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文帝作为文景之治的开创者,后世对他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司马迁就称赞他是一位仁厚的皇帝,后世之人往往也称赞他宽厚待人,善待百姓。
但是,就是这么一位好皇帝,却将自己哥哥汉惠帝的儿子赶尽杀绝。耐人寻味的是,他却放过了汉惠帝的皇后。
汉文帝为何区别对待他们呢?或者说,这位皇后有什么特别之处?
为了皇位,汉文帝是真的下得去手
公元前180年8月,吕后去世。临终之际,她将朝中大权交予吕禄、吕产两兄弟,并且让他们统领南北禁军。想要凭借武力,继续压制功臣和宗室。
然而这两位的智商实在是不在线,被人分分钟给夺了兵权,最后身死族灭。
此时,一个难题摆在了功臣和宗室面前:谁来当这个皇帝?
倒不是此时没有皇帝,但是坐在龙椅上的,是一个只有几岁的小孩子。而且这皇帝是吕后所立,与吕氏一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万一这小皇帝和吕氏一族感情好,等他长大成人,这些诛灭诸吕的大臣们都要倒霉。
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这皇帝必须换人。
当时呼声最高的,当属齐王刘襄,要不是他带头起兵反吕,吸引了吕氏一族的注意力,大臣们可没这么容易得手。而且作为第一个带头反对吕氏一族的人,他在当时的声望极高。
但是,在场的大臣们哪个不是老油条?这刘襄太抢眼了,一旦他入继大统,这些大臣们只能俯首做小,这可不是他们所期望的。大臣们理想中的皇帝,要没啥本事,而且性格软弱、仁爱,这样大臣们才能为所欲为。
于是他们一合计,找了个借口否定了刘襄,改为拥立代王刘恒。这刘恒,不说是刘邦的一众儿子里最软弱的,但是也就比汉惠帝强点,基本上属于一个小透明。
吕后临朝称制后,将刘邦的几个儿子视作威胁。刘如意、刘恢、刘友先后命丧吕后之手,齐王刘肥因为有汉惠帝护着,才躲过一劫。但是对于刘恒,吕后却从未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刘邦的这个儿子就是个怂货,不足为虑。
但是谁也没想到,刘恒其实是在扮猪吃老虎,他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狠绝不输吕后。
刘恒在入继大统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除掉了汉惠帝的几个儿子。虽然大臣们对外说,这几个孩子都是吕后抱养的,根本不是汉惠帝的子嗣。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话都是扯淡的。
所有人都明白,这几个孩子就是变数。说不定哪天就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起兵谋反了。但是他们毕竟是皇族子嗣,其中一个还当过皇帝。大臣们是没法对他们出手的,最多只能将他们迁出皇宫。
因此,除掉几个小孩子的命令,只能是汉文帝来下达。
其实,相比此事,另一件事更能体现汉文帝无情的一面。
就在他前往长安城继位前夕,他的王后和四个儿子先后离奇去世。具体是怎么去世的,史书中都含糊不清。但是根据后世学者分析,应该是被汉文帝暗中处死了。
吕后在世的时候,为了监视这些宗室,尤其是诸侯王。大肆将吕氏一族的女子赐予他们做妻子,两代赵王刘恢、刘友的王后都是吕后的人,刘恒的王后大概率也是如此。这样才能解释吕后为何对刘恒如此放心。
至于刘恒的几个儿子,应该也是这位吕王后所生。
现在刘恒要做皇帝了,自然要与吕氏一族切割。否则那些大臣如何心安?这应该是大臣们答应拥立他的条件之一。
对自己朝夕相处多年的妻儿,说处死就处死,汉文帝的铁石心肠可见一斑。
从诸吕之乱开始,道汉文帝继位,与吕氏一族有关之人被处理个干干净净。但是耐人寻味的事,汉文帝却留下了汉惠帝的皇后。这又是为什么呢?
