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帝素以吏治严明著称,他在很多人心目中的形象就是冷肃无情,但著名历史学家易中天曾经评价说,雍正刻薄但不寡恩,冷酷却并非无情。鲜为人知的是,雍正其实也有相当耿直的一面。
面对世人指控他的十大罪行,雍正不仅会亲自编著《大义觉迷录》反驳,从亲情到吏治再到女色均一一举证辩白,甚至会承认曾经对允禩、允禟起了杀心,只是还没动手他们就暴毙了。
极力自证清白的同时,雍正还无意间爆料了不少皇家秘辛和大臣们背地里见不得光的勾当,这样的雍正是不是有点令人忍俊不禁?雍正的“可爱”之处还在于尤其喜欢对看重的臣子说肉麻话。
平定青海叛乱后,雍正在谕旨中对年羹尧说“朕实在不知怎么疼你”。当张廷玉生病,雍正对近侍说自己的手臂疼了好几天,然后叹道:“张廷玉生病,不是朕的臂痛又是什么呢?”
捐官入仕,不畏权贵
雍正朝最有名的封疆大吏、“模范督抚”李卫性格狂放又精明,办案时不畏权贵,无惧强敌,惹来一众大臣的不满和抗议。雍正对此非但充耳不闻,还坚定地告诉李卫“朕相信你”。
相比起年羹尧和张廷玉,李卫出身潜邸又目不识丁,最初的五品兵部员外郎都是花了至少1700两白银买来的。那么李卫凭什么入了雍正的法眼,成为雍正帝三大宠臣之一?
出身富商之家的李卫,最大的梦想就是入朝为官,花钱入仕在允许捐官的清朝无疑是最佳捷径。不过,康熙朝的捐官制度不同于清末,给捐官之人授予何种官职有着非常严格的考核与规定。
李卫的兵部员外郎虽然只是从五品闲职,却也一步踏入了中央机关,要知道清朝状元入仕的第一步,也不过是从六品翰林院修撰。
任兵部员外郎的两年后,李卫转任正五品户部广西司郎中,官阶仅次于侍郎,这个职位相当于如今的司级干部。李卫仅仅用了两年就实现华丽蜕变,并不全是靠金钱铺路。
户部掌管户籍与财政,身为郎中的李卫直接管理着库银。刚一上任,李卫就被安排给亲王们发放钱粮,这份差事明显是费力不讨好的,但李卫不以为意,因为他并不怕事。
过了没多久,李卫就发现一名亲王中饱私囊,这名亲王要求户部每入库1000两税收,就要“孝敬”他10两,并称这十两银子为“库平银”。
碍于亲王的身份,历任户部郎中对此都只能放任自流,但李卫并不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觉人微言轻的李卫另辟蹊径,在户部大堂设一处专收库平银的柜子,上面张贴着“某王盈余”四个大字。
李卫这一招阳谋是直接将亲王架在火上烤,丝毫不给面子,令亲王难堪不已,再也没敢私收库平银。李卫这次刚正不阿对抗权贵的事迹,传入皇四子胤禛的耳里。
筹建漕帮,收归己用
公元1722年,皇四子胤禛继位。带着巨大争议登上帝位的雍正,急需培养一批忠于自己的可靠可用之人,他要的人无需背景显赫,身家清白有能力有才干足矣。
雍正认为用人不应该以阅历来论资排辈,有才能的人即使经验暂有不知,也能管理朝廷政务,为此他不惜打破陈规大胆启用新人,唯一的用人底线就是不养闲人。
李卫任户部郎中时的理政能力,是得到时任吏部左侍郎张廷玉的认可,尤其夸他处理纠纷能做到有条有理。如此身家清白又办事靠谱的李卫,就非常符合雍正的用人条件。
雍正一登基就想到李卫,李卫亦由此迎来仕途巅峰。雍正登基第二年,李卫擢升为云南布政使掌全省财政税负,将当地腐败盐政整肃得井井有条,雍正五年升任浙江总督也斗跨了不少大盐枭。
经雍正一手提拔,李卫可谓平步青云,但他这一生主要是替雍正办两件大事——查处私盐和侦察盗贼。
康熙晚年施行仁政,导致中央对地方的掌控力急剧下降,地方官员办事草率甚至有意包庇纵容盗贼,让盗贼变得更加猖獗,小则小偷小摸或盗窃钱财,大则拦路抢劫乃至谋财害命、打家劫舍。
除了盗贼之外,雍正时期的私盐问题同样严重。比如两浙地区,不仅官商勾结,官役武吏与私匪也私相授受,主要是武装贩私和团结性走私,通过走私的粮船沿江入地。
据雍正在诏书中所说,水手还会勾结奸佞私吞私盐,聚集行凶抢劫盐铺和百姓,走私的粮队则与黑帮勾结分利,私盐屡禁不绝造成盐业亏空,那么被委以重任的李卫又是怎么做的呢?
李卫并非科举出身,年少时曾与江湖人士结交,行事作风更是灵活不羁,也因为没有朝中各方势力的施压和拉拢,让他比任何人都敢想敢干——收编盗贼为朝廷所用。
赴江南处理盗贼问题的时候,李卫通过明察暗访揪出了一批不作为的当地官员,让雍正将他们尽数发配充军,却集结收编了这些盗贼,成立了以漕运为业的“漕帮”,也是世人眼中的“黑帮”。
这些盗贼原本是无产男青年,少部分是底层读书人,他们中绝大多数是生活所迫才拉帮结派落草为寇,可如果放任不管,这个群体终究是具有潜在破坏力的不稳定因素。
在李卫的筹划之下,曾经的地痞草莽摇身一变拥有了合法身份和地位,跟随漕帮走南闯北为朝廷运送粮食、军饷等等,凡是水域充沛的地方都有他们的身影。
漕帮的人不只来源于盗贼,有不少是来自民间商户的黑帮力量,经李卫说服后甘心为朝廷效命。漕帮最鼎盛之时,规模甚至达到百万人之多,成为朝廷范围最大、涉及最广的情报组织。
如此一来,贩卖私盐的官和商也都难逃漕帮耳目,李卫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无疑事半功倍,这也令满朝文武对豢养黑帮的李卫忌惮不已。不过对雍正而言,由忠心不二的李卫掌管这个对朝廷大有助益的“黑帮”,又有何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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