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世纪80年代左右,苏联和越南这两个社会主义国家都进行改革,两个国家的改革都同样包括政治、经济以及社会方面的改革,但社会主义“老大哥”苏联的改革失败了,而且还直接导致了苏联的解体,而越南的政治改革却取得了成功,或者说越南的整个“革新开放”都可以说是成功的,“革新开放”加强了越共的领导,也让越南实现了经济腾飞。
那么,为什么同样是进行改革,越南和苏联的改革却有着截然相反的结局呢?
· 改革的“动机”不同
从苏联到我国再到越南,社会主义国家在其发展的过程中实际上都进行了许多改革,比如我国从1978年开始进行的改革开放,就释放了经济的活力,带来了我国经济的腾飞,比如越南受我国改革“启发”而实行的“革新开放”,同样也给越南带来了经济腾飞的机会。但这些改革也并非都是成功的,比如苏联,在戈尔巴乔夫进行改革之后,苏联这个“老大哥”轰然倒塌,从此红旗落地,红色阵营分崩离析。
对比来看,苏联戈尔巴乔夫的改革和越南的革新开放都进行了政治改革,那么为什么苏联失败了,越南却成功了呢?
首先,这恐怕是因为当时两国进行改革的背景和“动机”就不太一样。从根本上来说,苏联的改革其实是“被迫”进行的。自从勃列日涅夫时期开始,苏联就陷入了经济长期停滞、政治僵化、民族矛盾不断加剧的困难之中,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断有苏联加盟国要求独立,导致苏联被迫进行改革,以“维持”这个庞大的国家。
众所周知,苏联的加盟国都是主权国家,并且许多国家之间本身就有着民族矛盾,只不过在强大苏联的“威压”之下,这些矛盾都被掩盖了,而一旦苏联显示出了虚弱的迹象,那么矛盾就会集中爆发——也就是加盟国要求独立、追求变革。
除此之外,苏联高层领导对于改革的态度是不同的,比如,以苏联副总统亚纳耶夫为首的保守势力就一直反对改革,导致苏联政治改革的空间和可能性被压缩,改革失败的可能性也就增加了。
而越南则不同,越南的改革更大程度上是越共意识到了越南内部的问题,通过内部的思考而进行的变革。
尽管在越南改革前,越南的经济体制也陷入了困境,在流通和分配领域的改革失败进一步加深了其国内经济的困境,但推动越南改革的一个相当重要的因素是国际局势发生了变动,中国的改革开放对越南产生了触动。
中国设立经济特区、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等改革及其成果让越共领导人希望通过改革来帮助越南走出困境,越南开始主动寻求改革。
而这时,虽然越南的社会经济和民生情况仍然十分困难,但越南战争结束不久,越南实现了国家统一,此时越南的政治比较稳定,民族矛盾也不突出,团结性也比较强,这时进行改革,有良好的社会基础,哪怕是进行政治改革也更容易推进和成功。
· 改革过于激进导致苏联解体
其次,苏联改革失败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就是戈尔巴乔夫在第一轮改革失败之后,采取了过于激进的改革方式。
在1985年戈尔巴乔夫进行第一轮改革时,还是坚持以“经济改革”为中心的,有人认为,这时戈尔巴乔夫还在努力“完善社会主义”。在政治改革方面,戈尔巴乔夫只是批判了旧体制、整顿了干部队伍,并提倡“民主化”“公开性”等,其步伐还比较小。
而在经济方面,戈尔巴乔夫则提出了“计划-市场经济”的思路,实行多种形式的所有制,要求建立“真正的市场经济”,并改变不合理的经济结构。
但苏联的第一轮改革是失败的,一方面因为苏联干部不拥护改革,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配套改革不够、计划不周密,导致苏联的政治经济局面陷入了恶性循环。
随后,戈尔巴乔夫开始了第二阶段改革,苏联改革的错误也就是错在这里。在第二阶段,戈尔巴乔夫选择了更加激进的改革路线,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戈尔巴乔夫将改革变为以政治体制改革为主,他声称十月革命后所形成的政治体制发生了“严重的变形”,并成为了苏联的“障碍”,因此必须进行“根本性的改革”。
