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空军开始全方位大改革

在今年2月中旬美国空军与太空军协会举办的“战争研讨会”上，美国空军部长弗兰克·肯德尔宣布，空军部即将展开名为“为大国竞争而重新优化”的重组计划，以提高空军和太空军的整体战备状态，“确保它们拥有合适的能力能够与对手进行作战”。对美国空军来讲，这是其进入21世纪以来进行的最重大的一次改革。

“美国空军必须重组”

在“战争研讨会”上，肯德尔表示：“中国、俄罗斯都在积极开发和部署旨在击败美国力量投送的更先进能力，对抗有能力、资源充足战略对手的现代化需求从未停止，但是现代化并不是我们保持竞争力所需要做的唯一事情。”“今天，我们宣布了美国空军部正在作出的24项关键决定，以求在大国竞争的时代提高竞争力。我们正带着紧迫感向前迈进，以确保准备好威慑，并在必要时获胜。我们没有时间了。”

肯德尔直言不讳地说，“为了更好地应对与中国的战争，美国空军必须重组。”

由此可见，美国空军改革的最直接动因就是为了遏制中国。美国媒体表示，此次研讨会反映出，随着中国歼-20战斗机的装备数量越来越多，让美军曾经引以为傲的F-22和F-35战斗机的优势被大大削弱，甚至有人认为它们在真正的空战中可能会处于劣势。

应该说，焦虑的情绪弥漫在整个美国军事系统中。2月2日，美国国防部副部长凯瑟琳·希克斯在华盛顿特区阿纳卡斯蒂亚-博林联合基地举行的国防情报局局长调整仪式上表示：“这不是冷战，也不是后冷战时代，我们与中国之间，处于一场持久的代际优势竞争中，我们必须怀着紧迫感和信心加倍努力。”美国空军参谋长大卫·奥尔文也在华盛顿智库布鲁金斯学会举办的活动上表示，空军必须能够在印太地区等更具对抗性的环境中作战，更灵活地部署力量，同时能够与联合部队结合，以发挥最大的作战效能。他强调，在“9·11”事件发生后的20多年中，“美国空军一直把重点放在反恐战争上，忽视了应对大国常规对手的能力，而这个对手就是中国。”

实际上，美国空军部的这次大刀阔斧的改革已经准备了不短时间。2023年9月，肯德尔就首次宣布将进行改革优化，全面推动美国空军和太空部队的转型。美国空军的这次重新优化，更关注内部组织架构，也就是要对组织结构和流程管理进行调整，以改变其组织、训练、装备和执行任务的方式，从而“威慑和击败中国”。

改革的核心是重组优化

根据美国空军部公布的方案，此次“为大国竞争而重新优化”的重组计划主要涉及四个方面，由24项重大举措构成。

在人才培养方面，主要包括扩大空军人员发展司令部，为空军人员提供通用的、以任务为重点的发展和培训方式；培养“为执行任务做好准备的空军人员”，培训重点是战时战备状态所需的各种技能；继续改革美国空军学院、军官培训学校和预备役军官培训团中有关领导力的发展和培训课程，使新军官准备好在大国竞争背景下有效领导空军人员。

在战备能力方面，主要包括重点开展大规模演习和以重点任务为核心的训练，以展示和演练复杂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加强对空军部队的战备状态评估和检查；重组与航空备件和武器系统相关的关键作业流程，以数据为导向，以风险为依据，改善武器系统的战备状态。

在兵力设计方面，将空军作战联队变为随时可执行任务的“作战单位”，并将其区分为可部署作战联队、现地作战联队和战斗生成联队三种类型。每个联队都将有自己的兵力结构，并为“敏捷作战部署”概念重新设计支持概念，以确保各联队做好与配属的空军人员和部队一起执行任务的准备；将空军网络司令部提升为独立的军种一级司令部。

在能力发展方面，主要涉及一系列职能机构的调整，在空军部内设立“综合能力办公室”，以领导能力研发和资源优先级确定的工作，推进空军部的现代化投资工作；设立“项目评估办公室”，以促进结构调整，并在资源配置决策中采用更具战略性和分析性的方法。

