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车司机谈江青——文革时期江青轶事

百年的驿站2024-05-17 09:47:11  119

专车司机谈江青

江青中南海轶事:学开汽车撞坏“大红旗”

专车司机谈江青

李子元口述 阎长贵、李宇锋整理

李子元:1967年4月至1975年10月任江青专车司机

采访者:郑仲兵、李宇锋参加者:阎长贵、杨银禄

时间:2004年10月28日,2005年11月8日、12月13日

成为江青的专车司机和最初看到的情况

李宇锋(以下简称李):今天,我们想请您谈谈江青。您在江青身边工作八九年,在工作人员中是比较久的,应该了解不少情况。李子元(以下简称元):今天是我第一次接受采访,第一次向外界敞开心扉。回忆起来,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在毛主席家里工作,直接为江青服务,在外界看来是最光荣、风光、幸福的事,工作环境优越,安全有保障,住地有警卫,受人尊重。可是我自己感受这段经历,并不那么简单。先说说我个人的情况。我1937年出生在辽宁省,1956年3月参军,到空军一师,在鞍山空军司令部,也就是张积慧那个师,他是我们的师长。当时在那儿当新兵,训练了一个月,一个月以后要从新兵里选一部分飞行员。我在身体检查的时候各部位都符合飞行员的标准,就是小腿部有个伤疤。据体检医生讲,如果到万里高空,压力大,毛细血管会出血,因为这个被扒拉下来了,没选上。后来又选司机,选一部分人到汽校去学习,我被选上了,到汽校学了一年半。刚开始是学理论,学完理论又实习了半年,到了空军汽车一团。野战部队的工作机动性比较大,随时都有变动,随时都有新的任务执行。1958年10月,我被调到沈阳军区,后来又被组织安排到西北参加军工建设,就是现在的甘肃省酒泉导弹基地,当时是军事机密区,上级规定不准和外界联系,也不能和家里通信。1964年2月,我被空军一师选调到中央警卫团,1965年5月调中央警卫局,1966年11月随警卫局二处被派到钓鱼台国宾馆做警卫工作。1967年4月,局党委研究决定,调我到江青处做专车司机工作。李:为什么派您到江青那儿去?元:江青原来的司机叫申志洪。为什么要把我调去呢?因为申志洪得了肝炎。江青最敏感,一听有这个病,这个人可不能留,马上要换人,就把我给物色上了,当时是警卫处的苏处长找我谈的话。我当时感觉又高兴又惊讶又害怕。高兴、惊讶可以理解,为什么还害怕呢?因为中南海工作人员对江青都有所了解——难侍候。那时江青是中央文革小组的第一副组长,又是毛主席夫人。我表态说:我到她那儿去合适吗?这个工作我能胜任吗?苏处长说能不能胜任,这是组织决定,他没权力改变,就是委托叫他找我谈话,我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我说恐怕胜任不了她的工作,据说这个首长挺难侍候。苏处长说,你尽管有这方面那方面的理由,但这是党委决定的,你慎重考虑一下。后来,我稍微停顿一下,想来想去,尽管有一些害怕,但还是决定试试看吧,实在不能胜任的话,请组织再考虑。上午谈的话,下午就报到去了。1967年4月17号下午2点多钟,我就到了江青住的钓鱼台十一号楼。十一号楼在钓鱼台国宾馆南区的西南角,它后面有个好几丈高、面积四五十平方米的石头台子,挨着玉渊潭公园。据说古代皇帝曾在这里钓鱼,“钓鱼台”的名字即由此而来。我到十一号楼报到时,在门口迎候我的是江青的警卫员孙立志同志,大个子,比我还高,是个山东人。他说:李子元同志,欢迎你到这儿来工作。他说他叫孙立志,那里工作人员不多,他是警卫员。他说:你来了主要是给江青同志开车,但是也协助搞警卫工作,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做我的工作。在大厅里说了两句话,他就领我到一进门左首的小客厅。进去以后,孙立志同志和我谈了较长时间,大体把江青的情况给我介绍了一下,说我以前虽然在警卫局工作那么长时间,但是没有到她身边来过,她生活上有些习惯,他先给我介绍一下,免得以后产生麻烦。他大体介绍了江青的生活习惯和生活上的一些基本规律。李:您还记得当时他说了哪几条吗?元:孙立志同志给我介绍的第一个就是,江青这个人很严肃,有严肃的面孔。她和你见面,她不和你说话,你别主动说话;你要主动说话,她紧张。她一紧张就要冒汗,一冒汗就容易感冒,那时候谁也不愉快。她容易发脾气。为什么这么讲呢?她怕生人,怕见生人。机要员送文件的时候,是秘书阎长贵同志收后再送给她。阎长贵(以下简称阎):是这样。江青住在二楼,我在一楼,文件我收后再分类送给她。元:孙立志同志说,一旦见到她你也别躲,你要见到她马上一躲这可麻烦了。她就会问:这是谁?为什么见着我就躲?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这是第一个介绍的不能见生人的事。第二个他说在这楼里工作,千万注意不能发出声音,楼里同志之间说话时声音要压低些。他说江青有“四怕”:怕风、怕光、怕声,还有怕冷怕热。虽说楼道里和房间里都铺着厚厚的地毯,这楼里的所有工作人员,走路脚也要轻抬轻放,不能发出声音。走路急了,裤子摩擦发出唰唰的声音都不行,要是叫她听见,她就会说:“那怪声音,好刺耳,我受不了。”孙立志说,开关窗子和开关门,不能像咱们平时那样随手一带,咣的一声,这不行。要先把门轻轻合上,然后叫那门舌头慢慢往里合,就是说开关门窗声音不能大,甚至不能有声音。老孙说,反正她听见了什么声音,就说震得脑仁儿都疼。这是怕声。同志之间讲话啊,都得到跟前小声讲,像咱们正常的在走廊里离几步就可以讲了,那不行。门厅里有几个小战士值班,往往电话都不敢放服务台上,而放地上,接电话都蹲着接。李:您说放在什么地方?元:宾馆楼一进门不都有个服务台吗?服务台有个小桌,电话机放上面。而在江青住的十一号楼则不行,江青在楼里时,电话机放地上,这样声音就小一点。所以在那儿工作,关于声音问题每个人就得特别小心,怕发出声音来。江青住的十一号楼,后面有片茂密的树林子,声音根本传不进来,西边是八一湖公园(也叫玉渊潭公园),她住进以后,八一湖公园的东侧基本就给封了,不让行人走了。江青怕光。按照孙立志介绍,江青怕光怕得不行。他说江青在办公室办公,她那个房子很严密,都是双层窗子,三层窗户帘。他说,这个光的问题,与你关系不大,主要是服务员和护士,他们和江青接触得多一点,因为他们经常给她开窗通风、换气,拉几道窗帘,窗帘留几道缝儿,这要求都挺严格的。她大白天办公,把办公室的窗户帘儿全拉上,然后再开几个灯。对咱们正常人来讲这样太憋得慌了,为何不进点自然光呢?那多舒服啊!老孙说那可不行,说她办公要求特别严,有时候把厚窗帘拉开,留一个纱帘,薄一点,是绸布帘,这个光进来缓和一点儿,不直接刺激她。他说和我有关系的也有光的问题,汽车上必须得安窗户帘,咱正常用的车子,只有后边的挡风玻璃挂个帘子,她的车四个门都得上帘。窗帘是棕色的,外边看不见。里边通过窗子能看到外边,外边看不见里边坐的是谁。他说这窗帘不用我管了,原来老申在的时候就把窗帘整好了。这个关于光的问题大体给你介绍一下。