于是,在改革的第二个阶段,政治体制改革成为了苏联的“首要任务”,戈尔巴乔夫将所谓的“社会主义多元化”当做了苏共的“革命性倡议”。
实质上我们可以看出来,戈尔巴乔夫所说的对政治体制进行“根本性改革”,其实就是要颠覆社会主义的制度,而苏联本就是建立在社会主义制度的基础之上的,社会主义都被“改革”了,苏联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相反,越南的改革更多是渐进式的。越南同样进行了政治改革,但从根本上来说,越南的改革是从经济方面着手,并通过社会经济的发展来支持其政治变革。
而且,越南革新开放中对于政治体制的改革相对温和。比如,越南改革中的政治体制改革首要目的是形成一个有效的监督体制和制衡体制,让越南的“一把手”也处于监督之中。比如,越南采取了“差额选举”的制度,总书记、中央委员会都通过差额选举产生,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破天荒的举动。
越共还通过扩大党内民主、加强党委监督等方法来遏制腐败。例如,越南实施了“质询制”,规定党员可以对上一级党员领导进行监督,由此实现了党内的民主。
尽管外界也曾指出越南的政治改革滞后于经济改革,或是认为越南政治改革的步伐太慢,但无可否认的是,正是这种渐进式的改革,让越南的改革取得了成功。
· 取消了苏共的领导地位
最后,苏联改革失败的原因当然就是戈尔巴乔夫取消了苏共的领导地位。在戈尔巴乔夫第二阶段的改革中,他取消了共产党的法定领导地位,他声称“党的地位不应该依靠宪法来强行合法化”,还声称苏共要依照“民主程序”去争取执政地位。
1990年2月,苏共中央修改宪法,并从法律上取消了苏共的领导地位,还为多党制的实施提供了法律依据。
这导致苏共开始向社会民主党的方向转变,大批激进派纷纷退党,苏共从政治上、组织上、思想上都陷入了分裂,这更加加剧了苏联的混乱局面。
同时,戈尔巴乔夫还宣布实行多党制、总统制等制度,在此后形成的一大批党派和团体中,不少都具有反共、反社会主义的性质,这实际上让苏联的社会主义体系摇摇欲坠。
正是因为苏共的领导地位被取消,此后,苏共就无法再真正控制苏联的走向,只能看着加盟国宣布独立,只能看着加盟国变色、苏联解体。
而越南则不一样。在越南的改革中,越南共产党一直是国家的领导核心,有着比较高的凝聚力和执行力。尽管越南的领导人也曾发生更迭,但这给越南带来的更多的是改革的契机。
在越共六大上,越共总书记长征不仅提出要以人民群众的利益为根本,尊重商品经济等,成为了越南革新开放的宣言,同时,还主动将阮文灵推上了总书记的职位,开启了越共领导班子的任期轮换制。
这种领导人的更迭实际上是越共领导稳定的象征,也有利于越南改革的推进。因为阮文灵等人是有改革魄力的领导人,他们掌握重要权力之后才能真正推动国家的改革,改革也才能取得成功。
总结而言,越南的改革是一场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结合的改革,在改革过程中,越南领导人坚持派人到基层调研,深刻把握形势和群众的意见,形成了越南革新的路线和主张,这让越南的改革更受人民认可。
越南的改革也是一场由点到面、逐步铺开的渐进式改革,其改革符合越南每个阶段的社会、经济、文化情况,有着精心规划和执行的步骤,不是苏联那样激进的、“一拍脑门”的改革,光是提出了改革的方向,而没有提出具体的、配套的改革措施。
而且,越南在改革的过程中虽然也遇到了困难、曲折,但越共始终强调共产党的领导、坚持社会主义方向的改革,坚持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和胡志明思想作为行动的指南。
简单来说,越共的政治改革能够成功,是因为他们始终坚持了自己的道路和方向,“不忘初心”,而苏联改革的失败,则是因为他们实际上已经放弃了社会主义,这样的改革,显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参考资料:
国家民族特色社会主义的兴起
越南革新三十年(上):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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