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闻记者|陶知闲
伴随着2023年年报及2024年一季报披露，投资者对光伏行业的“成绩”似乎都不满意。龙头公司隆基绿能（601012.SH）连续两个季度亏损，股价接近年内新低；明星公司通威股份（600438.SH）股价甚至创出年度新低，市值也已跌破千亿。
光伏业再次成为市场最为关心的话题。
时代落幕
光伏的快速增长时代已结束。2023年全球光伏新增装机超400GW，较2022年大幅增长超70%。其中我国光伏新增装机规模216.88GW，较2022年增长148.1%，新增装机规模和增速均创下历史新高。根据国际能源署(IEA)预测，2024年光伏系统装机容量增幅仅为8%，大幅低于2023年70%的增幅。隆基绿能也认为，2024年全球光伏需求会有所增长，但增速将放缓。
需求暴涨之下，光伏价格却暴跌。2023年至今年第一季度光伏产业链各环节价格全线大跌。硅料、硅片、电池片和组件综合价格指数由2023年初的130.03、52.1、25.36和38.55分别下跌至37.77、18.63、8.45和16.78，下跌幅度高达71%、64%、67%和56%，并创出近年来价格新低。
价格大跌最受伤的便是各子产业链龙头。由于硅料及电池片跌幅最狠，硅料、电池双龙头通威股份业绩表现自然也最为“受伤”。
通威股份2023年营收1391亿元，同比下滑2.33%；归母净利润136亿元，同比下滑47.25%；今年第一季度营收196亿元，同比下滑41.13%；归母净利润亏损7.87亿元，同比下滑168%。值得一提的是，公司2023年第四季度营收277亿元，同比下滑31.37%；净利润亏损27.28亿元，同比下滑109%。
电池片市占率第二的爱旭股份（600732.SH）表现也不佳。2023年公司营收272亿元，同比下滑23%；归母净利润7.57亿元，同比下滑68%；今年第一季度营收25亿元，同比下滑68%；归母净利润亏损0.9亿元，同比下滑113%。公司2023年第四季度营收45.5亿元，同比下滑51%；净利润亏损11.3亿元，同比下滑220%。
在硅料及电池片之后，硅片价格以64%的跌幅排名第三，其行业龙头的日子也不好过。TCL中环（002129.SZ）2023年营收591亿元，同比下滑11.74%；归母净利润34亿元，同比下滑50%；今年第一季度营收99亿元，同比下滑43.62%；归母净利润亏损8.8亿元，同比下滑139%。公司2023年第四季度营收105亿元，同比下滑39%；净利润亏损27.72亿元，同比下滑252%。
持续的内卷
“内卷”是本轮价格大跌的核心原因。按理说，需求暴涨之下，整个行业应该呈现价格牛市，然而事实却越涨越熊，根源还是产业扩张过快，供需结构出现失衡。近年来，在资本大力支持下，光伏新建扩建投资项目大干快上，上下游产能大幅扩张，大量跨界者涌入，导致各环节产能短期内急剧增加，供需失衡矛盾突出。在此背景下，2023年光伏产品价格急速下跌，尤其2023年四季度以来，组件招投标价格屡创新低，组件价格跌至每瓦1元以下，无序低价竞争极大损害了各企业的盈利水平。
对于漫漫熊市，隆基绿能表示目前全行业处于亏损状态，由于许多环节甚至出现亏现金的状态。
熊市何时结束似乎遥遥无期。隆基绿能预计全行业亏损情况短期难以解决，但不会变得更差。关于低迷时期的持续时间和拐点出现时间，目前难以预测，若无特殊事件发生，可能仍需做好艰苦准备。
内卷之下，组件的业绩自然也全面下滑。组件“四龙头”之一的晶澳科技（002459.SZ）2023年营收816亿元，同比增长12%；归母净利润70亿元，同比增长27%；今年第一季度营收160亿元，同比下滑22%；归母净利润亏损4.8亿元，同比下滑119%。公司2023年第四季度营收216亿元，同比下滑8.83%；净利润2.75亿元，同比下滑119%。
龙头的交替
行业巨变带来的不仅仅是亏损，还有内部格局的交替。
光伏“总舵主”隆基绿能掉队了。隆基股份2023年营收1295亿元，同比仅增长0.39%；归母净利润107.5亿元，同比下滑27.41%；今年第一季度营收177亿元，同比下滑37.59%；归母净利润亏损23.5亿元，同比下滑165%。值得一提的是，公司2023年第四季度营收354亿元，同比下滑16%；净利润亏损9.42亿元，同比下滑125%。2020年至2022年连续三年最牛组件商，在2023年掉到了第三。
天合光能（688599.SH）2023年营收1134亿元，同比增长33%；归母净利润55.3亿元，同比增长50%；今年第一季度营收183亿元，同比下滑14.37%；归母净利润5.16亿元，同比下滑71%。公司2023年第四季度营收323亿元，同比增长20.18%；净利润4.54亿元，同比下滑64.48%。天合光能虽然也下滑了，但2023年第四季度及今年第一季度至少还是盈利的，反观隆基绿能，已经连续两个季度亏损。
本轮光伏周期，表现最好的是曾经的王者晶科能源（688223.SH），这位2020年之前一直稳坐组件行业龙头的“前王者”又杀回来了。公司2023年营收1187亿元，同比增长43.55%；归母净利润74.4亿元，同比下滑153%；今年第一季度营收231亿元，同比下滑0.3%；归母净利润11.76亿元，同比下滑29%。公司2023年第四季度单季度营收336亿元，同比增长12.31%；净利润10.86亿元，同比下滑14%。
从出货量来看，晶科能源2023年共销售83.56GW光伏产品，包含出货组件78.52GW，根据InfoLinkConsulting的数据，公司组件出货量排名行业第一。
晶科能源能够重回王座靠的还是新技术。2020年至2022年，隆基绿能凭借166、182硅片尺寸技术迭代的机遇超车晶科能源；而2023年，晶科能源“重仓”N型Topcon电池组件，凭借产能优势低价抢夺市场，重回行业第一。
对于光伏行业来说，时间是最好的“解药”。伴随着2023年9月通威股份取消160亿元的定增计划，行业扩张周期已经结束，内卷不会加剧，整个产业已接近底部。从情绪端看，隆基绿能、通威股份和晶科能源市净率仅为2倍、1.66倍和2.19倍，无论从3年、5年还是10年角度，公司估值都低于95%时刻，“左侧”投资价值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