江青还怕冷怕热。他说,这冷热她也很敏感。她要求冬天室温为21.5℃左右,夏天室温为26℃左右。钓鱼台的房子有这样一个好处,统一供气,统一放冷,那个冷风机在地下室,有专人管理,各个房间上边吹风,风要大就大,要小就小。她的办公室经常换,这边通风她就到别的办公室办公去,这边通风好了再回来。这个怕热的问题啊,在楼里头,小战士包括护士真是难上加难,就这个温度最难办!她要求恒温哪!上下不超过0.5℃。如果超过或低了,那她轻则大发雷霆,重则说我们用温度陷害她,上纲上线。有三位小战士在楼门口,除值班外,还得给她搞卫生,带通风。当时那三位小战士都挺勤恳,挺机灵的。就在这个温度上,特别是冬天,这是个大事。咱不管这个温度,但是听那几个小战士和护士经常讲,这温度确实是大事,要特别小心。高低不是,她敏感得很,鼻子一抽,哎呀我感冒啦,马上就得吃药。她就找理由啦,看看温度表温度是多少。听护士讲,咱们看温度表都是平视,才能看得准,她不是。她看温度表是蹲着往上看,那能看得准吗?给她解释一下说这样看不准确,那就不得了了。她就说:“谁准?以我身体感觉为准,这个表不准。”到夏季更麻烦,炎热的夏天,开着窗子时间长了,外边的热气进来了;可是这个开冷风呢,要掌握不好确实也伤人。孙立志就是大体介绍了一下,就是说这几项吧,让我脑子里有个印象,以便工作时注意。阎:咱们去的时候,护士和服务员就两个人,一个是许春华,一个是张素兰。周淑英是1967年国庆节后才去的。元:对。我去的时候周淑英还没去呢。郑仲兵(以下简称郑):江青真是个怪人,怎么 “陶冶”出这么个脾气来?元:俗话说:“官升脾气长。”我看就是这样,基本上这句话给她概括了。下一步孙立志就领我去看了江青的专车。那时候江青坐的是老式红旗车,是咱们国家第一批红旗车,尾灯是立式的,是个灯笼的形状,立着的,两排座。那时候她坐那个车,我觉着已经规格够高的了。李:以前您开过那种车吗?好开吗?元:以前没开过这种车。还行。以前我开的车,正常搞警卫的车最大是苏式吉姆,车里面三排座位,中间座位是活的,可拉出来用,不用时可以放回去。还有也是苏式的伏尔加。那时候咱们搞警卫的基本都是这个车,都是苏式车。阎:江青什么时候见的你呀?元:江青没有专门见我。孙立志向她报告以后,她说:等我到下边散步的时候就顺便见见他吧。她每天下午都散步。她的生活习惯是1点起床,起床以后洗洗漱漱,护士护理她吃吃饭,顶多能办公一个小时吧,就打铃叫警卫员,要出去散步,要不怎么老孙说散步的时候见见呢。老孙提前告诉我,她马上就下楼了,让我在楼梯那儿等着她。钓鱼台的楼梯是弧形的,她下第一个平台的时候一抬眼看见我了,问孙立志那是新来的小李吧。老孙说“是”。“对不起啊,我没提前见你,现在见见你。”我说“首长好”。下楼了,她和我握握手:“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啦?”我说我叫李子元,29岁。“家在什么地方?”我说我是辽宁开原县的。“家里头有什么人呢?”我说家里头有老母亲,有妻子,还有一个小女儿和一个小儿子。“家里人口挺好啊,挺全的。以后你就在我这儿工作啦,好好工作,有什么困难提出来。”大面上说了几句。李:态度还和蔼?元:当时态度挺好。但是我挺紧张,尽管这么讲,态度挺好,但是她没什么笑容。哦,她还说,她每次外出关于安全的问题,除了孙立志就是我啦,我们俩共同保证她的安全。我说:是。首长,我一定好好工作,请您放心。那时候是规规矩矩地站着,以前见着是挺远的,这次是面对面见着,挺紧张。随后就是警卫员陪着她散步了。我这一看哪,可不得了,很惊讶!那是4月份,春暖乍寒,你说暖吧还有点寒气,戴上帽子,围上围脖,孙立志一件一件都给她弄好,最后两个胳臂往后一背,孙立志给穿大衣,她那大衣上还有一个帽子,也给戴上了。我看她这出门就特殊,第一次见到,倒着出门,脸朝里。咱们出门脸朝外开门啊,人家不,脸朝里,背朝外,走到门口了,孙立志说停一下,她停下脚步。孙立志轻轻拉门舌头,轻轻压下去,把门拉开,架着她的胳膊,慢慢退出去了。李:得架着胳膊?元:怕她摔倒了啊。出去了,还得稍停那么一会儿,这一会儿多长咱们也不好估计,稍停一会儿,然后再慢慢转过身去,这才下台阶,这才开始行动,就是孙立志开始陪着她散步了。阎:散步的时候她在前头走,孙立志提个藤椅跟在后面,她走一会儿要坐下来休息一下,就这样散步。出门离开楼往东走一段就到十五号楼,转一会儿又回十一号楼了。元:下面我再谈几件事吧,有不准确的地方请老阎、老杨指正,或是补充。