与此同时，在空军装备司令部设立“信息主导系统中心”，以提升空军对指挥、控制、通信和作战管理、网络、电子战、信息系统和企业数字基础设施等领域的关注；将核武器中心扩大为“空军核系统中心”，为核部队提供全面的装备支持；将“寿命周期管理中心”调整为“空中主导系统中心”，以同步进行飞机和武器的竞争性开发和产品支持。

从以上四个方面可以看出，美国空军的这次转型重组是一次涉及面很广的深度改革，不仅是组织机构的重组优化，更是对未来美国空军用兵模式的根本性变革。

是改革，还是要钱

从美国空军目前面临的状况来看，要顺利完成这次转型重组并不容易。按照肯德尔自己的看法，经过数十年反恐战争，美国空军的底子受到了极大的削弱。他认为，在过去30年里，美国国防部基本上算是牺牲了美国空军的现代化战略，先是因“冷战”结束而大幅削减预算，继而将军费挪去为阿富汗和伊拉克的作战行动提供资金。并且在军种间还厚此薄彼，仅从2002年到2021年，美国国防部在陆军上的支出就比空军多1.3万亿美元。在同一时期，甚至在海军上的花费也比空军多出9140亿美元。冷战时期的“宠儿”，竟然一度被晾在了一边。

由此导致美国空军不但装备老化严重，而且缺乏采购和研制新型战机的资金。这使得像B-52轰炸机、B-1B轰炸机、E-3预警机、F-15C/D战斗机、F-16战斗机、MH-60和UH-1直升机，以及KC-135加油机、T-38教练机等老旧机队至今仍在服役，甚至连作为国家战略根基的“民兵Ⅲ”型洲际弹道导弹系统也还在使用半个世纪前的技术。

不仅如此，据美国《空军时报》统计，截至2023年3月，美国空军出现了近2000名飞行员的空缺，比2021年年底增加了260人，而这种飞行员短缺的情况至今仍未见好转。

在这种情况下，充足的经费支持将是这次改革能否完成的根本因素。3月11日，美国空军部公布了2175亿美元的预算申请，其中空军占1881亿美元，太空军占294亿美元。预算将用于继续推进空军现代化工作，做好应对当前威胁的准备，并在管理风险的同时解决关键能力差距。2025财年预算申请聚焦于空军的独特使命和支持空军的核心职能，主要包括空中优势、全球打击、快速全球机动等。

这些预算申请中用于美国空军的开支主要包括：149亿美元用于增强竞争能力和保持空中杀伤力；249亿美元用于确保在全球范围内提供打击能力；294亿美元用于现代化改造，最大限度提高投资；47亿美元用于扩展多轨道导弹预警体系，以应对来自均势对手的威胁；5.38亿美元用于敏捷作战运用，以构建抵御当前和未来威胁的能力；34亿美元用于下一代空中优势系统族，以增强当前和未来在强对抗环境中作战的平台能力。

值得关注的是，在2025年国防预算中，美军重点将加大对高超音速武器的开发与投入。其中，最有希望的高超音速武器项目就是由美国空军主导开发的AGM-183A空射高超音速巡航导弹，其被美军认为是未来在太平洋地区对抗中国的关键武器。按照计划，该型导弹将在2025年进行飞行测试，并且将被整合挂载到B-21战略轰炸机上，从而使其具备防区外打击能力。美军将加快AGM-183A导弹服役放进了“太平洋威胁倡议”预算中，充分体现了其在遏制中国诸多手段中的重要地位。

美国空军部的改革在某种程度上是以应对中国为名，以争取预算为实，是想花着大价钱给自己买一份安心，实际效果则可能截然相反。正如拜登政府公布2025财年国防预算案时，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所说，“竞争不是中美关系的底色，大国竞争解决不了中美两国面临的问题。美方所谓的‘竞赢’并非你追我赶、共同进步的良性竞争，而是处处给对手下套、使绊子的恶性竞争，是以两国人民根本利益乃至人类前途命运为赌注的豪赌，只会将中美推向对抗冲突。”“希望美方纠正对华错误认知，摒弃零和博弈思维，放弃‘竞赢’中国的幻想，与中方相向而行，让‘旧金山愿景’逐步变为现实，推动中美关系健康、稳定、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