了西班牙长枪兵的瑞士佣兵就惨遭欠薪,还要大孔代亲王自掏腰包付账。1649年法国刚刚结束三十年战争,马扎然首相就卸磨杀驴,单方面解除了16个瑞士佣兵团的合同。
整个欧洲当时最流行的作战方式就是步兵排成500到600人的方阵,分成十个纵队,每个50、60人的横排按照三英尺的距离进行间隔。这种射击方式和清朝军队长时间使用十步九连环类似,清军也把士兵排成类似的队形。清军火枪阵离不了冷兵器,西方军队也离不开长枪兵。至于腐败、抢劫、欠薪问题,大家都是半斤对八两。当时欧洲主要国家的骑兵数量不能对抗八旗军,瑞典最多时有骑兵15000人,神圣罗马帝国的联军可以出动3万9500名骑兵。欧洲最能和八旗军骑兵作战的军队其实是波兰骑兵和沙俄军队,17世纪中期后期,波兰最多可以出动4万部队(其中大半是骑兵);沙俄最多可以出动14万6000人的正规军和五万哥萨克,沙俄军队中有数万服役贵族可以充当骑兵。
但到了17世纪末、18世纪初,欧洲军队因为发明了刺刀和燧发枪,整个战术体系为之一变。燧发枪和刺刀组成的军队,士兵之间的间隔和火绳枪部队类似,但因为刺刀加强了自保功能,已经可以排成三列和四列横队进行射击。彼得大帝就从西方聘请了元帅和上将,学习了西方最流行的战法,让沙俄新式陆军可以用四列、三列横队的方式进行射击。此后整个十八世纪,西方军队都普及了排队枪毙战术,骑兵也开始进化。
明清时期中国军队没有赶上燧发枪时代的战术革命,到鸦片战争后,又在一连串的步枪革命中追赶不上,甚至让人误以为清军就不会使用火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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