江青生活和活动的一些情况

元:按照咱们自己想啊,江青这么高级的领导人,什么世面没见过,应该对身边工作人员和和气气。你对工作人员好了,工作人员自然会更好地为你服务,更加倍地努力工作,这是咱们自己这么想的。可是,江青在某些事情上,她的言行和咱们想的恰恰相反。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就通过几件事情来谈谈。先谈谈我自己。我给她开车,警卫员陪她出去散步,不管远近,汽车得在后边跟着她走,不远不近,等到她不想走了,一转身,警卫员手势一打,你就得马上到她跟前。车速太快了不行,得慢慢地贴在她的身边停下,太快了车一停,会有声音,另外还带有尘土,怕呛着。慢慢到她身边,警卫员轻轻把门打开,她上车。上车以后警卫员关她那个门,那可费劲了,按正常的情况就把门吧嗒一带就行了,还保险,因为听得见门是真正关死了。她不,孙立志得轻轻地把门合上,然后两手抓着门把儿用力推,听到门舌头咔哒有一声响这才算完事,那声音很小。李:她散步的时候,您距离她多远啊?元:也就四五米远吧。李:那您这车不好开呀。元:是呀,我跟你说,她那车可真是不好开呀!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就知道了。那个车确实是难开啊!十七号楼是她经常去的,实际十一号楼和十七号楼的距离也就100多米远,恐怕连120米都不到,也就100米超出一点,就这走不了几步,得上车。到前边台阶那儿车轻轻地停下,停车的时候还不能叫她有感觉,这就得靠我刹车来掌握了。有感觉了孙立志往后一靠,这就不行。“你让我出汗,我太紧张了”,这是她常说的话。到了十七号楼,孙立志下车,把车门轻轻地合上,轻轻推进去,再开江青的车门,轻轻按一下把门打开。拉开那门也不能快,也得慢慢地,拉快了会有股风,钻进车里她也受不了。孙立志下车后,把她的车门轻轻拉开,头探进去,一只手架着她的胳膊,一只手捂着她的头顶,别把她给撞着啊。她下车以后,孙立志赶紧回身,把车门轻轻关上,再马上转身搀她上台阶。百十来米远,走两步多好,那不行,还是要上车。

十七号楼是活动中心,也在钓鱼台最中心的地点。十七号楼的南边有一个大草坪,原来都是果树,还有一圈路,中间栽着树,有松树什么的(后来草坪改种庄稼了,有时候咱们还在那儿劳动)。到十七号楼做什么活动呢?一是看电影,二是打牌。看电影都看什么呢?她那时候不看国产片子,都看进口片子。按她的说法,进口片子有艺术性,光度也好,角度也好,摄影都相当讲究,平光、逆光、侧光也很讲究。打牌,主要是打桥牌,四个人,一人抓一手牌,然后要分,你要完分以后别人还可以加分,这个打牌的故事很多。我从来不陪她打牌,但是牌的打法我知道。李:陪她打牌的都是工作人员吗?元:都是工作人员。警卫员,加上她自己,还有两个电影放映员。有时候护士陪着打一打,还有一个放映员陪着。江青要分的时候,别人不能超过她,比如她要85分,你的牌就是能行,你也不能加那5分,你要加5分她就不干了。“是你陪我打牌,还是我陪你打牌?”一切都得让着她。她要85分,她还问别人:“你们要不要?”大伙说我们不要,她就打。打的过程中这三个人还都得让着她,你不让着她那马上就翻脸,把牌往牌桌上一摔,有时候往地下猛地一摔:“你们是干什么?有意不叫我高兴!”就这样。李:她那牌摔起来也有风啊!元:这个风她从来不说。打牌就是这样,弄得大伙很不愉快,还特别紧张,所以谁也不愿意陪她打牌。后来基本就那么几个人,两个放映员,因为他们不是我们楼里的人,是钓鱼台国宾馆的人,有时候她还不能太放肆跟人家发脾气。她对身边的人发脾气说来就来,两个放映员陪她打牌,她还客气一点。打牌最长的时间有时候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她坐车回到住的楼里去。她每天的作息时间是下午1点起床,起床以后护士帮她洗漱,穿衣服、袜子,这都是护士的事。李:袜子也是护士帮她穿?元:穿袜子,护士都跪着给她穿。她脚抬不起来,那抬着腿不得劲啊,护士就跪着给她穿。穿完袜子把拖鞋穿上,有时候吃点麦片。这就准备往办公室去啦,在办公室办公少则半个小时,多则一个小时吧。然后她下午就出去散步,就是刚才我说的那套,车子跟在后头,警卫员陪着她。她吃中午饭一般都在下午4点钟左右,吃完午饭她得睡午觉,睡午觉一般都一个多小时,最多能睡两个小时,晚了起来。这次起来办公,可能时间长一点,一个多小时吧。这基本上就6点了,这个时间有时候散步,有时候就不散步了,继续办公。吃晚饭的时间是七八点钟。晚饭后,她还要小睡一会儿,或叫迷糊一会儿,不超过一个小时。接着就是看电影,或者打牌。这大体是她一天的生活规律。李:她看片子有什么标准吗?元:都是国外比较有名的片子,翻来倒去地看。比如说《红与黑》,还有什么《出水芙蓉》 《船》 《红菱艳》,太多了,时间这么久我也记不清了。她看电影,用她自己的话说,叫做“我研究这个”。她不是抓文艺嘛,一弄就把搞文艺的那些人,包括导演都请来,边看边议论。她不懂的问导演,有时候她说完了,还问导演她说得对不对。她一般请的都是住在钓鱼台里的那些人,“文革”初期有陈伯达、康生、张春桥、戚本禹、姚文元等,后期还有王洪文等,基本就是这些人。她到了以后,让警卫员给这些人打电话,说:江青同志已经到十七号楼啦,看什么片子,你们看不看?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就来一块儿看看,没兴趣的话就算啦。她自己看片子的时候很少,至少也有两三个人,就这些工作人员吧。像这些片子左一遍看右一遍看,我们就谁也不愿意看了,你看你的,我们去外边休息。她看电影很专注,对文艺这方面挺有研究的,说的多是一些内行话,如口型快慢问题、演员演技问题、情绪问题等等。有时候她把一些导演请去,边看边议论,意思就是说怎么向人家学习。江青看电影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消磨时间、打发时间。阎:当时汪东兴主任(时任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跟我说过,江青看电影一个是休息,一个是工作需要,因为她是搞文艺的。戚本禹还跟我说,江青在看电影时,关于电影、关于看的片子说了什么,要我记下来,以便将来研究。这件工作我没怎么做。元:江青没当政治局委员的时候,就是在“文革”中,她的活动很多。后来当了政治局委员,由于没分管什么具体领域和部门,活动反而不是太多了,她的娱乐活动又多了起来。在十七号楼有个小花房,里面是专门给她培植的花,许多花的名字我还叫不上来,能叫得出名字的有牡丹、芍药、月季、兰花等。花房面积倒不太大,在十七号楼小礼堂的侧厅旁边,有二十来平方米吧,有百十来盆。江青喜欢花,有时候玩累了,歇一歇,到里面看一看;有时候给她准备个小喷壶,她拿着到里面浇一浇水。

