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哥被告了
小杨哥又摊上事了。
近日，小杨哥的公司“合肥三只羊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被抖音用户顾先生告上了法庭，根据他出示的信息可知，阜阳市颍州区人民法院已经立案。
图源：抖音
小杨哥为什么被告了？这事还要从3·15说起。
今年的3·15晚会曝光了一批用未经严格处理的槽头肉制作梅菜扣肉预制菜的公司，其中的安徽东辉科技食品有限公司正是小杨哥直播卖过的“御徽缘”梅菜扣肉的生产方。
事件曝光后，三只羊网络方面回应称已第一时间安排专班核查，并开始先行垫付退款。小杨哥在直播中表示，他们卖的这个产品五花肉，不是槽头肉，虽然厂家这么说，但是以当地相关调查部门的认定为准，等结果出来，大家放一百个心，不可能逃避，现在全额垫付退款，依据相关法律法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直播的最后小杨哥鞠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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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位顾先生并不满足于退款，他认为三只羊网络应该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食品安全法》给予十倍支付款的赔偿，即我们常说的“退一赔十”。
而当顾先生找到三只羊的客服要求赔偿时，却只能得到机械式的回答，一直回避问题。后来顾先生试图退一步，把赔偿数额降低为“退一赔三”，但依然没得到回应，甚至还被三只羊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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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气之下，顾先生把小杨哥的三只羊网络和卖槽头肉的东辉食品科技都告上了法庭。根据他晒出的民事起诉状可见，他要求小杨哥赔付3000元，以及精神损失费1元，合计3001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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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这已经不是小杨哥第一次被告了。去年10月，三只羊网络的某件“网络购物合同纠纷”就已经开庭，一同被告的还有元气森林。不过这起事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不了了之。
而在公堂之外，小杨哥也是被“打假”不断。比如去年12月，网友“晨曦测评”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发布视频质疑网红小杨哥直播带货的一款澳洲谷饲原切牛肉卷实为调理肉；今年1月，知名打假人王海于微博发文举报疯狂小杨哥带货假五常大米；此外小杨哥带货的一款“天萁西梅汁”今年2月也被海关总署点名，提示消费者不要购买。
争议事件如此频繁，也难怪小杨哥想减少直播带货的场次了。
退一赔十，能行吗？
很多人关心的一个问题是，这位顾先生真的能告赢小杨哥，拿到十倍赔偿吗？
在咨询专业人士后，笔者得出的结论是：很难。
首先，对于生产方，实现“退一赔十”的前提是该食品“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指的是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某些具体要求，同时还会导致食品本身品质的不安全的食品。
用通俗的话说，就是只有制作过程不安全，同时吃了会产生危害的食品，才满足“退一赔十”的标准。3·15确实曝光了这款梅菜扣肉的不规范生产过程，但其危害并没有直接体现出来，即使有，也需要原告举证。
根据以往的案例，被判“退一赔十”的多为假药、假酒等对人体伤害显著的事物，至于预制菜这类商品，往往判决只有“退款”的要求。
其次，对于经营方，法律规定需要经营者“明知”产品不符合安全规范，才符合“退一赔十”的条件。如果经营者能证明其本身不知情，则无需十倍赔偿。
按照三只羊网络的说法，他们对涉事商家的资质、资料进行过严格审查，并且品控人员前往生产车间进行过突击检查，均未发现异样，同时已提交相关部门报备。如果其所言为真，那么他们确实“已尽到与其实际能力相应之审核义务”，很难说是“明知”。
作为类比就是，某款“老坛酸菜”方便面出了问题，你却要求楼下的小卖部十倍赔偿，这确实有违常理，很难得到法院支持。
最后，以小杨哥的法务团队配置来看，该案件很可能在开庭前以“调解”或“私了”的方式结束。
对于小杨哥来说，一旦有了“退一赔十”的成功先例，就会有更多的消费者索要赔偿。据统计，小杨哥的这款梅菜扣肉已经卖了109万份，每份59.9元，总金额达6529万元。如果退一赔十的话，就要付出7.18亿的代价，想必其难以承受。
那么，是不是小杨哥一定不会赔钱了呢？倒也未必，我们来看另一个案例。
2020年，快手主播辛巴因“假燕窝”事件引起全网热议。河南省消协提起消费民事公益诉讼，要求辛选和生产商共同承认退一赔三的责任，退赔人民币7971.4156万元。
最后，辛巴发表声明，提出先行赔付方案，按照“退一赔三”退赔人民币6193.3040万元（销售额计算有出入），创下直播电商行业的最大数额赔偿纪录。
图源：辛巴微博
所以，如果舆情够大，并由消费者协会出面，还是很可能实现“退一赔三”的。毕竟小杨哥要在行业混下去，必须保住自己的口碑才行。
至于“退一赔十”，目前还没有足够多的案例支持，恐怕无法实现。
主播为何频繁翻车
除了小杨哥，一向以正面形象示人的东方甄选也卖了同款梅菜扣肉，并给出“若商家不能提供有力证据，我们将退一赔三”的承诺。
两个截然不同的头部直播间同时翻车，似乎说明了直播电商行业存在“系统性”问题，与主播的素质、公司的调性无关。
的确，主播容易翻车的一大原因在于，直播电商是一个比较“新”的行业，大部分公司成立时间很短，在供应链、品控方面仍处于摸索阶段，人才、制度、经验等方面存在很大欠缺。与之相对的，他们的销售又十分集中，每天都可以卖出数以万计的商品，因此他们的过失也被放大了。
此外，主播频繁翻车也是平台纵容的结果。直播电商平台为了自身的GMV增长，对于翻车的主播向来是“从宽处理”，“仅退款”即可了事，违规的成本还是太低了。市场上的很多问题归根结底都是成本问题，只要收益大于风险，总有人会以身试法。
最后，那些“不追究”的消费者也负有一定责任。试问有多少人会像前文中的顾先生一样“较真”呢？大多都是拿了退款了事，很少人会追着索要十倍赔偿。还有一些消费者本身就是主播的粉丝，对于主播的翻车就更为宽容，甚至会主动帮他们辩解，于是主播们就更加有恃无恐。
所以，作为消费者，我们要积极捍卫我们的权利。请记住，你的每一次选择，都是为你想要的世界投票。
作者 | 风清
