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4月23日,在抗战即将胜利前的几个月,延安迎来了一场盛大的喜事,中共七大在延安杨家岭举行,23日下午是大会的开幕式。
七大上一个最重要的议程就是选中央委员和中央候补委员。在当选中央候补委员的33人中,万毅无疑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万毅不是土地革命参军的老红军,他原来是东北军,曾深得张学良将军的信任,九一八事变后,万毅主张抗战,驳斥国民党当局“攘外必先安内”的谬论,受到了国民党当局以及一部分反动军官的嫉恨。
他原来是东北军,曾深得张学良将军的信任,九一八事变后,万毅主张抗战,驳斥国民党当局“攘外必先安内”的谬论,受到了国民党当局以及一部分反动军官的嫉恨。
蒋介石曾当着张学良的面指出:“你有个团长(指万毅)很反动!”
张学良不动声色的表示:“委员长,我去处理!”
可事后张学良并没有派人逮捕万毅,反而还暗中保护起来。
1936年西安事变后,张学良因送蒋介石回南京遭到扣押,东北军随后也被分化打击,万毅更是遭到东北军一批反动军官的针对。
也因对国民党当局失望透顶,加上在西安事变受到中共党组织影响,万毅决心加入中国共产党。
1938年3月,万毅带领部队进驻连云港期间,中共长江局秘密派遣了一批从高密撤出的抗日游击队80余人安插至该团,成立党的工作委员会,经张文海、谷牧介绍,万毅加入中国共产党。
不过,因为万毅所处环境比较特殊,中央特批他可以不参加党组织生活。
自此以后,万毅所在团在发展入党积极分子,宣传抗战的同时,也吸收一批有志向的青年入党,当时万毅所在的东北军第57军第112师第334旅第667团在各营都建立起了党组织。(注:1941年11月667团部分官兵在江潮、宋树仁等带领下起义,为38军113师339团前身部队)
万毅后来在东北军57军111师任旅长期间中,参与并领导了驱逐反动军长缪澄流“九·二二”锄奸运动。
也因为这个缘故,万毅不幸于1941年2月17日被东北军中的反动分子逮捕,之后他在法庭上义正言辞,驳斥国民党当局扣在他头上的罪名,至1942年8月,蒋介石欲杀他之际,万毅从牢狱中逃出。
万毅逃出监狱后,即赶赴我八路军滨海根据地,并根据山东分局指示,返回东北军组织领导、改造脱离脱离反动派控制的第111师官兵,任新111师副师长,常恩多病逝后,万毅任师长。
至1944年10月20日,根据山东军区指示,新111师改编为八路军滨海支队,万毅任支队司令员,而滨海支队后来也成为名扬天下的四野38军的一部分(114师)。
七大召开时,正担任山东军区滨海军区副司令员的万毅还在山东前线,因为战争年代消息不通,万毅并不知道七大上的情况。
万毅自己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七大上被列入中央候补委员候选人名单,后来还顺利当选,相比于一同当选的黄克诚、谭政、粟裕、王震、宋任穷等等,他入党时间太晚。
不少资料甚至信誓旦旦的称万毅出席了七大会议。
这里要做一个澄清,万毅其实没有出席七大,出席七大会议的是吕正操,同样是出身于东北军,吕正操是以晋绥军区的代表到的延安,出席了党的六届七中全会(七大的筹备会),并在延安得到了毛主席接见。
值得一提的是,吕正操也在七大上当选为中央候补委员。
而万毅的得票数,甚至还要超过吕正操,排在罗瑞卿、张宗逊、陈赓、萧劲光前面。
万毅时隔多年后在自己的回忆录里详细的说明了自己得知这一消息的情况:
这期间,还有一段小小的插曲,就是在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我当选为中央候补委员的事。
那时候,敌后根据地交通很不方便,新闻信息往来有时是很迟缓的。
1945年6月,中共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胜利闭幕,直到7月份,我们打下丁家沙窝、大双庙和相州,消灭了张步云两个旅之后,一天中午,我和梁兴初(时任滨海军区一分区司令员)在一座农院的树荫下正准备吃午饭,才见到刊登中共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闭幕消息的《大众日报》,上面有新当选的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的名单。
梁兴初津津有味地,逐个地念着名字。当念到候补委员时,其中有一个是“万镊”。梁兴初情不自禁地大声说:“老万,你看中央委员里还有姓万的,你好好干,也是大有希望的!”我当时觉得梁兴初是兴之所至,带有开玩笑性质,并没有在意。
没想到,大约到了9月初,《大众日报》上登了“更正启事”,说那个“万镊”是“万毅”之误,并向“万毅”同志致敬。那时候,报社收新华社的电讯稿,从电报数码翻译成汉字,容易产生差错。但《大众日报》证实是我当选为中央候补委员的消息,使我感到十分突然。后来,组织上也正式传达了我当选中央候补委员的事。滨海支队还为我当选专门召开了庆祝会。因为,这的确不仅仅是我个人的光荣,而且也是整个滨海支队的光荣。
会后,我想了很多很多。自己这样一个从旧军队里过来的人,今天得到党和人民这样高的荣誉,说明党对自己的信任和寄予很大的期望。回顾抗战以来,虽然自己经历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战斗,有些是打了胜仗,但失利的时候也不少,自己对抗战并没有做出突出的贡献。就是有些成绩,那也都是部队官兵以生命和鲜血为代价换来的。我指挥水平有限,有时还有失误。
如果说自己所带的这支部队,从一支雇佣的旧军队走人了人民军队的行列,并经过脱胎换骨,逐步成为一支真正的人民子弟兵队伍,这也都是党领导的结果,是由于党的培养和教育以及进入这支部队的大批共产党员艰苦卓绝地进行工作、有的甚至付出了血的代价的结果,是根据地广大人民群众无私支援的结果。
如果说功绩,这应归功于党和人民群众。我自己在这样一个行列中接受党的培养和教育,逐步成长进步,只是受惠者之一。我在部队中与群众的联系也不是很广泛,因此我当选为中央候补委员只能说明是党对自己的信任,是党对这支部队的信任和寄予的期望。我只有更加努力学习,增强党性,继续完成好党所交给的各项任务,才能不辜负党的培养和期许。
同时,我也想到,中央候补委员的荣誉只能说明自己的过去,它并不代表自己的将来,不经努力学习,不经刻苦实践和自我改造,这个荣誉本身不会使自己自然地增长智慧和提高党性。
因此,我决心以更高的标准严格要求,把党给予的荣誉作为今后前进道路上新的起点,永远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为党和人民更好地做更多的工作。
1997年3月10日,万毅(右)与谷牧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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