另外,到十七号楼有时候还拍照。她一般不给人照相,给植物照相,就是她培植的那些花,照完了以后送到新华社冲洗,洗完了回来选她比较满意的。她有个画小样的尺子,画好了,要哪部分不要哪部分,再把这些片子退回新华社,新华社再重新给她洗,她要多大就给她放多大。江青的相机相当值钱,是法国进口的哈斯别克相机,在法国也是个名牌哪,很昂贵的。全套的,有近焦、中焦、长焦,还有比较轻便的三脚架、画小样的标尺、测光灯、测光表等,挺专业的。究竟值多少钱,咱也不清楚。有时候给她掌握掌握灯光,有时候还叫我给她射一下灯光。她高兴的时候就说:小李呀,你坐那儿我给你照一个。李:她还给您照过相?留下来了吗?元:照过。但相片不知道压到哪里去了。她有时候高兴了就给工作人员照一照,不高兴了就给植物照,大部分都是照花卉。

江青给林彪照相

元:1971年正热的时候,好像是七八月份,江青把林彪请来,她要给林彪照一次相。这张照片后来上了《解放军画报》的封面。江青那时候和林彪的来往,虽说不太密切,但也常有。有时候她到林彪毛家湾那儿去,林彪有时候也到江青住地钓鱼台十号楼(江青1969年春节从十一号楼搬至十号楼)来,次数倒不多。给林彪照相是在十七号楼的舞厅,那天可把我们这些工作人员折腾苦了。哎呀,你想,在屋里放了一圈灯,灯全打开以后,温度起码也有30℃,灯光那么热。林彪坐在那个地方,江青光调焦距就调了好长时间。李:林彪就坐那儿等着?元:对,坐那儿等着。一开始,江青说:林副主席你别紧张,随便一点,我先对镜头、对角度。对了好长时间,灯全被打开了,几个大灯,把我们都热得满头大汗,有空调也不行。哎,江青不出汗,灯光把林彪那个秃头照得溜光锃亮,像只灯泡。林彪出汗,唯独江青不吵吵热,再看看她脸上也真没有汗。江青特别高兴,给林副主席照相,她说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

林彪一进来,你看他那个架势,那也是个怕风的主儿,还怕光。那么热的天,我看他穿的好像是高腰鞋,像棉鞋似的,里头再穿双棉袜,棉袜的袜口还搞根皮带什么扎得紧紧的,咱们感觉当时林彪身体都到了这样的程度:脸上没有血色,又黄又白。你别看林彪性格那样,在江青面前挺安稳的,他也不敢随便放肆啊。虽说他是党的副主席,但在江青面前也不敢摆那个架子。叶群嘴更甜,说江青如何好,这个那个的,说个不停。林彪也就说些“谢谢江青同志给我照相”之类的话。江青说:林副主席,我能给你照相可是我的一大荣耀啊!你是党的副主席,我能把你请来就很高兴啦!叶群接过话茬就讲:哎呀,江青同志叫我们来随叫随到,我们哪敢怠慢啊!最后,江青说:希望你们以后常来。至于照完相以后,江青、林彪、叶群这三位是怎么谈的,咱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后面的工作就是给她收拾器材。江青还给政治局不少人照过,现在也记不住那些人的名字了。唯独从来没见江青给总理和汪东兴同志照过相。