张嫣,苦命的皇后
要弄清楚这事,我们先要了解下这位皇后。
汉惠帝的皇后名叫张嫣,是吕后长女鲁元公主的独生女。没错,张嫣其实是汉惠帝的外甥女,汉惠帝与鲁元公主是亲姐弟。
张嫣嫁给汉惠帝的时候,年仅11岁。在古代,一般女子十三四岁才嫁人。因此,即便在当时,张嫣也属于早婚了。
那么,为何汉惠帝会做出如此离谱的事情呢?这都要怪吕后了。
吕后的想法,有时候挺异于常人的。比如当初把戚夫人做成“人彘”,再比如让汉惠帝娶自己的外甥女。
吕后此生最疼爱的不是汉惠帝,而是鲁元公主。当初齐王刘肥,就是将城阳郡献给鲁元公主做汤沐邑,才让吕后彻底打消了处死他的念头。由此可见鲁元公主在吕后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因为太疼爱这个女儿,爱屋及乌之下,他对张嫣这个外孙女也喜爱有加,什么好东西都给张嫣。吕后觉得,要让一个人幸福,就要给她更高的身份和地位。
在当时,没有比皇后更尊贵的了。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吕后心中逐渐成型。
“什么?母亲,你要让嫣儿嫁给我弟?”听完吕后的说辞,鲁元公主目瞪口呆,一脸的难以置信。
“闺女呀,我是嫣儿的外祖母,怎么会害她呢?这皇后可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嫣儿只要当上皇后,就能幸福一辈子的。”吕后信誓旦旦地说道。
“母亲,她可是皇帝的外甥女,而且她年纪也太小了。要不,过几年再说?”鲁元公主试探地问道。他知道自己母亲一旦决定的事情,任谁也没法改变,因此想要采取缓兵之计。
“你以为皇后是什么?多少人盯着这位置,等过几年,嫣儿就没机会了。”吕后有些不耐烦了。
鲁元公主一脸苦笑,她明白此事多说无益,只得被迫同意了此事。
就这样,张嫣成了汉惠帝的皇后。
一个11岁的小孩子,哪里懂什么婚姻大事?她只当这事过家家,玩游戏。反倒是汉惠帝那边无法接受此事,在多次反抗无效后,他决定消极对待此事,尽可能地不与张嫣接触。即使睡觉,二人也是分床的。
吕后还等着抱孙子呢,只有诞下皇子,张嫣这皇后之位才算坐稳了。可惜,张嫣太小了,即使在当时也没达到成年标准,因此迟迟无后。加上吕后多次揠苗助长,张嫣干脆失去了诞下皇子的能力。
这让吕后十分后悔,此后不再强迫张嫣。转而将其他嫔妃所生的孩子抱过来,宣称是皇后所生。至于那嫔妃,自然被吕后暗中处死了。
汉文帝继位后,倒没有为难张嫣。但是张嫣毕竟是前朝皇后,汉文帝不好处置她,干脆将她安置到了北宫。好在张嫣早就习惯了独处,因此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的。
汉文帝为何放过张嫣?
关于汉文帝放过张嫣,有很多种解释。
有的说,张嫣是汉文帝的外甥女,都是自家人,汉文帝不忍心对其下手。说这话的人,肯定不了解汉文帝这人。汉文帝连自己的妻儿都下得去狠手,外甥女难道比妻儿还亲?这说法显然站不住脚。
也有说法认为,张嫣没有参与“诸吕之乱”,因此汉文帝没有为难她。这也是史书中的说法。
但是怎么说呢?这说法很幼稚。汉惠帝的几个儿子有参与“诸吕之乱”吗?他们小小年纪,还不懂事。就这样,还不是被汉文帝给暗中处死了?甚至“诸吕之乱”本身就是个笑话,是那些大臣为了自己起兵反吕找的借口罢了。
事实上,以汉文帝如此深的城府,他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能得到好处。
汉文帝不是正常继位,而是被大臣拥立上位的。也就是说他的继位,其实是缺乏合法性的。至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他在位期间,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提升声望、争取民心。
张嫣作为吕后的外孙女,和吕氏一族多少有些关系的。汉文帝善待她,就凸显出自己的仁爱、大度,对他博取声望是有一定帮助的。
此外,张嫣作为汉惠帝的皇后。汉文帝善待她,也能体现出自己对汉惠帝的尊重。一样对他的好名声有些帮助。
此举可以加快百姓对他的认可,让他更快坐稳皇位。
这才是他放过张嫣的根本原因。当然,这也和张嫣对汉文帝没有威胁有关。
能坐上皇位的人,又有几个是简单的呢?即使是“乐不思蜀”的刘禅,也不是庸碌无为之辈,人家也是有手段的。汉文帝这种人就更不用说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其用意的。
只是可怜了张嫣,成为了权力的牺牲品。终其一生,孤独终老,也无法走出皇宫这个“大囚笼”。
对她来说,也许,生在一户普通人家反而更幸运。
参考资料:
《史记》
《西汉朝廷“大洗牌”:汉文帝入继大统前后的政治博弈》孙加州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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