江青的专车

李:上一次听您谈过江青专车的情况,您能再谈谈吗?元:好。我比较详细地谈谈这个问题。我是1967年4月17日到她那儿去的,经过我手开的车一共调换过七八台,但是经常用的车就两台。她不再坐的车,由管理部门随便安排,并不是她坐过的车都给保留着。一开始坐的是老式红旗车,就是咱们国家的第一批红旗车,没有隔音玻璃,前后两排座,后尾灯是立式的;后来换成新式普通红旗,七七二型,比老式红旗要长,长度将近六米。内部装备在当时算是比较先进的,一切都是电动的,前后座位之间有隔音玻璃装置。江青坐在车上和人谈话,司机和警卫员是听不到的。有时候隔音玻璃可以调节温度,留一点儿缝,避免空调风直接吹她,以防伤害身体;后来加了一台吉姆车,苏式的,三排座位,做备用车,当时在咱们国家算是排在第三位的汽车了(前两位是吉斯保险和红旗)。江青大多坐红旗车,很少坐吉姆车,吉姆车当备用车。再后来,她于1969年当上政治局委员的时候,职位提升了,坐车就有点超规格了,是苏式的吉斯保险,防弹车。车窗是茶色玻璃的,坐在车里往外看,路面上的情况都看得很清楚;从外面往里面看,什么都看不见。当时这种规格的车是五位常委坐的,再就是江青了,别人没有坐的。据说这车还是斯大林在世的时候送给毛主席的,是主席的备用车。有了吉斯保险以后,吉姆车就退给车管部门了。江青坐车有一个习惯,不能倒车。她患植物神经失调,一倒车她就头晕,马上就会发脾气。所以到了窄的地方,这六米来长、将近两米宽的车子真是费劲。吉斯保险后来也不做了,因为有更先进的车了,就是红旗保险,长春汽车制造厂生产的。红旗保险坐了一段以后又换车了。那时候咱们国家进口了六台奔驰600,全国就六台。这款车是世界一流车。李:这种车江青坐了多长时间?元:70年代换的,一直到我走了以后还有,她坐这车时间比较长。另外还有一台奔驰小600。为什么叫奔驰小600呢?它还是奔驰600,就是没有隔音玻璃,没有第三排座位。这车也很好,但坐了几天她嫌这个车短,上下车也不太方便,就把这车退回去了。后来又换了一台奔驰280。这小车是三排座位,也挺好,跑得比较稳当,车身也长,这车坐了有一段时间。经过我手,江青坐的专车我算了算有7台。李:她是自己提出来要换车还是管理局主动给她换呀?元:在专车问题上,她自己从来没提过要求。杨银禄 (以下简称杨):老李给江青开车以后也长了很多见识,练了手艺。因为她坐车不能快了,也不能慢了,要稳,又怕转弯快,也不能倒车,车内温度还要调得合适,要求车内温度标准较高。1969年七八月份,有一天江青去怀仁堂开会,正赶上下冰雹。冰雹砸在树叶子上,掉下来后把下水道给堵住了,积水很深。老李开着吉斯车,那天警卫员不在,我在前面坐着。这车就在水里面漂着向前行驶。我问:“敢走吗?”他说:“敢走,挂着低速挡慢慢往前拱。”江青她是看不见这水呀,车里两边窗帘是拉着的,她看不见。李:大小事故没有发生过一次?元:事故没有发生过。李:有过比较险的事吗?元:有一次,就是林彪“一号令”的那一次,从钓鱼台国宾馆起程去玉泉山(凌晨1点左右),是车速最快的一次。从钓鱼台北门出去上阜成路,到玉泉山连10分钟都没用就到了,因一路上没有红绿灯(那时候车也少),既快又顺利到达目的地。李:江青那时在车上坐着吗?元:在。一上车警卫员就告诉我了,说:“今天车速和平时不一样,越快越好,越早到玉泉山越好。”那时候吉斯保险最高时速是160公里,我开到140公里左右吧。李:在路上遇到过紧急情况吗?元:在八里庄小桥西头遇到了。当时是直行,车速很快,突然从桥头左边蹿出一个骑自行车的,那可是真害怕!要刹车肯定是来不及了,好在夜里没别的车辆,我就往右一打方向就躲过去了。李:当时江青紧张吗?元:紧张,当然紧张了。她一紧张就冒汗,一个劲地让护士拿毛巾擦汗。但这次没说什么。

江青学开车

李:听杨老师讲过江青学开车的事,您是她的师傅?元:这事儿就发生在上面说的故事之后。我们在玉泉山住了一个多月,回到钓鱼台,她就心血来潮要学开车:“不但你们会开车,我也要学会开车,万一你们都被打死了,我自己也要能开呀。”说穿了就是为了保命。当时老杨跟我说,她要学开车,还要用自己的专车学。这下可麻烦了,专车的方向盘和刹车都在司机这边,虽然红旗有助力,但是刹车也得使劲蹬啊,她那体格行吗?我要保证她的安全啊。她在那里开,我只能坐在旁边看着,最多只能给她把着方向盘,路上遇到险情没法刹车啊!杨秘书我们两个经过商量,首先向汪主任汇报,汪主任说学开车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老杨告诉我,汪主任同意,但一定保证安全。我立即向车管科曹志秀科长汇报,科里就赶快想办法改装,连夜赶工,在副驾驶位置上安了一个制动器。江青学开车的头几天还是比较顺利的。她一上车情绪很高:“我也要学开车了!”上车后,她说:“小李,你看这怎么操作?我仪表不看,就管方向盘和制动,这离合器怎么踩?”我告诉她,这个车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换挡,是自动变速的,没离合器,你就把方向盘、制动这两项掌握好了就行。到拐弯的时候,因为咱这车身长,如果向右转,你必须先靠左边,然后再往右边拐;要是往左拐呢,先贴右边,然后再往左拐,拐急了,前边部分过去了后边就给刮了,过不去。方向盘正常的时候,你把稳了就行,不要来回晃,来回晃容易画龙,你不是爱头晕吗?这样容易头晕。如果没有紧急情况,你不要踩刹车太急了,力度要均匀,车就很平稳地停下来了。目视前方,开始要看到前方150米以外,然后用余光看着50米以内的近处,车的左右用余光来观察……这样都给她介绍了一遍。我给她介绍的时候,她始终是笑脸(我就看到那一次笑脸),那情绪相当高啊!介绍完了,她说:“起步吧。”我说:“好。起步时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教她左手怎么把握方向盘,右手打火,起动后手握变速杆挂上前进位置,右脚慢踩油门踏板慢给油,平稳起步了。她说:“你还得告诉我一遍。”我就又告诉她一遍,以后就开始起步了。出了十号楼,我说:咱们出门向右拐,奔十一号楼,顺着这个慢弯你就慢慢地走吧。我左手握着她的方向盘,她自己也握着。过了十一号楼,又转向十五号楼、十七号楼。到了路宽的地方,我说:你就贴着右边慢慢地打着方向盘咱们掉头回去,别往前走了,过了这小桥以后咱们就出大门了,刚学车咱们出大门是不安全的,到了门外马路上人、车比较多。就这样掉头回来了,掉头挺顺利,她没劲儿打不动,我还得使劲给她把着点方向盘。掉过来以后就走直线了,她自个儿把着方向盘就行了。一大早走了三个来回,她就感觉累了,说:“小李啊,我感觉有点累,有点出汗了。”那护士在车里赶紧拿出毛巾递给她擦汗,接着就回十号楼了,前后40分钟左右吧,这是第一天。到了第三天往回走的时候,出事了。回十号楼,她要自己往里拐,提前20多米的时候我就告诉她,得提前往右边贴了。那时候这条路比较窄,也就是六七米的宽度,我左手还助她了一把力呢,结果她把方向一下子给打死了,我赶紧给她回轮。带助力器的车一旦打死了方向再回轮就费劲了,我左手和右手一起上去帮她回,可是怎么也回不过去了。急刹车怕头部撞前挡风玻璃上就慢刹车,这时右边的轮胎越过马路牙子,上坡直奔迎面一棵大杨树。那棵大杨树两个人都搂不过来,右轮上坡,左轮上马路牙子,车就开始斜过来,有坡度再加上土比较松软,车一下子就给卡住了,顶上了大杨树前边的一棵小杨树,车熄火了。这可把我吓坏了,当时就出汗了。车也停住了,保险杠也顶上了。一停下来,我说:“江青同志,你感到紧张了吧?是不是害怕了?今天特别悬哪,你看这车都斜成这样了,这要是再往前这车就要翻个儿了。”那天她倒是没发火,说:“没事,我没事。”她还问车前面撞坏了没有。我下车到前面看了看,左边大灯坏了,机器盖儿也拱起来了。她说:“不碍事,这点小毛病回去修一修吧。”出了这事以后,她就再没学车。这事后来总理、汪主任都知道了,也没说什么。杨:那天回楼之后,我对她说:“江青同志,今天够悬的!”她说:“不碍事,不碍事。”我问:“以后不学了吧?”她说:“学!”说得还挺坚决,笑眯眯的,也没看出有什么紧张,但实际上以后再也没学。这次以后就不学开车了,开始骑马。

江青骑马

李:说到骑马,人们都知道江青骑马可不是外行。在延安她就喜欢骑马,总理的胳膊那次受伤就和她骑马有关。元:江青确实骑得好。她骑的马平时养在玉泉山农场,那儿有个骑兵大队。每次要骑马提前通知骑兵大队,什么时间进国宾馆西北门。由四个战士骑着四匹马送过来。她骑的是枣红马,骑的时候警卫、护士、我都得陪着她,有时候杨秘书也跟着。每次这四匹马到的时候身上都出汗,一摸湿漉漉的,肯定是从玉泉山跑过来的。马停在十七号楼南侧草坪上。那有一个大圆圈,地方宽敞,直径起码有200米,椭圆形的。她在前面,左边是骑兵干部,右边是警卫员,我跟在后边。骑马的时候可有意思了,护士、警卫员和我得全副武装。我们穿着军装,挎着子弹袋,腰上扎着武装带,一边背着水壶,一边挎着手枪。李:要是再一起喊“同志们,冲啊——”就更有意思了。元:那倒没有。

江青教我们怎么骑。她说:“今天我教你们骑马,上马之前得把马的缰绳抓到手,从马头上兜过来,左脚先蹬着马镫子,左手拿着缰绳还得按着马,这时右腿就开始往上骗。骑上马以后,右脚也要蹬上马镫子。挺起胸,目视前方。左手缰绳必须不松不紧,把马勒着,不然的话一上去之后这个马就要走了。都准备好了,两腿往马肚子上一磕,缰绳一松,马就可以走了……”她教了以后,就开始顺着那个大圈慢步走。走了一两圈以后,她开始喊:“听我口令,开始跑了啊。”就这样开始左一圈右一圈地练。

我当时心里可真紧张,暗想:她要是掉下来,我们三个人的责任就大了,你推也推不掉,确实是紧张啊。

李:她骑马出过意外吗?

元:没有。她骑马相当有经验,但每次都有个军人陪着江青那匹马,马跑那个军人也得跟着马跑,怕她掉下来。

杨:江青骑马的事给总理报告以后,邓大姐不知在哪儿翻箱倒柜找出江青在延安骑马时照的一张相片,给江青送来了。江青特别高兴:“哎呀,这张照片你们还珍藏着啊,我的早就没影了,这可是宝贝啊!”

元:骑马一般情况下不超过一个小时,她要是觉得累了,就不骑了。草坪对着十二号楼有一条小路,到路口停下来,警卫员搀扶她下马,陪着她回十号楼,马就放回玉泉山农场了。

江青中南海轶事:

学开汽车撞坏“大红旗”

凤凰网

中央文化革命小组成立后,陈伯达、江青及其他文革小组成员陆续搬进了钓鱼台办公和居住。陈伯达住15号楼,江青住5号楼。时任江青秘书的杨银禄近日撰文披露了江青在钓鱼台时的种种行状……

江青患病

江青患有比较严重的植物神经失调病症,对声音特别敏感。1966年底,她觉得5号楼距离马路太近,车来人往不够安静,就提出搬家的要求。经过认真挑选,她选中了11号楼,很快就搬了过去。11号楼距离马路较远,周围环境也较幽静。

1968年秋冬之交,江青患了一次重感冒,发高烧,体温在38℃以上,几天高烧不退。看得出她非常不舒服,整天坐卧不宁,烦躁不安,出大汗。

病中,江青想见毛主席。

有一天,她叫我打电话给毛主席的秘书徐业夫同志,她说:让他立即报告毛主席,就说我现在的病情很严重,几日高烧不退,身体极度虚弱,请主席赶来钓鱼台看看我,否则,就可能见不到主席了。

徐业夫将江青的请求报告了毛主席,主席既没有表示去钓鱼台,也没有表示不去,没有说话。

江青焦急地等待着,等了两天,实在忍不住了,叫我再次打电话,让徐业夫问问主席何时能来钓鱼台看我。徐业夫在电话里说,他不好催促主席,等一等再说吧,并答应过几天他再提醒一下主席。

大约过了两周,江青的病完全好了,吃饭、睡觉、工作都恢复正常了,毛主席才从中南海来到钓鱼台看望江青。毛主席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是江青还是很高兴,从二楼下到一楼迎接毛主席。那个时候主席的身体很好,毫不费力地从一楼上到二楼,他们谈了一个多小时,江青高高兴兴地把主席送到汽车上。

回到楼里以后,江青又回到二楼,把主席没有吸完的雪茄烟分给工作人员,叫我们留作纪念,并说:你们会吸烟的同志可以吸嘛!她平时最讨厌身边的工作人员吸烟,这一天她一反常态,说:你们吸吧,今天开戒啦。

年底,江青患了牙病,牙龈肿胀,发低烧,她把毛主席的保健医生叫到11号楼。保健医生与她商量服一种消炎止痛药,她同意后服下了。可能是药物过敏,两个小时以后,大腿内侧长了一些小疙瘩,觉得发痒,精神紧张得很,如坐针毡。她发怒了,在走廊里大声斥责那个保健医生:你给我服的是什么屁药!为什么长了这么多疙瘩?这样瘙痒?如果这种东西控制不住,再继续发展的话,我就有生命危险啦!一切后果由你负责!她停顿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嚷嚷:据说你过去曾经给国民党的大官看过病?我看你就是国民党的大特务,你今天是有意残害我的!你如此对待我,绝没有好下场!你滚吧!

三天以后,江青的牙龈消肿了,小疙瘩也没有了。病虽然好了,但是,江青对保健医生还是耿耿于怀,将她服药、长小疙瘩的事报告了毛主席,说她怀疑这个保健医生是国民党的特务,请主席警惕他的行动,建议主席把他从身边赶走。

毛主席不以为然地说,他是一个医生,给谁看病都是应该的、正常的。国民党的大官也是人嘛,有了病也得有医生。他给国民党大官看病,那是他的职业,难道给国民党的大官看过病的医生就是特务吗?就不能给共产党的大官看病吗?不要乱怀疑嘛,你不用我用嘛。

第二次调楼

1968年下半年,江青看了一份介绍苏联情报机关克格勃的资料以后,便怀疑起11号楼也被安装了窃听器,于是,她马上分派她信得过的人在11号楼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进行搜查。查了几天,自然是一无所获,但江青仍然不放心,再加上秋冬时节她又得了上面说的那场病,就开始讨厌11号楼,产生了再次搬家的念头。

一天,江青对我说:小杨呀,我不想在这栋楼继续住下去了,我总怀疑11号楼有窃听器,觉得不安全,这算是一个原因吧。第二,这栋楼离12号楼太近,如果主席来12号楼办公或休息的话,我怕影响主席。第三,我看10号楼比11号楼大一些,房间可能多一些,到了10号楼我可住在一层,以后不再费力地爬二层了,况且10号楼离9号楼近,我和春桥、文元同志研究工作也比较方便。你给总理打个电话,把我的想法跟总理说说,如果总理同意我的意见,你再给东兴同志打个电话,请他派人到10号楼仔细检查检查,看有没有安全隐患,检查完了,再用紫外线消消毒。一切都搞完了,我再搬。

周总理对江青非常了解,他接到我的电话,立即就同意,并问:江青同志还有什么要求吗?我说:江青同志说要检查一下楼的安全情况,然后再用紫外线消消毒,别的没有提什么要求。总理说:请东兴同志办。

我把总理的意见报告给江青,她非常高兴,提出马上到10号楼去看看。我说:那栋楼好几年没有住人了,可能很脏了,等打扫好了你再去看好吗?她说:不碍事,我现在就去。我忙说:请江青同志等一等,我请钓鱼台的领导把10号楼的钥匙送来,叫他们在那里等,不然咱们进不去呀。江青说:那好,还是你想得周到。这是江青第一次表扬我。

等钓鱼台管理处的处长张振良和一位对10号楼熟悉的服务员到了那里,我和警卫员就陪同江青到了10号楼。那位服务员把所有的套间打开,请江青看。江青看后非常满意。

根据江青的要求,对10号楼全部整理完后,她于1969年春节前就从11号楼搬到了10号楼。

林彪贺新居

江青搬到10号楼的第二天,林彪和叶群来看望江青。他们来到10号楼以后,没有进会客厅,也没有进江青的办公室。林彪可能是累了,一屁股坐在楼厅的沙发上不动了。江青和叶群见状就坐在林彪的左右。江青首先开口说:欢迎林副主席和叶群同志来看我。林彪坐在那里只是微笑,默不作声,叶群却很活跃,她探过身子,笑着对江青说:今天林彪同志和我是来祝贺江青同志乔迁新居的。林彪同志知道江青同志搬到新住处非常高兴,他祝江青同志身体健康,说江青同志身体健康可以为党为人民多作贡献,也是党和人民的福气。林彪还是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叶群继续说:我看这栋楼房很不错,面积比较大,活动方便,空气比较好。如果天气不好,外边散步不方便,江青同志可以在楼里散步。江青同志刚搬到这里来,可能还不太适应,住久了就习惯了。江青同志如果觉得楼房内外有什么地方需要改造的,我叫邱会作(总后勤部部长)给你办。江青说:谢谢林副主席和叶群同志的关心,林副主席身体也不太好,天气这样寒冷,还来看我。请林副主席保重身体。现在楼房不需要修理,以后如果需要的话,再麻烦你们。叶群说:请江青同志千万不要客气!

林彪和叶群专程来10号楼向江青贺新居,江青表现得还是蛮高兴的。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刚离开10号楼,江青就非常严肃地对我说:小杨,你记住,从今天起,我和毛家湾(林彪住地)的来去电话都要写出详细的电话记录,电话记录都必须经过我过目,并妥善地保存好,留作证据,否则将来我说不清楚,你也说不清楚。

那个时候,党的九大还没有召开,他们之间正是互相保护、互相吹捧、互相抬举、互相利用的时候,江青为什么对毛家湾产生了戒心,直到今日我也没有搞清楚。

修工事、防地震、学开车

1969年10月中旬,中央发出通知,为了防范苏联利用中苏边境谈判之机对我国进行军事进攻,立即加强战备,于l0月20日之前把在北京的老同志全部疏散到外地。留在北京的最高领导人只有周恩来总理。为安全考虑,周总理和其他政治局委员住进了北京西山,江青也一同住进了西山。为了体验在防空设施里的感受,江青钻进防空洞呆了十几分钟,就感觉缺氧不舒服。她在西山住烦了,11月7日下午回到钓鱼台,专门看了17号楼的地下室。江青在钓鱼台住了一个晚上,又匆匆回到西山,并叫我打电话让中办警卫局二处把17号楼的地下室改建成永久性的坚固的防空设施。中央办公厅为此写了专题报告,并做出设计方案,经周总理批准后,修建工程随即开工。工程竣工后,江青亲往检查,表示很满意,还陆续就防空设施提了一些要求,例如在防空工事里存放一些压缩饼干、腊肉、腊鱼片,急救药棉、棉签、纱布、酒精、碘酒、小手术器具和缝补衣服的针线等。

1970年2月初,江青又提出,在10号楼建一个坚固的防空洞,经请示周总理批准,很快建成了,还在里面安了床铺,备了和17号楼地下室一样的食品、药品等。江青还钻下去检查,凡她不满意的地方,都进行改动,直到她满意为止。1970年一二月间,传来北京周边地区可能发生地震的情报,江青敏感的神经又紧张起来。有一天,江青严肃地对我们说:保证我的安全是你们的责任,是党中央、毛主席交给你们的任务,对我的安全问题,不能有任何闪失,要做到万无一失。如果我的身体、生命受到损害,党和人民就受到损失。为了防震,保证我的安全,你们要想想办法,不用我替你们操心吧?我建议,在我的卧室、办公室、客厅等经常办公、休息和活动的地方,搭建牢固的防震架,摆上救命的物品。我限你们在三天之内搞好,还不能干扰我的工作、休息和生活。

我们首先把她的意见报告了汪东兴,然后再找人进行研究,准备好材料、车辆和人员,等着她出去开会的时候立即动手。一天晚上,她到人民大会堂参加政治局会议,我们用两三个小时就把活干完了。在她的卧室用粗大坚硬的方木搭了大架子,还把四根柱子牢牢固定在地板上;在她的办公室和大客厅摆放了坚固的桌子和红木的条案,如果发生地震,她可以立即钻进去暂避一时。

江青开完会,看了电影回到10号楼,对我们采取的防震措施表示满意。第二天她起床后又把我叫去,说:光采取防震措施还不行,如果地震发生了,你们还得把我转移到安全地方去,你们要练习如何背我、抬我。你把我身边的工作人员集合起来,我现在就看你们练习。

我把工作人员叫到楼厅,江青坐在沙发上看我们男背女、女背女的练习,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江青满意为止,个个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在西山躲避战争的一天,江青正在看文件,打铃叫我。她对我说:小杨,现在的国际形势很紧张,苏联对我国发动侵略战争的可能性随时都会发生,他们的战术很可能是首先对我们的首都进行大规模的空袭,然后是装甲部队的大举进攻。我们的军队虽然在‘三北地区’(东北、华北、西北)做好了战争准备,但是,现在的战争是残酷的。咱们要做好各种准备工作,例如学会急救,包括包扎、涂药、人工呼吸,对伤者进行转移等。更重要的是学会开汽车,我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要学会,我自己也要学开车。你今天就召集大家开个会,进行动员。都要行动起来,你首先带个头。学开车不能影响工作,你们要在我休息的时候学。咱们都会开车了,如果遇到敌人袭击,司机被打死了,警卫员开起来就跑了;如果警卫员又被打死了,秘书开起来就跑了;如果秘书又被打死了,护士开起来就跑了;如果你们都被打死了,我自己开起来就跑了。这样,我们增加了逃生的机会。坐以待毙是不可取的,也不是我江某的性格。你们要把学开车当作政治任务去完成。

我把江青的意见报告汪东兴,他也很支持,并告诉警卫局交通科科长曹志秀给我们准备一辆教练车。曹科长很快给了我们一辆苏制的旧嘎斯六九。两个月以后,我就拿到了正式的驾驶执照。以后,其他工作人员都相继学会开车了。

江青正式从西山回到钓鱼台以后,马上提出也要学开车。这件事,可叫我们犯愁了,怎样才能保证她的安全呢?我们知道,她想干的事,非干不可,任何人也拦不住———这就是江青的性格。我就把这件事报告了汪东兴,他更了解江青的性格,答复:那就叫她学吧,你们要想办法保证她的安全,不能出任何差错。

江青要求学开车,组织上又同意了,具体工作还是由我们来办。用嘎斯六九当她的教练车肯定不行,挂挡、起步、换挡这些活儿她干不了。只能用自动换挡的红旗轿车。为了保证安全,我们和警卫局汽车修理厂的技术人员一起研究,想出一个好办法,就是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安装一个辅助制动器,在紧急情况下教练员也可以采取刹车措施,以防止碰撞。经过试验,效果不错。训练场地定在钓鱼台院内,因为那里院子大,车辆少,人员少,道路平坦。

江青学车的教练员是她的司机李子元。江青第一、二次学开车,比较小心谨慎,也能够听从教练员的指挥,没有发生任何问题。

第三次开车,她的胆子比第一次大多了,油门也加大了,车速快了。教练员几次提醒她开慢点,她可就不怎么听了。在17号楼西侧由北向南行驶到10号楼路口时,向右打轮往西拐弯,她既没有减速,也没有收油门,拐过去后来不及回轮。这时,她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加大了油门。教练员一边踩辅助制动器,一边帮她回轮。一个手不能提篮、肩不能挑担的柔弱女人,不知道那时从哪儿来了那么大的劲儿,李子元硬是没有把方向盘转过来。汽车一下子就上了30度的土坡,撞到一棵杨树上才停下来。车前的大灯、小灯全撞坏了,机器盖也鼓起来了。一辆很好的大红旗轿车撞成那个样子,她毫不心疼,从车上下来,看了一眼说:不碍事,没有关系,我还学。嘴上虽然说得轻松,但事实上她害怕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提学开车的事了。

(思维知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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